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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路今安夜裏落地京州,先回公司處理了積壓将近兩天的公事,十點半才往家裏趕。

沈莉和付阿姨正在客廳裏唠家常,見他回來,沈莉驚訝問道:“怎麽這就回來了?還以為你得多陪媳婦兒幾天呢。”

路今安往樓上瞧:“笑笑睡了?”

付阿姨點點頭:“早就睡了,八點半那會兒困得不行,直打哈欠,還不肯睡,倆手撐着眼皮,太可愛了。”

付阿姨學着笑笑拿手指撐眼皮的樣子,逗得沈莉直笑。

沈莉邊笑邊說:“小家夥非要纏着我講故事,剛翻開故事書,講到第二行,就呼呼睡着啦。”

路今安兩天沒見女兒,想得心切,上樓看了看女兒才又下來。

出電梯碰見母親正要進來,路今安問:“媽,您要睡了麽?”

沈莉:“都快十一點了,不睡覺幹嘛?”

路今安:“我爸睡了麽?”

沈莉:“早回房間了,不過估計沒睡,八成捧着書看呢。”

路今安:“那麻煩沈老師幫忙把我爸請下來吧,您也下來,我有事兒跟你倆商量。”

沈莉見他表情嚴肅正經,心裏一緊:“怎麽了?是不是你跟晚瑜,吵得太厲害,晚瑜跟你鬧離婚?”

路今安失笑:“哪兒呢,您就不能盼着我點兒好?”

沈莉瞥他:“你是我兒子,我怎麽會不盼着你好?主要是你有時候吧,又犟又混,總惹晚瑜生氣,她一生氣,你倆還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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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今安:“她現在确實還生我氣,不過我相信,很快氣就會消了。”

沈莉:“這次又是怎麽的,你又做了什麽混賬事兒?”

路今安指着樓上:“勞煩您先把我爸請下來,咱仨一塊兒在客廳商量個事兒。”

沈莉皺眉,上下打量他:“搞什麽玩意兒啊你,神神叨叨的。”

沒一會兒,一家三口在客廳碰頭。

路慶榮見着兒子就開始訓話。

“你這混賬東西,別人跟媳婦兒兩地分居,見一面是小別勝新婚,你呢?你倒好,專程跑去氣你媳婦兒!”

路今安不辯解,莊重地對父母說道:“爸媽,你倆先坐,我跟你們說兩個事兒。”

他低了低頭,沉默片刻,又擡頭看向父母。

“這次晚瑜會生我的氣,确實是我做事不謹慎,考慮不周全,害得晚瑜——”

“晚瑜被你氣出病來了?”沈莉緊張地抓着丈夫的手,話沒聽完便着急打斷。

路今安微微搖頭,沉聲:“晚瑜懷孕了。”

“啊?!”

沈莉和路慶榮瞪大眼睛,過了幾秒,同時轉臉看着對方,面上表情複雜。

路慶榮扭頭沖兒子罵道:“你個孽障!提醒過你多少遍,注意注意千萬注意!你口頭上答應得倒是好,結果呢?兩次——哎!兩次都……”

沈莉回過勁兒來,迅速恢複冷靜,抓着丈夫胳膊的那只手,卻仍在微微顫抖。

“那,那晚瑜……晚瑜她是怎麽想的?”沈莉顫着聲問。

路今安把周末這兩天的事,大致跟父母說了一遍,包括在醫院遇到天天的經歷,也一并講了出來。

聽完,沈莉沉默許久,嘆息道:“晚瑜心裏,肯定被天天觸動到了。況且,作為母親,很難狠得下心打掉孩子,唉……這幾天,她心裏肯定很不好受,偏偏你還氣她!”

路今安薄唇緊抿,任由母親埋怨,不作聲。

路慶榮看着妻子問道:“晚瑜打算留下孩子,接下來怎麽辦?”

沈莉心裏既喜又憂。

喜的是未來家裏将會添丁,多個孩子她很開心;

憂的是現在兒媳婦身處偏遠貧困之地,生活環境太差,各方面都不方便,她懷着孕,肯定得受不少苦頭。

“你問我,我問誰?”沈莉板着臉怼完丈夫,又扭頭問兒子,“懷了孕可累不得,支教工作晚瑜打算怎麽處理?”

