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6
chapter26
“哥哥,你要買一束花送給你的心上人嗎?”
小女孩稚嫩地聲音,穿透人群,她努力追上靳途,期間小跑了幾步,影子在熾白燈下搖搖晃晃的 。
“嗯?”察覺什麽被什麽玩意兒牽動着,靳途聞聲,回過頭。
是一個小女孩,手上捧着幾束蔫巴的玫瑰花,小臉慘兮兮地,一手還不忘去擺正花苗兒的位置。
“哥哥,就買一束吧”
“都留下吧”靳途含笑,“一會兒有個小姐姐要過來,能麻煩你你将它們裁剪一下”
小姑娘搗頭如蒜,“好的呀”
從孟泫口中得知父親住院,公司大亂,會不會是始作俑者在從中作梗?
雲夭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父親病倒,她斷然不可能撒手就走,她必須成為個家的頂梁柱,因為她得站出來為這個生她養育她的家負責。
雲強所在的是一家私立醫院,只有平時忠心耿耿地幾個下手知道,雲夭要去,自然得聯系劉叔。
劉叔是雲強身邊多年的開車司機,也算是看着雲夭長大的,他接到電話,老淚縱橫,長長一聲嘆息。
“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二小姐那裏不太方便走動,我去過接您”
“好”
雲夭挂了電話,桌子上的火鍋冒着熱氣,筷子沒有人去動過的痕跡,門外卻有“咔嚓”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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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和孟泫視線不約而同的鎖在同一個焦點。
雲夭:“有人”
孟泫:“……記者”
門外不一會兒不被堵的水洩不通,閃光燈打在孟泫的玻璃上反着刺眼的亮光。
白皙的額頭上很快布滿了一層細細地薄汗,這種雞犬不安、詭異的場面,雲夭忍不住往後縮了下。
其中有一個人順着窗簾一角往上看,看到雲夭後,激奮大叫,“人在這裏,人在這裏!”
一群為了挖料的記着蜂擁而來,他們拍打着窗戶,如同吸人血的喪屍,面目醜陋。
由于一下子來了非常多的記者,保安只能把他們攆至馬路上,任何想要将他們驅逐的辦法在這個時候都無能為力。
孟泫面色淡淡,看得出她的職業練就了她一副麻木的表情,面對記者,她也只是在怪自己沒用,連累到了雲夭。
外面的局勢看起來有些躁動,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雲夭知道自己不能多待了,雖然不是很清楚這些記者的目的,但不乏可其中會有幾個記者居心不良半路跟蹤她,得把他們甩掉也需要時間。
對,時間!
雲夭猛地抓起手機,時間已過去半個多小時,她訂的那班航機已在空中起飛了吧。
而靳途……他是不是還在機場等她。
他是不是等了她好久,見她遲遲不到。
雲夭知道,自己要失言了。
失言于靳途,卻不能在緊要關頭,身為家庭裏的長子,而給家庭帶來失言。
靳途給她打了數不清的電話。
他肯定又急又氣又擔心于她。
對不起。
雲夭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然後她面色篤定,一步一步走出門外。
孟泫要同她一起。
這是下了決心。
她要送她,可她是一個女明星啊,如果這些負面新聞影響了她,她好不容易有了些名氣都會被打散的。
雲夭執拗不過孟泫,她拉住她的手,“你不一樣,無論是好是壞,你都會被他們所拉下泥潭,你懂嗎?”
“我懂”孟泫說,“名聲也好,名氣也好,都無所謂,除此之外,我完完全全是個普通人,我到門口送我姐姐離開,礙着他們什麽了?”
“好”雲夭握上她的手。
當姐妹倆一同出現在門口,記者們如同蒼蠅一樣,哄哄地在耳邊舉着話筒問着什麽。
雲夭腦子嗡嗡作響。
剎那間有人認出了雲夭,他把話筒抵在了雲夭的下巴下,眼睛裏冒着幽幽地綠光。
“您是雲氏集團的大小姐吧?”
雲夭甩開話筒,目視着前方,嘴巴緊緊抿成一條直線。
笑話,她是誰,用得着他去提醒?
見雲夭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記者大怒,帶着怒氣和咄咄逼人地目光,把話筒舉在孟泫面前。
高聲大喊,吸引一片人的注意力。
“據我了解,孟泫小姐好像和雲氏沒有半點關系,更別說和你旁邊的繼姐有什麽姐妹情分,你作為一個從娛樂圈摸爬打滾才稍有名氣,他們竟然有着背後的勢力卻不肯去幫你,給你好的資源,你難道要大度到替你身邊的這位繼姐做背景擋板?”
