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吻痕
吻痕
46.
林逾靜和褚言并肩,快步向後門走去。
結果就在兩人剛走出陵園的祭奠區域,迎面就看到舉着GoPro的記者正等在他們離開的必經路上守株待兔。
不給她和褚言逃開的機會,記者已經快步迎了上去。
也不管認不認識他們是誰,只确認他們是剛剛從姜應禮墓碑離開的,便準備攔堵住他們做采訪。
“您好,請問您二位也是來參加姜應禮小姐葬禮的親友嗎?”
“可以采訪兩位幾個問題嗎?”
褚言将傘傾向林逾靜,盡量保證記者不會拍到她的臉。
最後眼看記者毫無底線的,妄圖将手中的GoPro和錄音筆往傘下伸。他只好把傘和車鑰匙塞給林逾靜,說了句“跑”後,獨自一人站在雨裏纏住記者。
林逾靜腦海裏全都是,不能和陳京澍的名字同時出現在熱搜榜上的念頭。
所以聽到褚言的話,幾乎是拔腿就跑。
直到她徹底甩掉記者跑上車,關上車門調整氣息那刻,才後知後覺到自己腳踝生疼。
林逾靜倒吸了口涼氣,将褲腳挽起半分,肉眼可見自己的腳踝微微紅腫起來。
她這才想起剛為了躲避記者,慌亂之餘在跑下最後兩階臺階時,鞋底被濕滑的雨水滑了一跤。
雖然沒有狼狽摔倒,可她的整個腳背還是彎折崴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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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人可真夠狼狽的。”林逾靜按在腳踝上的指腹坑還沒複原,褚言已經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搭在頭頂的外套幾乎已經整個濕透,被他歪歪扭扭丢在副駕座椅上,還不忘問她:“你沒事吧?”
林逾靜放下褲腳,只“嗯”了一聲。
她和褚言之間并沒有很多話要說,所以林逾靜多時望出車窗,像是在尋找些什麽。
曠闊的雨幕此刻起了霧,遠處的人與景,都在影影綽綽中模糊成一團。
林逾靜用手心在車窗擦了好幾遍,才終于看到一道颀長直挺的身影朝着車邊闊步而來。
車門被拉開後,冷冽的風席卷沉斂的烏木沉香味道沖進車廂,今日還多了幾分苦艾味。
林逾靜只趕緊給陳京澍讓出位置,餘光看到他身後不遠處被保安攔下的一群記者。
冬日的雨天,閃光燈都在落雨的反射中,更為刺眼。
陳京澍反手關上車門,緊挨着她坐在一起,同時視線也落在她眼底,一動不動。
“看什麽?”林逾靜問。
陳京澍眯了下眼角,“看你似乎不開心。”
她情緒确實有點低沉,但并非因為參加姜應禮葬禮的原因。
而是從走後門,躲記者,她腦海裏不斷告誡着自己的名字不可以和陳京澍同時沖上新聞,再崴到腳...
樁樁件件,都像是一根無形的牽引繩,拉扯她的自尊心。
可林逾靜還是伸出手戳了下陳京澍臉頰,努力掩藏下自己內心深處的情緒,“明明你的臉色,才像是要殺人。”
陳京澍眼底夾雜着幾分倦色,擡手握住她掌心摩挲,“就是有點唏噓,還有點累。”
林逾靜坐直身子,任由陳京澍躺倒在自己膝上。
他沒主動說和姜應止聊天的內容,她也就沒有主動去問,即使她确實好奇。
褚言開着車子,時刻注意着後視鏡內緊追不舍的黑車,嘟囔一句,“下午得去車庫換輛車,這幫娛樂記者真是煩得很。”
“去呗,老規矩不要跑車,其餘你随便,”陳京澍阖着眼,将林逾靜的手揣在心口說道。
林逾靜半是好奇,問了句:“為什麽不要跑車?”