路今安:“她執意留在那兒。”

沈莉扶額,搖頭嘆道:“這孩子太犟,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怕是沒法勸她回來了。可那地兒你們都知道,再是請了個好保姆照顧,我也沒法放心她一個人懷着孕在那兒啊!”

路今安點了點頭:“我也沒法放心。所以,想了個法子。”

沈莉:“別是給巫校長施壓,讓她逼晚瑜回來吧?”

路今安啞然失笑,搖頭沉默,薄唇抿成直線,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打算去臨川陪她六個月。她現在懷孕一個月,六個月後,到了孕晚期,我就帶她回來。”路今安淡淡說道。

“啊?!”沈莉與丈夫再次異口同聲,面面相觑。

“也就是說,你要在臨川一直待六個月?”路慶榮皺起眉頭。

路今安颔首:“是。她要是在省會還好,好歹是在城市裏,不放心就請兩個保姆伺候,怎麽都比在小鎮上強。可她非要留在鎮上,請再多人伺候,我也沒法放心,只有自個兒親自過去守着,我才過得踏實。”

路慶榮理解他的擔憂,可依然十分不解:“你走了,公司怎麽辦?”

沈莉附和:“是啊,難道以後都遠程辦公?”

路今安笑着搖頭,意味深長看向父親:“我去臨川了,京州不還有您麽,爸,對吧?”

“我?”路慶榮瞪着眼,張着嘴,手指向自己,“我都一把年紀了,退休好幾年,清閑日子還沒過夠呢,你讓我再回去上班?”

路今安:“回去上班怎麽了?您年紀也不算大,六十都不到,就當單位返聘了。我這個現任董事長,返聘您這位前任董事長,回公司再創輝煌。”

路慶榮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沉着臉罵道:“胡鬧麽這不是!”

沈莉轉臉看着丈夫:“其實我覺得,今安這個決定,未嘗不可。”

路慶榮急忙擺手:“我不行我不行,都退休多少年了,管理那套也都是老方法了,這些年一直閑着,也沒學習,不能與時俱進,公司再交給我,我怕——”

“怕什麽?你不知道自己多有能耐,我知道!”沈莉望着丈夫的眼裏,滿是崇拜與欣賞,“慶榮,公司曾經在你手上,度過多少難關,創過多少輝煌,你忘了,我可沒忘。你就是個商業奇才,咱兒子管理公司有一套,還不是随了你?千萬別妄自菲薄,這方面你要說不行,可就沒人能行了!”

路慶榮最受不了妻子對他使出這招——崇拜的眼神,欣賞的表情,一句接一句不帶重複的誇贊話語……

這是妻子的超能力,這項超能力每每對他用上,不管何時何地,他總感覺自己像是飄了起來,飄得找不到北。

這滋味,別提有多美!

“唉,你們這是——你們這是在逼我啊!今安,你真放心把公司再交給我?我可一把年紀了啊,有些思想和方法不免老舊,跟不上潮流,我怕耽誤公司發展,甚至給你搞砸了。”

路慶榮是真的沒自信。

路今安笑起來:“爸,是讓您管理公司,不是讓您開發新技術。管理那一套,萬變不離其宗。往遠了想,法家道家儒家——這家那家的,再古老不過的法子吧?現在看這些,過時嗎?哪朝哪代,管理不都得參考參考這幾套?

“你別覺着我年輕就比您更适合管理公司,真要比一比,說不定我沒您行。年紀大,很多時候是一種優勢。

“您比我年長這麽多歲,見過的世面,經歷過的風浪,肯定比我多吧?出了什麽事兒,公司遇上危機,我可能手忙腳亂不知所措,您呢,以前處理過這種問題,身處險境,指定比我穩當不少。

“我沒您這份沉穩,也沒您這份威嚴,論管理,還得是您這種老前輩。媽,您說是不是?”

沈莉連忙點頭:“是是是,太是了!慶榮,你們爺倆平常交流少,可交流少,不代表互相不了解,你看咱兒子,多了解你啊!

“還有個事兒難道你忘了?今安小時候,我帶他去公司找你,那會兒你正在開會,我就抱着他在門口看着。這家夥偷偷跟我說:長大以後,我也要像爸爸這麽威風,這麽厲害!”

