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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連衣身覺歸于混沌,身體輕飄飄地,好似一片無根的柳絮,直到她腦海裏響起一個聲音,那聲音沉穩內斂,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教誨。
“此行下山,得突破無情道的第一關,不論友情、或是其他感情,記住,萬不可心軟,以免誤了正道。”
“弟子謹記,定不辱使命。”
“對了,此行同去的合歡宗小殿下得注意,她門派以雙修為主,切勿與她有過多情感糾葛。”
“弟子明白。”
那聲音漸漸平息。
耳邊吹來一陣風,鈴鈴鈴地響起,賀連衣感覺身體重重落在地上,還聞到了空氣中纖纖飄塵的味道。
她猛地睜開眼,只見自己站在幽藍的海灘上,海灘另一邊,小洋樓建築鱗次栉比地沿着海岸線建立,最高的建築,便是她在進入幻境之前,困住龍九的大樓。
奶白色的高塔上,挂着一面黑色時針,它旁邊還豎着一個喇叭,鈴聲已經停止,海灘上玩耍的學生都整齊朝着大樓的方向跑。
“上課了上課了。”
“快點,這節課是英語老師謝婷,她最嚴厲了。”
所有人朝那個方向奔跑,畫面如此鮮活,她們穿着中/山式的學生裝,上身藍色棉麻短袖旗衣,下身是黑色及膝百褶裙,腳蹬漆皮黑色綁帶皮鞋,外搭一雙白襪子,頭發都留成麻花辮和齊肩發,奔跑的過程中,腳底揚起沙塵,裙擺飄搖,發絲飄逸,充滿着學生的自由與奔放。
賀連衣不忍激動,這裏便是......浮夢三生。
沒想到三百年後黝黑發臭的海灘,破敗的舊樓,在三百年前,竟是這般,與年少的男男女女一樣風華正茂的存在。
她慨嘆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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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玉玲珑人呢?
朝四處看了看,沒看見玉玲珑,只見一個穿着白襯衫,短皮裙,高跟鞋的女人,她手裏握着戒尺,遠遠朝她走來:“賀連衣,愣着幹什麽,還不回教室。”
她本能地吓一跳,這個麻辣女老師和她高中英語老師簡直如出一轍。
賀連衣暫且稱這裏是民國時期,留過洋的女老師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她們是見過世面的,看學生就跟看愣頭青一樣。
賀連衣自然沒敢和老師對抗,埋着頭跟着那群學生走。
玲珑到底在哪裏啊?
回到教室後,賀連衣随意選了個位置坐下。
教室裝修雖然偏古色,但是十分洋氣,對于那個年代來說,算是貴族學校。
她坐在豬肝色的椅子上,趴在原木色的桌子上,翻開淺青書皮的英語課本,佯裝認真讀書。
那個年代,大學生有英語讀書就不錯了,所以,當她還在為第一節是不是學abandon的時候,英語老師在黑板上寫了個hao are you?
啥?
“同學們,你們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學生們一臉懵逼,賀連衣差點笑出聲來,這是她小學生的英語課題,對她來說易如反掌,看來英語考一百分不是問題。
老師抽查了幾個同學,同學都支支吾吾的,小臉兒都紅了,依舊不知道怎麽念,舌頭就跟打結似的,怎麽都說不清楚。
英語老師嘆口氣,不耐煩在講臺上來回走着:“你們沒有回去預習嗎?這個都不懂?”
高跟鞋聲音回蕩在空中,還夾雜着她的嚴厲:“有沒有同學知道,這個怎麽念?是什麽意思?”
賀連衣笑得肚子疼,連腮幫子的肉都已經酸了。她舉起了手,等待着英語老師叫她回答。
只是,所有人的目光整齊往外看去,連謝婷也不例外。
謝婷轉過臉,立即變了神情,她半張着嘴,凝視着遠處朝教室走來的人,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誰啊?
