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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七天後,在邱禹白參加殿試的同一天,邱靜歲悄悄去了槐樹胡同的四合院中。
她先去街上的木匠鋪定做東西:“要十根比食指細一些長一倍的圓木棍,芯子掏空,師傅能做嗎?”
木匠比劃着跟她确認過後,爽快地點頭:“小玩意兒,兩天後你過來拿。”
“謝謝師傅。”
邱靜歲付了二十文錢定金,又去街上找了家魚店:“老板娘,你這裏賣魚膠嗎?”
老板娘搖頭:“我這裏只賣活魚,你要買魚膠得上酒樓去問。”
“好,謝謝老板娘。”邱靜歲反應過來,魚膠算是一種半成品的食材,魚店不會自己熬制。
平埠街她還算熟悉,尋摸着往街首酒樓去,路上遇見兩位穿着官衙制服的街使,邱靜歲覺得他們眼生得很,似乎不是之前自己打過交道的那兩位。
輾轉來到酒樓,邱靜歲花半兩銀子買了一兩用魚皮魚鱗熬制成的明膠。
瞅見店小二靠在櫃臺上偷懶,她走過去,拿出五個銅板,抛了兩下:“小哥,朝你打聽個事。”
店小二見錢眼開,立刻站直了,拍着胸脯:“姑娘盡管問,這條街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平埠街上的街使是不是換人了?方才我看那兩位着實面生。”
“嘿嘿,”店小二笑得奸猾,“這事兒你可算問着人了。”
“到底怎麽回事?小哥你就別賣關子了。”邱靜歲好奇地問。
“年節那時候,幾家商鋪告發原先那倆街使盤剝商戶,青天大老爺查了個水落石出,可不就把他倆撸了。”店小二又神神秘秘地說,“不過你想啊,原先他們吃拿卡要那麽久都沒事,突然就被揪着尾巴不放,估計是得罪了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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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謝謝小哥,這錢你拿着買馍吃吧。”邱靜歲謝過店小二,跟珍珠提着東西回到槐樹胡同的四合院中。
放好東西後,院門被敲響,珍珠去開門,門外站着宋三娘和她的貼身丫鬟雙紅的身影。
邱靜歲擦着手走過來,心中很是高興:“三娘你決定了?”
宋三娘抿着唇點頭:“我想跟邱姐姐一起精進畫技,不過……可不可以先不暴露身份……”
她知道自己瞻前顧後、膽小如鼠,能邁出這樣的一步已經十分不易,宋三娘誠懇地希望邱靜歲能給自己一個緩沖的時間。
“當然,那你可要帶好面紗。”邱靜歲痛快地答應。
“好!”宋三娘松了一口氣,笑着道。
兩人正說着話,門外又有男人的腳步聲響起,宋三娘驚疑不定地看向邱靜歲,卻只見對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我約的客人。”
珍珠打開門,一名體格削瘦、頭戴幕籬的男子走入院中,擡起一只手将幕籬摘下。
“是你!”宋三娘盯着他的臉,立刻回想起了荷花宴當晚舉止奇怪的那名公子。
“這是公冶家的公冶文公子。”邱靜歲給兩人介紹,“這是宋助教家的三小姐。”
“你沒說還有別人。”公冶文皺眉。
“我,我回避,你們先談吧。”宋三娘行了一禮,轉身進入屋中,将屋門緊緊關上。
邱靜歲指了指院中的石桌椅:“公冶公子請坐。”
撩袍坐下,公冶文直奔主題:“這幾天我至少看了上百個女子的八字,可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
“我有個問題,”邱靜歲摸着下巴問,“公子找的人的八字是明确的,還是只有一個模糊的範圍?”
公冶文搖頭:“是前者,但我不知道。”
“公子不知道怎麽算?”邱靜歲不明白。
“你知道十神嗎?”
“聽說過,但是我對這些不很懂。”邱靜歲老老實實地說。
“年、月、日、時四柱與天幹地支組成人之八字,日柱天幹為‘日元’,男為乾造,女為坤造,以日元為本,其餘七字與日元生克制化、刑沖合害,最終排出印、枭、食、傷、財、才、官、殺、比、劫十神,如此便可依照甲子紀年推算十神對人運的影響。”公冶文一個磕絆也沒打地說道。
邱靜歲卻被繞暈了,但她大體明白了公冶文的意思:“所以雖然你不知道那人具體的生辰八字,但可以大致推算的出來?”
“沒錯。”公冶文點頭。
“一百人畢竟也不算多,再等等吧。對了,你有沒有看到宋秋昭的八字?”邱靜歲問。
“沒有,倒是看到了宋三娘的。”在這方面,公冶文記憶力簡直驚人,一百多人中随便挑出一個來,他還記得對方的大體命盤,“除于姻緣上有些坎坷外十分尋常。”
“唔,”邱靜歲沉吟着,猛然驚覺,“不對,你的意思是她不是土命?”
公冶文奇怪地看她一眼:“不是。”
邱靜歲不解:那錢文生怎麽會瞄準宋三娘下手……
“沒別的事我先走一步。”公冶文說着就要起身。
邱靜歲忙拉住他的衣袖:“等等等等,公冶公子,我還有一個問題。”
公冶文不自在地将衣服抽出來:“什麽?”
“咳咳,兇手盯準土命貴女,是為了仇怨還是……改運?”邱靜歲小心地問。
公冶文立刻板起臉來,雖然沒什麽威懾力:“邱小姐,我們說好的,你再問不該問的我們的合作就到此為止!”
“別別別,別啊,”邱靜歲笑着遮掩,“我随便問問,你不願意說就不說呗,公子慢走,我就不送了。”
真是郁悶,陸司懷、宋秋昭、公冶文,這三個人誰都知道的比她多,但是沒有一個人肯跟她吐露實情。
邱靜歲在公冶文離開後去屋裏見宋三娘,對方說這次出來的時間太久,恐怕家人生疑,要先回去。
“好,路上小心。”邱靜歲将她送走,關上門專心燒着帶來的柳條,又将燒完的碳灰攢到空胭脂盒裏。
琢磨着這個時辰邱禹白應該已經考完了,邱靜歲收拾好東西,帶着珍珠準備回府。
她剛一打開大門,瞬間愣在原地。
珍珠在她身後好奇地問:“小姐,怎麽啦?是不是忘帶鑰匙了。”
邱靜歲垂下手,平靜地看着門外的人:“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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