這事兒路今安可沒忘,一直牢牢記在心裏,多少年也抹不去。

被他們母子兩個這麽一誇,路慶榮重拾信心,狠狠一拍大腿:“好!為了咱家晚瑜能更好地待産,為了今安能更安心,為了不辜負媳婦兒對我的信任,我接受公司的返聘!”

沈莉激動得鼓掌,撲進丈夫懷裏,在他臉頰印下一個吻。

路今安噗嗤笑道:“爸,媽,真羨慕你倆。”

沈莉斜他一眼:“多跟你爸學學怎麽哄媳婦兒!”

路今安:“那是,我爸多厲害,管公司比我強,哄媳婦兒也比我強,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風。”

路慶榮冷哼:“你小子少給我戴高帽!”

說是這麽說,臉上美滋滋的表情卻騙不了人。

路今安:“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啊,趕明兒咱們回公司做一下交接,争取周二上午交接完,周二下午我出發去臨川。”

沈莉臉上綻開笑容:“好,真是太好了!你看,萬事自有解決方法,接下來,在你爸的管理下,公司肯定沒問題。你呢,就好好擱臨川待着伺候媳婦兒吧。”

說到這,沈莉忽然想起什麽,收起笑容。

“對了,巫校長那邊兒你還是得去說一下,問問她能不能給晚瑜調整課時,盡量讓她少上點課,唉,就是要辛苦其他老師了,到時候你多給她同事送送禮,節假日請大家夥吃飯——”

路今安笑着打斷:“媽,這事兒您就甭操心了,我安排好了。”

沈莉:“她同事你都打點好了?”

路今安勾唇,沉默片刻,擡眸看着母親。

“用不着麻煩別人,晚瑜減少的課時,我來替她上。”

“你?”沈莉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你甘心去做支教老師?”

路今安笑:“有什麽不甘心的?當支教老師,造福那兒的孩子們不說,也為我自己的孩子積德。”

路慶榮嚴肅的面孔展露笑容,不禁沖兒子豎起大拇指:“還挺像樣兒。接下來這六個月,你安心照顧晚瑜和教書,我負責替你管好公司,你媽媽呢,會幫你們教育好笑笑的。”

沈莉點點頭,欣慰笑道:“難得你有這份心,今安,媽媽太為你感到自豪了。你跟圈子裏那些纨绔子弟,真是有着本質區別,不愧是我和你爸爸的好兒子!”

沈莉擡手抹抹眼角,路今安捧着母親的臉替她擦淚,她吸吸鼻子,一個勁兒解釋:“媽這是高興,太高興了!”

事情商議完,路慶榮準備回房,沈莉讓他先回去,留住兒子。

“今安,你跟媽來書房,媽傳授你一些教書常識。”

路今安看看時鐘,苦笑:“沈老師,這都幾點了,您還是先休息吧,我這一天奔波下來,也困死了。趕明兒我再向您取經成麽?”

沈莉板臉擰眉:“那可不成!別以為自個兒聰明,腦瓜好使,就想當然看輕教書這行業,教書也是需要技巧的。上來,咱倆去書房說。”

連着兩天晚上,路今安在母親的教導下,惡補教書技巧——主要關于怎麽激發厭學孩子的學習興趣,以及怎麽對付班級裏搗蛋的熊孩子。

周二機場送別時,沈莉又囑咐他一大通。

望着他過安檢的背影,沈莉自豪之餘,心裏五味雜陳,兒子兒媳都在遠方,兒媳還懷有身孕,就算有兒子照顧,她也很難放心得下。

天黑透時路今安才抵達小鎮。

他輕輕叩響出租屋房門,王姐開門,看見他并不驚訝,小聲笑道:“路先生來啦!”

路今安也壓低聲音:“她睡了吧?”

王姐:“很早就睡了。”

路今安:“這兩天吃飯怎麽樣?”

王姐如實彙報,他聽得滿意,面上浮起淡笑,輕輕推開卧室房門,蹑手蹑腳上床,從背後環抱住江晚瑜。

江晚瑜吓得驚醒,他手掌貼上這雙溫熱的唇,柔聲提醒。

懷裏的人愣了愣,随即癱軟靠在他胸膛,捏着拳軟綿綿捶他,罵聲裏含着哭腔:“你吓死我了!”

