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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朱元璋走得果決, 姬時羨慕的眼淚都快從嘴角流出來了，小蘇太傅那樣的大美人都能毫不猶豫拒絕，四哥不愧是做過帝王的人，就是有定力。

有定力的還不止朱元璋一個, 黎命跟着劉徹上了樓, 起初是談兵法, 從兵法談到黎命的家庭情況，黎命就覺得不對勁了, 她下意識地想拉回話題, 但劉徹已經下意識地想拉她上床。

劉徹極少遇到會拒絕他的女子，何況黎命一個寡了幾年的女人，鳳國女人對欲望都是很直白的，在她們看來吃虧可不是自己，這和劉徹屬于一拍即合，未料黎命一把按住了他向下的手, 霍然起身道：“臣該回家了。”

劉徹衣襟敞開, 和聲道：“徹是久慕将軍威名……男歡女愛本尋常事，又不叫你娶我。”

最後一句，略帶幾分頑皮。

黎命卻軟硬不吃，拉開了他的手，一眼都不多看就要往外走，劉徹又扯住她的衣袖，輕聲嘆道：“只是一夜，聊慰相思，将軍這都不願意嗎？”

黎命扯回了袖子, 這次終于正眼看向劉徹，蹙眉道：“二帝子, 臣不是那等見色起意之人，還望帝子自珍自重。帝子乃心有溝壑之人，究竟為何如此糟踐自己？”

劉徹看她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也懶得拉扯了，過兩日再試試也是一樣的，擺了擺手，懶洋洋地道：“罷了，既然将軍不願意，徹也不為難将軍。”

至于什麽糟踐自己一說，劉徹壓根沒往心裏去。

黎命還是離開了，她少年時雖然也荒唐過一陣，但荒唐不在男色上，她這輩子也只碰過兩個男子，都是明媒正娶的夫君，劉徹的放浪還是吓到她了。

黎命這邊前腳剛走，劉徹就在窗前朝着游雲首領招手，游雲起初當做沒看見，但劉徹一直趴在窗前，她不由有些擔憂，猶猶豫豫地還是飛了過來。

劉徹伸手輕輕摸了一下游雲的鳥背，心中不由感嘆，女人還是好騙。

一夜無話，第二日天晴無雲，近來氣候已經逐漸回暖，姬時反而有些遺憾，她作為火系異能者是很喜歡寒冷環境的，雖然她已經不受異能後遺症影響，可習慣還是保留了下來。

鳳國以春分為歲首，這一日也等同于姬時所熟悉的春節，宮中會在歲首舉行對祖鳳的祭祀禮，此前已經準備了一段時間了。不同于往年，今年是由姬時上臺主祭的。

真鳳所在，必然由真鳳主祭，在鳳血漸稀的時代，真鳳代表先祖的青睐，這和鳳皇是誰一般沒什麽關系，而且在一個國家只有一只真鳳的情況下，一般來說鳳皇也不會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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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時的情況十分特殊，她雖是真鳳，但生年還不滿一歲。姬游其實挺能想得開的，她也不知道修煉法管不管用，但她沒想過自己能覺醒鳳血，那麽在她活着的時候好好看着姬時，讓她成長為一個合格的帝王，那就已經是可以載入史冊的輝煌功績了。

這一日，姬時把西鳳國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認了個遍，而且發現鳳女數目是真的不少。鳳血不溶于其他血脈，這麽多年傳下來血脈很多很多，宗室只論五世鳳血都有數以百計的鳳女了，可惜血脈再多，不能化為真鳳的鳳女，也不過是一種特殊的猛禽族類罷了。

也是今日，在朝的文武百官第一次見到姬時，她化鳳而飛入祭臺，明明是只剛出生沒多久的雛鳥，卻已經初具鳳形，一身鳳羽五彩燦爛，頭頂的六根鳳毛更是光彩熠熠，她以鳥身宣讀祭文，聲聲鳳鳴在天地間回響，那獨特而攝人心魄的鳴叫韻律實在讓人久久難忘。

姬時宣讀完祭文之後落在姬游身旁，同樣的鳳鳥之身，她比姬游小了一圈，但鳳眼含光，精神奕奕，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同于尋常鳳鳥，讓身側鳳皇都顯得失色許多。

百官随後同化鳥身，百鳥朝鳳而飛，在祭壇上空久久盤旋，直到太陽交替，祭禮完成。

歲首很忙，這是因為要為接下來的假期做準備，假期之前的公務不能拖拉，姬游作為鳳皇更是忙得頭暈腦脹，連姬時也在這一個月裏完成了雙倍課業。

而在歲首之後的第二個月，就是百官春假，要放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春日假期對鳳國人來說至關重要，姬時看着打扮一新的小蘇太傅，也莫名理解了這份仲春假期的含義。

