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靜園

靜園

62.

28歲的林逾靜,借着陳京澍的春風,坐在長安街最繁華富饒地段的頂層四合院內。

天穹升起遮陽窗後,畫板雖立在光下,卻只感受到柔和光暈,不覺半點灼曬。

她素顏披發,着一襲月白色綢緞長袍,趿拉着軟底拖鞋半跷起二郎腿坐在畫板旁。

身前還有陳京澍臨上班前給她搬出來的小方幾,不到一個小時,已經被送來的各種茶點擺滿。

林逾靜畫得有點累,放下手中調色盤斜倚在倚靠上。

半合着眼,腦海裏滿是這段時間在陳京澍身邊的逾期靜好生活。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次她再住過來,感覺整個人都倍有生機。

倒是陳京澍還和從前沒什麽兩樣,晚上鬧她多兇,都不影響第二天早起上班。

林逾靜偶爾晨起下床,雙腿軟在地毯上時,都要懷疑她和陳京澍之間到底誰才是心髒有恙那位。

他就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工作一天回來,還能蹑手蹑腳偷偷進門。

看到她坐在落地窗前畫畫,就會掏出手機對着正在畫畫的她一頓亂拍。

惹得林逾靜起身追着他打後,再反抱住她倒在沙發上,拉着她欣賞剛剛偷拍的照片。

還要再評價,“這張光線不錯,襯得你白到發光。”

“這張顯得身材真好,感覺這段時間,我又帶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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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最漂亮,因為你看向我了。”

林逾靜掐他一邊喋喋不休,還要亂摸的手。

這人也不躲,反而更加放肆,還賤兮兮感嘆,“也不知道這誰家媳婦兒,這麽好看!”

一次兩次,林逾靜總不理他這句話。

次數多了,林逾靜也學會反怼他,“可能是老王家的,也可能是小劉家的。”

往往這時,陳京澍會立刻給出反應,直接便抱着她朝卧室走去,還不忘繼續撩騷,“你這麽一說,我就有種強占人家媳婦兒在閣樓的感覺了。背負背德感做.愛,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林逾靜徹底服了這人腦子裏就沒半點正經話。

直到臨近華仁集團第二季度總結會時,陳京澍加班才多了起來。

林逾靜基本在陳京澍下班前收工,洗好澡後便躺在床上看書。

陳京澍摸透她的作息規矩,索性下了班再拐個彎去趟商場。

什麽香水、口紅、鞋子、包包,總不會空手回來。

但這人酷愛演戲,總要拎着袋子站在家門口,今日裝傷,明日裝醉,朝着屋裏喊,“媳婦兒,你快來接我一下。”

等林逾靜被喊煩了,走出卧室,再被他粗暴地扛回床上,“媳婦兒今天來接我下班,獎勵你一夜春宵。”

後來林逾靜有了經驗,任由他喊着,她則直接關燈睡覺。

不出一分鐘,這人就會自己灰溜溜回來。

當然,又會粗暴地鬧醒她,“媳婦兒今天沒接我下班,懲罰你一夜難眠。”

林逾靜無聲哂笑,都要感嘆這人清奇的腦回路。

怎麽獎罰來去,都獎勵到了他自己身上。

不過也因為兩人住在一起,閑暇時同行的次數便多了起來。

陳京澍因樣貌、身材,身世背景樣樣出衆,一向是壹京娛樂媒體最關注的京圈少爺。

特別自他和姜應禮退婚後,華仁繼承人新戀情就成了最大的流量密碼。

這半個月以來,林逾靜和他被跟拍了不少照片。

小到逛街吃飯,車內接吻,大到陪她一起參加畫協活動。

期間兩人到廣府購買美術館軟裝飾品,聽說星港有位測算玄學的大師特別靈驗,想要求張平安符,便順便逛了趟星港,結果連帶港媒娛記都被驚動。

當日港娛便發出一張林逾靜和陳京澍挽手至黃大師府上的照片,并配文辣評——華仁集團繼承人情陷孤女畫家,赴港測算八字商定婚期。

這一舉動猶如蝴蝶效應,又再度帶偏國內媒記的視線。

更有膽大者直接在華仁集團公開召開的第三季度會上cue陳京澍大名,問道:“請問小陳總,是否即将好事将近,喜提新身份呢?”