路今安将她摟緊,低頭在她額上親了又親,不住地道歉。

很快,胸前衣衫被淚水浸濕,他捧起江晚瑜的臉,輕輕拭去面頰上的淚:“我來陪你了。”

江晚瑜吸吸鼻子:“我知道……”

路今安笑了,彎着手指刮了刮她鼻梁:“你知道什麽呀,我意思是,留在這兒陪你很久,先不走了。”

江晚瑜愣住,從他懷裏出來,挺直腰板兒,眼睛瞪得老大:“不走了?!”

他點點頭:“也不是永遠不走,在這兒陪你六個月,六個月之後,你就懷孕七個月了,那時候就算你想繼續上課,巫校長也不會同意,挺着個大肚子就別折騰了,剩下兩個多月,咱們回京州待産。”

“那——”

“你課時減少也不用擔心,其他同事不會被你連累,從你那兒減少的課時,都劃給我。”路今安揚唇,漾開笑意,“以後,請叫我路老師。”

他伸出一只手:“江老師,請多指教。”

江晚瑜愣愣看着他,過了會兒低頭盯着他伸過來的手,輕輕握住。

“真的……想清楚了?”

“嗯,我不會輕易做決定,一旦決定好,九頭牛也拉不回。”

“公司怎麽辦?”

“放心,有咱爸呢,路老先生重新出山了。”

屋裏黑漆漆看不清她的臉,路今安打開燈,仔細瞧着她,見她咬着唇,似乎并沒有因為自己這個行動而感到開心,不禁緊張。

“媳婦兒,你是不是不想每天看見我?就這麽厭煩我麽?”

他輕聲問,眼尾微紅,沉着唇角,神色和語氣委屈極了。

江晚瑜微微搖頭,松開緊咬的唇:“你撂下公司,京州這麽好的地方不待,來這個偏僻小鎮陪我吃苦,爸爸媽媽會不會埋怨我?”

原來是擔心這個,路今安笑起來,摸摸她的頭。

“你別把他倆看輕了,咱爸媽格局可大着呢。對于咱爸重出江湖這事兒,咱媽很支持,對于我來這照顧你這事兒,咱爸媽都很支持。”

江晚瑜心裏湧進暖流,紅着眼眶瞧他,沉默片刻,軟軟地推他一下:“你會教書麽你?”

路今安咧嘴:“怎麽不會?來之前媽逮着我補了兩個晚上的課,傳授我教學秘籍,江老師就瞧好吧,說不定以後,我比你更受歡迎。”

江晚瑜“嘁”一聲,轉過臉去:“雖然你學習很厲害,可也不代表你很會教書育人,別太驕傲。”

路今安修長的手指勾起她下巴:“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得了?要不咱倆比比呗?看誰更受學生歡迎,期末讓孩子們投票,江老師,輸了可要認罰啊。”

江晚瑜聽到“罰”字,立馬想起某些帶顏色的回憶,蹙眉瞪着他:“你可別亂來啊,我現在懷着——”

路今安将她摟回懷裏:“知道,哪兒能罰那個啊?我又不是禽獸,你都懷孕了還可着折騰。江老師腦子裏怎麽全是顏色廢料?”

“哎你這人!倒打一耙啊你!”江晚瑜掙紮着在他肩上捶打,被他握住一只手。

路今安握着她的手,擡起來親了親手背。

“我知道江老師想得慌,但現在真不行,頭仨月太危險了,江老師先忍忍,過了危險期我好好伺候你啊。”

他笑得春風得意,江晚瑜牙都快咬碎,擰着他耳朵轉了半個圈,疼得他吱哇亂叫。

“再貧!”

“不敢了不敢了,媳婦兒手下留情!”

“滾去洗澡,一身汗味兒,臭死了!”

“得嘞!”

路今安起身下床,走兩步又倒回來,俯身在她臉上狠狠親一口,擡起她下巴:“我會好好彌補,你懷笑笑時,我欠你的那份體貼。”

江晚瑜心下觸動,臉熱起來,打掉他的手,攆人:“去去去,趕緊洗你的澡去!”

