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蘇麥

蘇麥

蘇清這個準女婿,在宋家已經混的如魚得水了,晚上和未來岳父喝酒,那是談天說地,差點沒稱兄道弟了。宋劉氏都沒眼看,這岳父女婿真是。

不過古代結婚早,其實宋父也不過三十出頭而已。這擱現代說不定都沒有結婚的年紀呢。

在宋家用完晚飯後,蘇清回了書院,宋月朗因着年紀小家裏又近,是沒有在書院住的。只有上學的時候才會去書院。

宋月嬌這一月還算過的清閑,不是在家看話本,睡覺,就是讓人去看看秦玫歌那群小孩子折騰地如何了。她被拘在家中了,讓她學着管家。

聽人回禀,那秦玫歌做事情确實很有思路,前幾日都在了解慶山的市價,這幾日已經開始做些小本生意試水了。宋月嬌都想給她豎大拇指!

至于這清閑日子倒計時,母親已經同她說過了,下月初女師長就來家裏了,那時候她就沒這好日子過了。

雖然說宋月嬌覺得祖母教她也挺好的,祖母和母親都堅持讓女師長來教她,會更全面些。

白彬沒見到宋月嬌,前幾日倒是回府城去了,不過走之前又見了孫父一面,孫父依舊沒有松口。

最後白彬也沒見上孫寶珠,她躲白彬就像躲避豺狼虎豹一般,不是在宋家,就是在房間裏閉門不出。

“九福,我果真如此讨人嫌嗎?”

白彬垂着目光道,已然失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怎會,定是其中有誤會,府城有多少人家排隊要和少爺議親呢。”

這名喚作九福的小厮,不敢擡頭,也不敢說實話啊,少爺這一看就憋着火氣呢。

“我只要寶珠。”

“罷了,先回府城,此事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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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彬淡淡的雙眉都快持在一起了,語氣中透露着焦躁不安。

就是最後,白彬也沒明白,自個是哪裏招惹了宋月嬌和蘇清,自然兩人也不會告知他就是了。

白彬的事情,就只是個小插曲,過了就無人再提及。

慶山書院,蘇清把蘇麥一起帶來了書院,也讓他認些字。至于蘇大壯,蘇清把他留在了家裏,幫着家裏起新房的事情。

這蘇麥人雖然瘦弱,但卻絲毫不膽小,腦子也轉得快,他快速熟悉了書院。蘇清交代的事情,也未曾出現差錯。

“公子,您要的紙給您買回來了。”

只見蘇麥抱着東西,恭敬地放在蘇清案前。既然已經換了身份,蘇麥自覺喊蘇清哥不合适了,最後蘇清讓他喊公子。

“好,讓你認的大字,學的如何了?一會我考你。”

案前的蘇清未起身,提筆正在寫一篇策問。蘇麥之前未曾上過學,蘇清便讓他先從認字開始打基礎,他自個也異常上心。

“公子昨日教的二十個字,都認得了,只是還不會寫。”

聞言蘇麥低着頭,局促的站着有些羞愧,他太笨了,公子教他的學的實在太慢。

“無事,坐下練大字吧。”

紙張精貴,蘇清給蘇麥定做了練字的沙盤,大多數時候,蘇麥都在沙盤上練大字。同時蘇清也給他準備了紙筆,不過蘇麥珍惜的很,通常都不舍得用。

現下的日子,是蘇麥從前不敢相信的,就連做夢都不曾如此大膽。吃得飽穿得暖,還讓他讀書認字。

“明日,你把話本子送去宋家。”

蘇清放下筆,出言交代着。現下給宋月嬌定期送話本子的事情,落在了蘇麥身上,蘇清也想他多在外面走動走動,鍛煉下心性。

“好的,公子,若是宋家讓我捎帶東西回來,我要拒絕嗎?”

這宋家,是公子未來的岳家,蘇麥之前就聽說過的。宋小姐在村裏也十分出名,聽說公子好幾次身陷險境,這位宋小姐都是不離不棄。

若是他以後,也能得一位這樣的娘子就好了,蘇麥暗暗想。

“不必,拿回來就是,我他日親自道謝。”

想到家人,蘇清心中總有暖意,好似那些身不由己的夢魇都離他遠去了。

“小姐,蘇公子讓人送東西來了。”

宋月嬌正在屋裏被青萍拉着看賬本呢,聽到小花的聲音,丢下賬本就跑。

“我親自去看看!我一會再回來看賬本呀!”

等到青萍反應過來的時候,宋月嬌都跑的沒影了。青萍無奈地搖搖頭,她這個主子還是小孩子心性啊,大多時候都挺靠譜,只是貪玩。

宋月嬌樂呵呵地溜達到了門口,只見一個小孩,背着個大了他許多的書箱,站在門口乖乖地等她。

見到宋月嬌的身影,小孩擦了擦手上的汗,笑着對着宋月嬌行了個禮說道:“宋小姐,我是公子的書童蘇麥,公子讓我給您送話本子來。”

蘇麥?嚯,是原書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嗎?

