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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不過猜疑歸猜疑，畢竟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祝遲岚也不好随便揣測。

半天沒也尋到什麽，她還是跟白彥說了兩三句客套話就默默地挂了電話。

……這事好像暫時這麽算了。

白彥雖然心裏堵，但是畢竟沒有什麽直接的證據，只得轉身返回了房間休息。

這裏的市中心區晚上并不熱鬧，一到晚上七八點鐘下班，就不再有人。

說來這半個晚上，還睡的不錯。

到自然醒來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清晨，姜嫚早早地就從床上爬起來翻了一下昨天會議的內容，把沒明白的內容又專門翻了兩遍。

白彥還躺着，睡得很熟。

怕是她昨天睡得比較晚，姜嫚也沒有好意思叫醒她，小心翼翼打開手機發了條消息給祝遲岚，就挨到椅子上坐好，開了一盞臺燈。

清晨，只有書本沙沙的聲音萦繞在酒店房間裏，但是礙于燈光弱，姜嫚又折騰了些時間，跌跌撞撞，算複習的差不多。

上午十點左右，白彥也還是沒從床上起來。

女生好像沉迷在夢鄉裏有點醒不來，姜嫚低沉地嘆了聲氣，然後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倒了杯水。

安靜的房間裏，流水聲顯得讓人瘆得慌。

姜嫚手抖着，卻仍然沒能避過去。

白彥霎時睜開眼睛，随之而來的是一陣頭疼和眩暈感。那種明顯的昏沉讓她又多躺了三兩分鐘，才終于伸手揉了下眼睛，伸懶腰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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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彥在床上翻了個身，抓起手機一看。

大寫的上午十點。

白彥想到了自己會起的晚，但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麽晚。

戚風雖然沒說今天有重要的會議，但昨天走的時候倆人也約好了見面時間，突然一下子睡到這麽晚，她也不喜歡。

壞了壞了，要被罵了。

白彥扯着嗓子喊了一聲，從床上跳起來。

姜嫚驚了一陣，偏頭看過去。

“不多睡會了？”

白彥耷拉着腦袋，一瞬間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跟戚風姐說好了今天上午早點見面，結果居然起這麽晚。”

她大人又大量，肯定不會計較。

白彥手撐着床板，拿起身邊的礦泉水咕嚕喝了兩大口。

說來白彥一直這樣慣了，就是晚上十二點以後再睡，只要能保持五小時的睡眠時間，第二天照樣上班。

今天很奇怪，似乎房間裏的暗度讓她沒起來。

白彥坐在床邊清醒了一下，才開始打量正前方。酒店房間裏的大燈沒有開，窗簾也基本遮住了陽光，只是桌邊放着一盞臺燈而已。

白彥刷了牙後，向她走去，“看累了吧？”

“沒事。”

姜嫚在家裏的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所以她總覺得沒什麽差別。

白彥擡頭看了她一眼，“也行，一會我約了戚風姐，要不要一起？”

“昨天會議之後聚餐，大家都走的晚，所以今天休息一天，就咱們三個。”白彥說完貼心地在姜嫚身邊放了一杯溫水，旁敲側擊地問，“順便……昨天的事情，好些了吧？”

也一個晚上了。

姜嫚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腼腆回答，“挺好的，謝謝白彥姐。”

白彥倒是大氣，一甩手像是放下了，不再問點什麽。

稍是洗漱一番過後，倆人便在房間裏等着戚風的消息。

戚風距離不遠，所以來得也挺快，只用了十數分鐘左右。

姜嫚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倆人便下了樓。

戚風停車樓下，按了喇叭。

酒店門口停的是是一輛紅色的轎車，不是戚風自己的車。

“怕你覺得緊張，我今天找朋友借了一輛車來。”

戚風也不太會安慰人，只能上去問一句，“舒服些，姜嫚？”

“嗯。”她咬了一下上唇，“謝謝戚總。”

她瞥了眼姜嫚，“沒事，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幫你。”

“做我工作而已。”

戚風也是個口直體正的人，雖然嘴上一直說着非常注重個人隐私，什麽非工作日不想被人認出來之類的狠話，但是昨天那麽一下，戚風也就沒有強迫要姜嫚接着一起去飯局。

“來吧，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要去的地方離市中心比較遠，戚風一直開了十幾公裏路才最終停車。