路今安臨走又摸了把她的臉,故作驚訝:“哎喲,咱江老師臉怎麽這麽燙?”

江晚瑜躺下來,撈起被子捂臉。

路今安回來時,身上帶着清清爽爽的沐浴露香氣。

“還臭麽?聞聞。”他躺在妻子身旁,将妻子身體扳過來面對自己,摟進懷裏。

江晚瑜嗅了嗅,沒有汗味了,是很舒服的薄荷香。

她擡眸望着路今安,滿眼都是求知欲:“媽媽傳授你什麽教學秘籍了?教教我呗,我也用她的方法教學生,肯定事半功倍。”

路今安含笑問道:“真想知道?”

江晚瑜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很想很想!”

路今安作沉思狀,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行,告訴你了,你不就贏過我了?到時候可就罰不了你了。”

江晚瑜食指在他胸膛點點戳戳:“快說快說,分享一下嘛,大家都是老師,同行之間就該互相交流工作技巧呀!”

路今安抓住這只不安分的小手,板起面孔。

“都跟你說了別招我,我太久沒碰你了,憋得多難受只有自己知道,你別折磨我。”

江晚瑜微怔,睜大杏眼瞧着他,唇角下沉,委屈巴巴:“戳戳你胸膛怎麽就是招你了?”

路今安緊鎖眉頭:“我這兒敏感,你又不是不知道。”

江晚瑜臉一紅:“我還真不知道,上回你不是說腰是你——”

路今安:“腰是,胸膛也是,哪哪兒都是。”

江晚瑜噗嗤樂了:“合着你渾身上下都敏感,別人不小心碰一下你,你也受不了呀?”

路今安正色道:“那不會,我的敏感源只有三個字。”

他故意不往下說,引得江晚瑜好奇。

“哪三個字?”

“江,晚,瑜。”

沉默片刻,江晚瑜認真看着他:“路今安,你是不是報了個班?”

這回輪到路今安好奇:“嗯?什麽意思?”

江晚瑜:“報班學習了土味情話是嗎?”

路今安:“……”

他嘆一口氣,蹙眉盯着她:“真這麽土?我覺着挺甜的,我要是個女人,會被自己這些情話感動得一塌糊塗。”

江晚瑜“啧啧”搖頭:“路總,您還是報個高級點兒的情話班吧。”

路今安捏了捏她臉頰,又輕輕撫上她的唇。

“牙尖嘴利的,倒是很會陰陽怪氣。”

他沉默一會兒,冷不丁提起從前。

“咱倆剛開始處那陣子,你可乖了,都不頂嘴的。”

江晚瑜垂眸,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也淡:“當然乖了,不乖你就把我甩了。那會兒指望你救我全家呢——除了我爸。”

路今安聽得心疼,握緊她的手:“我錯了……”

江晚瑜搖搖頭:“也不怪你,當初在一起之前,咱倆說好的。本來也沒什麽感情基礎。”

路今安:“我發誓,現在對你的感情基礎特別深。”

江晚瑜打了個哈欠,推了推他:“困了,我要睡覺,不許說話。”

路今安在唇上比劃個拉拉鏈動作,又沖她勾唇一笑,她伸出手指,在那雙漂亮的薄唇上點了點,也笑起來:“晚安。”

路今安愣住,欣喜若狂:“江老師,你不生我氣了?”

江晚瑜佯怒,板着臉在自己唇上也比劃着拉拉鏈動作,翻身背對着他。

他從後面将她摟住,下巴輕抵在她肩膀,安心睡去。

一覺到天亮。

清早起床,倆人出來時,王姐已經做好了早餐,有葷有素,營養均衡。

江晚瑜剛放下碗筷,王姐遞來一杯熱牛奶。

“還喝呀?怎麽天天都喝!我吃飽了,喝不下……”江晚瑜噘嘴嘆氣。

路今安端起杯子湊到她嘴邊:“得喝,補鈣呢。”

江晚瑜雙唇緊閉。

路今安:“不喝我喂你了啊。”

江晚瑜又将唇閉得緊了幾分,幾乎抿得看不見。

“行,等着。”路今安點點頭,自己喝一口,猛地捏住她的臉,薄唇湊上去,對着她的嘴,硬生生将牛奶渡進去。

江晚瑜沒料到他會來這招,咽下被他強行渡進來的牛奶,抹抹唇角,皺着眉瞪他:“你怎麽這麽粗魯!”