宋月嬌看着眼前的小孩,有瞬間的晃神,随後努力保持鎮定:“辛苦辛苦,小花一會給他拿點糖吃。還有把我給蘇清買的東西給他帶走。”

小孩看着羸弱,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書中也有說蘇麥童年不幸。只是現下看着還沒養歪,看來是蘇清帶在身邊親自教養了。

不一會,小花拿了一包油紙裝的糖點糕點,還有包着幾本書以及一件男子的衣裳包裹出來。

“拿着甜甜嘴吧。這身板也太瘦了。”

宋月嬌把東西給蘇麥裝好,确保沒有過重,才讓小孩拿着東西走。

“宋小姐,這小子如何受得起,太破費了。您還是拿回去吧。”

這下蘇麥都愣住了,這一包的糖點聞着都香甜可口,他從未吃過這樣的糕點,這要好幾兩銀子吧。

“小孩子就該吃些甜的,你還小呢,別老學着蘇清的樣子,啧啧,一板一眼的很。”

只見宋月嬌擺擺手,絲毫沒有給小孩拒絕的機會。随後拿着她心愛的話本子就回屋去了,神情雀躍同一旁的小花說道:“小花,我上次同你說的故事!終于有續集了!”

“小姐,小姐,等你看完也給我說說呗,那個秦公子如何了?”

跟着宋月嬌,小花也對話本子培養了濃厚的興趣,畢竟自個看多沒意思,和人讨論情節才有趣嘛。

于是蘇麥飄忽忽地背着東西回來書院,然後老實和公子交代:“公子,宋小姐給我拿了一包糕點,我沒能拒絕帶回來了。”

蘇麥跪在公子面前,等待公子出言責罰,卻是半天沒有動靜。

“你自個拿着吃,我又不同你搶,都是些小孩子的吃食。嬌嬌定給我買了其他的。”

蘇麥擡頭卻見到公子怪異的眼神,随即趕忙把書箱打開,把宋小姐給的包裹遞給公子。

“嬌嬌果然還是最惦念我。這幾本書我都不曾見過。”

等到蘇清打開包裹,春風拂面般笑着,拿着新衣裳就要去試衣服。

又是留下蘇麥一人,公子沒有怪罪他!随即蘇麥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油紙,拿起一塊黃色的糕點輕輕放入口中。

真好吃!甜甜的,還有桂花的清香。蘇麥吃着吃着就哭了,自從他記事起,就沒人同他說過,他是小孩子,要吃些甜食才是。大人們都同他說,他親人不在了,要堅強不能像個孩子一般了。

公子待他這般好,就連未來夫人也是,就像是他們說的仙子一般。小孩把糕點仔細地包回去,小心放好,唯恐掉落了一點。随後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爹娘,麥子會好好地活下去的,現下他也有關心他的人了,不再是孤身一人。

此時的宋月嬌自然不知曉,她知道的大魔頭,正因為一包糕點哭成淚人。她正在盤算本應在這段時間出現的劇情。

秦玫歌和蘇麥還有白彬,在原書裏面提及都要好幾年之後,這之前的劇情是半分沒有說他們三,已經讓她提前遇到了。

只是這最近遇見的都不是啥好人呢?喲嚯,她這是要集齊七個反派召喚神龍嗎?不過她在書裏也不是啥好人,可能是有反派氣場在吧。

不過這一陣,應當是有個人要出現,作為炮灰打臉蘇清來着,還有原主愛慕這人,一度想倒貼。這人就是從洛陽府來慶山縣探親的馬駿飛。畢竟男主成長的道路上,都要他們這些反派一路陪襯不是。

應當已經來了啊,咋最近都沒聽說啊,這不太對勁啊。

馬駿飛早已經來了慶山,不過被某人提前處理了,這次他早早被打傷了腿,躺在家中。別說出來打臉了,就連出門都做不到。

用蘇清的話來說就是,清除一切隐患 ,玩意嬌嬌真被這人勾引去了咋辦。嬌嬌眼裏只能有他一人!于是馬駿飛就受了這無妄之災,後悔自個要來慶山探親了,他在洛陽做點啥事不好,要來慶山遭罪!

宋月嬌也就這麽一想,她自然沒打算大費周章地去找馬駿飛,她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小姐,賬本還未看完。您晚些再看話本子吧。”

嗚嗚,是青萍來了,宋月嬌啃了一半的梨子都不香甜了。哭喪着臉看着進門的青萍,她也太認真負責了。

“好,我看...”宋月嬌認命,學海無涯苦作舟,今日也要繼續努力呀!她要為她的創業公司努力奮鬥,做一個合格的老板!