不過這裏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熱鬧，就連路過的車輛也少些，但好在學校挺多，附近基本都是學區房，所以生活必需品還是有的售賣。

姜嫚對這地方印象一般，至少說不上厭惡，但是白彥提不起勁來，有點昏昏欲睡。

她輕輕揪了揪白彥的袖子，湊過去問道：“你怎麽了？”

白彥眉頭稍有些微皺，說來以前跟公司大佬出差來過這兒一兩次，一直對這喜歡不起來，總覺得只是看着不錯，實際上除了學校，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

“沒什麽。”她說完話一扭頭，避開了戚風的目光。

鳥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她也沒想過戚風為什麽執着拉她來這。

戚風僵着，白彥也只好跟着僵着。

倆人都不曾跟對方說一句，像是不好意思說。

受不住這等氣氛，姜嫚只好扭頭，“戚總好像對這裏挺熟悉的？”

戚風緩慢一怔，有點沒想到姜嫚為什麽突然這麽問她，但為了表示禮貌，仍然回頭跟她一對視，勉勉強強笑了聲說，“就是小時候在這裏短暫地住過一段時間，也算不上非常熟悉。”

“而且因為這邊是學區房的緣故，我爸媽就決定把它留着，說沒準以後還能派上用場。”

畢竟拆遷，也比直接賣了好。

姜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放在下巴處的手往上擡了擡，“那看來白彥之前也住在這裏啦？”

姜嫚話音剛落，這氣氛就不知是何等的沉默。她似乎一下子忘記什麽事情，忘記什麽不該說的。

一轉頭，見白彥僵着個臉，緊繃着臉不敢出聲。

她忽然用力一拍腦門。

怎麽突然忘了祝遲岚給她的忠告。

盡管從戚風的眼神裏看，姜嫚能看出來她想說是的，但是顧及到白彥，戚風也不能什麽都說。

“我也只是……”

姜嫚剛想自圓其說，卻吞吞吐吐琢磨不出來幾個字。

戚風意會了一下，“沒關系，她不知道。”

話落，姜嫚也沒再問。

跟着後背走了十數分鐘左右，總算到了一個老舊的小區樓裏。

老舊的樓裏烏漆墨黑一片，即使是白天，陽光也被高房子擋着，三人只能勉勉強強開着手電筒上了六樓。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煙塵味，這裏似乎已經很久沒人過來。

姜嫚用手捂住了鼻子，退後了一兩步。

戚風拿上鑰匙開了房間的門，換了鞋子進去，“實在抱歉，因為這一層常年沒有人住，物業也基本不主動上來打掃。”

“雖然我雇了打掃衛生的阿姨，但是她只負責房內的衛生，外面幾乎不管。”戚風着急解釋了一下，“沙發上坐會兒歇着吧，我去給你們倒杯茶來。”

姜嫚點頭回應，在客廳裏随意轉了一圈。

面前是茶幾，茶幾上幾乎沒放什麽東西，只有兩三本發黃的雜志。

姜嫚拿起來雜志翻看了一下。

跟動物的生活習慣稍有關系。

“戚風姐，今天為什麽帶咱來這？”

市中心的寫字樓滿打滿算也是整整半個月的租期，錢都交了，不去有點怪可惜的。

戚風走來，輕輕地放下了兩杯熱茶在桌上，“我看姜嫚好像不太喜歡那裏的樣子，而且咱們私人的事情也沒必要占用公衆地方。”

怎麽說呢……

隔牆有耳，有些事情避開反而更好。

戚風在對面坐了下來，“行了，說正事吧。”

“遲岚跟我提過策劃的事情，有什麽要問的嗎？”

戚風是市場部的，策劃這事她的知識只是剛好管夠，沒太多的辦法給她更深層次的指導。

可是戚風沒有說很多，好像就是想等着姜嫚自己問。

她一低頭，怪有點緊張的，好半天才問了一句不是很相關的話，“戚風姐是一畢業就進了公司嗎？”

