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他自己标記了自己

第62章 他自己标記了自己

酒店大堂裏有臺日常用藥自售櫃,壽嘉勳下車後步履匆忙直奔藥櫃,邊走邊掏錢包準備紙鈔,到櫃機跟前立即投幣取藥。

梁波緊随其後,倆人誰都沒留意到,他們轉身沒走幾步,就有一名酒店工作人員小跑到櫃機跟前貼告示:因今天早晨本棟建築發生電力故障,部分設備存在暫停供電情況,本櫃內冷藏類藥品或已失效,請勿購買。

壽嘉勳進電梯後叮囑梁波:“等下你幫我在腺體上注射,那個起效快。你懂我意思吧?別再來什麽臀大肌……真是夠了。”

梁波他看眼神清澈,忍不住多争辯幾句:“腺體注射對身體傷害很大,果總讓我盯住你,叫你別做傻事。”

壽嘉勳眉頭微攢,機智的小腦瓜稍微轉了轉,立刻改換指令:“哦,那你在中廳等我,我緩過來給你打電話。”

直男Omega準備自己動手搞定注射,So easy。

梁波垂眼盯住他幾秒,突然一伸手把壽嘉勳抓在手裏的藥盒搶過來,塞褲兜捂緊:“你等我想想哈,我覺你在糊弄我。”

“我糊弄你幹什麽?給我拿回來。”

“等等等等……讓我想想聽誰的……”

梁波口頭敷衍,心裏想的全是等下跟壽嘉勳進房怎麽鎖門、怎麽抱住他、怎麽用牙齒撕下他頸後膠貼、怎麽壓住他手腳扯下他衣褲。

以及怎樣占有他身體、标記他性腺。

包括一些更下流的……要鑽進他最深處,留下種子,讓他懷孕。

大概由于想得太投入,等到出電梯時,梁波面孔比他正在發熱的omega 老板還紅。

壽嘉勳出電梯後下意識按住頸後膠貼,腳步雖然急切,但并未慌亂。

刷卡進門的動作行雲流水,進屋後先去衛生間,用涼水沖手洗臉,然後才泰然自若來跟梁助理交涉:“行了別鬧了,把藥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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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桌後方落坐,瞧姿态不像正在“發熱”,比較像準備開始工作。

梁波表情略懵:“你确定你發熱了?”

壽嘉勳緩慢活動僵硬脖頸,反問:“不然呢?不是我發熱,是你發熱?”

梁波按住褲兜後退兩步,滿臉困惑:“瞅着不像啊……我跟你說,濫用抑制劑對身體不好。”

“不會每次都那麽狼狽。”壽嘉勳呵呵哂笑,眼神裏顯出一點譏诮:“梁波,你在想什麽?”

他已經開始暴躁了,不等梁波開口,繼續道:“不會是想趁我發熱做點什麽吧?你又不是Alpha,不能标記我。”

梁波剛剛冷卻下來的面孔,驀地再次飙紅。

壽嘉勳輕撇嘴角:“其實就算你是Alpha,我也無所畏;給果然做性腺摘除那位醫生的名片我一直留着,報警、做手術,對我來說都是很簡單的事情。”

“這個世界……很瘋狂,但沒什麽可以束縛我。”壽總微笑,一字一頓正告:“我,永遠,不可能喜歡男人。”

語氣之嚴厲,簡直像在盟誓。

梁波低頭,默默掏出藥盒:“知道了。”

乖乖拆包裝:“我幫你手臂注射。”

壽嘉勳自己把半袖衫的衣袖往上拽拽。

梁波暗自嘆氣,走到壽嘉勳身側屈膝半蹲,拿針盒裏自帶的酒精棉片幫他在上臂三角肌注射位置擦兩下,旋開針頭安全帽,但注射動作稍微遲疑兩秒,謹慎開口:“等下我想跟你談一件工作上的事情。”

作為「泛榮集團」的代表,梁滔滔;談談「果然品牌」的未來,或許他們除了上市,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壽嘉勳則以為梁助理情路受阻想要辭職,眼神裏閃過些許遺憾:“好,半小時後。”

梁波點頭,将僅一公分長的極細針頭戳進壽嘉勳上臂肌肉,扣注射器按鈕,針管開始自動給藥。

“那個……我去樓下洗衣房看一下,把我們的衣服取回來。”梁波說。

他主要是不想留下來跟壽嘉勳面面相觑,徒增郁結。

壽嘉勳目光跟随梁助理背影移至玄關,在房門再次關嚴後幽幽慨嘆:年輕人,一天到晚就知道談戀愛。可惜啊……叔給不了你愛情,小可憐。

他現在還不知道,很快他自己就會變成個“大可憐”。

五分鐘後壽總感覺口渴,可是手邊水杯已經見底,他得自己去衣櫃旁邊的水臺上接水喝。

結果還沒邁出兩步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What the Fuxx”壽總痛哼着小聲咒罵,滿臉不能置信。

o!

