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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江晚瑜想起路今安說過的那個哭鼻子的秘密,羞澀低頭,陷入沉默。

方柔望着她,目光裏透着羨慕,感慨道:“很難想象,這個圈子裏,竟然還會有他這麽純情又長情的人。”

江晚瑜想了想,的确如她所說,比起其他富家子弟,路今安在專一這一塊,其實沒得挑。

方柔喝一口檸檬水,扭頭望向窗外江景,徐徐開口。

“我這個人呢,心裏藏不住事兒,自從發現他有個放不下的人,就直接跟他挑明了說。原本我以為,他會否認,會辯解,可他只是對我說,希望我們都冷靜一陣子,暫時不要聯系了。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無論我怎麽做,都贏不了他心裏藏着的那個人。他的心早已經關了起來,不再對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打開。

“可我不甘心。要怎麽甘心呢?大家都跟我說,那個女孩,各方面都沒我出彩,而且早已成為過去式。我那時候吧,太鑽牛角尖了,越得不到,越想要。

“今安越把我往外推,我就越想靠近他。可他原則性太強,定力又太好,無論我厚着臉皮做到什麽份兒上,他都能冷着臉拒我于千裏之外。

“我嘗試過很多方法,最極端的那次,喝了酒,跑去他公寓撒酒瘋——當然是裝醉。他其實是很好的人,再煩我也沒有把我趕出去,耐着性子給我倒水,把我扶到沙發上,找我手機想聯系我家裏人來接,我早料到了,所以壓根沒帶手機。

“他直接打給沈阿姨,問沈阿姨要了我爸媽電話,挨個給他倆打過去,生怕我在他那兒逗留太久。我急得借酒裝瘋,抱着他又哭又罵,問他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他心裏那個女人,你猜他怎麽說?”

江晚瑜聽得愣神,沒想到路倆之間竟還有這段往事,搖了搖頭,問:“說什麽了?”

方柔笑容裏有酸澀,也有無奈。

“他說,他沒法拿心裏這個人跟別人比較,因為她有多好,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又問,別人都說你被她綠了,那你不恨她嗎?他說,恨啊,怎麽不恨,可是越恨,就越放不下。

“我說,那你放不下她,只是因為太恨了,并不是因為有多愛。他說他也不清楚還愛不愛,可他聽過一句話,‘愛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他無法對她冷漠,無法在聽到關于她的任何消息時心無波瀾無動于衷。

“他的這些話,就像一個個耳光,狠狠打在我臉上。那天晚上我真是恨透他了。我意識到發瘋沒有用,也聽到了他的真心話,在父母來接我之前,老實閉嘴沒再多說什麽,倒是他,真以為我醉得不輕,跟我說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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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停下來,慢悠悠喝起了紅酒。

江晚瑜等了一會兒,不見她接着往下說,忍不住急了,苦笑催道:“你呀你,故意吊我胃口是吧?這家夥說了什麽,快告訴我嘛。”

方柔瞧着她,抿嘴笑起來,咽下紅酒,嘆道:“難怪今安總是放不下你,你對我撒嬌,我也受不了!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你才好!”

江晚瑜被她說得害羞,蹙眉佯怒:“你快說重點,別想轉移話題!”

“噗——看來你也很在乎他啊,要不然幹嘛這麽好奇他說了什麽?”方柔沖她眨了眨眼,咧嘴笑道。

江晚瑜抿着唇不作聲。

方柔揚眉逼問:“你要是不在乎,我可就不說了哦。”

對峙一小會兒,江晚瑜敗下陣來。

“在乎的,所以……告訴我好嗎?”江晚瑜心裏不斷告訴自己,這完全是好奇心作祟。

方柔見她臉紅得快炸了,不再逗她,将那天晚上,路今安說的話一一講給她聽。

“其實他也不是在給我說,他是在自言自語。他說,他這輩子,頭一次因為女人,哭得像條狗;說他總在開會時走神,明知腦子裏不該出現你,可你就是無端端出現在了那裏;

