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四十
四十
“你媽媽平時喜歡幹什麽啊?你先跟我講講。”
“她有沒有什麽喜歡的男生風格,之前有提過沒有,要不我先去找造型師做個造型?”
“我們直接去你們家嗎?我覺得不太好,要不然我們在外邊找個地方?”
關彥淮拉着易新雨,問號一個接着一個,問得易新雨都有些懵逼。
易新雨失笑:“你不是不緊張的嗎?”
關彥淮:“哎呀,就算不緊張,不是也得給他們留下一個好印象不是?你和我說說,說說。”
見關彥淮如此魂不守舍的樣子,易新雨倒是不那麽心慌了:“我媽媽呀,她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大媽嘛……喜歡廣場舞,逛菜場,還有……”
關彥淮聽得十分認真,簡直恨不得摸出一支筆來記下,看得易新雨想笑。
她擡手拍他:“行啦,你又不是去破案的,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你知道那麽清楚做什麽?聽一下就過了吧。”
關彥淮嚴肅道:“那怎麽行,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易新雨投降了:“行行行,你說了算,你說是就是吧,那你還想了解些什麽,快點啊,不然待會我睡了,你可沒人問去了。”
她伸了個懶腰,聲音變得有些黏糊糊。
關彥淮眨了眨眼:“困了?那你就睡吧,我自己想想怎麽執行。”
易新雨:“……想想怎麽打這場仗?”
關彥淮嗯了一聲:“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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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新雨知道她怎麽說都消解不了他的緊張,索性也不浪費時間了,自顧閉上眼休息了。
下飛機的時候,關彥淮眼周都有了點黑眼圈。
“我覺得我這個樣子上門拜訪不太好,這樣,你就說我臨時有事需要處理一下,過兩天再登門謝罪。”
關彥淮這麽說的時候,易新雨第一反應是,他是要臨陣脫逃。
當她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關彥淮十分受傷。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只是覺得,決勝之戰,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易新雨:“所以就是說,你做了萬全的準備之後,覺得現在狀态不是太好,所以準備去養一下狀态?你是需要蓄力的法師嗎?”
關彥淮擡手抱了她一下:“乖,我一定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先送你回家啊。”
易新雨:???
明明臨陣脫逃的是他,怎麽說的好像是她哭求着要他跟她回家一樣?
“行吧随便你,那你自己找個酒店好好休息吧,我不用你送。”
關彥淮正色道:“那怎麽行!要是被岳父岳母知道了,不是得說我不懂事了?”
易新雨無言以對。
遲疑了一下之後,她慢吞吞地開口:“你确定要送我回去?我跟你說啊,我媽就喜歡在我們小區裏跳廣場舞,你要是送我回家,碰上她的概率有百分之五……不,這個時間可能有百分之八十吧。”
易新雨對着關彥淮比着收拾,成功吓退了他。
關彥淮:“哦是這樣,那我給你打個車!你給我一張阿姨的照片吧,萬一不小心在街上碰着了多尴尬?”
易新雨:???
朋友?
有事嗎?
你在街上碰見一個陌生人會給一個眼神嗎?
能記得住嗎?
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啊?!
易新雨做了關彥淮好半天的思想工作,也沒能成功說服關彥淮放棄臨陣脫逃的想法,十分無奈地孤獨地回家了。
獨自提着行李箱回去的時候,迎接她的是兩道疑惑的眼神。
“不是說你男朋友跟着你一起回來嗎?”
易新雨又在心裏把關彥淮罵了百八十遍。
然而不管心裏對他有多大的意見,她也明白,這種時候還是要給他留足面子。
“他臨時有點事,晚點自己過來。”
易母有些不悅:“這不是早就定好的時間嗎?還臨時有事,是真有事還是不想來啊?”
易新雨還沒說什麽,易父卻推了推她。
“行了,人家大老板,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一天天閑得沒事幹在街上閑逛呢?”
易母臉色更難看了,當即就要發火,易新雨眼看着這兩人又要吵起來,急忙開口轉移話題。
“媽,有吃的沒有啊?我餓了。”
易母一聽這話,瞪了還在吹胡子瞪眼的易父一眼,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往廚房去了。
易父對着易新雨擠眉弄眼,易新雨回了個無奈的眼神。
“爸,你就不能一天不招惹她嗎?”