她稍微有猶豫，然後眉頭皺了兩下。

戚風來的那一年就差不多30歲了，雖然離現在也沒有過去很久，但是畢竟她們兩個起點還是不同，拿到的任務也不同。

戚風小心謹慎地回答，“是啊。”

“比起來，我算對公司內部運營稍微熟悉點。”

姜嫚扣了扣手指，咬着嘴唇還在試圖冷靜，“那戚風姐，您覺得這個項目的選題怎麽樣？”

題材吧……說不上好，但也不差。

戚風只是覺得這項目如果放在十多年前的話，沒準更容易成功一點。

畢竟這年頭對機器的依賴比以往更高，要求更高。而且戚風也總覺得，大家并不一定會被機器寵物給吸引。

她在這上面一直不大支持祝遲岚，其中有個原因也是因為這個。

“老實說，我不清楚。”

“但是機器或者機械産品并不像樓房那麽容易保值，換到下一代，第一代就幾乎沒什麽作用了。

要投資這個，風險其實很大。

戚風實在有點沒辦法預測市場上的動向。

“不過你要是讓我幫你出點主意的話，那還可以試試。”

姜嫚臉憋得有些通紅，“我是不是有點太心急了……”

戚風重重地嘆了口氣，眼珠子一轉，“遲岚跟你保證過，她一定會成功嗎？”

“說到過。”

戚風溫柔地笑笑，回答：“那你放心，相信她。”

姜嫚有點犯愣。

遲岚比戚風小那麽幾年，不過她确實是為數不多的天選奇才，說過會做的事情絕大多數都做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已經成功的。

別的不說，戚風确實挺欣賞也挺佩服這樣的祝遲岚。

她說完話，然後轉身打量了一下姜嫚，卻看她眼睛裏的神色有一點點的迷茫，于是主動說，“不過你也別擔心，我這別的東西沒有，藏書還是挺多的，沒準你多看看書，看看書上的案例，能夠幫你解決不少。”

“明天我會找些書給你，差不多等你看完，就把這些項目摸清了。”

姜嫚點點頭，兩人順帶着又聊了一陣子，說到昨天的會議。

姜嫚把整理出來不懂的東西挨個又問了戚風一遍，直到把産品的問題了解透徹，這事才算結束。

晚飯過後，戚風送了白彥和姜嫚回到住宿的酒店，才準備離開。

“戚風姐。”白彥踮了腳尖，呼喚了那女人一聲，“我一會想跟你單獨聊聊可以嗎？”

戚風倒是不介意，于是回答：“行。”

白彥說着，轉身從口袋裏拿出房卡遞給姜嫚，“喏，你先回去。”

“要是到十點鐘以後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先不用等我了。”

“好。”姜嫚收下了房卡，卻仍不确定地問，“你确定真不回來了？”

她也不想這個時候挖苦白彥，但前段時間到底是誰先說自己永遠都不要跟這個人講話的？

姜嫚嘀咕了一句，“你今天怎麽回事？”

也就剛剛發現，戚風也算是個有魔力的人。

她從來不會因為什麽問題而厭煩，永遠都是在耐心解答。

反而自己，因為自己的刻板印象就經常否認這個人。

“……算……算我給她賠禮道歉嘛。”

姜嫚只好不再問，接過房卡就轉頭走了。

白彥仍然有些羞澀，等姜嫚走了五分鐘，街道兩邊幾乎沒人的時候，她才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戚風很沉得住氣，也就一直等着。

“那個……我們去公園走走嗎？”

“這麽晚了，你确定？”

白彥有點不好意思，但說話卻依然十分敷衍，“嗯，咱們之前，有誤會嘛。”

戚風不知道這是不是對方給下的一個套，但就算是套，也不是不能試試。

“行吧，反正我這會也沒什麽事。”

好在公園離酒店這裏不遠，也在市中心範圍的範疇內。

雖然這裏的人不熱愛夜市生活，但晚飯之後散步的還是大有人在。

戚風跟着白彥過去了，但是二人都相顧無言，像是想說什麽事情，但一直也不太敢開口的樣子。

終于是十數分鐘過去了，戚風也有點忍不住了。她擡頭來環顧四周，公園裏雖然人多，但如果分散開來，并沒有幾個人。

她不明白白彥這麽拘謹是想做什麽。

“你到底是真的有話要跟我說，還是根本就想留給姜嫚時間，讓她跟祝遲岚獨處？”戚風說罷，嫌棄地轉頭看着她，“你要真有什麽事，直接說就行。”