“說他一個人去聽誰誰誰的演唱會,當初你們說好要一起聽,因為各種原因耽擱下來,最後只有他自己去。那場演唱會上,有歌迷求婚,他覺得人家很可笑,又覺得自己更可笑;

“說他分不清什麽時候最想你,因為好像只要一閑下來,就無時無刻都在想你;說他有一次在家灌自己酒,第二天醒來,發現在本子上寫你名字寫了滿滿三頁;

“說他從來不敢正視自己內心,無論是分手前,還是分手後;說他午夜夢回,總是覺得自己孤零零的,明明什麽都擁有,你明明什麽都沒帶走,他卻好像什麽都失去了;

“最後他說,他讨厭不可控制的人生,但與你相遇那一刻,是他人生失控的起點。”

方柔說完這番話,長舒一口氣,望着江晚瑜淺笑,見她由臉紅變成眼眶紅,問道:“怎麽樣,感動吧?”

江晚瑜吸了吸鼻子,搖頭:“他好神經……”

方柔哈哈大笑:“你還嘴硬!”

江晚瑜撇嘴,抹了抹淚:“本來就是嘛,以為自己在演偶像劇嗎?”

方柔假裝失望:“唉,原來你一點都不感動啊……”

江晚瑜沉默,微微搖頭,小聲開口:“倒、倒也不是沒有一點點感動,确實有那麽一丁點……不過只有一丁點!”

方柔又被她逗樂,笑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你呀你,真可愛!好了,不說你跟今安的事兒了。笑笑四歲了吧?聽說你倆都生二胎了,怎麽時候帶出來給我瞧瞧?”

江晚瑜點頭應下:“周末你要是有空,我帶笑笑出來見你,妹妹先算啦,太小了,帶出來很麻煩。”

方柔打了個響指:“OK,好期待呀!說了這麽多,都給我說餓了,快吃快吃,反正路太太請客,我可得好好大蹭一頓。”

見舉起高腳杯,江晚瑜也舉起來,與她碰了碰杯,笑道:“說我可愛,咱們柔柔也很可愛啊,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方柔抿一口紅酒,挑了挑眉:“當然,我值得全世界最好的!”

江晚瑜看着她,滿眼都是欣賞,心裏想:這就是路今安總強調的,配得感吧。

江晚瑜又舉起杯子,跟方柔碰了碰杯:“祝我們全世界最好的柔柔,早日找到全世界最好的,能配得上她的男人。”

方柔仰頭喝幹杯子裏的紅酒,笑起來:“借你吉言。”

一頓午餐,江晚瑜在這裏消費了五萬塊,卻一反常态,完全沒感覺肉疼,只覺得這錢花得值。

午餐後,方柔有事離開,江晚瑜一個人又去商場轉悠。

空手回家肯定是不行的,會被婆婆數落,逛來逛去,最後她買了一套衣服,兩條裙子,又給公公婆婆和奶奶買了茶葉作為禮物,還給兩個女兒也挑了漂亮的小衣服。

看着手裏這些袋子,江晚瑜心想:這下總不會挨說了吧?

千算萬算,沒想到還是被婆婆說了幾句。

“你啊你,成天貓在家,難得出去一趟,結果自己沒買幾樣東西,倒是給別人買得勁勁兒的。家裏缺茶葉嗎?唉——你可真!”

沈莉握着兒媳的手,搖頭嘆氣。

江晚瑜笑道:“媽,您不是總說要進行鼓勵教育嗎?我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幹嘛責怪我呀。”

沈莉搖頭不止:“還鼓勵?我又不希望你總給我們買禮物!你這孩子,玲珑心思,我懂,不過作為長輩,我給你買東西還來不及,才不想總收你東西呢。

“甭管你去哪兒,心裏頭都惦記着咱家這幾個老家夥,我自然是感動的。按理說,家裏不缺錢,你愛買多少買多少,可我還是希望,你心裏頭多裝裝自個兒,別總惦記着別人。”

江晚瑜把茶葉禮袋交給沈莉,面上笑容不減。

“媽,你們對我好,我也想回饋你們,這是人之常情,您別打擊我的積極性呀!要不然,我可生氣了。”

她學着沈莉那套,板起臉蹙起眉,假裝不高興。

沈莉被她這模樣逗笑,也假裝生氣,輕輕一掌拍她胳膊上:“跟着今安學壞了,越來越貧!”

