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老派古董
老派古董
兩人面面相觑,從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這只蛋是大蟒的,還是那只不幸的白色長毛的?
“嘶……白色長毛怎麽看都該是胎生吧?”時千帆摸着下巴問。
“理論上是這樣,可這裏是暮日禁林。”沈沐星說。
言下之意很明顯,這等鬼地方出現什麽鬼東西都不奇怪。
說不定大蟒才是胎生的呢。
“那我們要帶走它嗎?”時千帆走上前,确定沒有危險後,用手指戳了戳蛋。
蛋搖搖晃晃,在原地轉了個圈,像個不倒翁。
沈沐星也走上前,歪了歪頭,打開光腦對準了潔白無瑕的蛋。
出乎意料的,腕上光腦發出強烈的震動,幾道金光出現的頁面上,不斷雀躍着。
[恭喜成功尋找到【?】,點亮圖鑒107/250。]
[純白之物,混沌之始,在瑩白外殼破裂之前,無人知曉其中到底藏着什麽?請懷着一顆探索之心,用愛滋潤于它。]
下一秒,實時排名自動跳出,E組高高占據首位,一向領先的A組居然被他們狠狠踩在腳下。
這顆蛋居然是高級圖鑒,足足賺20分!
時千帆欣喜振臂,從地上撈起了潔白的蛋,攬入懷中,然後拉着沈沐星邁向了地堡的位置。
溫暖柔軟的觸感停留在手腕上,沈沐星任她拉着,唇邊的笑意越濃,同時慶幸有夜色做掩飾,否則只是拉拉手就臉紅,他該怎麽解釋?
兩人不知道,此刻整個暮日禁林都因為他們剛剛的舉動而躁動。
火光熊熊燃燒,将周圍幾人的臉印得忽明忽暗。
羅雲将吃剩的骨頭往地下狠狠一扔,“真是小看E組了,這四只亂竄的老鼠還挺有能耐的,把我們踩在腳底了啊。”
她的語氣不是特別的憤怒,卻讓周遭的幾人更加不安——雲姐越是陰測測的說話,就說明她心底的怒火越旺。
“可惜我羅雲這輩子還不知道輸是什麽滋味。”羅雲暗暗磨牙。
其實這話并不盡然,因為上次對沈沐星的表白,就讓第一次她品嘗了失敗的滋味。
這滋味很不好受,所以她讨厭時千帆。
極其讨厭,非常讨厭。
“雲姐……明天,我們明天一定找到E組,只要銷毀他們的光腦,他們就失去比賽資格了。”一個alpha小心發言。
羅雲瞪了他一眼,“明天?現在!”
兩名alpha迅速起身,大聲道:“是!”
剩下的beta猶豫片刻,也站起了身。
盡管這意味着他們今晚沒法睡覺,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
他們的父母大多在雲姐的父親手底下做事,誰也不會蠢到得罪她。
對這三人的背影,羅雲又補充了一句,“不止E組,其他兩組也一起做掉。”
三人腳步一頓,輕飄飄的一句話,工作量驟增!
*
地堡裏,微弱的月光下,四人圍着蛋相對而坐。
時萬鈞撓了撓頭,“你們帶它回來,是準備吃?”
許白悅敲了他一擊暴栗,“就知道吃,它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呢!”
從倒數一躍成為第一,簡直應該把這顆蛋供奉起來。
時萬鈞慫了慫眉,不好意思再講話。
沈沐星笑道:“沒事,等我們把蛋帶回學校交給若桑吧,他最喜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蛋的事情告一段落,時千帆理智分析起了另一件事,“我們後來居上,A組那邊肯定氣炸了,說不定連夜就想找到我們。幸好地堡周圍地勢複雜,還有好幾處【污濁】,他們應該會繞着走,短時間內應該不用擔心撞上。”
沈沐星注視着照耀在蛋殼上的一小片月光,“如果他們在路上撞上了其他兩組呢?說不定很快禁林裏就只剩下我們兩組了。”
三人默然,他說的很對。
競争對手減少當然是好事,不過這也意味着危險的逼近。
時千帆用餘光掃了沈沐星一眼,眼前的場景和氛圍,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曾幾何時,數場戰争前夕,她就坐在宋沐星的對面,聽着他的分析和策略。
一邊左耳進右耳出,一邊感嘆此人真是無趣到了極點。
明明指揮所裏的不少人都閃着星星眼,仰望着臺上年輕的指揮官,欣賞他卓越的才華,就連不茍言笑的氣質都格外迷人。
可時千帆偏偏覺得宋沐星作風老派,像極了吱吱嘎嘎老掉渣的古地球古董。
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麽高看他一眼,還天天拿自己做比較,批評她頑劣不守規矩。
年輕的指揮官終于結束了他無聊的論調,微微屈身,向所有人禮貌示意。
走下臺的瞬間,他忍不住朝時千帆的方向看了一眼,毫無預兆的對上了目光。
時千帆揚了揚眉,做了個玩世不恭的表情,那意思很明顯——還是這麽無聊。
宋沐星收回目光,表面上安然無事,其實心跳已經不自覺加速。
他在心裏自嘲一笑,真擰巴。
明明不喜歡她的玩世不恭,也暗下決心不再關注她,可身體比理智誠實的多,渴望着她的更多注視,不管是欣賞還是厭惡。
接着一陣掌聲響起,時千帆邁着大步走上演講臺,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抱歉,我不同意剛剛宋指揮官的看法……”
盡管時千帆和宋沐星的不和大家早有耳聞,可這樣明顯的争鋒相對,還是在公衆場合。
是不是太不給面子了一點?