白彥會心一笑。

所謂看破不說破，她确實想給姜嫚一點機會。

不過這并不說明她就完全沒有要跟戚風說的事情。

白彥抿着嘴唇，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低下頭弱弱地試探，“對不起啊……戚風姐。”

“耽誤你的時間了。”

戚風恍惚一怔，她是怎麽想也想不到白彥有一天能這樣放下自己的身位來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

這女孩原來多麽不可一世。

哪裏是這樣的？

她輕輕一笑呵，雙手環抱，“你又沒做錯，道歉做什麽？”

“我知道。”她說，“我有些事還想問你。”

不是什麽大事，但白彥總覺得有些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就像今天上午早些時候聽姜嫚問起白彥是不是也住這的時候，她心裏就一直在跟自己鬧別扭。

她甚至就覺得自己很早以前就跟戚風認識，其他人都知道，就她自己不知道。

“我以前真的在這裏待過嗎？”白彥輕輕晃了下自己的身體。

“待沒待過，你怎麽不去問你父母？”

那當然是因為人長大了，心野了，就不會什麽事情都問父母。

戚風不經常這麽不耐煩，白彥覺得她更可能是不太願意說那麽多。

“你真想知道？”

白彥向她點點頭，“戚風姐，告訴我吧。”

“我說咱們以前是朋友，也是鄰居。”戚風自豪地擡起頭，“關系非常好，你信不信？”

白彥搖搖頭。

“我抱過你。”

白彥又搖搖頭。

“那你還記得咱們今天去的那幢舊樓嗎？”她拍拍手說，“邊上的那家主人很早很早就搬走了，那房子空了很多年……”

白彥一邊專注地聽她解釋，一邊擡頭打量她的眼睛，認真聽她說話。

“你以前住那，跟你父母一起。”

戚風的話讓白彥有點錯愕，錯愕到她不知道接下去該幹什麽了。

其實這也不是個什麽大不了的地方，所以白彥的父母一直沒跟她說也是能理解的。

她稍微停頓了一些時間，随後開始變得緊張。

戚風絲毫不遜色地走上前，“我比你大一些，真的抱過你。”

白彥要是不記得的話，也只能是因為她那會實在太小。

“那就算你真抱過我……”她的語氣充滿十分的不自信，“你會記得我嗎？”

這年頭大家都有手機，互相發發消息又不是什麽難事。

就算真的女大十八變，戚風只要記得白彥的父母什麽樣，基本也能再找到她。

何況當年還是鄰居，大家總是互相幫襯。

這就更容易了。

“可能因為我對你很上心。”

所以記得白彥，很容易。

“白彥，把我當做你的大姐姐吧。”她帶着安撫性的語氣，動手拍了拍白彥的肩膀，“無論碰上了什麽難處，你都跟我說。”

