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大結局
大結局
“姐,你真要和他在一起?!”孟泫連夜拍完戲,趕回雲家。
母親也不像之前得知雲強去世的消息而整日哭哭啼啼,她擔心雲夭,将飯熱了熱,讓孟泫一并端了上去。
雲夭勉強吃了幾口,放下,沒應答。
她臉上沒什麽表情,又去忙着工作。鍵盤在手中敲地飛快,又安頓道,“我給阿姨報了一個旅行社,過幾天出去散散心,總呆一個地方不容易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散散心也好。唔,查了一下你的行程,我那天訂婚的時候,你剛好在外地取景拍戲,也不用往回趕啦”
她這個樣子像是把所有人都用力支走。
孟泫上去按住她的手腕,冷靜,“姐,你回答我”
“嗯…對…”雲夭想起,淡笑,“能再一次走到一起,“屬實”不易,這段感情我很珍惜”
任誰都能看出她并不快樂。
“我知道你為了公司付出了很多……”孟泫快要被她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傷心死了。她慌忙地從包包裏掏出自己所有的積蓄,這是她從畢業到現在一直慢慢積攢的,雖然不多,也拯救不了那麽大一個公司,但要是能暫時填補空缺,孟泫願意。
她只是想讓雲夭松一口氣,不被束縛而已。
可她的能力還是太小了。
雲夭沒有收下,反倒理正言辭将她教育一通。
“本來就不需要辛福,何來祝福?”
“那你心甘嗎?雲夭,你不是一個妥協的人”
是啊,她不是一個容易妥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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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泫由于在拍晚上的戲,臉上的妝都沒有卸完,急着就從劇組跑了回來。
還沒坐下歇息就被雲夭紅着眼圈再三訓走。
她走的時候戴着口罩,帽子,墨鏡,一張臉全都遮住根本看不出是誰。
細細想來,這段時間焦頭爛額,雲夭倒是忘恭喜她了一句了。
孟泫幾部劇陸續播出演技得到了圈內知名導演的認可,同時也獲得了廣大路人的眼緣,一下子有了許多人氣。
所有人都将在慢慢變好,那就遠離這裏吧,遠離這個渾水泥潭,就讓她一個人,一個人在這困住好了。
沒有什麽規矩規定誰要為誰付出,誰要為誰種下的結果,承擔責任的。
霍厲在霍老爺子的六十大壽向雲夭求婚,祝賀聲,鼓掌聲,聲聲不斷。
“我這裏有你意想不到的東西,你父親去世,你只以為是單純的疾病嗎?”
這是臨走前房珂對她留下的話。
高樓大廈,漸遠漸近,風聲在耳邊肆意叫嚣。
雲夭衣衫單薄,被風吹地鼓起,又撲滅,再鼓起。
良久,她打通了一通電話。
“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信或不信就看你自己的選擇”
“你不是很愛他?居然還會抓霍厲的把柄,你的理由對我完全沒有說服力”
“你不是也不愛他,而要嫁給她?”
雲夭閉上眼,逼着自己打賭這一回,停頓半秒,“要我怎麽做”
“不用怎麽做,來天臺”
距離訂婚宴還有一個小時。
“金童玉女,絕配”
“霍先生簡直是霍家人的臉面,年少有為”
原來網絡上,外界是這麽說他們的。
不過也對,霍厲最在乎外界對他的潮水般的誇贊,一直在外刻意地樹立青年才俊的形象,恐怕早就深入人心了吧。
房珂比她來的要晚些。
見狀關掉手機,陰陽怪氣,“你們的消息夠轟動曦市啊”
雲夭仿佛沒聽見,正面迎上她,止了步子。
房珂晃晃手上的東西,“你處心積慮地做了這麽多,不就是想要這個”
她拿出錄音筆,點播放。
聲音陸陸續續從裏面傳來。
雲夭渾身僵住,血液凝固。
房珂毫不猶豫直接掐斷,手心裏握着錄音筆,挑釁地朝她咧嘴一笑。
“是不是快要氣瘋了,嗯,這種感覺好受麽,你知道當我得知霍厲去找你丢下我的那一刻,我的心絞痛到難以呼吸,你都走了,為什麽回來,回來破壞我們!”
雲夭那裏還聽得見她說什麽,耳邊只有霍厲的陰謀對話,甚至威脅父親的內容。
盡管做好了準備,聽到錄音的這一刻,雲夭還是五雷轟頂,情緒在崩潰邊緣。
“後面了,後面說了什麽?!”她的淚水控制不住地從畫好的妝容上淌過,她偏頭,抹掉眼淚,告誡自己,即使流血也不能在敵人面前流淚。
重拾情緒,過了幾分鐘,雲夭冷靜地問,“你想要我怎麽做?”