蘇歡一身輕薄春衫，發冠上特意簪了一枝鮮豔紅梅，透着一股嬌豔氣色，她接下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課，但還是請姬時答應她每日入宮一趟，姬時知道她的打算，但還是勸了勸，“小蘇太傅，我四哥可能和你的想法不一樣。”

蘇歡柔聲地道：“嬌小可愛只是外在，除了這個，臣也很喜歡四帝子的性格。”

姬時想了想朱元璋的性格……啊，那不是标準的老年人習性嗎？而且他的脾氣也很大，姬時自己感覺和四哥相處得也不大好，磕磕巴巴的，時間長了總覺得多了個什麽都想管一管的爺爺。

她想到這裏，對蘇歡肅然起敬。

姬時兩輩子都沒當過媒人，當然蘇歡也沒把希望放在她身上，姬時只起了一個放她每天進宮的工具人作用，剩下的就是每天端着茶杯看着蘇歡追着朱元璋後頭跑了。

朱元璋是真的煩不勝煩，五年沒見了，不止他沒怎麽長個，蘇歡這吃飼料長大的女人竟然還又往上蹿了蹿。現在他個頭只到蘇歡胸口，離得稍微近些，擡頭看她都只能看個下巴，這樣個頭的女人，別說蘇歡，蘇妲己來了他也不願要。

仲春之月，帝子之中受到追求的不止朱元璋，劉徹的追求者更多，對這位西鳳宮的美麗傳說，女人們都是有些自信在身上的，哪怕不奢求劉徹下嫁，和美貌無雙的帝子春風一度也是人間樂事。

劉徹卻一反常态，往年他都是挑挑揀揀，夜夜笙歌，但今年他幾乎不搭理旁人，也就回了水雲宮撩撥游雲，離開宮裏找找黎命，比起他從前的浮浪作風，一段時間裏只盯着兩個女人勾勾纏纏已經算是相當反常了。

而兩個女人裏，游雲矜持，黎命冷硬，一個月都過去五六天了，劉徹一個都沒勾搭上，反倒是因為連着幾天沒再壓榨腎髒，原本遲遲無法完成的一級異能讓他給突破了。

幾個帝子裏最有天賦最勤奮的是曹操，其次是嬴政，然後是李世民，他也是很用心在修煉上的，朱元璋父子雖然進度慢，但非常穩定，而劉徹是最後一個突破的。幾乎是他突破之後的一天內，連西鳳宮裏犄角旮旯負責喂魚的宮人都知道了二帝子異能突破的事。

姬時從前沒遇到過劉徹這樣的情況，看着他喜悅的臉色，有些猶豫地說道：“二哥，你想沒想過，水在腎，你是水系異能啊，所以會不會是你每次好不容易修煉出一點來，然後晚上、晚上就消磨了大半呢？”

劉徹的進度最慢，但姬時教劉徹修煉教的是最多的，時不時還要幫他疏通經脈讓他修得更容易些，一級異能是最好突破的，像是小學數學，再笨的人也能學進去加減乘除，可他比正常人慢了很多，這已經不是天賦的事情了。

劉徹對修煉還是很重視的，聽了姬時的話就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久，他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沒說話。

姬時其實懷疑劉徹有可能是X瘾患者，她看過一點這方面的書籍，但很快發現這玩意是很正經的學術問題，然後就放下了，早知道要面對這樣一個二哥，她那會兒就應該撐着讀完的。

劉徹确實把話聽進去了，接下來的幾天他都沒有放縱自己，果然感覺到異能修煉進度飛速提升。

一時間，劉徹悲喜交加，喜的是他并不是天賦不如人，反而他的天賦好像還不錯，悲的是修煉進度是有代價的，要拿這世上最美妙的享受來換。

劉徹在面臨一種很艱難的選擇，姬時幫不了他太多，仲春之月和她這樣的幼崽是沒什麽關系的，又沒有課上。她這幾日出宮的時候還發現很多店鋪都關了門，這是繁衍的季節，一切活動都要為仲春讓路。

姬時只差數着日子過了，唯一能帶給她安慰的就是一日三餐，直到某一日的晚膳時節，她看見蘇歡滿面含春地抱着朱元璋飛進殿裏，明明外面沒有桃花，她卻覺得自己被冷冰冰的桃花瓣撲了一臉。

對上姬時呆呆的視線，朱元璋惱羞成怒，奮力從蘇歡懷裏掙脫出來，大聲嚷嚷：“看什麽看！老子崴腳了！”

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看着就是一副脾氣非常大的樣子，連朱棣都沒敢去觸這個黴頭，但蘇歡滿眼溫柔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仿佛看着什麽可愛得不得了的小動物，整個人都是那種被萌得要命的樣子。

姬時咬了一口滋滋流油的羊腿，終于确認了，二哥說得沒錯，小蘇太傅腦子異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