梁波在外面磨蹭足三十分鐘,翻來覆去打腹稿,務求盡可能真誠的,對壽嘉勳“自首”。

不能做婚姻伴侶沒關系,能做一輩子事業夥伴他也很滿足。

最後連去洗衣房拿衣服都被忘在腦後,慢吞吞刷卡拉開房門:“壽……”

梁波陡然瞠大雙眼,只見壽嘉勳頭朝玄關方向趴在地上,後頸阻隔膠貼已經揭開,腺體處被撓出數道血痕。

滿屋子Omega信息素味兒,壽嘉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昏厥過去。

梁波只覺腦袋裏轟一聲,所有拉緊他做人的“弦”齊齊繃斷,「理智」自行買票踏上高速列車,以彈射出倉的氣勢疾馳而去。

壽嘉勳聽見有人問他:“嘉勳……怎麽回事……你怎麽了……”

可是那個聲音像山谷裏的回響,時強時弱遙不可及。

“藥有問題……”壽嘉勳努力回應,努力掀眼皮,看見面前有三四……五個梁波,一起湊近他追問:“你要什麽?要我嗎?”

“是藥!”壽總含糊嘶吼。

好幾個梁波一起點頭:“好。”然後他們一起親吻他。

這次的誤會,着實有點大。

壽嘉勳奮力搖晃頭顱,揮動手臂,屈腿掙紮。

可是“他們”人太多,壽總避無可避,無論他怎麽躲,總有個梁波準碰無誤吻住他雙唇,扣住他脖頸,很快他整個人被更強烈的眩暈感推至半空,橫陳雲端。

年輕的Alpha把心上人抱起來,盡可能輕柔的将對方放在高床軟枕之上,然後四肢肘膝仿佛牢籠一樣罩于發熱的Omega身軀上方,一邊情真意切呢喃:“我要給你最完美的……最完美……很完美……”

一邊細細親吻壽嘉勳精雕細琢的甜美面龐。

( )

壽嘉勳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他和梁波已經連一起了,是真正的,物理意義的,連在一起了。

一時半會兒分不開那種,俗話叫“成結”。

屬于一種非常禽獸的授孕手段,據說一擊即中,只有Alpha能做到……所以梁波根本不是Beta。

壽嘉勳滿頭虛汗渾身酸軟,意識清醒但精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茫然無措。

他甚至支支吾吾的連話都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吭哧半天,問了句:“……為什麽沒标記我?”

他倆剛才最“激動”那幾十下,壽嘉勳其實已經認命了;他害怕被男人上,但剛剛那個晚上,他不僅被男人上,甚至一度耽溺其中無法自拔。

那麽被對方标記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是最後一刻梁波忍住了,他把一只手墊在壽嘉勳脖子上,然後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梁波說:“我怕你去做手術,真的很怕。”

壽嘉勳點點頭,然後把臉偏向一邊,不想再跟年輕Alpha全無惡意的眼神對視。

梁波低頭親他臉頰,下面也跟着恢複少許韻律。

壽嘉勳覺得他不僅肚子裏被扯得酸疼,腦殼也一緊一緊的跟着頓疼起來:“還要多久?”

他聲音太小,梁波沒聽清,小心翼翼追問:“說什麽?”

壽嘉勳把雙眼使勁閉起來,将瑟瑟顫抖的聲音放大少許:“我說,你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梁波停下動作尴尬支應:“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跟Omega成結。”

壽總欲哭無淚,擡起一只手蒙在眼睛上追問:“現在幾點鐘?”

梁波将身體撐起少許,伸手扒拉手機:“十點多。”

“我的天吶……”壽嘉勳感覺自己快要瘋了:“能……能快點結束麽?”他問這句的時候已經快要哭出來了。

“我盡量。”梁波點頭,然後繼續他們情深意切的親密“交流”;可是他每動一下,都讓壽嘉勳清晰感受到自己被怎樣填滿,以及被如何支配。

這種感覺對壽嘉勳來說實在談不上美好。

并非他身體上完全無法獲得快慰,但那種所謂的“舒解”,正在對他上輩子業已成熟的性認知造成碾壓式重創。

所以他始終拿只手蒙自己眼睛上,後來那只手的手掌手心完全被他自己淚水濡濕,捂不住的順指縫滑進鬓角發根。

梁波幾次想讓他把那只手挪開,想用自己最溫柔的愛意撫慰Omega敏感脆弱的情緒。

但壽嘉勳似乎并不領情,每次不是把他那只手攔住,就是強行掙開。

仿佛他們此刻足夠深入的交流永遠無法抵達靈魂;至少到達壽嘉勳的“靈魂”還有蠻長一段距離。

事情做到這種局面,梁波也不免生出幾分沮喪,他想原來那位心理咨詢師的建議并不能解決壽嘉勳的“返祖現象”。

也許壽嘉勳壓根不是什麽“反祖”,他只是單純的……不能接受與男人發展這種關系。

梁波潸然沉吟片刻,低聲提議:“我快一點……快一點結束,你不舒服的話,随時叫停。”

壽嘉勳默認,于是Alpha後續行動漸顯急功近利。

而Alpha着急,初經此道的Omega在感受上就會顯得非常勉強。

最終逼得壽嘉勳在他懷裏“嗯嗯嗚嗚”哭出聲……但倔強如斯,直到最後一刻也沒開口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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