21 二十一

二十一

莫函冷着臉把易新雨拉出去的時候，易新雨心裏咯噔一下，還以為自己給單诩南打小報告被發現了。

她的腦筋飛速地開始動作，準備婉轉告訴莫函自己也是為了她好，并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卻見莫函鄭重地給她道歉了。

易新雨：“？”

什麽情況？

莫函滿臉的不好意思：“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也被那個瘋婆子盯上了，我只是想給老大找點麻煩來着，現在都這個樣子了我也沒有辦法了，要是你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易新雨：“不是，我怎麽越聽你說越模糊了呢，這什麽情況啊，到底怎麽回事啊？”

莫函猶猶豫豫了好一會，幾次想開口又沒成功，最後可憐巴巴地盯着易新雨。

易新雨被盯得有點害怕。

“不是，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好吧，你這個樣子，我這心裏懸吊吊的，還以為我命不久矣了呢。”

莫函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你幹嘛啊？跟你說正事呢！”

易新雨：“你要說就說啊，這話說了一半欲說還休是什麽意思嘛，可不就像是不忍心告訴病人真實病情的醫生嗎？！”

莫函徹底嚴肅不起來了，把不小心發了微博的事說了。

易新雨還是沒聽懂：“怎麽了嗎？關彥淮嫌棄你洩露商業機密了？這也不算啥機密啊。”

莫函連連擺手：“哎，不是，你知道左雨湘吧？”

易新雨點頭，這位她可是印象深刻，想不記得也困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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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函嘆氣：“我那微博發出去沒多久，就被左雨湘發現了，在那下面撒潑打滾的說我倒貼老大不要臉。”

易新雨皺眉：“這倒是她能做出來的事，你……”

莫函打斷了她：“沒事，跟在老大身邊這麽久，給他當擋箭牌都成習慣了，那瘋婆子發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都沒放在心上。”

她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易新雨的臉色，沒從她臉上發現什麽異樣之後才遲疑着繼續。

“只是老大很快就打電話來讓我删了微博，還對我各種恐吓，我那個時候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那瘋婆子又去糾纏他了，結果，結果……那瘋婆子不知道從什麽渠道知道的消息，知道是你在負責這個項目，氣勢洶洶地要來找你算賬呢。”

莫函滿臉的歉意：“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不想把你牽扯進來的，這事怪我。”

易新雨松了一口氣：“就這個啊？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放心吧，左雨湘的招數我早就見識過了，我不怕她。”

莫函一驚：“嗯？她之前就找過你的麻煩嗎？”

易新雨點頭：“嗯，之前不是和你們合作過一支gg嗎？後來她還到我們公司去鬧過一段時間來着。”

莫函：“卧槽？”

易新雨和莫函交換了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這事就這麽過去了。

莫函提前提醒，易新雨自然也就小心了更小心，卻沒想到接下來的幾天都風平浪靜。

安靜得都有點不正常了。

就在易新雨以為會一直風平浪靜的時候，她接到了左雨湘的電話。

“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有事情和你說。”

這語氣實在有點理所當然，讓易新雨都愣了一下，甚至好好考慮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剛來公司不久，對公司的領導班子不太了解。

“等等，您哪位？”

電話那邊的人明顯不耐煩地“啧啧”了兩聲，而後惡聲惡氣地道：“我左雨湘！你不準挂電話知不知道！我……”

嘟嘟嘟——

易新雨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想，我果然還是沒有那麽不敬業，連自己公司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領導都不清楚。

至于左雨湘的警告——

嘛，反正她整天瞎比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管她。

當天中午，左雨湘就殺到公司來了，尴尬的是，她進不了公司。

之前騷擾關彥淮太多，關彥淮早就給公司前臺下了死命令，不準放左雨湘進公司。

左雨湘臉紅脖子粗地和前臺理論了半天，也沒能進到公司裏邊，氣得話都說不清了。

“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就在這裏待着不走了！”

惡狠狠地說了這麽一句話之後，她找了個角落蹲下了。

前臺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愛走不走，不要強行闖進去就好了。

左雨湘不抛棄不放棄，一直等到了中午下班的時間。

易新雨和莫函挽着手從公司裏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左雨湘明顯有些意外。

莫函一驚，當即就做出回護的姿态來，易新雨心裏一陣柔軟，卻是拍拍她的肩，示意她讓開了。

對左雨湘這種頭腦簡單的人，就不能躲，你一躲她就覺得你怕，非得打服了才能一勞永逸。

“等了多久，怎麽不進去？”