賀連衣聞聲看去,只聽篤篤篤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透過十字玻璃窗,隐約可見一個身穿挂脖連衣裙的紅衣女人,女人膚白貌美,細腰長腿,走起路來腰肢靈活擺動,頭發被風吹在臉頰上,她伸手拂開,一舉一動,皆是媚态萬千,令人流連忘返。
走到門口,她駐足下來,高跟鞋聲音戛然而止,一頭大波浪因為慣性輕輕抖動了一下。
玲珑撩了撩烏黑長發,笑意盈盈說:“對不起老師,我來晚了。”
“玉玲珑又遲到。”
“還穿那麽暴露。”
“真是妖豔。”
“不啊,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哪裏好看,露個大背,胸都快有一半在外頭。”
“那是她身材好吧,而且哪有露肉。”
賀連衣知道,那個年代,是不能夠容忍女孩子露膚度過高,并且大家都統一穿着校服,她卻穿着大紅裙小高跟,真是.......。
辣啊。
賀連衣眼睛看得直直的,她一身織錦緞的衣服緊貼肌膚,勾勒出玲珑曲線,長裙壓到腳踝,側邊開叉處到膝蓋,雪白的小腿若影若現,哪裏暴露了,明明很好看。
很顯眼,那個身體留過洋,腦子卻沒有留洋的女老師眉頭一蹙,像是要在額頭打成結,她滿眼露兇,對着她惡怔怔:“遲到了還不趕緊進來。”
玉玲珑絲毫不懼老師與衆人目光,也不覺得羞愧,只大步往前走,走到老師身側時,又被叫住了。
“你,誰讓你回座位了,站到講臺上去。”
玉玲珑挑了眉,雙手抱臂,肉眼可見,她的胸口此起彼伏,想來是氣壞了,要爆發脾氣了。
敢這麽跟本尊講話,本尊一把火把你燒成鳥窩。
她似乎能讀懂玲珑內心世界,連忙掐了個訣,用腹诽傳術遞話過去。
“玲珑,別激動,別忘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玉玲珑聽見了她的聲音,她擡頭朝人群逡巡看去,搜羅了一圈,目光和她對上。
和她上下打量玉玲珑一般,玉玲珑也上下打量着她,還露出了微笑。
賀連衣有點摸不着頭腦,低頭看了一眼,見自己也穿着乖順學生服裝,并不覺得有何不妥。
她又捋了捋頭發,這才發現,自己那頭及腰的長發現在就只有肩膀那麽長。
她吸了口氣,從小包包裏掏出随身鏡子,這一照,原主從前長得還很青澀,清冷的眉眼,不塗抹紅唇,越素越有味道。
就像看到了自己從前。
玉玲珑側身站到講臺上,雙手自然垂着,端正地面對着大家。
嘿嘿,她還怪聽話的。
老師依舊不依不撓:“玉玲珑,下次再穿這麽露的裙子,小心我扣你學分。”
玉玲珑剛被安撫好的心又氣急敗壞,她哼笑一聲,所幸不裝了,只把雙手叉在腰上,右腿一劈,一瞬間将她開叉的口子崩開來,兩片分開的布料分得更開了,教室內響起布料被撕碎的聲音,裙子上緊繃的線頭砰砰砰斷裂開,露出光滑潔白的大腿。
衆人一片嘩然,感嘆她真是勇。
賀連衣看得呆了呆,這就是她從前?她這麽有個性的。
她的心篤篤跳動,在她的成長環境裏,是沒有出現過這般有個性的女子,她就像一朵帶刺玫瑰,狠狠紮進了人的心口。
倘若玉玲珑不是合歡宗宗主,定要把她迷得七葷八素。
她津津有味地看着,臉上不自覺的笑嘻嘻。
英語老師此刻的臉已經不能看,她氣得面色鐵青,舉着戒尺沖她舞了舞:“你今天回去,把課本上的作文抄一百遍!”
