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精修】
煙火不寂寞【精修】
于胭回家後窩在沙發上看了場電影,是Keira Knight的一部很經典的電影《贖罪》,當年她第一次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是被影片中那條驚豔的綠裙子吸引了,後來就愛上了Keira Knight,追着看了挺多部她的電影。
因為家裏只有一個人,所以看電影的過程是沉浸式的。直到電影的片尾曲響起,于胭還覺得心中澀澀的,遺憾但是又有種病态的圓滿。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最近反而多愁善感,似乎一直缺一個情緒宣洩的出口。
程豔娟的話還在耳邊回響,臉上輕碰一下還覺得疼。
她有一瞬間真悲哀地覺得,她是沒人愛的可憐鬼。
看完電影,她蓋着毛毯,窩在沙發上随手拿起博爾赫斯的詩集。
說來也巧,翻開書就看到《探戈》中的“他們的灰燼,像一朵迷蒙的玫瑰”。
她不由得想起了趙冀舟送她的那捧熱烈如焰的玫瑰,不由得覺得可惜和遺憾。她得承認,她還是挺喜歡他送她的那捧花的,她又在想下車的時候怎麽就沒把花拿下來,過兩天還能晾幹花。
再擡眼,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宛若潑墨般濃郁,籠罩着整個大地。
于胭把書倒扣在沙發上,趿拉着拖鞋要去給自己弄杯咖啡。
突然,感到一道光從窗前晃過,灑下層薄薄的輕紗,卻又驟然消失。
于胭駐足,立刻警覺起來,她豎起耳朵,不出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的聲音。
于胭挪動腳步,在監控裏看到了趙冀舟,他穿的還是上午的那身衣服,手捧了一捧百合花。
于胭覺得自己真的很寂寞,也很恐慌,她迫切地需要一些東西來發洩情緒,于是幾乎不受控制地把門打開,嘴上嘀咕着說:“怎麽不自己開門?”又沒換密碼。
趙冀舟眉間映襯着月色,他輕笑,“還不是怕你給我趕出去?”
于胭攏了攏身上的米白色的長款針織衫,“我哪敢?”
大概是因為白天那一遭,他們現在倒沒有那麽針尖對麥芒,她也沒有躲着他、他說一句嗆一句。
趙冀舟一手把花遞給她,剎那間,花香襲人,幽雅清新的香氣似初春甘露。她雙手捧住花,低頭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他擡手捏了捏她的臉,“喜歡嗎,小哭包。”
于胭拍掉他的手,“你才是小哭包。”
你全家都是小哭包,她忿忿地在心裏罵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學的這些矯情的詞。
趙冀舟沒反駁,擡手摸了摸她的臉,紅腫已經消了很多,他問:“還疼嗎?”
于胭搖搖頭,“不疼,就是醜,臉都不對稱了。”說完又在慨嘆這花真香,還問他在哪買的。
他知道她是在逃避關于程豔娟的話題,其實她有時候真是夠慫的,遇到點兒什麽事便縮起來躲着。
趙冀舟沒再提這茬兒,說還有點兒東西在車上。
“什麽東西?”
他緘默不言,默默地折返到車上,把東西拿下來。
天色較暗,于胭隐約辨別出他手上提了個東西。待他走近才看到,居然是一個貓包。奶茶順着透明罩子往外看,圓鼓鼓的大眼睛格外可愛。
于胭把花放在一旁,不顧外面冷,穿着拖鞋就跑了出來,震驚地問:“是奶茶嗎?”
她雙手抱着貓包,還低着頭去看奶茶,完全不顧及路。
趙冀舟嫌棄地拍了拍手,單手攬着她的腰,“先進去,外面冷。”
于胭被他牽着手回了家,她早把那捧百合花忘在了腦後,抱着貓包坐到了沙發上,把拉鏈拉開。
奶茶被江塵養的很好,已經長大了很多,看上去也比以前健康,毛發柔順濃密、光亮如絲。
拉鏈一拉開,它的頭就從貓包裏探了出來,在于胭的手背上蹭了兩下。于胭輕輕摸了摸它,難以掩飾喜悅,擡頭對趙冀舟說:“它還記得我诶。”
趙冀舟脫下外套,摘掉手表,站在那垂眸看着一人一貓的和諧景象。
他看見她把奶茶抱在懷裏,甚至把臉埋在奶茶的身上,使勁兒吸貓,而奶茶也仰着肚皮看着她。
趙冀舟覺得,也許貓這東西沒有他刻板印象中的那麽讨厭,至少她眼前的這只貓沒有那麽讓人難以接受。
于胭逗着奶茶玩了一會兒,才突然想起來趙冀舟讨厭貓這件事,她停住手中的動作,驟然擡眸,“趙冀舟,你不是很讨厭奶茶嗎?”