如此具有隐晦意味的提問,立刻引得臺下暧昧哄笑。

而臺上就坐着華仁集團十幾位核心股東,此言一出皆齊刷刷看向陳京澍。

就連陳鎮風老爺子都被逗笑,饒有興致地滿面慈愛望向孫子。

天藍色背景板全是鎂光燈反射出的光,映得陳京澍矜貴沉穩,卻再無往日錦帛燒滅的寂灰寡薄感。

他臉上是寫意風流的溫文笑容,長指勾過話筒,還以為會圓滑搪塞過去,誰知他就直勾勾盯着最先提問他的記者回道:“你們不都看到,寫出來了。”

大家看到了,拍到了。

連新聞标題都替他寫好了。

就不用再向他求證婚期的真假了。

暧昧又不言而喻的場面話,讓諸如“華仁集團繼承人與國內新晉治愈系畫家好事将近”等詞條連續一周都挂在各大門戶網站熱搜榜上。

雖是褒貶不一,但具有灰姑娘夢幻色彩的愛情故事,還是引得各界激烈商讨。

連帶華仁集團的股票也連連高飙,林逾靜的畫更是成了京圈最新的奢侈品。

JING美術館7月4日首次開展的消息一同不胫而走,多少名媛千金都在力求首展門票。

林逾靜知道這些消息時,差點沒忍住,從東長安街沖到中央商務區。

陳京澍再下班回家,就看到林逾靜背對着他坐在餐桌邊。

一張素寡也靓麗的漂亮臉蛋,沒什麽喜悅表情。

“今天怎麽了,感覺我媳婦兒不太高興呢?”

林逾靜挪了下椅子,臉色更陰沉了。

“說話,不許冷戰。”陳京澍上前,直接摁住她倚靠扶手,與她正面對峙。

林逾靜不緊不慢打開手機,将今天截圖的照片拿給他看,“都怪你亂說話。媒體現在就盯着這裏,看你什麽時候貼上紅喜字了。”

“反正是遲早的事,他們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呗。”陳京澍翻了幾頁,直接彎腰抱起她坐到沙發裏,“怎麽?因為我說你要嫁給我,你生氣了?”

林逾靜皺了皺眉,氣得一拳錘在他胸口處,“我是因為這事氣嗎?”

“你明明知道美術館第一期主題是慈善向的藏羚羊,還招惹那麽多流量名媛。當天萬一有什麽意外事件發生,傳來傳去就又變了味。”

陳京澍手掌摩挲着她腰窩,舒了口氣,“這個你放心,早就安排好安保公司負責當天安全問題。至于新聞輿論,你以為我們什麽都不做,就不會引起各類聲音嗎?”

“既然知道一定會有褒貶不一的評價,那就代表我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宣傳。”

林逾靜咬了咬唇,心想也有道理。

但又想到些什麽,直接雙手捧住陳京澍臉頰,質問道:“你說,那些名媛千金花錢買免費的票,是真的對畫展感興趣,還是因為你?”

陳京澍立刻明白她話中有話,‘哎喲’一聲,公主抱着她起身,“我的少奶奶,你就別吃我的醋了。”

他眼裏心裏,早八百年就被她占滿了。

那些不計後果的赴湯蹈火,徹夜發瘋,深刻到生命的愛呀恨呀,像是早已與她歷經一生。

這輩子,再不會有第二個人會像她那樣,是被刻在他陳京澍心髒上的。

六月下旬,華清美院正式發布研究生畢業答辯公告。

陳京澍一早将她送至學校門口,因為上午要到陳今宜公司開會,一路都在問她,“今天我不陪着你,真不會生氣吧?”

林逾靜正捧着iPad核對答辯PPT文稿,煩躁地伸手推開他臉,“你才是那個最黏人的家夥。你該問我,今天不陪着我,是不是将會成為我最輕松的一天。”

“小沒良心的。”陳京澍直接反握住她手,在掌心摩挲一番,“記得想我。”

車子終于抵達學校門口,林逾靜開門下車前還又被他捏着後頸親了一下,才得以逃脫。

祁渥雪早已等在門口,看到她過來,先是調侃,“不愧是熱戀中,太膩了吧!”