老師一頓輸出後,又覺得自己這樣為難一個女學生,似乎有失面子,她又說:“我不是針對你,而是你的英文課太差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很明顯,她算是給玲珑一個臺階下。
玲珑抿了抿唇,輕輕哦了一聲。
謝婷轉過身去,捏着粉筆的手指了指賀連衣:“賀連衣同學,你剛剛舉的手是吧。”
賀連衣慢吞吞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是我,老師。”
謝婷轉過身,粉筆清脆地劃在黑板上,留下白白一點:“你知道怎麽念嗎?”
玉玲珑來了興致,她英語不好,賀連衣英語也很爛,剛剛老師為難她,現在開始為難賀連衣了嗎?她看戲似的看過去,卻見清冷仙尊忽然開了口。
“how are you,你好嗎的意思。”
還做了解釋。
玉玲珑瞳孔放大一圈。
她怎麽會知道?
謝婷也很意外,誇張地說了:“good,請坐。”
繼而開始上課。
艱難的四十五分鐘過去了,玉玲珑腿腳站軟,她沒着急去下一個教室,等人走遠,她坐到板凳上,把鞋輕輕甩開,舒展腳掌。
“謝婷這個女人,竟敢讓本尊罰站。”
賀連衣坐在她身旁,很自然探出手給她捏小腿:“今時不同往日,切不要小題大做。”
她忽然想到:“這浮夢三生中一切都是虛像,我們萬萬不可任性改變,否則出了岔子,你我都出不去了。”
被滾燙的指腹揉着捏着,玲珑倍感舒适,腳不像方才那般僵硬酸痛了。
她沉思下來,覺得賀連衣說得不錯,既然都進來了,那必定要按照原先的發生過的事走一遭的。
她凝神片刻:“我們趕緊行動吧。”
賀連衣一頭霧水,心裏沒來地慌:“接來下我該幹什麽啊?”
玉玲珑盯着她:“你不記得過去了?”
她不好解釋,只撓撓頭:“都過去三百年了,有一些細節,總是記不清的。”
玉玲珑腹诽,她怎麽會記不清,賀連衣是個心思缜密的人,就算是八百年的事也記得,那深刻的愛人怎麽會不記得呢。
見她眼波流轉,像是在思量什麽,賀連衣只用手在她面前揮了揮,那如蝶翼的睫毛輕輕上擡,睜眼看着她:“不記得?也沒關系,我們只要做好節點就行。”
賀連衣點頭:“對呀,此番前行主要是讓龍九心甘情願把護心鱗送給我,只要遇見她、讓她愛上我,再然後讓她主動把護心鱗交出來,不就成了。”
玲珑聽她這般說起與其他女子相愛的過程,竟十分煩悶,但是能怎麽辦呢,那本就是她的老情人,她只點頭:“嗯,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你得回去幫我抄作文。”
“成交!”
不就是抄個英語作文,她可以的。
說罷,她便拉着玲珑起身,準備往回走。
一路上她旁敲側擊她:“龍九為何不在我們班,我方才上課,老師也沒有點到她名字。”
玉玲珑側目而視:“我看你腦子是被撞過,什麽都忘幹淨了。龍九自然和我們不是同一個班的,我們是一班,她跟練姑娘,都是二班的。”
練姑娘?那個魔界的小公主,先前聽玲珑提起過,據說這個小公主也和她有一段感情糾葛。
她一個腦袋比兩個大,原主好好修無情道,桃花倒是不少。
兩人往前走,經過一處狹窄的巷子,巷子青磚黑瓦,牆體破敗,狹小的甬道僅能讓兩個人肩并肩通過。
巷子盡頭拐角處,傳出人的争執。
先是啪嗒一聲,像扇人耳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幾個人圍着一個人霸淩。
連衣飛快往前走,走上去後,才見巷子下還有一條寬闊的大路,大路上,三個女生圍着一個黑衣女子,正在欺負她。
玉玲珑伸手攔她:“你幹嘛?”
