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去蘇河橋的路上,她看到裝棗的保鮮盒,後知後覺開口問:“陸寒去哪裏了?”人把她送到章家,好像就自動消失了。
“回馬場了。”章書傲說,“這幾天我不在,自在了他!”
可憐孩子就這命!才自由幾天又被打回原形。他看了看她,眉頭微鎖,一臉哀傷。
“難過什麽?”
搖搖頭,無辜道:“沒有啊。”
“那怎麽這幅表情?”
她立即舒展了眉,表情卻依舊嚴肅。他修長手指一下下扣着方向盤,表情凝重面向她:“笑一個。”
竹青青愣了愣,撇撇嘴角展示笑意。
“重來!”
她頓了頓,放松面部肌肉,沖他彎彎眼睛,笑得像月牙。這次終于獲主歡心,章書傲轉過下巴,一言不發地開車,眼睛裏帶着笑意:“這小子才幾天就喧賓奪主,看來是罰的少了。”
竹青青驚訝:“都罰了兩年,還嫌少啊?”
某人挑眉:“替誰說話了?”
她立即埋頭服從做小綿羊狀,柔柔弱弱任人欺負的樣子叫人看了撓心撓肺。他忍不住伸手捏她臉蛋:“擡起頭看我。”
偏不倚,有事沒事沖人兇,她頓時不想搭理他。捏捏臉蛋人不理,捏捏下巴人還是不理,章書傲的嘴邊莫名浮現笑意,口氣卻八九分嚴肅:“反了你了!”
作勢要整個人撲過去,她瞬間識時務地擡起頭看他,眼裏明顯不滿和嗔怨。他輕輕拍她的
臉:“乖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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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嘟嘟嘴巴,不情不願地點點頭。他忽然就覺得,這丫頭今兒怎麽這麽不乖呢,說啥都擺出一副不甘願的樣子,于是幹脆靠邊停了車,撲上去捧着臉就是一頓熱吻。她被壓在身下,口鼻間都是他的氣味,迷亂時他咂着她的舌頭問:“想我沒?”
又來!竹青青呼吸困難,想推開他,喘着粗氣猛搖頭。他被激怒,啃得她發疼,又順着下巴往脖子上啃,吓得她捧着他的腦袋連連阻止:“想了想了,可想了。”
這回卻仿佛更加火上澆油,他竟動手準備撕她衣服。“別呀!”她又羞又急,“外邊有人,你別呀!”
外邊确實有人,她好像真的急了,這才戀戀不舍擡起頭來,揉揉她的脖子,整整皺巴巴的衣服,決定暫時放她一馬。
蘇河橋西本是片沙地,這兩年章書傲上位,将河堤壘高,又在沙地上種了一長排灌木叢,剩下的鋪上拼花磚,打了噴泉眼,從河裏引現成水,溜上一圈再循環到河裏,十分環保,晚上地燈一亮,更加漂亮。
今兒是西河岸開放頭一天,來了很多游人,也少不了很多記者,都舉着相機唰唰唰猛拍一陣,竹青青站在橋上看風景,奇怪今晚怎麽這麽熱鬧,身後的男人雙手撐着欄杆,将人圈進懷裏,貼着她的耳問:“在看什麽?”
人本來多,他長得又高大,連晚報記者都揮着相機朝這對情侶拍照。竹青青羞于這種親密被外人盯着看,急得左轉右轉,連連拍打擋在兩旁的手臂,示意人保持距離。但是拍了半天都沒動靜,她擡起下巴轉頭,對上他異常冷靜的臉,他給了她一個平靜茫然的表情,完全體會不到她的焦急,然後一個沒忍住,低下頭去和她親親。她沒臉見人了,只好藏在他懷裏,越藏越深……
片刻後人還沒清醒,耳朵先清醒,一熟悉的聲音隔着章書傲的身子板兒響起:“哥你還真來了!我跟歐翔打賭,剛說你鐵定不會來,你怎麽還真來了?”
竹青青拱啊拱,想了幾秒鐘,還是決定先出來見人,畢竟路上站着四條腿,傻瓜都知道他懷裏還有個人。露出了臉,看到的不只周二一人,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尴尬地扒扒頭發,不好意思地微笑,卻對上歐翔十分嫌棄的眼神,不同于以往的嫌棄,往常是真正的嫌棄,今兒這嫌棄裏還帶了幾分可憐。
周二興奮地叫嚣:“我說呢!敢情大晚上的專門過來玩浪漫。”他摸摸光頭,“你沒告咱嫂子吧?嫂子我告你啊,對面兒看到了嗎,那都是咱哥規劃的,原來空了幾十年的老地兒了,經他老人家這麽妙手回春地弄上一回,拉動經濟三十年吶!”
歐翔點了支煙,在路燈下皺眉:“你丫一天不拍馬屁會死啊!還去不去,不去我先回了,正事兒一件沒幹,全和你們這幫孫子瞎耗了。”
周二嚷嚷:“急啥!你能有啥正事兒了。”說着看向章書傲,“哥兒幾個去小觀中喝酒,帶上嫂子一起走?”
他順手撫順她頭頂的發,點頭道:“也好。”
卻見歐翔猛烈地往垃圾桶上摁煙頭,半天不頂用,幹脆摔地上狠狠踩幾腳。周二拉他:“你咋了?跟誰過不去還怎麽着?還想不想喝酒了?”
他冷漠地瞥了章書傲一眼,擡腳踢上鐵皮垃圾桶:“喝死你丫的!老子不去了。”
轉身大大咧咧往回走,周二連叫了幾聲沒反應,就随他去了。竹青青心裏不無忐忑,怎麽說一開始也是歐翔帶他融入這個環境,雖然他很不耐煩,對她也确實是充滿嫌棄,但是他并不是個壞人。
人還在思考當中,一只胳膊便從後被拽住,她轉身,看見歐翔不耐煩地皺眉:“你爸剛來電話,讓我送你回去!”
她踉踉跄跄跟着他走,驚奇地問:“我爸回來了?”
話音剛落,另一只手卻被章書傲抓住,他氣定神閑,看上去不驕不躁,波瀾不驚地沖歐翔開口:“我的女人,憑什麽叫你送。”
歐翔漂亮的眼睛裏盛滿怒火,左手握拳緊了緊,憋下一口氣問竹青青:“你走不走!”
她看着章書傲寒若冰霜的臉,掙了掙歐翔的手,埋着臉搖搖頭。
歐翔猛地放手,竹青青因慣性後退進章書傲懷中。他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已十分平靜,恢複以往的口氣:“他娘的!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
周二之前喝了些酒,這會兒勁頭剛上來,見勢也不知道躲,傻兮兮地起哄:“這麽生氣,不是吃醋了吧!丫的,以前你不挺讨厭她麽,這會兒失去知道珍惜了?”
歐翔擡起長腿,毫不留情一腳掃過去,周二順着欄杆歪歪身體往下滑。他極厭惡地瞥她一眼:“老子廢了才吃這醋,誰看得上她!”
這一回,歐翔整整衣服掉頭就走,再也不來糾纏。
竹青青早習慣他各種挖苦,但是他如果真那麽讨厭她,為什麽總是擺出一副惋惜深思的模樣,這不讓人誤會也很難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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