易新雨言笑晏晏，滿眼真誠，仿佛半點嘲諷的意思也沒有，左雨湘卻是登時怒了。

“你什麽意思！”

易新雨挑眉：“你那麽激動幹什麽，屬炮仗的嗎？”

左雨湘只覺得羞臊難堪，當即就要破口大罵，轉念又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堪堪忍下。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你為什麽要挂我的電話？”

她覺得自己的姿态已經放得很低了，偏偏易新雨不識趣，一點沒把她放在眼裏，冷漠道：“我沒什麽事要跟你說。”

左雨湘擡手指着她：“你……你太過分了！”

易新雨呵呵了兩聲：“你說是就是吧，大小姐撒完了潑，能否往旁邊讓讓？我還得出去……”

左雨湘沒等她說完話就尖叫了起來：“你說誰撒潑？！你算什麽東西？！我……我……”

她好不容易才扯出來的溫和面皮再也保持不住，看向易新雨的目光瞬間變得兇狠，說話的時候帶着哭腔，有咬牙切齒的味道。

易新雨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咋回事，真覺得普天之下皆你媽，誰都該慣着你不成？行，既然你想聽，那我慢慢說給你聽。”

她擡手安撫了一下即将暴走的莫函，開口的聲音冷淡，仿佛半點沒有被左雨湘影響心情。

“我什麽東西也不是，不值得大小姐你多看兩眼，同樣，您在我這兒也啥都算不上，我們就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別相互折騰行不？”

左雨湘冷哼：“你現在知道怕了？！我告訴你，來不及了！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易新雨喲呵了一聲：“讓我好看？你準備如何讓我好看？在這裏撒潑打滾，守着關彥淮出來，以死相逼，讓他辭了我嗎？恕我直言，即便你真的能幹得出來這樣的事情，關彥淮大概也只會讓你死遠一點。”

左雨湘內心深處被刺痛，尖叫着讓易新雨閉嘴。

易新雨聳了聳肩，卻沒停下敘說。

“你這幅樣子，別說關彥淮那樣萬花叢中過的了，就是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也是看不上的，看看你像個什麽樣子，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別的不說，真娶回家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鬧出大事來呢。”

左雨湘擡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給我閉嘴！閉嘴！我不聽你的！彥淮哥哥才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的！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故意挑撥離間！”

易新雨繼續呵呵：“我要是真想挑撥離間，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站在這裏？”

左雨湘咬牙，哭出來了。

“你……你們都欺負我！我要去告你，告你們！我……我……”

易新雨吹了個口哨：“你小學生嗎？打不過了就叫爸媽？什麽毛病啊，我看關彥淮也是個正常的成年男人，估計不會喜歡你這樣乳臭未幹的。”

她字字句句都朝着左雨湘胸口紮針，簡直讓左雨湘無處可逃。

左雨湘理智全無，差點就要沖上去掐人了，又想起這是關彥淮的公司，他随時會回來，若是他看到她這個樣子……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止住眼淚，卻依然在不住地抽泣。

“你……你跟我出來，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易新雨皺了皺眉。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左雨湘怎麽就聽不懂呢？反反複複都是這一句話，聽得她耳朵都起繭子了。

易新雨：“我沒時間和你瞎折騰，你有什麽話就說吧。”

左雨湘：“不行，不能在這裏，那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出去，我們就去會議室。”

易新雨還沒說話，旁邊的莫函先開口制止了。

“不行，老大早就下過禁令，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他在不在公司，都不能讓你進去。”

左雨湘氣得一跺腳：“那……那你們都走，只留我和她兩個人在這裏。”

她的手指着易新雨，說話的時候還一抽一抽的，顯得有些可憐。

然而莫函也清清楚楚地記得，這女人是記吃不記打的，真要是對她有了點恻隐之心，吃虧的還是自己。

何況這麽久了，莫函被左雨湘騷擾得也早就煩了，已然成了鐵石心腸，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她早就看厭了。

“那可不行，要是你趁着我們走了，把新雨打傷了，我可沒法和老大交代。”

左雨湘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