在她的印象裏,壹京那群愛趕時髦的富二代們,還是蠻喜歡開着跑車炸街的。
陳京澍拍了拍他的腿,說:“伸不直。”
褚言補充道:“京哥将近189的身高,以前坐在某個大少的敞篷跑車裏,頭直接從前擋風玻璃裏冒出一大截。不光腿縮得難受,那個風直接吹得他發型全無,所以他更喜歡改良越野,或者商務SUV。”
林逾靜不由腦補出陳京澍開着跑車露出頭的場面,特別結合壹京最新出臺的騎電瓶車必須戴頭盔的交規。
他從跑車裏露出頭來,不知道會不會被交警攔下,要求佩戴頭盔保證安全。
想到此,她直接笑出聲來。
不過還沒等到陳京澍找她算賬,剛剛崴到的腳踝先是猛地一疼。
林逾靜臉色突變,俯下身子去摸腳踝。
陳京澍生平第一次被胸打了一耳光,礙于褚言還在,只得一臉假正經問道:“怎麽了?”
林逾靜推開他,“剛剛躲記者的時候,從臺階上崴到了腳。”
陳京澍彎腰捏過她左腳,擡放在他腿上。
林逾靜這才發現,和剛剛比起來,腳踝似乎更腫了。
陳京澍:“看起來有點嚴重,先去醫院拍個片子看下吧,以防傷到骨頭。”
對于剛剛在墓園的事,林逾靜尚心有餘悸,特別想到現在車後還跟着記者,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借此機會再亂寫一通,“不去醫院,塗點藥油應該就行了。”
“萬一傷到骨頭怎麽辦!”
“我能活動,肯定不是傷到骨頭了。而且...我不想碰到記者。”林逾靜低聲嗚咽一句,語氣內盡是委屈。
陳京澍眉頭微凝,不以為然道:“碰到又怎樣,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是說你是我媳婦兒,他們也挑不出毛病。”
林逾靜拍了拍他手,示意讓他冷靜些,“少說這種胡話,我回家塗點藥酒就行。”
陳京澍拗不過她,只無奈的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一聽冰可樂,先給她冰敷腳踝消腫,“如果晚一些還不見消腫,就必須去醫院。”
“好。”反正此刻,她正陷入一種危機心态,是萬不會冒險跑去醫院的。
褚言開着車先是在長安街附近繞了幾圈,直到确認甩開了後面的黑車,才将車子停到了萬襄酒店樓下。
陳京澍先她下車,再跑去拉開她那邊的車門,也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直接便公主抱下了車,“不肯去醫院,那就得讓我抱你上樓。”
“太惹眼了吧!”
“我媳婦兒受傷了,我抱着回家,惹誰了!”
陳京澍也不管她拒絕,直接便朝酒店旋轉門邁步,“別掙紮,不然我只會越走越慢。”
帥哥靓女,陳京澍抱着她剛走進一樓大廳,就引得不少人注目。。
林逾靜只覺過分高調,怯怯将頭埋在他胸膛之內。
隐秘角落,兩人都沒注意到之前被甩開的記者就坐在休息區,偷偷拍下這親密一幕。
上了樓,陳京澍直接抱她到卧室,再小心翼翼放在床上,“你坐着別動,我去拿藥油。”
林逾靜的鞋子被脫在一邊,露出的兩只腳踝,一個纖細白皙,另一個卻是觸目驚心的紅腫。
陳京澍沒三分鐘就回來了,懷裏抱着個藥箱,單膝跪坐在她床邊。
他先是将藥油在手心搓熱,再攥住她即使腫起來,也不過一握的腳踝,問:“疼嗎?”
林逾靜雙手撐在腰後,歪着頭看他格外溫柔的動作,“不疼。”
從前兩人有着将近二十厘米的身高差,現在他落于下首位置,林逾靜才看到陳京澍鬓角處隐隐閃動着的銀絲。
好像,比之前更多了點。
林逾靜不免暗暗心疼,他才26歲,就生了這麽多白發呀!
