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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陸司懷同她共乘一車趕回京中,路上邱靜歲壓下心中情緒,問:“大人查過宋秋昭的八字沒有?”
“查過。”陸司懷答得很幹脆,“命途平順,無甚稀奇之處。”
邱靜歲把從寧川那裏聽來的白老卦師的事簡要說明,她猜測:“宋秋昭會不會也偷偷找人改過八字?”
“我很早便查過她,據線人所說,從五歲起她的生辰八字就一直沒有變過,更早的,除非……她能未蔔先知。”話說到這裏,陸司懷似乎想到了什麽奇怪之處,目光如夜譚般暗下去。
宋秋昭當然能未蔔先知,邱靜歲懷疑這個世界會不會就是宋秋昭看過的劇本或小說,幾次有意的逃避、示警,無一不說明她對危機的敏感。但這種話絕對不能跟陸司懷說,還得找個借口:“也許是宋家做的太利落幹淨呢?”
“這件事我會再叫人去查。”考慮了良久後,陸司懷從善如流地說道。
稀罕地看了他一眼,邱靜歲心想他還蠻好說話的,起碼并不像看上去那麽獨斷專行嘛,不過話說回來,辦案子的人當然要善于聽取別人的意見,否則就是閉門造車,早晚會出纰漏的。
“還有一件事,我想求大人幫忙。”邱靜歲摸着脖子,說道。
她的視線落入對方看來的沉黑雙眸中,莫名心虛起來:“我需要一個人的顱骨。”
“誰?”陸司懷濃眉一挑,卻并不多麽吃驚的樣子。
意識到自己的話出現歧義,邱靜歲忙解釋:“不是某個人的,是一個、人的顱骨,只有完全掌握人的面部骨骼和肌肉結構走向,我才能更好的畫出人像,這件事我不知道跟誰說,只能求您了。”
“好。”出乎她的意料,本以為還要再解釋一下這件事的必要性,誰想到陸司懷卻幹脆地答應下來。
“太好了,謝謝大人。”邱靜歲朝他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都變得亮晶晶起來。
不知道怎麽,她卻看見陸司懷轉移了視線,将目光瞥向裏側。
良久後,邱靜歲才聽到對方說道:“邱家門戶不嚴謹,你明日還是去崇遠山莊見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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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靜歲答應下來,她知道陸司懷前一陣子剛忙完一個大案,這兩天比較空閑,明天應該會一起過來。
被送到家門口,下來後,邱靜歲的臉色頓時凝重下來,她稱病沒有去跟家裏人一起用晚膳,在自己屋子裏只喝了一碗粥,便洗漱躺在了床上。
珍珠放下簾帳,打着哈欠去外面睡覺,沒有注意到小姐在止不住地發抖。
意識到自己曾經夢到過采薇的經歷之後,這件事簡直不能深想,越想越能發現其中的可怕之處。
是的,穿越到古代以後,她從一開始就做過其他人經歷的夢境。其中有一段時間做的特別密集,仔細想來,就是在剛剛穿越過來的那段時間。但是她一直以為這是自己的金手指而已,因為夢境中基本都是女子普通的日常生活,就算有吵鬧,也不過家常小事,根本沒什麽值得注意的,更是從來沒有重複做過同一個夢境……不對,想到這裏,邱靜歲冷汗流了下來。
埋藏在腦海深處的回憶泛上來,其實在周婉清之前,她是有做過重複夢境的,就在四年前那段時間做的最後一個夢,她同樣足足做了七天。
但因為夢中的場景太過平淡無情,這點記憶就像秋日淩空而過的大雁一般,除了一鴻黑影,什麽也沒留下。
這代表着什麽?邱靜歲捂着腦袋,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既然采薇就是在那段時間慘遭毒手,那代表從剛一穿越過來,邱靜歲就能夠預知死亡,而那些夢不會重複的原因……邱靜歲打了個寒碜,是不是因為死的人太多,間隔中根本沒有重複做夢的時間。
唯有血雨将散時不幸被殺的最後一個人,才給她留足了七晚的夢境。
邱靜歲非常明确地知道,那就是她不可能夢到每個将死之人,起碼自周婉清開始,能成夢的莫不是因為同一個因由被殺。這是不是說明,其實從四年前開始的那些被殺之人,同周婉清、梁千柔被殺的原因一樣?