“師姐,你也調侃我。”

“哪有~”

待到她走近,祁渥雪先是拉着她手轉了一圈。

只見林逾靜今日穿着一身花草紮染連衣長裙,清麗脫俗。

還鮮少配了手鏈、項鏈等飾品作為搭配。

她從前美得像是山澗一捧清冷野鴉椿,現在被養護到宜花木生長的長安溫室中,通身氣質都被鍍了層柔軟的光。

唯一不變的,是林逾靜眼底倔強的韌。

像是正應了最近很流行的一句話——‘愛人如養花’。

“陳少爺現在把你養得,真的貴氣且仙。不過,比起養老婆,更像是在養千金小姐。”雍容又不張揚,也沒去幹擾她原本的美麗。

只做了她林逾靜遮風擋雨的屋檐,保駕護航的風幡。

“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林逾靜嬌怯笑了起來,随後挽着祁渥雪手臂朝答辯樓走去。

“一點不誇張。”祁渥雪感嘆,“京圈子弟談戀愛,哪個不是金屋藏嬌,也就只有陳少爺如此高調,巴不得全世界知道你是他準備用八擡大轎迎娶回家的陳太太。”

林逾靜抿着一抹笑,心髒都不由得為之顫上一顫。

“那我也要恭喜師姐,馬上新婚大喜。”祁渥雪和柳華的婚期定在了八月,盛夏時節,适合開花結果。

“那我可提前和你說好了,預定你做伴娘。”

“沒問題!”林逾靜答應得爽快,“不過師姐可得抓點緊,讓我提前預訂一位小花童。”

祁渥雪戳了戳她額角,“呦呦呦,剛還說我誇張,現在也開始找我預定了。”

林逾靜用肩撞了撞她,邊是撒嬌,“師姐,你就快別打趣我了。”

“嗯!”祁渥雪再次感嘆,“長安街是養人的,一貫沉悶清冷的林大校花,都學會撒嬌了。”

兩人嬉笑着,走到了研究生答辯樓,林逾靜和她揮手,“我先進去了,師姐再見。”

将近兩個小時,林逾靜才答辯結束。

剛準備離開,又被學院幾位領導叫住合影。

她現在算是藝術圈的紅人,走到哪裏都有人叫出她名字。

好不容易離開答辯樓,又被聞訊趕來的師弟師妹們圍成一圈。

“師姐多留一會兒,今天一走,就再難見到你了。”

林逾靜笑,“哪有那麽誇張,之後還有畢業典禮呢。”

話雖是這麽說,但她還是被一群人圍住,又是聊作品心得,又是合影。

直到陳京澍站在遠處叫她名字。

“哎呀!還沒和師姐聊盡興,師姐夫就來和我們搶人了。”

陳京澍笑着走過去,習慣性伸手接過林逾靜的手包挂在肩上,再将自己的手臂伸過去給她抱在懷中。

“該吃午飯了,下次再帶你們師姐來學校玩。”他就真像個家屬一般,毫無架子地和一群小孩聊。

“師姐夫,師姐美術館的票太難搶了,能幫我們學院要幾張嗎?”

陳京澍似乎對這個稱號很是受用,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既然都叫姐夫了,下周一我會讓助理來你們學校送幾張,不過說好了,實名制不許轉讓。”

伴着一衆尖叫聲,陳京澍攬住林逾靜腰身,“媳婦兒,回家吃飯吧?”

林逾靜無奈搖頭,“威風耍夠了?”

“新女婿都這樣,你多見諒。”

林逾靜嗔笑,拍他手臂,“嘚瑟。”

上了車,林逾靜先拉下遮陽板的鏡子看衣領處。

今天答辯的時候,她就覺得那裏很癢,現在拉開才發現是一個蚊子包。

“家裏居然有蚊子。”林逾靜嘟囔一句。

陳京澍瞥看一眼,擡手摸了下她脖頸,“咱家那麽高,怎麽可能有蚊子,是不是學校的蚊子咬了你。”

“絕對不是,因為早上我就覺得很癢。”她現在被養得矜貴了,同時也很嬌氣。

一頓不合口味的餐品配菜,一只落在她身上的蚊子,都要朝着陳京澍哼咛。

偏陳京澍就喜歡她這副矯情模樣,會讓他很有被依靠的成就感,“是嗎?”