她防備着抱着奶茶的動作緊了緊,好像害怕他把它扔出去,完全忘了這小東西是他帶回來的。
趙冀舟往前湊了湊,坐在她旁邊,摸了摸她的頭發,“愛屋及烏。”
他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她和奶茶身上,于胭擡眼,看到他喉結滾動,他問她:“開心嗎?”
于胭輕輕點了點頭,“謝謝你。”
也許是奶茶治愈了她,她人溫溫柔柔的,就連語氣都軟了下來。
“怎麽謝?”趙冀舟攬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她就栽到了他身上,空出一只手撐在他的腿上。
奶茶似乎是受了驚吓,從于胭懷裏跳了下去。
趙冀舟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用粗粝的指腹摸了摸她的唇。
他湊近她要去吻她,卻被她伸手堵住了嘴,她仰着頭笑出了聲音,挑釁着說:“趙先生,怎麽辦,我身上沾了貓毛。”
她就是故意在這膈應他。
趙冀舟臉色沒任何變化,雙手箍住她的腰,微微用力人就坐到了他腿上,他聲音喑啞,“不介意。”
于胭針織長衫裏只穿了件白色的吊帶裙,随着他這麽一折騰,針織衫從肩上滑落,肩頭似晝夜大雪不停歇,推門而出的片刻凜冽。
趙冀舟把頭埋在她的肩窩,“就這麽喜歡貓?”
于胭覺得自己置身雲霧裏,卻還明知故問:“趙先生不喜歡嗎?”
混沌之餘她突然意識到怎麽又和他接吻悱恻,他們明明還在吵架。
她用力推了推他,“趙冀舟,你別動。”
趙冀舟不為所動,熱烈的、濡濕的吻落在她的香肩上,“我不喜歡貓,但我喜歡你。”
于胭的力氣敵不過他,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不想,你松開我。”
趙冀舟輕笑一聲,他明明已經感到她潺潺的熱情。
她神經緊繃,吐了口濁氣,耳根的紅色墜墜欲滴,“你不許再動。”
趙冀舟擡眸,“不是要謝我?現在又不給報酬了。”
于胭把垂落的衣服攏上,“怎麽感謝我說了算。”
他輕哂,幫她抻平衣服上的褶皺,說她:“強盜思想。”
于胭垂眸打量了他的腿,挑着眉笑了笑,從他腿上下來,“我給你弄杯咖啡,就當消消火?”
趙冀舟的視線随着她的婀娜的背影移動,這才發現家裏多了臺咖啡機,咖啡機上面還放了個萬能搭米奇老鼠。
于胭先把水箱的水接滿,回眸間,趙冀舟已經跟了過來,“什麽時候買的?”
于胭先按下萃取鍵放出熱水,邊簡單清理機器邊說:“你住院那天。”
趙冀舟輕笑,“這麽沒良心?”
“要良心做什麽,又不能當飯吃。”她按下蒸汽鍵,蒸汽噴出,發出滋滋的聲響。
趙冀舟半倚在操作臺上,看着她稱重取出咖啡粉放在粉碗裏,把粉抹平,用壓粉錘把粉壓平。
她散着頭發,剛剛被弄得淩亂的頭發遮住她半張臉。
看着機器萃取出的濃縮咖啡,她說:“我這兩天睡得不好,總是失眠,因為喝了太多咖啡。”
“喝那麽多咖啡做什麽?”
“因為我在練習拉花。”她眨眨眼,“給你露一手。”
于胭用把牛奶蒸汽頭下,利用漩渦将牛奶打得綿密絲滑。
她看了眼打好的奶泡,驕傲地對他說:“你看着哦。”
趙冀舟抱着胳膊,站在她身旁,微側着身子,卻被她推了推,“你往旁邊一點兒,擋住光了。”
“我能擋多少光?”
“那我要是做不好,就怪你。”
趙冀舟往旁邊挪了挪,于胭左手托着咖啡,右手将奶泡倒進了咖啡中。
他盯着那杯咖啡,只見幾秒後,一個大白心便呈現在他面前。她托着咖啡杯,“喏,你看看。”
趙冀舟接過咖啡杯,“練了這些天,就學了個最簡單的形狀?”