“你今天...”那份心疼,将愛意一同激蕩,連同林逾靜憋了很久的話,也問了出來,“和姜總,都聊了什麽?”
陳京澍頓了下,擡頭看她,思索片刻說道:“他告訴我,姜應禮沒死。”
林逾靜震驚地瞪大雙眼,連沉下去的語氣都滿是不可思議,“姜小姐,沒...”
“她在俄亥俄首府哥倫布,老姜拜托我幫他照顧一下。”
林逾靜想到自己申博的學校俄亥俄州立大學,就在首府哥倫布市,“姜總還真是,籌謀良多呀...”
“嗯,他從小就是這樣的人。”
“那他為什麽要托付你照顧,他們...”
林逾靜咬着下唇,沒頭沒尾問了句半截話。
不知是暗暗吃醋陳京澍照顧前未婚妻,還是好奇姜家兄妹之間的感情走向。
陳京澍不知道她腦子裏的彎彎繞繞,只坦誠道:“老姜被革職下放到實驗室,聽說是個比較偏僻的,類似于孤島的地方。什麽時候回來,還能不能回來都是一個問題。知道你會留學在那邊,才告訴我的。”
林逾靜“哦”了聲,沒再回話。
但心中還是不免嘀咕,這就是公然反抗家族的下場嗎?
“什麽表情?”陳京澍給她塗好藥油,又貼了張膏藥,邊拿濕紙巾擦手邊問道。
林逾靜扯了扯嘴角,顧左右而言他,“今天起床有點早,現在有點困而已。”
“是嗎?”陳京澍丢掉濕紙巾,擁着她直接倒在床上,“天天在家躺着,還困?”
陳京澍的公司在初七便全面複工了,他從昨日起,也開始早上七點起床上班。
林逾靜這個大學生,則要一直放假到元宵節後,才會開學。
只是自從兩人住在一起,陳京澍就像有耗不光的精力。
他昨晚下班到家,壹京已陷落夜幕。林逾靜想着小意溫柔一番,誰知幫他脫個外套就撩撥到他。
還沒等林逾靜反應過來,陳京澍已經彎腰将她扛在肩頭,丢到了床上。
伴着雨聲,陳京澍一次又一次地要個沒完沒了。
今早她下床時,雙腿都有些發軟。
而現在,她又感覺有雙不老實的手,正往她小腹處移動。
林逾靜快速攔住他手腕,“陳京澍,你腦子裏能不能想點其他事。”
見自己的想法被窺探,陳京澍索性也不裝了,抱着她腰便跨坐在自己身上,“我就只想你。”
“我現在都懷疑,你心髒不舒服是裝的。”她就沒見過哪個心髒病人,比普通人的體力還要好。
更像是個青春期裏,不知疲倦的毛頭小子。
“誰沒事裝病,要不要我給你看病歷。”
林逾靜扭捏着要躺在一邊,“病歷哪有那裏直觀,我真的怕了。”
“怕什麽?”
“怕你把我玩壞。”
陳京澍抱着她,手摩挲着她腰肢,不知何時已經解開她裙子的紐扣,“我怎麽舍得,咱們還有一輩子要過。”
林逾靜冷呵一聲,“人家都說,男人在床上的話,不可信。”
“靜靜,那這麽久了,你好像從來都沒對我說過,你愛我。”陳京澍攥着她腰肢,半是引誘道。
林逾靜大腦都出現了短暫缺氧,低喘着嘤咛一句,“你不也沒對我說過。”
“我愛你。”雨聲和水聲拍打在屋檐上,陳京澍重複道:“林逾靜,我很愛你。”
林逾靜單手撐在他胸膛上,半晌也沒說出那句話,只直接俯下身子,岔開話題道:“阿澍,你快點。”
那幾天,他們的生活差不多都是這個樣子。
像是在這天穹頂過起了,與世隔絕的日子。
直到元宵節前,林逾靜再次收到張嘉樂的消息。
後知後覺,這只純愛小狗已經消失很久了。
張嘉樂:【學姐,原來你沒和陳總在一起呀!】
林逾靜撓了撓頭,看了眼正蹲在地上修剪花枝的男人,他像個潇灑自在的逍遙王爺。
她更加不忍,攪亂他生活了。
林逾靜回:【沒有。】
張嘉樂:【前段時間我被派去做實驗,因為涉及機密,手機統一上交,所以才沒有問候學姐。】
林逾靜:【學業要緊,沒關系。】
張嘉樂:【學姐你在學校嗎?一起吃頓飯吧!】
林逾靜也有一段時間沒見張嘉樂了,這段時間她總是和陳京澍膩在一起,也該提前适應戒斷分離的生活了。
于是回複:【好。】
林逾靜給張嘉樂發送了萬襄酒店的地址,兩人約了元宵節當天一起去吃飯。
陳京澍恰時從她身後出現,正瞧着她手機屏幕,眉心都皺了起來,“元宵節,你要和他一起過?”