“對!”

“得咧!那今晚我裸着睡,給媳婦兒當滅蚊器。”

林逾靜被他逗笑,還不忘甩開他不斷朝着衣領下游走的手,“不正經。”

陳京澍咂舌,“開車閑得慌,找點事做。”

“那就麻煩陳總找點正經事做。”林逾靜雙臂護在胸前,隔絕某人還想作亂的手。

“切,小氣。晚上不給你抱着睡。”

回到家,陳京澍開始拆廚房送來的餐食,林逾靜則抱着電腦去看郵箱。

翻來翻去,陳京澍已經是第五次去叫她吃飯。

最後還是矜貴的大少爺,直接将她連人帶電腦一同抱去了餐廳。

“都說了等一下嘛,我要先看一眼錄取結果。”OSU(俄亥俄州立大學)博士面試定在六月中旬,林逾靜覺得自己也算超常發揮。

就連視頻連線時,那位一向因嚴肅考究而聞名于藝術館屆的老教授都對她連連贊賞。

從那後,她幾乎每天都要查看一遍郵箱,生怕錯過确認信息。

陳京澍将碗放到她面前,說道:“OSU的錄取通知,一般都在七月份才會陸續出結果。你太心急了,寶貝兒。”

林逾靜托腮,“可是今天計院的同學就收到其他學校的錄取通知了,聽說OSU和那所學校一貫同時發出确認信息。”

陳京澍邊笑,直接擡手合上了她的電腦,“再大的事,都沒有你先吃飯重要。就算沒考上,老公直接給你捐棟樓,你就是想去全球top1讀博都沒問題。”

林逾靜擡腳揣在他小腿上,“就看不慣你這種資本家,一切可以靠金錢解決問題的嘴臉。”

“有嗎?”

“有!”

陳京澍給她夾菜,不過語氣和臉色都沒什麽太大的變化,“這個世界對我來說,只有98%的事是可以通過金錢直接解決的。剩餘的那2%是你,得靠我本人親自解決。”

林逾靜咬了咬唇角,覺得這話聽起來很不對勁,“陳京澍,我懷疑你在開黃腔。”

陳京澍最近騷過頭了,現在分明是正經和她說話,也顯得很不正經,“媳婦,我開黃腔,都是直接提槍來的。”

“滾吶,還說你不是在開黃腔。”

陳京澍笑着撓了撓頭,“說真的,你有沒有什麽,是我拿錢辦不了的事。”

林逾靜手指纏着一縷發絲想了片刻,說道:“比如,你能在夏天飄雪嗎?”

陳京澍臉上的笑都一凝,“你還真是半點不怕難為你老公。”

“誰讓去年沒下雪,甚是想看雪。”

陳京澍朝着她打了個響指,賤兮兮說道:“得咧!凡是媳婦兒想要的,那就都不是大事。”

答辯結束一周後,林逾靜正式畢業。

這次陳京澍特地請了一天假陪她去參加畢業典禮。

其間除了陪幾個校領導拍照,就又是被一群學弟學妹們攔住。

最後還是找來祁渥雪幫忙,才脫身跑去宿舍樓收拾行李。

“林大校花的知名度,都要趕上我了。”陳京澍坐在林逾靜書桌凳子上,邊給她收拾書櫃上的課本。

“你快別取笑我了,也有幾個師弟師妹只眼巴巴看着你。”林逾靜說道。

“天地良心,他們就是想問華仁系有沒有合适他們投遞的簡歷。”

林逾靜聳了聳肩,故意氣他,“那誰知道呢。”

林逾靜的行李并不多,衣服,書,私人用品只塞滿了兩個行李箱。

加上陳京澍送她的月亮漁火夜燈,都還沒占滿他那輛SUV的後備廂。

等再打掃完宿舍,交鑰匙退押金等流程,太陽也下了山。

林逾靜站在車邊,看着住了三年之久的棣棠公寓,心底莫名有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舍,“阿澍,我們再在學校逛一會兒吧。”

“不怕再遇到師弟師妹?”