“哎呀你不懂,她就喜歡我招惹她。”
行吧,行吧,是她沒有情趣。
這次回家本來就是帶關彥淮來見父母,沒料到他臨時跑路了,她并沒有其他預案,所以次日醒來,易新雨十分無聊地在家裏躺屍。
她想給關彥淮發個信息,問他什麽時候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卻又本能地覺得他如今這個樣子,她實在不該落井下石。
想了又想,她還是什麽都沒發。
所以當一大早出去逛完菜市場跳完廣場舞提着大包小包的易母回來的時候,易新雨格外驚訝。
——易母身後跟着的,正是昨天說什麽都不願意跟着她上門的男朋友。
這又是個什麽發展?
易新雨用眼神詢問關彥淮,後者沒給她一個眼神,而是十分專注地和易母聊天。
易母:“哎那你可急着,等你回去了就把你說的那些東西寄過來,我那些小姐妹可都等着學呢。”
關彥淮:“阿姨放心,我一定不會忘記的。”
易母:“真是不容易,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喜歡這些東西呢,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麽有研究。”
關彥淮:“這哪裏算得上有研究呢?比起阿姨來說還是差得遠了。”
易母擺着手客氣着,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笑。
“哎呀,我就是随便玩玩,你也別恭維我了。”
關彥淮:“我只是實話實說。”
易新雨:???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麽?
誰能和她解釋一下?
易母顯然并沒有要解釋什麽的意思,關彥淮也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所以易新雨打聽也沒處打聽。
這是吃了什麽藥了,突然就開竅了?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易新雨全程都懵懵懂懂的聽着易母對關彥淮的誇贊,一時間有種自己在做夢的錯覺。
然後,她就偷偷掐了一下自己——
嗯,是疼的,所以眼前魔幻的一切都是真的。
易新雨迷茫。
易父也迷茫。
關彥淮和易新雨在家裏待了兩天,臨走的時候,易新雨罕見地沒享受到自從大學時候開始就有的待遇。
易母似乎完完全全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個女兒,滿心滿眼都是關彥淮,臨上飛機還在拉着關彥淮說話。
“媽,我們要趕不上飛機了。”
眼看着易母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易新雨終于還是忍無可忍地開口提醒了。
易母十分戀戀不舍:“行行行,那你們去吧,下次什麽時候回來啊?”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都只落在關彥淮身上,對誰說的顯而易見。
易新雨:……
她和關彥淮緊趕慢趕上了飛機,困惑的目光一直往他的方向而去。
“我發現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啊,說說吧,你是怎麽搞定我媽的?”
關彥淮略微考慮了一下:“可能是我和你媽媽特別有緣分,一見如故?”
易新雨嗤笑:“不是你先把廣場舞研究透徹了?”
關彥淮:“是啊,這不是基本的禮貌嗎?還是你教我的呢,要投其所好。”
易新雨:“行吧,不過你真的覺得你不需要和我報備一下,你走到家門口又死活不願意進去了、最後又是怎麽想通的?”
關彥淮:“不是都說了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也就是去‘知彼’了嘛。”
易新雨呵呵:“行了,不願意說就不說,我睡覺了了。”
關彥淮:“別啊,你這好奇心就只有這麽一點的嗎?也太脆弱了吧?”
易新雨打了個哈欠,擺手。
“嗯,我就是這麽一個無趣又沒有好奇心的人呀,你可得早點習慣。”
關彥淮擡頭試探性地推了一下她。
“真困了?你不和我聊聊嗎?我才剛剛見完你的父母接受完地獄考核呢,你不安撫一下我嗎?”
易新雨:“嗯,我覺得你表現得很好,不需要我的安撫。”
關彥淮滿肚子的故事無人可說,憋得十分難受,試圖引誘出易新雨的好奇心來,卻多次嘗試都失敗了。
最後看易新雨嘴角藏不住的笑,才發現自己是被耍了。
“喂!過分了啊!”
易新雨睜眼,目帶狡黠:“還賣關子不?”
關彥淮哼了一聲:“你不覺得自己太冷血無情了嗎?!”
易新雨眨了眨眼:“那你還說不說了?”
關彥淮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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