席間有人偷偷把目光投向了宋沐星,企圖從他臉上找到一點不悅表情。
然而年輕的指揮官只是平靜地注視着臺上,神情淡然。
好事者們有些失望,移開了目光。
這樣的事情發生過不止一次,久而久之,大家只當宋指揮官是教養好,不屑于明面和時上将計較。
有人在私下讨論。
“宋指揮官一定讨厭死時上将了。”
“誰說不是呢,這倆絕對的死對頭,水火不容的那種!”
誰又能想到,死對頭中的一個,淡然的背後是在默默欣賞臺上人的神采飛揚、閃閃發光。
“千帆?千帆?”
沈沐星的聲音将她從回憶中喚回。
眼前人和回憶中的面孔重疊,時千帆一時恍惚,“啊?”
沈沐星微微一笑,“我們在讨論明天走哪個方向可以點亮更多圖鑒。”
“……南邊吧,那裏還沒去過。”時千帆說,心裏一松——是了,姓宋的才沒有這種好脾氣,更別想在他臉上看到笑容。
想到自己一直懷疑沈宋是同一個人,她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雖然沈沐星不盡然是個好人,但和姓宋的相比,高下立現。
……
圍繞蛋的會議告一段落,時千帆用外套裹住了蛋,小心翼翼地放在角落。
她有思考過要不要效仿小鳥孵蛋,考慮了半天,還是覺得壓碎蛋的幾率比孵出蛋的幾率大,因此作罷。
剛直起身,餘光忽然瞟到了什麽東西。
定睛一看,地堡門口居然出現了一只鳥。
極小極小的鳥,只有常人大拇指般長,比珍珠鳥還要迷你。
它的羽毛灰撲撲的,還夾雜着幾根暗綠,平時站在樹上或者地上,路過的人或獸恐怕連一個眼神都不會施舍。
簡直不起眼到了極致。
可是奇怪,它似乎一點也不怕人,歪了歪頭,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時千帆試探着走近了幾步,鞋底摩擦碎石發出響聲,像是一種警告。
然而灰鳥還是無動于衷,依然睜着兩只圓溜溜的瞳孔,翅膀背在身後,沒有半分要逃走的意思。
暮日禁林裏連只鳥都這麽特立獨行嗎?
時千帆正疑惑着,突然被鳥的瞳孔吸引了視線。
圓而黑,是大多數鳥類的所該有的瞳孔,可不知道為什麽,被注視時總有一種詭異的被監視感。
不對……
時千帆眯起了眼,在那深黑之中窺見了一點紅光。
幾乎是瞬間,她騰空躍步,灰鳥也驚覺振翅想要逃離,可惜太遲了。
下一秒,灰鳥已經被時千帆攥在了手裏,任憑它掙紮撲騰,也飛不出半步。
“嗨,鏡頭後的各位晚上好啊。”時千帆微笑着,沖灰鳥的瞳孔招了招手。
如果此刻有不知情的人路過,一定會惋惜她年紀輕輕就精神失常了。
當然,時千帆正常的很,因為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讓她徹底看清了那一點紅光是什麽。
灰鳥的瞳孔根本不是瞳孔,而是僞裝良好的微型攝像頭。
灰鳥也不是灰鳥,只是校方操控用以觀察、記錄賽況的工具。
時千帆眼波一轉,修長的手指開始探索灰色羽毛下的秘密。
終于在左翅膀下,她找到了一個按鍵。
按下的瞬間,掌中的灰鳥停止了掙紮,成了實實在在的冰冷機器。
只有藏在眼底的微型攝像頭還在工作。
想了想,時千帆拉開了右肩口袋,将灰鳥塞了進去。
它實在是太小了,幾乎沒人能發現多出來這麽一個東西,更不會發現它還在繼續記錄着一切。
時千帆也說不清這個舉動是為了什麽,只是下意識覺得應該這樣做。
很快她就把這件事抛在了腦後,然而鏡頭後負責工作的老師卻犯了難,扶額苦笑,“又要加大工作量了……”
聯邦萬星大學的學生們大多背景傲人,校方敢把其中的佼佼者拖到禁林來拉練,自然是做好了保障工作。
不起眼的灰鳥、石頭、樹木……可能都是某個24小時運轉的攝像頭,确保學生安全。
當然,這一切都是保密的,除了今天意外發現秘密的時同學外,沒有人知道。
負責工作的老師搖了搖頭,指尖翻飛開始了工作,“這小姑娘還挺難搞,看來以後的僞裝物得更逼真一點了。”
禁林裏的時千帆忽然覺得耳尖有點癢,似乎是有人在背後嚼舌。
這感覺還挺熟悉的,曾經的她無論到哪都是話題中心,少不了有人在背後偷偷議論。
當然,現在也是,只可惜議論的都不是什麽好話。
今晚的禁林格外寂靜,因此許白悅突然發出的小聲驚叫格外刺耳。
“你們快看,B組……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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