江晚瑜順勢挽起婆婆胳膊:“那媽媽還喜歡我嗎?”

沈莉抿嘴笑了笑,搖着頭嘆道:“怎麽不喜歡?當親女兒寵呢!”

江晚瑜把臉貼在她胳膊上,小貓似的蹭了蹭:“媽媽真好,愛媽媽!”

沈莉像是吃了塊甜而不膩的點心,美得快飄起來了,揉揉她腦袋:“媽媽知道你一片孝心,好了,以後你給我們買什麽,都不怪你了,安心享受你的禮物。”

江晚瑜笑得很甜:“那明天一早,我要親自給爸爸媽媽泡茶。”

沈莉連連點頭:“好,趕明兒一早,我和爸爸在客廳坐着,你不敬茶,我倆不吃早飯!”

婆媳一同笑出了聲。

這晚,路今安有應酬,夜裏快十一點才回來。

房間裏閉了燈,他摸黑悄聲去浴室洗澡,吹完頭發上床躺下,枕邊人忽然翻身。

借着手機的光,路今安發現妻子正直勾勾盯着自己,愣了愣。

“沒睡着啊?”他笑起來,摸摸妻子頭頂,将落地燈打開。

江晚瑜小聲開口:“睡不着。”

路今安親一下她額頭:“等我呢?”

江晚瑜:“臭美,才沒有。”

路今安側身躺着,一條胳膊枕在臉下,面對着她,問:“怎麽還失眠了?”

江晚瑜裝模作樣嘆一口氣,故意不作聲。

他緊張起來,撐起半邊身子,低頭皺眉看她:“我又惹你生氣了?”

江晚瑜還是不說話。

他盤腿坐起來,握着她的手,嗓音溫柔:“哪裏做得不好你跟我說,別不理我。”

江晚瑜尋思逗他逗得差不多了,這才輕輕開口。

“如果我說,我發現了路總好多小秘密,路總會生氣麽?”

路今安見她眉眼含笑,這才松一口氣,好奇問道:“什麽小秘密,我的秘密不都告訴你了麽?”

江晚瑜撇了撇嘴,揚起一邊眉毛:“也沒有完全告訴我吧?還是私藏了些的。”

路今安支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搖頭:“該說的我都說了啊,哪兒還有什麽私藏。”

他輕輕推一下她:“哎江晚瑜,我怎麽覺着,今天晚上你怪怪的。”

叫人捉摸不透。

瞧她這樣吧,不像不開心,倒像是憋着股什麽勁兒。

“媽說你白天出門逛街了。”

江晚瑜點點頭。

“在外邊兒逛街,怎麽還發現我的小秘密了?”

“你猜。”

“這我怎麽猜!”他拇指扣住中指,蹦起來,對着她腦門兒,“爆栗子警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江晚瑜才不信他會下狠手彈自己,嚣張地晃了晃腦袋:“那我給你點兒提示吧。我中午跟一位老朋友吃飯了。”

路今安皺眉:“老朋友?誰啊?”

江晚瑜:“你猜。”

“我——”路今安點點頭,“我還治不了你了?”

他猛地俯身,薄唇精準鎖住江晚瑜的唇,摟着她吻了個天昏地暗才放開。

江晚瑜原想再吊吊他胃口,誰知這人忽然使出殺手锏,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又聽他在耳旁警告。

“趕緊的江晚瑜,不然今晚上別想睡了。高低讓你感受一下三十多的路總床上是個什麽狀态。”

江晚瑜吓得一激靈,立馬招了。

“我去江景西餐廳吃飯,碰着方柔了!”