于胭眉頭微蹙,伸手去奪咖啡杯,“是為了感謝你,我才做了這麽個形狀,要不然我非得弄出一個郁金香,你別以為我不會。”
趙冀舟偏過身擋住她的手,薄唇微抿口咖啡,“還不錯。”
于胭輕笑,“自學成才。”
他低眸看她,“明天你去給奶茶買點逗貓棒什麽的,江塵家的我倒是不好意思拿。”
“趙冀舟,你什麽意思?”
“江塵讓我和你說,完璧歸趙。”
于胭眼波微動,指了指在熟悉新家的奶茶,“你讓我養貓?”
他沒吭聲,她便追問:“你不是不喜歡嗎?”
她當初就是顧及着他不喜歡貓,不想讓他一直遷就她,所以主動把貓送走了。
而現在,兜兜轉轉,還是他在遷就她。
趙冀舟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說:“胭胭,愛屋及烏罷了。”
于胭看着他幽深的眸子,“趙冀舟,你再喝一口我做的咖啡。”
他不明所以,還是照做,咖啡剛咽下去,就被她勾着脖子堵住了唇。他牢牢地攥住咖啡杯,咖啡一點兒都沒灑。
于胭細細地吮他的唇,咖啡的餘韻染在她的唇齒間,格外濃郁。她閉上眼睛,享受着這個吻,享受着熟悉的氣息。
趙冀舟摸了摸她被打的臉,憐惜着問她:“真的不疼了嗎?”
于胭把他手中的杯子放在流理臺上,又踮着腳尖堵住他的唇,她吻得很急切,撞上他的唇,密密麻麻的有些疼。
借着喘息的間隙,于胭伏在他的耳邊,“趙冀舟,要c我嗎?”
她已經說不清楚她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感,胸口間密密麻麻的堵塞,夾雜着程豔娟帶給她的傷害,需要一場劇烈的情.事、一場酣暢淋漓的愛欲讓自己釋懷,讓自己麻痹。
趙冀舟用犀利的眸子看她,她眼中蒙了層霧,一閃而過藏起自己受傷的眼神。
他知道,她表面上裝的不在意,其實還是對程豔娟的那些話、對那個巴掌耿耿于懷。
趙冀舟箍住她的腰,讓她坐在流理臺上,她比他高出一頭,低頭和他額頭相碰,故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誰教你說這些髒話的?”他喉嚨沙啞。
于胭環住他的脖子,腿勾在他的腰上,“又不是沒說過。”
“剛剛不是還說不想?”他追問。
“現在想了。”她脾氣變得比天氣還快。
趙冀舟把她抱起來,她陡然失重,緊緊依附着她,避免讓自己掉下來。
他輕哂,像抱小孩兒一般把她抱上樓,呢喃着說:“我就知道你記得那晚喝醉自己說的話。”
那是她第一次對他的感情外露,她說她好像有點兒喜歡他了,芝麻大點兒。
趙冀舟環住她的腰,走動間覺得他們像卯隼般契合,其實不知不覺間,他們早已走進彼此的心裏。
他問:“現在還不承認?”
于胭咬住唇,抑制住輕嘤聲,埋在他的肩頭,蠻不講理地說:“我說忘了就是忘了,你管我?”
趙冀舟沒說話,踢開卧室的門把她扔在床上,随之灼熱的吻便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
室內開了空調,溫度急劇上升,于胭額頭上沁出了汗水,她借着昏黃的臺燈去看他的眸子,是她熟悉的一貫的溫柔,也是他對她獨有的溫柔。
她有種錯覺,覺得他是她的藥,能帶着她走出這片壓抑的雲霧。
混混沌沌間,她搖了搖頭,覺得不對。
其實她現在的行為分明是飲鸩止渴,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任何的毒酒還要烈。
可那又如何呢?
至少她現在急切地想要被填滿,填滿她那顆千瘡百孔的的心髒。
趙冀舟咬了咬她的唇,覺得她的唇色比他今天買的那捧玫瑰還要熱烈。
他摸了摸她被打的右臉,想起程豔娟的那番言論,由衷心疼她。
他覺得她像是塊易碎的玻璃,強撐着拼湊在一起。
而她把手插進他的頭發,帶着一貫的不負責任、撩完就跑的态度問他不喜歡她嗎。
趙冀舟咬了咬她的耳垂,仰起身拉開右手邊床頭櫃的抽屜,翻弄了半天也找不到東西。他有些急躁,又拉開下層的抽屜,還是一無所獲。
他額頭溢出了汗水,滴落在她的肩上,他喑啞着問她:“東西呢?”他明明記得還有很多。
于胭怔了兩秒,突然露出個狡黠的笑,環住他的脖子,輕聲說:“我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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