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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衆所周知, 人只是宇宙中的一粒塵埃，人類文明相對于茫茫宇宙來說，不過是個連一秒鐘的存在都混不上的匆匆過客，所以人的一輩子是很快的, 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了。

妒婦事件過去的幾天後, 劉徹都是這麽鼓勵自己的, 他現在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友善對待，比起從前的冷遇, 如今每一個兄弟見到他都會露出愉快的笑臉……個屁啊！他們都沒有自己的事做嗎？一直在笑朕都沒有停過！

和兄弟們相比, 就顯得妹妹是個貼心小棉襖了，姬時這幾天還是時不時回來，但從不提那天的事，有時候他被笑狠了，姬時還會幫他說話，但酒是不讓他碰了的。

劉徹其實也懷疑, 他是不是上輩子就有這毛病, 因為他自己知道，他喝酒是會斷片的，等到斷片後醒來，就時常發生一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有時候是打發了正在興頭上的新寵，有時候是半夜爬起來批了幾十斤奏章，最斷片的一夜是他前一晚在宮裏飲酒，醒來時睡在大将軍府的馬廄裏，大将軍都不敢睡，因為他抱着那匹西域寶馬不撒手, 只能在馬廄邊上陪他熬了一夜。

不過就這幾天一直被朱家父子拿來打趣的李夫人，劉徹感覺自己還是很冤枉的, 李夫人确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不至于讓他從上輩子記挂到這輩子，何況他在李夫人死後誅了她兩個兄弟全族，李夫人要是活過來估計恨不得掐死他，這還能有幾分情分？

只能說對他來講，美人只會色衰愛弛，能讓他遺憾的只有死在最美好年紀的美人。

不過兩次了，兩次他都說小七醜無顏，難道說他真的很在意姬時長啥樣嗎？劉徹很不能理解，他明明越看自家妹子越順眼，那濃眉大眼高鼻闊口，簡直不能再标致了，有什麽地方和能難看挂鈎？看着多精神！

斷片的那個自己……嗯，山豬吃不了細糠啊。

姬時對長相真沒什麽概念，大概她也不覺得自己難看，所以對于無顏的這種指責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感覺二哥喝醉都罵不了太髒的話，什麽無顏什麽妒婦毒婦什麽的多文明啊，他連一句醜八怪都不會罵诶。

這幾天東鳳上下是真沒閑着，就像當時說辦學堂，沒幾天騰出抄家的房屋和一部分識字的老師，學堂的框架起來了，學生先坐進學堂裏，再慢慢補足其他東西。

招收野鳥幼崽入學也是這樣雷厲風行，官府在各處野鳥聚集點張貼公文布告，如今正值秋戰，留守野鳥不多，有的野鳥欣喜萬分把孩子送去上學，有的野鳥十分警惕不肯答應，要先看到別人家的孩子沒事才肯送走孩子。

對于這點事前也開過會，強制招生不可取，也沒法直接派人去強制執行。很多野鳥甚至是不孵公蛋的，幼崽都能跟着阿娘飛，一窩野鳥撲過去就呼啦一下全飛走了，只有經過專門訓練的士兵和特制弓弩才能擊殺野鳥……想要在不傷人的情況下強制執行，各地郡府也沒有那個條件。

所以開會讨論過後，還是決定分批來，讓第一批入學的野鳥學生豎立好榜樣，不僅在校夥食免費，還和普通學生一樣，第一堂課開異能，除此之外教學一視同仁，沒過幾天就又有一批觀望的野鳥家長來送孩子了。

其實很多野鳥在意的都不是教孩子認字，而是開異能，野鳥沒那個渠道，孩子天生輸在起跑線上，往後她們野鳥還有什麽生存空間？都讓給那幫學異能的算了！

就算不為去學那幾個字，去開個異能回來也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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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抱着這樣心态的野鳥會逐漸發現學堂裏還教授很多異能的科學修煉法，而且不是一股腦教，是真正能從一級學到九級的異能課程……學了就走不掉了。

這前後幾批野鳥學生數目不算多，一個郡府能有幾千人都不錯了，這是因為大部分能做主的野鳥都在外頭搞糧食呢，可以想見等秋戰結束之後，才是各地開辦的學堂要經歷挑戰的時候。

姬時回到野鳥部落就把那些在院子裏玩泥巴，上樹摘果子的小野鳥崽崽們打包送去了最近的學堂上課，連宿家兩個小少年都一起送去了，宿雲為此很是擔心，遠遠地停在樹上觀察了學堂一整堂課，在看到學堂老師挨個給學生放血開異能的時候差點都撲出去，好在姬時按住了她。

宿雲還是擔心道：“這開異能之法是真的嗎？為什麽要放血？”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同，就算老師們再是放血熟手，也總有學生開了個小口就流出許多血，看得宿雲心慌意亂的。