“簡單,你離開。車我給你準備好了,只要你離開,我們就都收手”
雲夭身子不穩往後退了幾步,“你想要霍厲怎麽樣?即使我走了,你應該清楚我絕不可能讓他插翅而逃,到時,你不惜一切為了和霍厲在一起所花費的心血,可全都要白費了”
“要他坐牢”房珂勢必野心不小,“還要他破産,名聲惡臭萬裏”
她顯然愛而不得嫉妒紅了雙眼。
由愛生恨。
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雲夭勾起嘴角,平視着她,“房珂,你到底是費了多少心思啊”
霍厲黑色西裝,裁剪完美。
“準備好了嗎?”他一下子就看到了雲夭眼尾的濕意,大手撫上淚痕,“是不是想念伯父了”
在他看來雲夭的沉默似乎在做出了回答。
“走吧,賓客應該都等着急了”雲夭無心補妝,再三挽上了他的彎臂。
“開心嗎”這句話含義深重。
霍厲輕笑,“沒有什麽比現在更開心了”
是啊。
他可不開心,觊觎了雲氏這麽久的這塊肥肉,又怎會輕易把到嘴的肉飛了。
不過,這塊肉,雲夭不僅讓他聞不到,更要他滿地找牙地掏空肚子。
她的複仇計劃,就快要實現了。
一步步走近禮堂,雲夭心裏滿身悲涼,如夢一樣,要是靳途在就好了,嫁給他,也曾是自己最偉大的願望。
而她不知道的是,馬路對面少年目送着他們牽着手踏上紅地毯,背影是蕭條孤寂的。
他又怎會舍得,看她一個人在孤戰。
霍厲的一番致辭在臺上結束,果然不出雲夭所料,司儀在最後将他們這倆個新人一路走來共患難,深情感慨地娓娓道來,雲夭自然留在了臺上。
“我有些話要說——”
大家還未從他們的故事中抽離,顯然十分期待雲夭接下來要說的話。
突然,麥克風并沒有傳出雲夭發出的任何聲音,而是霍厲和雲強倆個人的對話。
衆人睜大了眼睛,一時議論紛紛。
“霍厲竟還有這樣的手段對付岳父,太恐怖了”
“你沒聽說嗎?前任雲總就是因為公司在有心人的搞鬼下才生了一場大病,久治未愈”
“天吶,真的假的,霍總對話裏居然承認了自己暗中收買雲氏的股權……”
霍厲眉峰一閃而過的陰戾,皮笑肉不笑,“雲夭,你搞錯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啊,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沒做就是沒做,絕不承認,一定是有心之人的搞鬼,故意離間我們的關系”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在狡辯”雲夭咬牙死撐,“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父親”
“誰能證明不是合成?雲夭你還小,一定受人蒙騙了”他不是逃避,而是在說服衆人。
他成功了。
有幾個人附和道,“一定是誤會,這麽大的事兒,應該好好調查,今天多喜慶的日子,這不合适”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
不給雲夭這個當事人說話的機會,她冷哼,“霍厲,這事兒就算豁出我的全部,我不會放過你”
“誰能作證”他依舊問。
确實,現場出了房珂基本沒有人知道。
而房珂怎麽會,消失了……
下一秒,孟泫竟推門而入。
雲夭微微失神,反應過來,斥她不應該來。
她從容地站到雲夭旁邊,垂下眼簾低聲說,“姐,現在情況早就脫軌了,聽我說完,我要說的是能夠證明這件事的關鍵證據,還請你聽到後,一定要挺住”
一定要挺住?
雲夭迷惘地張了下口,怎麽會挺不住?
孟泫高喊,“我能作證”
一張黑字白紙向衆人展開,她說,“這裏有一份自首信,經過鑒定警察局工作人員的求證,說有的文字句句屬實。房珂和一衆股東親口承認霍厲的罪行”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不太相信。
接着霍厲電腦裏的文件夾截圖及完整的音源,全都公之于衆。
真相大白。
霍厲一臉慘白。
便衣警察出動逮捕他,不料他太狡猾了,在嘈雜的人群中跑向大廳的後門,開車逃跑。
雲夭怔愣在原地,事情太過順利的讓她心慌。
這無疑是給在場的死局扔了個炸彈,留給雲夭一個最完美的結局。
“孟泫,那裏來的”
“今早有人特意發到我的郵箱……”
是誰?
絕不可能是房珂。
手機振動幾下,是房珂發來消息。
“雲夭,車子在外面,說話可要算數”
“你安什麽心?”
“證據可都給你了,剩下就不該我管,你只需履行對我的承諾”
房珂果然沒有騙她。
在約定好的地方停了一輛白色小汽車。
雲夭腳步不聽使喚地往前走,像魔怔一般。
車子裏怎麽坐了一個和靳途一模一樣的人。
他好像睡着了,半張臉蒙在外套下。
雲夭一喜,快步奔他而去。
然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怎麽越往近走,那個人的面孔越猙獰,不像是靳途,到像是……人偶!