兇手竟然從那麽早就開始下手了!?
想着想着,邱靜歲猛然冒出一個猜想。是不是因為四年前兇手的目标都是平民女子,所以他們下手很快,幾乎沒有停歇。而到了去年,周婉清等人作為官家小姐,因為下手的難度等因素,兩樁命案之間會隔一段較長的時間,也正因此邱靜歲才能在每個受害者死後做足七個夢境。
陸玉書呢?她在四年前失蹤,自此揭開了屠殺的序幕,她跟這一切又有什麽關系?
邱靜歲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就在這樣無休無止的思索和驚駭中,她慢慢陷入令她避之不及的夢境中。
次日天不亮邱靜歲就去了崇遠山莊,雪薇早在院中等候。
雪薇的神情難掩痛苦,卻仍盡力回憶兇手的模樣。
“身高七尺有餘,長發,臉上沒有胡子,顴骨比常人高些……”
雪薇一條條說着,邱靜歲照實記錄下來。
“……還有,他的喉結很不明顯。”雪薇道。
邱靜歲筆一頓:“你想說他是個太監?”
“奴婢認為很可能是。”
這麽一項有組織有謀劃的連環殺人案,如果下手之人是太監,那幕後兇手豈不是……
原來是這樣。
邱靜歲到此刻才真正明白陸司懷為什麽一直攔着不讓她追查,為什麽讓她知難而退,為什麽不避嫌。
是為了保護她。
宋秋昭選擇嫁入家大業大的西昌侯府,委身吳景換取性命安全,這一點陸司懷解釋過。那吳景幫陸司懷脫罪,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麽,在找更大的靠山。
如今雪薇的案子,其實是陸司懷根據自己的要求,開始慢慢向她揭露真相吧。
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來的陸司懷,邱靜歲擡起頭恍惚地看着他淩厲成勢的眉眼。
自己的眼神想必十分凄惶,因為下一刻,陸司懷俯下身牽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來。
邱靜歲反應不及,差點跌入他寬闊的胸膛中,陸司懷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等她站穩。
陸司懷開口的聲音泠泠帶着冷意,卻又潛含着一絲溫度:“現在你猜到了真相,心意是否有變?”
邱靜歲看着他俊美的臉龐和黑眸,張張口,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哎呀,怎麽又下雨了,我今天剛換的新衣裳!”一個黃衣丫鬟抱怨道。
“噓,小聲點。驚擾了瑤香苑的客人,管事肯定會狠狠罰你的。”另一個同行的丫鬟提醒。
說話間兩人正好路過瑤香苑,黃衣丫鬟往裏看了一眼,真的看到一個高挑的女子正坐在廊下發呆,她心中一跳,忙道:“我差點忘了,那我們快走吧。”
兩個丫鬟手拉着手跑開了。
坐在瑤香苑廊下的邱靜歲發呆了至少兩個時辰。
僅僅只是坐在這裏,她都覺得頭上頂着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人喘不過氣。
廊外的雨勢漸漸變大,兩個小丫鬟的笑鬧聲傳來,邱靜歲動了動身子,視線看向院門外,聽着兩人輕快的語調,她羨慕得快要生出嫉妒之心來。
邱靜歲看了一眼身邊坐下來的陸司懷,渾身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開口說話。
所幸陸司懷也沒有說什麽,兩人一齊坐在廊下,沉默地聽着雨點落在樹葉上、石階邊、泥土中,直到黃昏。
但邱靜歲知道,她終要給出自己的答案,陸司懷的問題,無法逃避。
話說我們山東這邊這兩天熱的不行啊,結果上班的時候得知因為某一層老板為了節省這個月電費不同意開空調,結果整棟樓都不能開空調,熱成狗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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