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chapter17

chapter17

缪佳書想談戀愛，自然不是為了找學習搭子、吃飯搭子，她想做和男朋友做一些，情侶間專屬的事。

譬如接吻。

但她哪好意思，直接開口問“你可以親我嗎”？

而且，這也不符合她目前的人設。

張斯望的想法跟她南轅北轍。

他想，女孩子終歸是要腼腆一點的，何況交往不久，于情于理，他都不該對她動手動腳。

這是他從小受的教育觀念所致。

故而落得個面面相觑，僵持不動的局面。

缪佳書的手垂落，攥住他食指，從指端，輕輕地，一點點攀沿而上，到指根，再到掌骨。

他的手掌沒有多餘的肉，十分有骨感。

張斯望感覺有數只大螞蟻爬動，偏偏他擺脫不掉。

任憑它們，或者說，她，在他手上作亂。

然後，她兩只手将他的左手整個包住。

她的手指微涼而柔軟，帶着一絲細滑，也許是殘留的護手霜，也許是女孩子皮膚天生如此。

她的眼睛有幾分緊張地眨着，眼底似藏了什麽話，那份神秘，刻意引誘着人，向深處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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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

她的聲音摻了熬濃的楓糖漿，黏，甜膩不已，拉長了，纖細的絲牽連，有随時崩斷的風險。

張斯望的全副注意盡數彙聚在她身上。

她的一切，此時此刻，都被他的感官放大了。

大抵有他的錯覺作祟的緣故。

“你冷嗎？”

刮起了風，樹枝在暗夜裏搖曳，他聽見缪佳書這樣問。

福至心靈般地，張斯望另一只自由的手，托起她的下巴，俯低頭，借着不明亮的光，找準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下。

像是試探，看她抗不抗拒；又像是好奇，想了解接吻的滋味。

缪佳書覺得，他比自己還緊張。

唇瓣微彈微軟，冰冰的，除此之外，兩人都沒有別的感覺。

實在太輕太快了。

不甚喧鬧的風聲裏，混着誰的心跳聲。

缪佳書兩條胳膊圈住他的腰，伸長脖子，結結實實地，吻上他的唇。

都被風吹得冰涼的鼻尖輕擦而過。

但心口生出一團熱來。

彼此的氣息通過吻，而絲絲縷縷地侵入對方的領地。

來自張斯望的，裹挾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幾乎令她天旋地轉地發眩。

她不禁收緊了胳膊。

輾轉兩番，但仍是單純的四唇相貼。

陷入了瓶頸。

她沒有經驗，不懂得該如何加深。

這樣低着頭并不舒服，張斯望卡着她的腰，帶她坐到自己腿上。

男女之間的絕對力量差異本就懸殊，加之他服過兩年兵役，手臂力量大，吓得她低低地驚呼一聲。

他看着她的眼睛，問：“可以嗎？”

她不明白：“什麽？”

是問姿勢可不可以，還是可不可以繼續接吻？

他的大拇指撫着她變得水光紅潤的唇，因常年打球，指腹有薄繭，略粗糙，存在感很強。

不言而喻。

“嗯……”

聲如蚊蚋。

張斯望遲疑地咬了咬她的下唇，探出舌尖，抵住她的齒關，她心領神會，自動地啓開，放他通行。

他沒什麽技巧，甚至可以說吻得毫無章法，啃咬，嘬吸，勾纏，她不願完全被動，一手按着他的肩，一手抱他的脖頸，反客為主。

半晌松開，兩人同時氣喘籲籲。

氣息才稍稍平複，他又啄吻上來，似是意猶未盡。

缪佳書聽到“嘬嘬”的細碎的聲響，耳根後知後覺地開始發燙，既是羞的，也是刺激的。

滋味比她想象中的好。

他們斷斷續續地親了許久，不斷地摸索，試探，直到唇舌發麻。

張斯望下巴壓在她的頸窩邊，将她抱在懷裏，一開口，聲音竟喑啞了幾分：“……挺冷的，我送你回去。”

回答的是十來分鐘前的那個問題。

-

姚靈她們看到缪佳書回來，還挺驚訝的，“還以為你們一起跨年，不回宿舍了。”

“不回宿舍，我們住哪兒啊？”

何璐一副“明知故問”的表情看她。

缪佳書打了她一下，“我家的草是正直的草，才不會這樣呢。”

他們卿卿我我太久，他趕在門禁前十幾分鐘，把她送進宿舍樓。

“喲喲喲，我家的草。”姚靈拖長音，一字一頓，陰陽怪氣。

擱往常，缪佳書就跟她們打鬧起來了，但她今天心情好，不計較，還哼着《新年好》的調子。

姚靈湊近，盯着她的嘴巴，說：“嗬呀，親得挺激烈，腫了都。”

她忙捂住嘴巴，眼睛眨啊眨的。

兩個人八卦起來：“小帥草啃起來是啥味的？”

“誰主動的？”

缪佳書把她倆推走，半個字不肯透露。

一背過身去，就摸着嘴唇，情不自禁地回憶他咬在上面的感覺，心底也是一陣麻麻癢癢。

-

蔣心茗是桐城本地人，回家很方便，晚上宿舍只有三個人，直到十二點也沒熄燈。

缪佳書卡在零點給張斯望發消息。

DokiDoki：學長學長，新年快樂哦。^_^

又發了一連串可愛的表情包。

姚靈不知道上哪兒買了個塑料小喇叭，小孩子玩的那種，吹得“叭叭”響。

“新年快樂姐妹們！”

與此同時，她收到回複。

小帥草：妙妙，元旦快樂。

小帥草：[新年紅包]

DokiDoki：又不是過年學長。

小帥草：不多，一點零花，收着吧。

紅包限額200，他給的确實不多，188。

就是圖個吉利。

DokiDoki：我給你買的禮物明天才到。

DokiDoki：哦不，準确地說是今天。

DokiDoki：到時我去找你。

小帥草：不着急，反正等你考完我再回。

缪佳書高興得壓不下唇角了。

-

缪佳書睡前刷了下朋友圈，發現張斯望零點整發了組九宮格照片。

全部和她相關。

有幾張，她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偷偷拍的。

中間那張，是他們倆今天牽手的照片。

難怪他晚了會兒給她發消息。

她去私聊他。

DokiDoki：學長，你怎麽官宣不告訴我啊？[可憐]

小帥草：這算官宣？

DokiDoki：是啊。

小帥草：我其實只是想曬一下女朋友。

缪佳書不得不承認，她有被這句話戳到。

但還有個問題是：你屏蔽家人了嗎？

小帥草：沒有，我發朋友圈從來不屏蔽他們。

DokiDoki：啊？那你爸媽不就知道了嗎？

小帥草：你放心，他們不會幹出甩五百萬支票，讓你離開我的事的。

小帥草：主要是應該也沒有五百萬流動資金。

DokiDoki：噗。

小帥草：我父母很開明，我一早就告訴他們我交女朋友了，他們還囑咐我好好對你，不要吝啬錢。

缪佳書沒和父母講。

主要是沒穩定，擔心談不久，而且她也不認為，戀愛就得奔着一生一世去。

但看起來，張斯望對待這段感情，是很認真的。

而且她還在他面前僞裝了自己。

她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