雲夭眉眼淩冷,她忽地輕笑一聲,高揚着下巴,把孟泫像保護小雞一樣護在身後。
孟泫在她身後僵着身子,她清楚知道記者哪套胡編亂造,事情并非他們口中的那樣。
空穴來風。
為什麽會有這樣披着職業外套的人,說話從來不用犯法律責任。
雲夭把她護在身後。
孟泫的心漸漸得到了安寧。
呆在這個圈裏太久,她真的忘記了被姐姐保護的樣子,就像小時候第一次見面那樣。
從所未有的信任。
雲夭挑釁似的輕笑一聲,“姐妹情分?繼姐?用得找你管?收起你見人就咬的瘋狗行為,別沒打疫苗到處亂咬人,說話不負責任也就算了,連行為都不負責任,真是可惜了記者這個職業,被你們攪地一團烏煙瘴氣”
記者咬牙,又被雲夭的諷刺堵地不甘心,他收回話筒,再一次往她身後的孟泫所遞過去,“你一個繼姐而已,輪不到你來管”
雲夭的跆拳道功夫雖然時間長了有所手生,可不見得她遇上厚顏無恥的小人,拳頭硬不起來。
她上去一拳,忍無可忍輪在他的太陽穴上,那個記者的眼鏡一下子歪在鼻梁下方。
記者就像瞎了一樣去摸眼鏡。
雲夭居高臨下睥睨着他,“輪不到我管,呵,告訴你,繼姐也是姐,一日為姐,終身是她的姐姐。孟泫是我雲氏的二小姐,這就是事實,至于其他說教,倒是用不着一些阿貓阿狗來提醒”
記者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雲夭臨走前,她看到孟泫沖她笑,周圍包攘着一群閃光燈,将她明媚的笑容,襯地愈張揚。
劉叔說,“二小姐的性子和你好似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雲夭搖頭,收回視線,輕嘆一聲。
別看孟泫外表的好像攻無不破,其實內心恰恰相反。
劉叔收了話音兒,“夫人還什麽都不知道,老爺那個時候安頓誰也不說,我們也不敢亂說”
“嗯,不知道就別告訴她了”雲夭把腦袋擱置在玻璃上,惆悵的情緒漲滿了她的心腔,“先穩住她,不要向外走漏了風聲”
她沉默半晌,掏出手機一看,不知什麽時候黑了屏,應該是沒電了。
她郁郁吐出一口氣,頭偏向窗外。
突然,她目光頓住。
一輛黑色的別克車低調地停在樹蔭底下。
透過車窗戶,她看不清車主的臉,也難以認出他是誰,只是覺得他的輪廓眼熟的厲害。
居然是上午的那個男演員。
她書中的男主角扮演着。
原來……
“走吧”她對劉叔說,“孟泫這裏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哥哥,哥哥,你的花”小姑娘有一雙巧手,不一會兒手中的玫瑰被紮成一束,樣子确實比先前要好看。
“嗯”
靳途輕輕應一聲,臉上的情緒很低落。
長長的睫毛在燈光的照射下,落在他眼簾下方,拉着長長的孤影。
他沉默地接過花束。
小姑娘眨着眼睛,“大哥哥,你怎麽不開心了?是不是我包紮的不好看呀?”
說完她懊惱地指着另一個方向,“早知道讓我媽媽來包紮了,我是全天下最好的花藝師,保證能讓你重新快樂起來”
小孩子的世界其實很簡單,她們只會用善良單純的眼睛去區別這個世界。
靳途彎了下嘴角,他半蹲下身子,和小女孩平視。
“哥哥沒有不開心,只是小姐姐因為有事可能會來不了了,哥哥有一點點想她了,所以”他指了下心髒,“它悸動的心跳聲,告訴我,我不止對她有一點點想念”
小女孩撲閃着大眼睛,“那你去找她呀”
對啊。
他怎麽不去找她。
寧願為一條消息等到現在,為什麽他就是遲遲不肯踏入這片土地。
他眼神漸漸清澈,他把花束握在手中,嘴角淺淺勾起,聲音久遠悠長,“是啊,為什麽要等着她奔我而來,我要奔她而去”
前人栽禍,為什麽要後人去替承擔結果。
羅然那輩子的因果,就讓它在無人知曉的角落徹底消失吧。
即使是有血緣關系的親情,也會在冷漠中不斷的消耗,直至它完全挫骨揚灰。
他想到了雲夭那條消息——
“臨時出了些小事,可能會需要一段時間去解決。靳途,我可能暫時無法和你走了——雲夭”
那個傻瓜。
她怎麽會平白無故留在曦市那麽久。
靳途眉頭深深皺起,他開始擔心雲夭。
她絕對不止出了一點小事那麽簡單。
靳途轉身,身影消失在機場的暮色中。
到了晚上竟然還下起了小雨,窸窸窣窣地打在玻璃上,像是一串白的接近透明的珍珠,從耳朵的鼓膜敲上了心田。
雲夭了無困意,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分,越接近那家蒙着隐約亮光的醫院,雲夭的心就像砸在玻璃上錯錯落落的雨滴。
除了忐忑還有無助。
到現在她才相信,那個一直以來身形高大,忙于工作,酒局成飯局的父親,此刻正躺在醫院裏。
甚至她還沒來得及為她偷偷離開的借口,都未曾解釋地說出口。
他就倒下了。
以前的她太任性了。
雲夭自責地把頭垂得更低,雙手落在衣擺處,良久,直到劉叔以為她沒有勇氣進去時。
雲夭輕輕咬唇,推開了病室的大門——重症監護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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