她觑個頭看去,說到:“我去救人啊。”
玲珑癟嘴:“可我們好像沒有救過人,你要去嗎?”
人的一言一行,哪怕是蝴蝶振翅,都有可能發生巨變,賀連衣心中拿不穩:“我......。”
玲珑又湊了過來:“那人好像就是練同學。”
“什麽?”
賀連衣看過去,雖然看不清臉,但看她身穿一身黑,頭發綁着雙馬尾,懷裏捧本書,被三人逼得正步步往後退。
“喂,校服都買不起?穿的什麽破爛。”
“聽說你爸媽是裁縫?一月多少錢,怎麽不給你換件好的。”
“我們貴族學校怎出了這麽一個人,晦氣。”
聽別人的譏諷.......那女孩身上黑氣凝聚,頭發絲也肆意飛揚。
一看就與普通人不一樣。
賀連衣驚嘆:“原來練同學拿的是楚雨荨劇本。”
玉玲珑嗤笑一聲:“她們魔族需要吸收人性的惡,所以故意裝出這幅模樣。”
“那要阻攔她黑化才是。”
霸淩三姐妹繼續往前,練羽魔則步步後退,腳後跟磕在後面的石頭上,一個趔趄地摔倒下去。
書本刷拉落了滿地,還有卡在書中的書簽葉子也飛揚起來。
少女吃痛地趴在石頭上,手掌翻轉過來,上面被磨蹭掉一層皮,鮮血從裏面沁出來。
“喲,裝什麽可憐,站不起來了?”
“妖裏妖氣,把她的衣服給我脫了。”
三人摩拳擦掌,将袖子撸起,眼看着就要撲上去。
湛藍的天空,一道泥色抛物線自天降落,重重地砸在三個人面前,砰地一聲,砸得地面塵土飛揚。
低窪水池濺起的水珠,濺濕了三個人高貴的學生裝。
三人同時轉過頭,瞪眼睛看過去。
練羽魔也擡起頭,朝着那樓梯處看去。
“喂,你們三個幹什麽。”
一共兩個女人,走在前面的那個女人身穿學生服裝,一頭幹淨簡練的及肩長發十分利落,她一步一步踏下樓梯,走到一半,她把手扶在欄杆上,撐起身體輕輕一躍,輕松越過栅欄時,裙擺飛揚,豪邁恣意。
練羽魔瞳孔收緊,靜靜地盯着她。
賀連衣絲毫沒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人,只兩步站到三人面前,雙手叉腰,氣勢淩人:“三人欺負一個,好意思?”
三人打量着她,又打量了她身後的玉玲珑,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
她們都知道,玉玲珑是學校風雲人物,校花級別,家裏數不盡的資産,背景雄厚,她身旁跟的這個沒名沒姓的,想來也是低調不顯山水的。
三個人硬着頭皮:“誰欺負她了,我們只是想讓她換校服。”
“就是就是,不穿校服,怎麽能體現我們是貴族學校的。”
賀連衣還未說話,一旁的玉玲珑笑了:“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要穿貴族學校的衣服,才能體現是貴族。”
有人心虛,又谄媚誇贊她:“玉同學你可以随便穿,那貴氣也是從裏透露到外,不一樣的。”
玉玲珑啧了一聲,半眯着眼,不想在此耗費多少精力,只說到:“練同學是我朋友,日後若是讓我看她再受欺負,定饒不了你們幾個!”
“是,是是是。”
三人都是趨炎附勢之輩,這個小小的沖突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見人遠去,賀連衣這才想起了身後的練羽魔,她轉過頭去,見人還趴在地上,便走過去扶她:“別怕,她們都已經走了。”
少女膽膽怯怯,伸出雪白的手搭在她腕上,緩緩擡頭,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盈盈發光,楚楚動人。
“謝,謝謝。”
賀連衣一看到她的臉,不忍瞳孔收緊,血液瞬間凝固,一時震驚在原地:“流螢?”