林逾靜關上手機屏幕,撤開與他的距離,“你元宵節也要回老宅吃飯,我總不能一個人孤零零守在這裏吧。”
陳京澍倒進她懷中,炙熱鼻息燒灼着她胸脯,“你和祁渥雪一起我肯定沒意見,但是這位小朋友,可是觊觎你已久的,我的頭號情敵。”
“你都把我給...你還怕他。”
“林小姐,我還沒忘自己只是您的床伴,沒有名分這件事。”
他說着,已經開始去解她內衣扣子,“要不,你給我個名分,我好有點安全感。”
林逾靜被他逗笑,雙手捧住陳京澍臉頰,“他在我眼裏,就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小弟弟。”
陳京澍皺着眉,已經将她壓倒在身下,“他再小弟弟,也成年了。”
“林逾靜,你可別忘了,我19歲就跟了你,第一次也是你。”邊說,陳京澍拉着她手指,在他脖子上來回劃來劃去,“你可不能始亂終棄。”
林逾靜收回手,“一會兒就抓破了。”
“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陳京澍,你知道自己像個怨婦嗎?”
他加快幅度,直撞得林逾靜說不出話來,“那怪誰,你給我個正室老公的名分,我都不知道能變得有多麽陽光開朗。”
元宵節當天,林逾靜一早起來化妝。
陳京澍拖延着時間,非要先送她見張嘉樂,才肯回老宅。
“你又不喜歡他,還非要見他。”
“他喜歡你,我當然要防着。”
兩人一起走出電梯,一眼就看到站在酒店外的張嘉樂。
純愛小狗買了新車,是一輛白色奔馳,見到林逾靜先屁颠屁颠賣乖,“學姐,東二環太遠了,好在我有了新車子,陪你能方便一些。”
林逾靜就看着兩個男人越過自己頭頂的,隐隐約約間無聲的硝煙。
陳京澍還故意解開兩顆襯衣紐扣,露出自己脖子上的抓痕,林逾靜記得那幾處都是他誘惑着自己留下的吻痕。
他還生怕張嘉樂看不到,又故意扯了扯衣領,說:壹京回溫,天可真熱。
這下張嘉樂就是再不想注意他,也看到了。
林逾靜無奈,躲開兩人直接上了車。。
而站在車外的兩人,張嘉樂一臉破防,“學姐說了,你們根本不是男女朋友,陳總不用這樣顯擺。”
陳京澍眯了眯眼,還故意擡手拍了拍他肩,“小朋友,你學姐說我們這算成人游戲,你在她眼裏單純就是個弟弟,所以我們還是不一樣的。”
張嘉樂氣鼓鼓的将他的手從肩上拍下,幾分惱怒道:“不是吧大哥。我追了兩年,你出現兩個月我全白幹!”
陳京澍輕挑眉峰,表情雖看似平靜,但語氣卻充滿了波瀾,“小朋友。我光是等她,就等了七年。”
就愛搞雄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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