“以後就不會經常來了。”

陳京澍點頭,攬着她腰肢悠慢地踩着落花,繞環湖小路閑逛。

傍晚天色,校園亮起盞盞路燈。

再瞧身邊路過的一對對小情侶,陳京澍突然嘆了口氣,“更後悔了。”

“後悔什麽?”

“後悔當初和你賭氣,沒繼續考華清。不然這七年我會每天接你上課,送你回宿舍。”

林逾靜笑,“這話你在澎鎮和我說過了。”

陳京澍停下腳步,溫柔地将她攬進懷中,“靜靜,讓我抱抱你。”

林逾靜笑着回抱住他腰肢,又沒忍住拆穿道:“阿澍,我覺得吧,按照你的性格。你肯定不會甘心讓我住七年宿舍,說不定大一就帶着我在學校門口租房,各種誘惑我和你同居。”

陳京澍皺了皺眉,去捏她臉頰,“林逾靜,你真是不解半點風情。”

待到兩人終于回了家,已經将近晚上九點。

林逾靜剛一走出酒店直達頂層的電梯,就看到四合院院門頭上新換的牌匾。

古樸考究的牌匾上刻着“靜園”二字。

林逾靜仰着頭,一同落進她眸底的,還有長安街上空的繁星。

“靜園?”她低聲呢喃。

陳京澍像是期待已久,雙手插兜立于她身側,主動向她解釋:“靜園,林逾靜的靜,就是你家的意思。”

林逾靜轉身,眼底是又驚又喜的表情,“我家?”

“真是你家,偷偷給你辦了過戶,算是送給我媳婦兒的研究生畢業禮物。”

這下,林逾靜直接吃驚到捂住了唇,心想這位大人物真愛背着她做事。

“陳京澍,那就太貴重了!”東二環,能俯瞰整個帝都城的頂層四合院。

更是被全壹京人稱為華仁集團心髒的地方,陳京澍為她建了一座會飛的四合院不止,甚至還為向來漂泊無定的她署上名字。

“我家靜靜,配得上。”

林逾靜眉心都顫了顫,有震驚,也有說不出的感動,“可是,這裏不一樣,它是華仁的心髒。”

“它是華仁的心髒不假,但你也在我的心髒裏。”陳京澍聲音很柔,握着她手,再将人擁進懷中。

一邊拍撫着她後背,一邊安撫她波動強烈的情緒。

陳京澍,那個占據她全部青春的少年。

只因她少時一句玩笑話,就真的在這天穹上為她建了棟四合院。

而最特別的,他讓它屹立在華仁的心髒上,也讓林逾靜坐在華仁的心髒上。

像是昭告全世界,她就是他陳京澍心尖尖上唯一的人。

“靜靜,沒有你消息的那幾年,連我自己都是後知後覺才感受到那份遺憾和懊惱,更是習慣性去尋找關于你的消息。看着萬家燈火,人聲鼎沸時,也會執着于為什麽不能有一盞只屬于我們的燈,也想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他話音很淡很淡,可鑿刻到她心中的深情又很深很深。

一字一句,看似輕描淡寫分開的那七年,卻也訴盡了他愛的執念。

林逾靜喉嚨都哽住了,只紅着眼眶撫摸上他眉眼。

心想:被自己算計圖謀利用的愛,居然也讓最愛自己的少年,釋懷了一年一年又一年。

直到,想通。

既然忘不掉,就她愛一生。

“阿澍,對不起,離開你那麽久那麽久。”

陳京澍吸了吸鼻子,從前淺薄的生命紋路都因此刻生出血肉,“沒關系,好在你終于回來了。但是靜靜,我往後是真的,再也沒辦法忍受你離我遠去的生活。”

林逾靜:“嗯,我不會再走了。”

陳京澍:“好,就待在我身邊,任由你作你鬧都沒關系。”

“我會讓這座城,最繁華富饒的高臺,亮起一盞只屬于你的燈。”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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