這人理直氣壯:“跟你好好說,你聽麽?有時候就不能太斯文。”

江晚瑜正要反駁,忽然瞥見王姐在旁邊憋笑,立馬紅了臉,瞪他一眼,老老實實捧着杯子把剩下的牛奶喝完。

兩個人一起去往學校,江晚瑜守早讀時,路今安來到校長辦公室。

巫校長得知他要留在這裏陪江晚瑜半年,還要替她分擔工作量,親自給孩子們教課,感動得哽咽,說不出話來。

“我也算是為祖國人民進了綿薄之力了,以後工作上有什麽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巫校長耐心指教。”路今安說道。

巫校長拍拍他肩膀,顫聲說道:“怎麽能叫綿薄之力?你可是我們學校,我們鎮上,乃至我們臨川的大恩人啊!

“據我了解,臨川很多商業項目路先生——現在該叫您路老師了,路老師都有投資,大大拉動了臨川的經濟發展。有您這麽無私奉獻的好青年,祖國有希望,臨川有希望,咱們學校更是希望無限!”

路今安淡笑:“您叫我小路就成。咱們來商量一下代課的事兒吧。”

巫校長點點頭,給他倒了一杯茶。

“江老師平時教五年級,六年級,還有初中三個年級英語,小路,你擅長這門課嗎?”

路今安:“我哪科都擅長。”

巫校長目光滿是贊賞,點頭稱贊:“真不愧是高考狀元啊,太厲害了!”

路今安謙虛一笑,說道:“我希望您能取消江老師的早讀課,安排她每天上午一節課,下午一節課就行了,其餘課程都由我來代講。”

巫校長想了想:“兩個老師教同一門,教學進度不一樣,學生容易跟不上。要不這樣,以後江老師就只教五年級吧。”

“六年級和初中,多少都有點兒升學壓力,我怕她作為老師壓力也大。教五年級,孩子們不大不小,比低年級好管,又沒有初中生那麽叛逆,剛剛好。”

路今安:“行,聽您安排。”

巫校長欣慰點頭:“哎,咱們學校真是喜事連連啊!路老師,歡迎你的加入,我會盡快把這事兒報上去,給你開個工作證明,往後你的履歷寫上這麽一行經歷,多光榮啊!”

路今安笑着搖搖頭:“謝謝,我來支教,也不是沖着榮譽來的。”

巫校長:“知道知道!你不是沖着榮譽來,可這榮譽,必須給到你!早讀結束了,咱們去班上找小江吧,順便給同學介紹一下你。其實也沒什麽好介紹的,咱們學校沒人不認識你,我聽說,好些學生還給你寫了感謝信呢!”

路今安:“是,很感人,都是好孩子,我也希望所有孩子們能健康成長,接受更多,更好的教育。”

當天,路今安接手了六年級和初中部的英語課,并且巫校長商量過,以後哪位老師請假,他要是有空,都能來代課,畢竟他教哪一科都沒問題。

放學下班回家,路今安開門看見妻子,臉上浮起笑意:“今後不用你上那麽多課,也不用擔心給同事增加工作量,我這個法子,是不是兩全其美?”

江晚瑜歪着腦袋,搖了搖頭:“我和同事倒是美了,你不算,你放棄了京州的生活和事業,來這兒受苦——”

路今安揮一下手:“打住,我沒覺着受苦,反而很開心。你不知道,孩子們有多喜歡我。”

江晚瑜抱起胳膊靠着門框,細眉挑高:“那肯定,路老師長這麽帥,還是學霸,又得過沈老師的教學真傳,上課肯定很受歡迎。”

路今安進屋,将她也攬進來,一邊關門一邊說:“江老師不必陰陽怪氣,我受學生歡迎,是不争的事實。”

飯桌上已經擺滿了菜,王姐端着碗筷出來。

江晚瑜拉開椅子:“吃飯吧你,少嘚瑟。”

路今安洗完手出來,在她旁邊坐下,見她皺着眉頭,似乎不高興,小心翼翼問道:“我哪兒又惹你生氣了?”