從白彥手裏接過房卡以後，姜嫚燒了一壺熱水倒進保溫杯裏。

老實說她也不太喜歡待在昏天黑地的酒店裏過日子，但是出來的目的就是學習，姜嫚也沒別的辦法。

她無聊地在床上躺了一會，眼睛放直，感覺什麽都進不去腦子。

她：岚姐姐，我想你了。

岚姐姐：……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多待在那邊幾天。

畢竟剛剛出門的時候滿腔熱血，祝遲岚攔都攔不住她。

岚姐姐：別擔心，戚風會把你教的很好。

她：那是兩碼事。

雖然家裏條件不好，但姜嫚也有小姐的脾氣，她喜歡有人這樣寵着她。

或者說，她喜歡依賴。

岚姐姐：要不這樣，我找個機會去見你一次？要是咱倆能在一起，你就不會那麽無聊了。

姜嫚眼神有點飄忽，她心裏當然更希望祝遲岚能來。

可是最近公司和藍天信息鬧着矛盾，祝遲岚也不能說跑哪裏就跑哪裏。

最主要十二月份又不是節假日，公司也不能突然一下同時就走了遲岚和戚風兩個重量級人物。

她：公司忙成那樣，還是算了。

岚姐姐：不要緊，反正快到聖誕節了，我也正好要回家裏一趟。

姜嫚一掃興，就要往床板上一靠。

是要好久都見不上了嗎？

岚姐姐：還記得上回那封信嗎？

姜嫚多猶豫了會，沒來得及回祝遲岚消息。

岚姐姐：我正好想帶你一起回去見家人。

姜嫚手裏緊張的都要冒汗了，她覺得自己連手機都要握不住了。

她從小除了姐姐沒有其他的家人，所以心裏總是惦記能有一個叫家的地方。

遲岚對她，勝似親人。

所以她會開心，會感動。

岚姐姐：我不為難你，等你回來。

姜嫚心裏甜蜜地放下手機，戴着耳機聽了會歌。

窗外的冷風刮進來，時不時打在姜嫚的臉上，有點涼飕飕的。

白彥還沒有回來，像是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了。

姜嫚一閉眼睛，到第二天上午才接到電話。

會議還是在老地方，但由于之前誤打誤撞碰上了姐夫，今天姜嫚算是最後一個到的。

最後一個拿到會議主題的人。

白彥坐在她的旁邊，推了杯水給她，“喏，喝吧。”

她謝過白彥，然後停頓了一下，“今天這期主題要講什麽？”

“說是最後一個環節了，簡述産品制作工序，最終注意事項，只要一切确定下來，就可以準備産品上線了。”

就是說來可惜，這也許是新合同下來前雙方最後一個合作項目了。

白彥倒是對戚風學妹頗有好感，要是這項目最終能從她手上過，也算是雙方和平分手。

她嘆了嘆氣，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跟戚風的學妹一個性子，雙方争執是在所難免的。

“等今天會議結束，咱們可以回去了？”

白彥搖搖頭，“是結束了，但沒那麽快。”

說是因為産品序號審批的問題還得再耽誤幾天，但一般來說只要會議表決通過，問題都不大。

“你想遲岚啦？”

雖然是有點想她了，不過姜嫚太要面子，不太想這時候回答她。

姜嫚神情一緊張，恍惚之間轉頭望向白彥，“對了，你昨天晚上怎麽沒回來？”

“我跟戚風姐說完事情的時候已經挺晚了，那會我估計你已經休息了就沒好去打擾你，又看戚風離得不遠，我就跟她回去了。”

奇怪……

以往白彥對戚風的态度，就是整死了她也得回，昨夜突然選擇跟戚風一起走，很難理解。

“你倆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了？”

畢竟走了一晚上，白彥不解釋點也實在容易讓人多想。

她下意識一瞅戚風，見無事發生才轉回頭說，“我們之間……誤會解清了。”

雖然姜嫚還是不知道很多，但戚風不做沒意思的事，八-九不離十應該與學區房有關系。

“你以前真住在那裏？”

白彥咬了咬嘴唇，“戚風說是那就是吧，我還能跟她反着來不成？”

白彥說完，還心虛地轉身看了戚風一眼，見那人面色嚴肅壓根沒有擡頭，她才重新擺正坐姿，小聲地對姜嫚說道，“開會咯。”

由于兩方不和的關系，今天的會議主持還是戚風和學妹一起。

由于老早就認識的緣故，原本不該和諧的會議也變得稍微有那麽一點的安靜。

往正經了說，雙方都表示期待産品上市，而不是鬧翻。

長達三個小時的會議，場面大體上還算比較穩妥，但是姜嫚仍然不敢随便插言，只能坐在一旁認認真真地聽着。

"現在商讨最後一個環節，市場對象。”戚風優雅地轉身，她的話音非常有穿透力，又總能給人精神領袖的感覺，“大家清楚，科技産品向來受到追捧，以質量和知名度為主。”

她的聲音不急不緩，讓人聽的不費力。

姜嫚稍微有點着迷，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戚風。

"考慮到這次的智能産品初衷更多地面向家庭成員，所以我決定先向市場投放一批測試産品以确定顧客基數，再根據市場反饋進行第二階段生産。”