“老夫人說,若是今日的功課都做完了,明日讓您出去玩一日,不必拘在家中。”

青萍柔聲細語地說着,對着宋月嬌就像哄孩子一般,好像很難讓人不寵愛她,從上到下,宋月嬌都是大家嬌寵的對象。

“好耶!快快,我要快些完成才是!”

這不宋月嬌一下子就來精神了,她要出門!她都好幾日不曾去找寶珠了,明日也該去看看秦玫歌了,這一月之約過去了一半了,也不知幾個小孩過得如何。

青山村,蘇二家。

蘇二家要起新房的事情,早些便在村裏同大家說過了。因而秋收一結束,便開始打地基,起屋子了。

之前蘇清就同家裏再三叮囑,青磚不能省,若是錢不夠他來想辦法。還有這圍牆也是,都要用青磚砌牆,造的結實些。

蘇家父母也十分支持,宋家他們是去過的,雖然做不到如宋家般雕梁畫棟,至少不能讓兒媳婦一腳泥濘。

這農家的房子,大多都是泥屋子,路也是泥地鋪些石頭子。雨天走起來,衣裙都是泥點子,很是不雅觀。

“喲,嬸子,蘇清哥有出息了,這蓋房子也是大手筆啊,這青磚怕是要不老少銀子吧,在青山村也是頭一家了。”

“可不是嘛,嬸子,您以後可是要享福了,蘇清哥不得掙個官老爺當當。到時候我們青山村也能出出名!”

來幹活的大多都是村裏的輕壯後生,此刻正和蘇林氏搭話,均是憨厚的模樣。

這蘇家給的工錢厚道,提供的飯菜也有油水,大家都争着來幹活。本來秋收後就閑了下來,大多都是去鎮上尋些小工類的活計做着,賺些辛苦錢。現下能在村裏賺錢,還給飽飯吃,自然大家都誇贊。

“嬸家也就娶這麽一回兒媳婦,可不得多上些心。我這個兒媳婦啊,你們也都知道,是個好的,自然也不能虧了她去。”

“這些天,勞煩大家都多費些氣力,這天冷下來前,早些完工才是。清兒還說要在新屋過年,也添添喜氣。”

蘇林氏人逢喜事精神爽,笑盈盈地同他們說着話。這日子真是越來越紅火,清兒也要娶妻了,現下這新房子也要蓋起來了。從前可不敢想他們家能蓋起這磚瓦房,連着圍牆和地都是青磚的。

“嬸子放心,咱着力氣足的很,人多這房子也蓋的快!不出一月,這房子一定能好!”

“嬸子,一會吃啥啊?”

村裏的大虎,抹了一把汗,咧着嘴對蘇林氏笑着說道。

“今兒嬸子給你們炖了骨頭湯,還有肉末炒酸菜,豬油渣炒菜,菜管夠,饅頭也管夠!”

蘇林氏爽氣地答道,這做力氣活的,吃得好才能有力氣。蘇林氏本就不是小氣的人,自然在飯菜上也不會虧待他們。

“謝謝嬸子!我們幹活!可得對得起你這油水啊!”

“就是,就是!在家裏也吃不上這菜啊。”

一群人說着話也沒停下,都是樸實的農家人,主家厚道,他們自然也要投桃報李,不能偷懶耍滑,讓主家吃虧了去。

蘇家的房子,請的人多,自然也造的快,眼見着這高高的圍牆就先起好了。至于屋子,前後起了一共十間屋子,還不算廚房還有安置牲口的屋子。

青山村的屋子大多都是一層,一來是地多,二來是方便起炕。這慶山縣雖然不至于極冷,但冬日也會下雪,家家戶戶也都是燒炕保暖的。

“二弟妹,這些菜你收着,這麽多張嘴呢,都去買菜多貴啊。”

蘇林氏正準備着飯呢,就看見蘇大哥拎着兩大筐的蔬菜進了門,把菜倒在院子裏,拿着筐就走。

“大哥,這麽多呢!拿點雞蛋走,慢些!”