姬時安撫道：“因為異能有種類區別，要從血液特性分辨異能，才能找到異能源并開啓，手腕靜脈血就是最好的選擇。”

末世把人都變糙了，據說早期輕工業還在的時候，都是針管抽血，後來沒針管了，每個開異能的老師都學會了小刀取血法，姬時更是熟練工，她現在拿指甲就能劃拉開血管取一定量的血了。

宿雲擰着眉頭看完了這堂異能課，回去的路上就有些沉默，直到看到了宿家在山裏的那幾間房屋，她忽然雙爪勾住樹枝，停栖在一棵老樹上，問身邊的姬時：“你……看着不像普通野鳥，你是官府的人？”

姬時拍了兩下翅膀，想了想，道：“也可以這麽說，我在野鳥這裏體驗生活，首領知道的。”

宿雲的鷹臉上露出沉思之色，沒有再往下問，只是點了點頭。

兩人回去之後也沒提開異能的事，反倒是幾個留守野鳥都不大擔心，她們是聽過開異能的法子，只是開異能必須要異能者來引動異能源，就算知道怎麽分辨血樣，判斷出自己的異能種類，沒有異能者也是白搭。

這不是雞和蛋哪個先有的問題，能幫人開異能的異能者最早是自行覺醒的，末世前期的那些異能者都是，他們是生死關頭覺醒出來的異能，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裏，人們認為異能者是天生的，是普通人裏的極少數，不少覺醒異能者還膨脹到占山為王了。

沒有崽崽們要上課，姬時教導楊慕的時間更多，她發現楊慕的異能是真的很強，如果沒人幫他開啓，他大約也能自行覺醒的那種，不過就他一開始的那個精神狀态，姬時懷疑他堅持不到那那時候。

短短時日裏，楊慕進階到了三級異能，并且還在不斷提升，姬時預估他的天賦壁壘應該在七級以上，至于和楊慕同樣是冰系異能，特別特別勤奮，比楊慕早了一年開異能的曹操……啊，前頭說了，他現在剛過四級。

曹操是很勤奮，不過他間歇性地會忘記修煉異能，大多時候都是因為風深。

成熟風韻美人，這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三樣很挑剔的條件，風深哪樣都符合，組合在一起還十分完美，人的癖好是不會變的，遇到一個完美符合自身癖好的對象，那不跟娶了個仙女兒一樣嘛？

曹操這些天在折柳郡的日子可是過美了，嬌妻愛女清閑度日，鳳國女子生蛋不久就能恢複體質，他沒兩天還又和風深胡混上了，等過了勁，還能看看那只咿咿呀呀的小鴨崽蹒跚學步，偶爾小鴨子還會化成粉粉嫩嫩的小嬰兒朝他揮動小胳膊……哪個男人遭得住喲！

同樣的，風深也是這麽覺得的。

嬌郎愛女在側，哪怕郡守要忙的事很多，下個蛋的事罷了，朝廷不可能為此給她放個産假。但忙歸忙，每日早起見到愛郎熟睡，公務忙完去看女兒，一父一女兩只可愛的鴨子簡直把她給迷得七暈八素。

神仙眷侶的日子過到秋戰為止，姬時其實也不想打擾他們，但是曹操曠工好些天了。

深秋天寒，郡守府的門窗緊閉，姬時落在院子裏的時候，遠遠地還能聽見屋裏的動靜，不小的動靜裏還夾雜着興奮的鴨叫，她本來是想直接進去的，聽見鴨叫停住了步子。

這幾聲鴨叫，好像仿佛似乎并不是她鴨侄女的，而是六哥的。

姬時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伺候的仆從，她又警惕地看了看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不會吧，大中午的啊！而且鴨叫裏還帶着幾聲小鴨子叫！

這說明小鴨子還在屋裏！不可能吧！

然而鴨叫聲如同浪潮，一聲疊着一聲，總不能是風郡守在屋裏打六哥了，那就只能是……姬時老臉一紅，像來時一樣無聲無息地飛走了。

第二天姬時又找了個傍晚的時間過來，鬼鬼祟祟地觀察附近有沒有仆從，在看到仆從都在後院嗑瓜子的時候心情沉重了幾分，果然靠近卧房的時候又聽見了鴨叫。

姬時深吸一口氣，拂袖而去，然而第三次她選擇半夜落地，屋裏還是有鴨叫！她都懷疑這屋裏是不是放了一只永叫鴨。

這次她的動靜大了一點，風深聽見了，連忙把曹操塞到被子裏蓋住，打開窗戶看到姬時，風深有些尴尬地抱怨道：“殿下……怎麽半夜來了？”

姬時用一雙死魚眼看着她。

我就不是半夜來，你們就消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