她不由自主地嗫嚅了聲,腦海裏回想起,在被吸入浮生三夢時,聽見了鐘流螢的呼喊聲。
她也被吸進來了?
但很明顯,眼前的女孩兒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她一臉的無辜茫然,怯怯懦懦地:“同學,你叫誰啊。”
賀連衣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只先将她扶起來。
相比之下,玉玲珑就要淡定得多。
她兩領着練羽魔去了醫務室,進行簡單包紮後,這才和她匆匆道別。
從醫務室出來,賀連衣緊着玉玲珑問:“你說她是不是鐘流螢?”
玉玲珑才回想起來,三百前的練羽魔的确和鐘流螢有些相似。
她搖搖頭:“我看過了,她有點像鐘流螢,但又不全是。”
賀連衣緊着她說:“我在進來之前,依稀聽見了鐘流螢的聲音,你說她有沒有可能和我們一起進來了。”
玉玲珑沉思:“有可能,只是她并非練羽魔肉身,所以下來的時候,她沒有自己的思想,就比如你我這樣,知道自己是進來做任務的。”
她聽得半清楚半朦胧:“你的意思是,她進來了,但是以練羽魔的思維在行事做事。”
玲珑點頭:“正是如此。”
想來,只要她不影響本次任務就行。
只要她不在練禦魔的身體裏忽然覺醒,安安靜靜做個npc,也無傷大雅。
學校本是提供宿舍的,但玉玲珑身嬌體軟,是個講究的人,便獨自在外租了一棟房子。
沒錯,是一棟。
因着要幫她抄作業,賀連衣也跟着她回了家。
遠遠就看見一棟高檔的別墅坐落海邊,門外鋪滿了鵝卵石,兩旁還種了熱帶仙人掌仙人球。
這棟房子仿西式古代建築,室內的陳設主要以黑白灰為準,偶爾有跳躍的橙色點亮視覺。
沙發是麂皮材質的,撫摸着有種貼皮膚的質感,坐上去十分柔軟,她整個人都舒服地陷了進去。
賀連衣長長舒口氣:“哇。”
剛坐下來,一口氣還沒吐幹淨,坐在對面的玉玲珑翹起二郎腿,将小書包擱在腿上,拿出課業本子和筆放在桌上。
她将筆擱在本子上,手指按着課業本,緩緩推到她面前。
她笑意盈盈的:“一百遍,中文英文都要。”
賀連衣心涼半截,她活脫脫就是個工具人,玉玲珑目的性也太強了,都不讓人喘氣的。
她癟癟嘴:“你也不求求我。”
玲珑傲然地靠在沙發上,雪白的手腕支着下巴:“這裏有帝王蟹、海兔子、爬爬蝦、東星斑,鮑魚、魚膠,海參.......。”
賀連衣噎口唾沫,忙撿起筆,她摁開圓珠筆芯,翻開課業本第一頁,說到:“我寫我寫,要蒜蓉,還有麻辣的。”
一聽說有吃的,她撸好衣袖開幹起來。
真是好哄,有吃的就行。
室內安靜下來,僅剩下圓珠筆沙沙聲響。
賀連衣先抄了第一遍英文的,再将下面的中文謄抄了上去。
玉玲珑一直坐在她對面看着,視線在那白色紙頁上停頓了下來,像個監考老師。
看那排清秀小楷字落下,她呼吸一屏,又湊近了些,感覺她的字也與從前大不一樣了。
她将手伸過去,撿起一張謄抄好的作文,中文版本的。
賀連衣頭也沒擡,只笑着說:“我字寫的好吧,簪花小楷的。”
玲珑将紙頁翻轉,正面看着字,她的心沒來由地抽了一下,手指落在麂皮沙發上,輕輕地抓出聲音來。
字跡分明不一樣。
她好像,真的不是賀連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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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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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