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白桃
白桃
“看天氣預報的時候,見今天溫度好像升高了,就穿得少了些。”周芒随口扯了個理由。
盡管這不是事實的真相,真相是因為今天參加宴會,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小姑娘都愛美,所以周芒才穿得少了些,這樣看起來身材更加纖細可愛。
如果早知道許思涵會這樣高調的表演,她肯定會打扮得再用心一點,不至于被她比下去。
溫靳之沒有懷疑理由真假,而是勸道:“下次就算天氣預報這麽說,也要多穿一點,現在畢竟是冬天了,氣溫再升也不會升到哪裏去。”
“知道了。”
溫靳之攬過她的肩,輕松開口:“走吧,去哪裏休息,裏面暖和一點。”
“嗯嗯。”
周芒乖乖點頭,到了屋子裏後,周芒将溫靳之的外套脫了下來,兩人找了一個少人的地方坐下。
而這一幕,正好落在許思涵的眼裏。
“怎麽又是這個周芒,煩不煩啊。”許思涵看周芒的眼神,毫不掩飾的讨厭。
她的其他小姐妹問道:“思涵,這個人是誰啊?以前怎麽沒看見過。”
許思涵不屑地吐槽道:“一些不入流的人罷了。”
許思涵打從心底裏看不起周芒,要不是她運氣好有個好爺爺,為她謀了一門好親事,哪裏有機會出現在溫靳之的面前。
許思涵的其他小姐妹還在說:“思涵,我怎麽看她跟溫總關系還挺好的?以前都沒見溫總這麽照顧人?”
“溫總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
許思涵當即否認:“怎麽可能,靳之哥哥怎麽可能喜歡這種貨色。”而且和周芒定親的是溫靳之,所以許思涵并不擔心。
不過看到周芒和溫靳之那麽親近,她心裏還是有些不滿。
“走,咱們過去教訓一下她。”
“好。”
許思涵帶着她的小姐妹走到周芒的面前,在看到溫靳之時,立刻換了一副和善的神色。
“幺幺,好久不見,你今天難得過來,我們一塊去玩會麻将怎麽樣,反正晚宴還要一會。”
周芒不怎麽想去,許思涵的其他小姐們紛紛勸道:“哎呀,咱們三缺一,你就來嘛。”
“就是就是,在這裏待着多無聊,玩一玩,時間一下就過去了。”
許思涵再次笑着開口:“幺幺,咱們這麽久沒見了,你不會連這點小面子都不給吧?”
周芒看到許思涵的笑裏帶着挑釁,她一時上頭,便答應了下來。
“走吧。”
周芒起身,一副要把許思涵她們打得片甲不留之勢。
然而坐下沒多久,周芒就感受到了不對勁,這幾個人一點規矩都不守,不是讓牌就是故意喂牌。
這時周禮白發消息過來,問她在哪。
周芒很快地回了一句——
[在麻将室。]
回完這一句,周芒心裏還是覺得委屈,又繼續追了一句:“哥,她們出老千,太過分了。”
發完消息,周芒繼續和她們打,她咽不下這口氣。
然而許思涵又得意洋洋地糊了下一把。
第四圈的時候,溫靳之突然來了,他走到幺幺的身邊。
“二哥,你怎麽來了?”
“我也想玩一會,你去休息一會。”
周芒正好打累了,這樣一直打下去簡直太挫敗了,一點體驗感都沒有。
溫靳之坐下後,許思涵她們幾個立馬就老實了下來,沒有剛剛那麽名目張大了,周芒看了看溫靳之的牌,也比自己剛剛摸的好不少。
“二哥,你運氣比我好。”周芒感慨。
溫靳之一邊摸牌一邊安撫她:“沒事,待會二哥幫你贏回來。”
溫靳之說得毫不避諱,全然不顧許思涵她們的面子,許思涵笑容收斂,臉色微變,看周芒的眼神都帶着鋒芒。
但周芒不在意,她欣然接受了溫靳之替她出頭的好意,而且就坐在他的旁邊,兩人看起來宛如一對小情侶。
許思涵看不過,向她的姐妹使眼神,讓她們喂牌,但是奈何溫靳之的氣場實在太強,她們不敢。
許思涵在底下用力踩了她們一腳,其中一人吃痛,哎喲出了聲。
周芒當然知道其中的貓膩,故意問道:“你怎麽了?誰踩你了?”