等到蘇林氏拿着一小籃子雞蛋,從屋裏出來,已經看不見蘇大哥的人影了,無奈搖搖頭,想着等夫君回家,讓他去給大哥家送去。

他們家裏這幾個兄弟,都是淳厚人,誰家有事都願意搭把手。三弟也在她家幫忙,還非不要工錢。大哥自個事多沒來,讓幾個侄子都來幫忙了。

能有這些家人,也是他們的福氣,當初蘇林氏就是沖着蘇家家風才同意嫁過來的,事實也證明她的選擇沒錯,這麽些年不曾受婆母磋磨,兄弟間也都有來有往的。

等到嬌嬌嫁進來,她定會好好呵護兒媳婦,也不讓嬌嬌受委屈。嬌嬌人好,他們家能娶到嬌嬌,也是福氣。蘇林氏美滋滋地想着,又繼續準備飯了。

京城,花家。

花虞離家半年多了,爹娘看到她歸家,都是驚喜萬分。只是花虞整個人蔫蔫的,完全沒有精神,回家就把自個關在房裏。

花尤氏滿眼擔憂,怕是女兒在外面遇上了事情,但是花虞一言不發,也只能在床邊看着她。可別是受了欺負,不敢和家裏說。

“虞兒,可別吓娘親。有何事說給娘聽,娘幫你。”

從回來以後,花虞就沒說過一句話,她自個心亂,她想讓自己冷靜一些把事情都想明白。她害怕自己對着父母發火,因為父母和雲厲對她來說都萬分重要,而這兩者現下卻出現了矛盾。

她只知道花家參與了雲家滅門的事情,在其中擔任了何等角色,又起了何等作用,花虞還不清楚。

“娘,我沒事,你讓我自個呆會。”

花虞在被窩裏,悶悶地出聲,卻依舊沒有出來。

三日後,花虞走出了房間,如往常一般笑着,和父母說着路上發生的趣事,爹娘卻始終覺得女兒笑容不達眼底,不是發自內心的,卻也無處追尋,只能裝作視而不見。

“爹,娘,女兒想去女學。”

花虞放下碗筷,對着花家父母笑着說道。她在家中是不可能觸觸摸到真真相的,還不如出去多接觸些人。說不定她還會有意外的收獲,在雲厲回來京城之前。她知道雲厲要去邊疆,等到有了軍功才會回來。

“虞兒,你想去便去吧,只是你回來了,歲數也不小了。也該相看人家了。”

花父凝重地開口,花虞今年已經十八歲了,這年紀已經是留無可留,要讓人說閑話了。他自然也知曉女兒對那個曾經的雲家小子用情至深,只是這人都沒了,也不能讓自個女兒給他守寡不是。

“好,女兒都聽父親的。父親安排便是,女兒聽話。”

花虞擠出一個笑容,卻是讓人看着心酸。她和雲厲本就沒有未來了,且不說雲厲自尊心有多重,他們還隔着家仇,自然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

花尤氏看着女兒也是不忍,上一輩的恩怨,卻讓女兒也受到了牽連,這都是報應啊。只是當初的形式,也由不得他們拒絕。

此時的雲厲也已經離開了寧州,他去了嶺南。等到收攏了祖父給他留下的人馬,他會去北疆投軍。

手中緊握着花虞歸還他的玉镯子,雲厲心中一片凄涼,從那日起來,他生命中就只剩下了複仇,最後一盞燈也被他親手熄滅了。

他的愛人應當有安穩的生活,兒女繞膝。只是那不是他能給得起的,花虞今年也已經十八了,他實在說不出讓她等他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他不可能走科舉的路,唯有改名換姓去軍中歷練,他才可能有機會重新回到京城去,站在朝堂中,為家人讨回公道。

祖父為他留下的人手不多,一共五百人左右,但都是精銳,早早就被祖父送出了京城,安置在嶺南,就等着少主拿着信物來。

葛餘量死前給雲厲留下了一個身份,葛望,是葛餘量的私生子。因着葛餘量的關系,雲厲拿着這個身份去投軍,定不會被拒之門外,還會受到些照拂。

甚至葛餘量還寄信回到家中,告知父母夫人,他在北疆同一個漢族女子有了私生嬌葛望,葛望的生母已經死于戰亂。若他回到京城,要讓他認祖歸宗。

沒了生母,又是葛家的血脈,葛家人自然不會不管的。

對于葛餘量做的這些,雲厲不知如何對待。誠然葛餘量當初是害了雲家,甚至是關鍵的幫兇,但這些卻不是他應當做的。

好人成佛要經九九八十一難,而惡人只需放下屠刀。是好是壞,已然不能決斷。葛餘量在邊疆保家衛國,對于萬千百姓來說是恩人,但對雲厲來說,他是仇人。

這也是當初雲厲沒能下手殺葛餘量的原因,殺掉一個将領,會對邊疆帶來的影響不小。最後葛餘量是交代完所有事情,自行了斷的。

葛餘量同雲厲說,這些年他活着只有殺敵,只要一閉上眼就會看到昔日的兄弟質問他,為何要背叛,為何他還不去死。直到雲厲出現的那一刻,葛餘量才覺得心安了,他要下去贖罪了。

京城,嶺南,兩人均是一夜無眠,未知的以後,令人茫然。曾經朝夕相伴的愛人,此刻卻是相隔天涯。

今日六千,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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