路今安一愣,眉頭緊鎖:“方柔?”

江晚瑜點頭,将方柔告訴她的那些話,全都講給路今安聽。

路今安始終沉默,等她說完也沒開口,緊抿着薄唇,眉心微皺。

江晚瑜見他這樣,心裏打起了鼓,輕輕撫了撫他的眉心。

“怎麽啦?我們私底下說你這麽多,是不是生氣了?”

他搖搖頭,握住她的手:“這些話我确實說過。其實我看出來她在裝醉,故意說給她聽的,好讓她知難而退。”

路今安眉心終于舒展,江晚瑜倒是皺起眉來:“這麽看來,你那些話都是假的?故意讓她傷心才那樣說的?”

路今安微怔,苦笑,假裝用力捏了捏她臉頰。

“你這傻子,怎麽還能把我意思歪曲成這樣?故意的吧?”

江晚瑜見他這樣,心裏有了底,放心下來,面上故意冷淡:“誰知道你什麽意思呢?反正好話壞話你都可以圓回來。”

路今安氣得收緊手臂,将她緊緊摟住,板着臉說道:“我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假的。我可以對天發誓,發毒誓。”

江晚瑜沒繃住,笑出了聲,擡手捂住他的唇。

“好啦,我相信你,用不着發毒誓,怪吓人的。咳咳——那個什麽,你胳膊稍微松一松,摟太緊了,我有點兒難受…”

路今安松了松手臂力道,臉上也浮起笑容:“這還差不多。”

他瞧着江晚瑜,滿眼都是濃烈愛意。

“采訪一下江老師,聽到這些小秘密,作何感想?”

江晚瑜眼珠轉了轉,歪起腦袋想一會兒,憋着笑說道:“感想嘛,就是覺得路總這個人,其實還挺戀愛腦的。啧啧,真是看不出來啊,分手後痛苦那麽久,又是灌自己酒,又是偷偷哭,又是寫我名字寫滿三頁紙,還去看了演唱會——”

她扭頭看着路今安,眼裏放光:“咱們以後,一起去看他的演唱會好不好?”

路今安笑了:“行啊,早就說好要一起看的。以後我要在演唱會上補一次求婚,讓全世界一起見證,江晚瑜老師是如何被追求,被偏愛的,因為——”

他将她的手放在唇上,吻了吻,才繼續說道:“因為她值得。”

江晚瑜心裏感動得一塌糊塗,吸着鼻子捶他。

“可千萬別,這種事兒,嘴上說說,過過瘾就得了,千萬別當衆求婚,尤其是演唱會上!太尴尬了!”

路今安不理解:“有什麽尴尬的?咱倆已經是夫妻,你不需要拒絕我,毫無壓力答應就行了呗。”

江晚瑜搖搖頭,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要,太出風頭了,我還是比較喜歡降低存在感。而且那麽招搖,會招人嫉妒的。”

路今安沉思片刻,笑道:“都聽你的。也就是說,你不想要求婚儀式了?”

江晚瑜:“證都領完了,還求什麽婚呀?”

借着落地燈溫暖的橘色光芒,路今安在妻子臉上,還是看到了一絲期待。

他心裏有了主意,嘴上漫不經心說道:“行吧,不要就不要。不早了,快睡覺。”

關上燈,他摟着妻子,黑暗中勾起一抹淺笑。

路今安這陣子工作忙,成天早出晚歸,江晚瑜暫時還未複工,在家閑得無聊,對逛街又不感興趣,某天心血來潮,親自做了頓午餐給他送去。

她早早出發,沒告訴路今安,打算給他一個驚喜。

上一次來他公司,還是大學時期,兩個人分手之前。

路今安結婚這事兒,公司裏人盡皆知,滿月酒時,被請去出席的高層也都見過江晚瑜。

但由于江晚瑜實在低調,這些年沒再來過他公司,導致公司裏好些員工并不認識她,只知道有老板娘,不清楚老板娘長什麽樣。

比如這位前臺小姑娘。

江晚瑜拎着飯盒往裏走,被前臺攔住詢問。

“您好,請問您是——”