畢竟智能産品成本太高，如果不能很好挖掘潛在客戶，至少不會一下失去太多。

"另外，等後期産品成功上市後，還可以增加限量版回饋客戶，提升忠誠度。"

日久天長，積累的人氣自然也更多。

尤其是遲歸信息公司想方設法制作機器寵物，這種顧客積累，一定不吃虧。

姜嫚擡頭仔細地打量着她，難怪說戚風心思缜密，她确實什麽都想的到。

這将近整個上午，戚風和學妹震場，基本上投票表決都在計劃之內，非常順利。

而且沒有姐夫在，姜嫚今天看起來也并不愁眉苦臉的。

不過結束最後一場會議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下午，姜嫚走的時候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桌前的紙筆和垃圾，然後主動的站到外面去等戚風出來。

她靠着牆站，整個人表現得十分自然，精神沒有一點點的錯亂。

她哼了小曲，有點嘚瑟又有點忘情。

“姜嫚小姐。”

邊上傳出來一個熟悉低調的聲音，姜嫚停下歌唱，将戴着的帽子往上一擡。

戚風的小學妹啊。

看上去和祝遲岚一樣，是個十分溫柔的人。

不過考慮到這人仍然是對手公司的職員，姜嫚還是處處提防了。

陷入了兩三分鐘的沉靜。

“你放心吧。”她捂着嘴巴笑了笑說，“學姐都跟我說過你的情況了，我不是來勸你的。”

畢竟不能棒打鴛鴦嘛。

“那你倆關系看起來挺好的……”姜嫚嘀咕了一句。

“還行吧。”她又繼續說，“當時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對方，後來正巧小組作業是同一個論文選題，又在一起工作了不少時間。”

漸漸熟悉，也就聊得多了。

她走上去拍了拍姜嫚的肩膀，“反正戚風學姐對你的期望值挺高的，別讓她失望啦！”

姜嫚點了點頭，跟她道了一聲後就沒再回答她。

倒是心裏開始有一些沾沾自喜，戚風要真能信任自己，應該會還不錯。

畢竟是董事會的人，能做的不少，這也能讓姜嫚更容易達成目标。

學妹走了一會，姜嫚才等來了戚風和白彥。

會議到這就結束了，之後剩的也就只是些收尾工作。

雖然還是不能走，但因為昨天的承諾，戚風給姜嫚送來了一些實用的書籍，不完全與文案策劃有關，但至少跟祝遲岚之後要做的事情有關。

由于會議已經結束，等産品序號下來的過程又是半個星期左右過去。

這個時候已經十分接近聖誕節，接近返程時間。

“姜嫚，收拾一下。”

姜嫚應了一聲，匆匆忙忙把衣服和随身用品裝進去。

現在是下午，晚上回家應該就能見到遲岚了。

她現在的心情，說是非常激動也不過分。

“上車。”

今天跟戚風和她的學妹一起回去，為了不添麻煩，姜嫚行李自己提，随身物品也收拾的妥當。

戚風對她笑笑，“比來的時候進步一些了，姜嫚。”

畢竟有的時候白彥要跟戚風一起，姜嫚有時只能靠自己。

怎麽說都十多天了，逼也逼出來了。

車程仍是三四個小時，因為姜嫚最近，戚風索性先送了她回去。

那會已經差不多晚上八九點鐘，路面已經很黑了，只有些路燈亮着。

姜嫚謹慎地從後備箱拿了行李，悄悄地刷了門禁進去。

家裏燈光亮得出奇，像是有人等着迎接她一樣。

姜嫚愣了一下神，擡頭看向了不遠處桌面坐着的人。

她披頭散發，手裏捧着一本書。

“回來了？”

姜嫚沒反應過來，直到她站起來的時候才有點想起自己要說點啥，于是她慌忙點點頭，回應，“嗯，遲岚，我回來了。”

她的聲音很甜美，羞澀。

祝遲岚走來，從前面抱住了她。

“你受委屈了。”

哪有委屈……

其實除了碰見姐夫，都好好的。

她剛想掙脫，想告訴她自己沒事。

“姜嫚，讓我抱抱你。”

“抱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