“雲夭!”
靳途的聲音猛然闖入,來不及回頭,眼前這倆車發出“滋”地響聲。
雲夭瞳孔驟然緊縮,看着車子一瞬間被點燃,紅光一片,像燃燒着的火海,腳下是吐着信子的蛇。
“別怕”
在她墜入下去的時候,她的神明親手将她拉回人間。
“阿靳……”
警笛聲中,有人先她一步扛下了所有。
是他來了麽。
“咳咳”雲夭有氣無力,眼睛半阖着,說“阿靳,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
“夢到你存了好久的一對戒指,就壓在客廳的桌子上,你說送我的,可我一直一直沒來得及戴上”
“傻瓜,看都不看一下,怎麽會知道喜還是喜歡”他捂上她冰涼的手,雙手顫抖地不像話。
雲夭噙着笑意,困得厲害,“你送的,就喜歡”
“結婚吧,雲夭,和靳途”
這是他今年許下唯一的願望。
曦市新聞晚間報道:
“昨日霍氏公司的總裁在警察逮捕的過程中因為剎車失靈而掉下了哲州大橋,最終搶救無效而死亡”
“雲氏集團終于重見光明,還老雲總一個公道了”
有人說,雲氏這麽快站起一定是背後有人扶持。
也有人說,雲夭連着吞并了霍厲的公司。
霍氏集團早就是一副空殼了
事實是,靳途在幾天前以新上市的公司CEO,合并吞下了霍氏集團,然後将公司的全部股份轉到雲夭名下。
一年後。
七月初,乎口市不像別的城市那樣悶熱。
反倒是天氣晴朗又涼爽,迎來了屬于這個夏天的畢業季。
靳途畢業了。
身穿學士服的他由于外相太過于出衆被別的班級的幾個女同學從後面叫住,說是拍張照,其實是留着小心思客套地想要留下他的聯系方式。
“不好意思”靳途婉拒。
隐約間,有眼尖的女生看到他手尾處戴着一只款式簡約但又在設計上別出心裁的男士尾戒。
“可以留個電話嗎?”一個女生問。
“已有愛妻”
陳遠他們幾個在校門口放風。
突然,陳遠叫到,“嫂子來了,嫂子來了,快告訴老大一聲,好做個準備,我們幾個先預習一下”
“預習什麽啊”阿明拉着個臉,“雲夭嫂子早就吩咐過了,她來的千萬別告訴靳哥,說是有個驚喜”
倆個人都瞞着對方搞事情,苦了手下一群人,往東不行,往西不敢。
“那求婚這事?怎麽辦呀,急死了”有個人恨鐵不成鋼的站出來,跺腳。
衆人白他一眼,“沒眼力見兒”
靳哥在家有話語權?
搖頭。
明明是畢業,靳途分不清自己為什麽緊張地像個毛頭小子。
他對着教室裏的鏡子,小心地打開撰好的一段稿子,念着念着就卡地不行,怎麽也念不通順。
靳途頭一次這麽挫敗。
而友軍那面居然沒有一點可靠消息,這把靳途急得,他咬牙切齒,回去統統扣工資。
“阿靳”
雲夭笑盈盈地出現在他眼前,毫無征兆。
一席白紗裙垂至腳踝,她的頭發從後绾成一個簪,額頭上掀起潔白的頭紗。
她真的好美。
不可否認。
“夭夭”他感覺心跳都在有力地跳動着。
校園喇叭播放着某樂隊一首出圈歌曲——《勒涯》
我們都曾站在懸崖上,搖搖欲墜。慶幸地是,在那迷茫,不知歸途的盡頭,他們都勇敢地勒住人生盡态。
夏日的陽光照在窗檐上,外頭停了一對毛發黝黑的喜鵲。
對于靳途來說,從此以後,他不再是人們口中的災難與禍害。
他是辛福的。
她站到臺階上,彎腰去戳他褪成全黑的短發,眼睛眨呀眨,活像一只慵懶地攔路虎。
“這位先生,你願意留下你餘生所有的聯系方式,和我交換嗎?”
當然,不願意就逼良為娼。
靳途站地筆直,看上去嚴謹地一絲不茍。
他捧着她的臉,情不自禁吻上了她,在她耳邊低聲呢喃,“我的餘生說,只要你一人”
也只能是你。
夭夭歸途,不遠萬裏,而我歸你。
—全文完—
撒花花!
後面會有一章甜甜地番外,就要完結啦~
喜歡也好,偶爾翻翻也好,希望小天使們不要取關呀,點個收藏進去吃灰也是好滴,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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