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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抽了,發了N遍,不知道這一次發出來沒。
竹青青活了二十多年,沒把人想的簡單,也沒把人想的複雜,她聽着竹義鋒的分析,腦子一片空白,拔了拔碗裏的粥,盯着報紙上的照片半天不動。竹義鋒看她低眉順眼,細密的睫毛一顫顫,沒忍住嘆口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要杜絕和他來往,我去開會了。”
梁雨薇遞來濕毛巾,看她仍對着報紙目不轉睛,于是折了報紙才給她敷眼睛:“挂着倆大金魚眼,給同學看見該笑話你了。”她沒出聲,過了會兒鼻尖發紅,甕聲甕氣地說:“就讓他們笑吧,反正我一直都是個笑話。”梁雨薇心尖軟軟,摸摸她的頭:“傻孩子,人總要經歷一些挫折才能成長,這眼界得放寬些。”
她吸吸鼻子,馱着眼上的毛巾仰頭:“我不相信,他怎麽會騙我呢,他對我那麽好……”
這世界在她眼裏分兩種,一種是很好的,一種是不怎麽好的。生母難産死了,父親為了政治生涯無污點把她丢給外婆養,其中父親是不怎麽好的,外婆就是很好的,外婆過世那年梁雨薇再三建議竹義鋒把她接到這裏,還不辭辛苦找學校給她念,其中父親依然是不怎麽好的,而梁雨薇就是很好的。
章書傲對她來說很重要,一個多年習慣被無視的人突然有人關心有人疼,她感動并感激着。他帶她見很多朋友,毫不避諱出入各種場合,夾她喜歡吃的菜,說她從未聽過的話,那些缱绻纏綿到這一刻想起來還臉紅心跳。人可以演戲可以說謊,難道他技藝高超到連眼神都是假的?還是她太蠢了,別人說什麽都當真。他那麽聰明,那應該是她太笨了。
梁雨薇見毛巾下的半張小臉流下兩行清淚,便抱着她的腦袋往懷裏塞:“媽媽是過來人,我理解你,好孩子別哭了。”她心下一軟,疼的更加厲害,抱着梁雨薇的腰一聲聲叫媽媽,梁雨薇被她哭得心窩子能擠出水來,只恨不得把她塞肚子裏層層屏障保護着。
哭得累了,鼻血也淌了一灘,梁雨薇用涼水拍她的後頸窩:“昨兒沒睡好吧,流這麽多血,今天就別去學校了,我給你請個假。”到底生來是個富貴命,這身子板兒弱的,以後要遇到多體貼的男人才敢嫁了她。
歐翔來的時候她剛坐上躺椅,額前頭發半濕,鼻子上倆窟窿塞着棉花球,水窪窪的眼睛可憐巴巴望着他,小樣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歐翔挽起袖子往裏走,和梁雨薇打招呼:“我剛從會堂過來,差不多定了,章志淩連任下一屆委員。”他斜着眼睛瞟竹青青,“托某些人的福,人章家平步青雲,老的升了小的升,章書傲進政工部的委托書趕今兒遞上去,滿大街的人都知道章竹倆家聯姻,這委托書不也板凳上釘釘子的事兒!”
她本來報了絲希望,聽到歐翔這麽說,只剩一口氣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好意思哭!早勸你你幹嘛去了,傻帽!”他兇的狠,竹青青被吓得眼淚憋回去,半晌才嚅嗫道:“你該早告訴我這些的。”
果然迎來他更猛烈的攻擊:“大爺我沒提醒過你?早跟你說了有用麽!你那腦袋又傻,跟你說了真相你也只會以為我污蔑他,每天巴巴兒的跑過去,跟哈巴狗一樣,就差搖尾巴了,我要說倆句人的不是,你不得沖我咬了!”他越說越來勁,“還說我對你有意思,我呸!我才不喜歡狗
呢!”
竹青青眼淚上來,憤憤瞪着他:“你怎麽罵人了?”
“就罵你怎麽着!”他撸好袖子,很大爺地坐下,“看你這衰樣,誰說你都受着,罵了你也不回嘴,不等着被欺負麽!我他娘的倒了八輩子血黴才攤上你這麽個極品!”
她轉過腦袋盯着窗外,不搭理他,小孩子脾氣,不就報複她昨晚讓他丢面子了麽。梁雨薇拿來毛巾給竹青青擦手,嗔怪歐翔一眼:“你別老欺負青青,有氣別地兒撒去,恃強淩弱算什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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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過茶喝一口,嘆道:“你就這麽慣着吧,再慣一小霸王出來,你們老竹家就天下無雙了。”
梁雨薇朝他肩上掄一拳:“青青可不是小霸王,要慣也是慣出個小公主來!”歐翔翻個白眼直搖頭。
“不過小公主好像不吃香。”梁雨薇想了想問,“你們現在的小年輕,怎麽都喜歡蠻橫的小霸王呢?早知道這樣我家青青就該生在古代了,賢良淑德,保管嫁個好人家。”歐翔不自在地垂下
頭,聲音放得低低的:“誰喜歡小霸王了……”
梁雨薇幸災樂禍撇他一眼:“你就裝吧,過倆天簫簫就回來了,我看你裝到什麽時候!”竹青青難得在此悲傷時刻,對悲傷以外的事情産生興趣,張圓了眼睛問:“簫簫是誰?”歐翔反應過激,兇巴巴瞪她:“關你屁事!”
她撇撇嘴,不在乎地聳聳肩。“你別鬧她!”梁雨薇嚴肅,“一個已經變了樣,我可不想另一個再受傷。”歐翔乖覺地閉了嘴,默不作聲一下下扣着打火機玩兒。“簫簫就是竹簫簫呀!”梁雨薇慈愛地摸摸竹青青的頭,“我的另一個女兒,算起來應該是你妹妹。”
她點點頭,沉思片刻,擡起頭嚴肅真誠地看着歐翔:“所以,你對我的妹妹竹簫簫感興趣?”歐翔惱羞成怒,差點揮着拳頭沖過去揍她,她不削地撇撇嘴:“喜歡就喜歡了,還不承認,你連我都不如……”
章書傲利用她,稍稍一想,便有理可循。哪有人一開始就直奔深沉次主題,且還是在別人家的後山酒窖裏……後來上哪兒都帶上她,為的不就是給所有人看,他們都是一個圈裏的人,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人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竹義鋒這幾年在政治上風生水起,十分得志,有了竹家做後盾,別人都以為他們章家還不至于旁落。陸寒接她去吃飯,他對她的親昵被打牌的幾位領導看在眼裏,後來又被接去章家,他哥他爸也對她很好,當時也有不少政治人物在場。
這些看上去理所當然構成了他的目的,當然也只有這個目的,不然呢,她還真以為那樣的人會喜歡她這種類型?怪就怪在自己傻帽,初初就把自己連本帶利交了出去,現在還賠上自己一顆心,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掉眼淚。
歐翔掐了煙,不耐煩地皺眉:“你煩不煩!別哭了,我看你那倆桃子眼睛瘆得慌!”竹青青抽抽嘴角,透過朦胧淚眼望着他:“我想見他,你能不能幫忙讓我見他一面?”他啪一巴掌甩在桌上:“你腦子進水了,還想見他!”
她點點頭:“總要說清楚的,我要他親口告訴我才能死了心。”
“矯情!”歐翔罵,“不到黃河不死心,後面還有的你哭的!”他昂着下巴睨她,“好吧!大爺我就再扮一回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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