江晚瑜拿起碗筷,夾菜吃一口,搖搖頭:“沒,我就是忽然閑下來,感覺好無聊啊。每天只上兩節課,都沒什麽成就感了。”

路今安盯着她肚子,笑起來:“要不你在家搞胎教吧,教幾歲,十幾歲的孩子是教,教一個月的胚胎也是教。而且咱家老二現在還聽話,你教什麽人家學什麽,不多嘴,不亂跑,不會瞎寫作業氣你,簡直就是完美學生。”

江晚瑜和王姐都被他這話逗笑。

江晚瑜在桌下踢他一腳:“沒個正型兒!”

王姐替他說了句話:“晚瑜,路先生這叫幽默!”

江晚瑜撇撇嘴,憋着笑默默吃飯。

飯後,路今安陪她出去散步,她忽然雙手叉腰,學起王姐的神态和語氣:“路先生這叫幽默!”

路今安噗嗤笑了,盯着她看了會兒,問:“你怎麽又陰陽怪氣?該不會連王姐的醋也要吃吧?”

江晚瑜狠狠拍他胳膊一掌:“誰吃醋了?我就是覺着王姐這話好笑。”

路今安:“王姐這話好笑,我那話就不好笑?我看你就是見不得別人誇我,別人一誇我,尤其是女人,你就有危機感,就覺着——哎我男人其實有很多優點,可搶手了,別人也不瞎,我要是總這麽跟他作跟他鬧,萬一哪天他被別人挖牆腳撬走怎麽辦吶?”

江晚瑜被他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轉身走開。

他追過去,抓着她腕子不松開,摟她入懷:“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放心,我地基穩着呢,誰也挖不走。”

江晚瑜盯着他默默看了會兒,擡手撫上他的臉。

婆娑着額頭,眉毛,鼻子,薄唇……

“你确實有好多好多優點哦,客觀來講,我是不是配不上?”她喃喃低語。

路今安彈她一個腦瓜崩。

“我這人呢,衆多優點中,有一個優點就是自信。我覺着自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你江晚瑜呢,值得天底下最好的,所以,你配我,綽綽有餘。”

江晚瑜面上冷若冰霜,心裏被他哄得甜蜜蜜,手輕輕往他唇上拍一下:“油嘴滑舌!”

他趁機攥住她的手,戳了戳她臉頰:“可你笑了,對不對?我說這些話,你要是不喜歡聽,就不會笑。”

江晚瑜抿緊雙唇,拼命憋着笑意,越憋越想笑,最後噗嗤一聲笑出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沒完沒了。

路今安看得直搖頭,感慨:“我這傻媳婦兒!”

等她笑夠了,路今安才又開口:“明天有人過來幫忙搬家。”

江晚瑜一愣:“搬家?”

路今安:“嗯,這套房子太小了,你跟王姐勉強能住下,我搬進來,王姐睡客廳,着實不方便。我又找了套大房子,雖然也大不了多少,不過好歹有三間卧室。”

江晚瑜沉默一會兒,看着他問:“這些你早就計劃好了?”

路今安點頭:“得知你懷孕後,我就在想法子。你都懷上了,我還撇下你和孩子,自己回京州待着,我做不到。”

江晚瑜低頭看着腳下,不說話。

路今安牽着她慢悠悠往前走:“我這人,也不是只會油嘴滑舌吧?愛你這件事,我會身體力行的。”

這一次,江晚瑜紅着臉,默不作聲,不再反駁。

暑假期間,笑笑在爺爺奶奶的陪伴下,來鎮上探親,一大家子人,走走停停,把臨川着名景點玩了個遍。

開學前,長輩們帶着孩子回京州。

半年後,江晚瑜懷孕已經七個月,肚子越發大起來,不得不辭別學校,在路今安的陪伴與照顧下,回到了京州。

轉眼,又過了兩個半月。

這天路今安正在公司開會,手機震起來。

思路被打斷,他心煩,沉着臉接通,母親在那頭喊道:“快上醫院,你媳婦兒羊水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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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