“你好,我找路總。”

前臺上下打量她一番,抱歉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

江晚瑜本就打算給路今安一個驚喜,自然是不可能預約的,于是沖她笑了笑,搖搖頭。

前臺颔首微笑:“見路總需要提前預約,要不您報一下身份,我給您打電話給董事長秘書。”

江晚瑜認得路今安秘書,點點頭:“好,不過麻煩你跟秘書說一下,讓他別告訴路總我來了。”

前臺看着她手中的飯盒,知道這是來送飯,也猜到這是想給路總驚喜,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瞪大眼睛:“請問……您是路總的太太嗎?”

江晚瑜不喜歡高調,但既然被猜出了身份,也沒扭捏,大大方方點頭承認。

前臺忍不住誇贊:“您真漂亮!”

江晚瑜莞爾一笑:“謝謝,你也很美哦。”

前臺捂着嘴,既高興又害羞,正要請她進去,忽地想起什麽,面上笑容僵住,神情尴尬。

“那個,女士,是這樣的,雖然我覺得您很漂亮很有氣質,跟路總很般配,可路總這個身份,說實話我不敢随便放人進去見他……”

江晚瑜笑着表示理解:“沒關系,我懂,不會怪你,你也是職責所在,不能輕易放人。我出門急,也沒考慮那麽周到,忘記帶結婚證了。要不你還是給他秘書打個電話,讓秘書來接我吧。”

前臺正有此意,立馬打電話給秘書,挂斷電話後,直沖江晚瑜笑。

“您真好!沒想到咱們老板娘這麽親切和善。”

聽到這句誇獎,江晚瑜開心地想:也算是給路今安長臉了。

她微微一笑,嘴甜回應:“你也很好呀,咱們公司有你,是公司的福氣呢。”

前臺以前哪兒受過這種誇獎,先是一驚,随即開心得都快飄了起來。

江晚瑜見她喜怒都寫在臉上,又笑道:“你還很年輕吧,加油哦,珍惜時光,好好努力。”

前臺重重點一下頭:“謝謝老板娘!”

話音剛落,一位身穿灰色職業套裝的女人走了出來。

前臺趕緊收起臉上燦爛的笑容,恢複職業性微笑:“秦秘書,這位是老板娘,來給路總送午餐。”

江晚瑜愣愣看着面前這位秦秘書,心裏納悶:以前沒見過這位啊,滿月酒時,公司來的秘書,還是以前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難道路今安現在有兩個秘書?

前臺見她一臉困惑望着秦秘書,立即介紹道:“老板娘,這位是路總的新秘書,前任秘書上周離職了。”

江晚瑜心裏疑團解開,點點頭,笑道:“這下秘書也沒法證明我身份了。”

秦秘書打量她一番,面上挂着笑,笑裏藏着一絲冷漠與不屑。

江晚瑜沒注意到這笑裏的深意,低頭掏出手機,将屏幕遞到秦秘書眼前。

“喏,這是我們的全家福,我沒必要P張照片騙你們吧?”江晚瑜笑着說道。

屏保上,她和路今安,各自抱着大女兒與小女兒,一家四口穿着親子裝。

秦秘書臉上笑容僵了僵,迅速恢複正常,沖她點一下頭,淡淡開口:“您跟我來。”

江晚瑜跟着她往裏走,進到電梯。

電梯裏只有她們倆,江晚瑜笑問:“你們路總應該還沒吃午飯吧?”

秦秘書微笑,搖了搖頭,沒說話。意思表達到了,她懶得再開口。

江晚瑜這才忽然意識到,眼前這位秦秘書,對自己似乎有着某種隐隐的輕蔑與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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