那人回答:“沒人踩我,我自己拌了一下。”
“那你小心點。”周芒好心提醒,餘光瞥在許思涵身上,她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麽小花招。
又幾圈打下來,許思涵她們幾個已經被打得沒了脾氣,溫靳之見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扭頭看向周芒問道:“怎麽樣,餓了嗎?”
周芒摸了摸肚子,回:“有點。”
“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好。”
溫靳之全然不顧許思涵她們的想法,起身道:“你們慢慢玩,我們先走了。”
說完,他就帶着周芒轉身離開了。
從麻将室離開後,周芒和溫靳之剛一出來,周禮白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你們去哪了?找半天也沒見到你們。”
周芒面露疑惑:“剛剛不是給你發消息了嗎?”
“什麽消息?”周禮白渾然不知。
周芒一看手機,才發現自己把本來應該發給周禮白的消息發給溫靳之了,所以溫靳之才趕了過來。
晚宴快要開始,溫靳之帶着周芒找了個位置坐下,又讓人給她送了一些點心過來。
周芒讪讪地開口:“二哥,剛剛我發錯消息了,我以為是發給我哥的,結果不小心發給你了。”
“沒事,發給我也一樣。”
周芒一想到自己發的那條消息,頓時就覺得自己有些幼稚,不知道溫靳之看到是怎麽想的。
她正尴尬着呢,溫靳之問她:“怎麽樣,開心一點了嗎?”
“啊?”周芒沒反應過來。
溫靳之解釋:“你不是說她們出老千太過分了嗎,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這話落在周禮白耳裏,他好奇問了一嘴:“什麽老千?你們剛剛幹什麽去了?”
周芒告訴周禮白:“剛剛許思涵叫我過去打麻将,但是她們幾個耍賴,互相讓牌還打手勢什麽的。”
“許思涵這人向來驕縱,你以後別理她就好。”周禮白聽到有人欺負自己的妹妹,心裏自然也是不滿的,但礙着和許家的交情,也沒有說得十分直白。
周芒嘟嘴:“我覺得我最近打麻将的水平有所見長,還想教訓教訓她們來着,誰知道她們不守規矩。”
周芒最近這些日子都待在家裏,偶爾會陪着周母和她的朋友一起玩一玩,趕上運氣不錯,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誰知,今天遇到這群人。
想到許思涵,周芒心裏還是來氣。
不遠處。
溫嘉澤看到周芒坐在周禮白和溫靳之的中間有說有笑,手中的煙都被他掐成了兩截。
旁邊的公子哥還很沒眼力見地開口:“溫少,你以前不是說過那個周芒是你的未婚妻嗎,我怎麽看她一直跟你大哥待一起,我剛剛還聽說人,周芒和許思涵打麻将輸了,你大哥替她出頭去了呢,他們兩個不會有點什麽關系吧?”
溫嘉澤回頭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溫嘉澤語氣憤憤。
他可以自己不喜歡周芒,但是卻不能接受周芒和別人在一起,等以後周芒和溫靳之大婚,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溫嘉澤的未婚妻被他大哥搶走了,以後他還怎麽出去見人。
溫嘉澤越想越氣。
旁邊的公子哥意識到溫嘉澤發火了,連忙認錯:“溫少,我剛剛就是随便說說,你別當真。”
“滾。”
溫嘉澤撂下這個字之後,就轉身去給徐慧打了個電話。
“喂媽,大哥和周芒的婚禮馬上就開始了,你能不能快一點,到時候真舉辦了婚禮,就來不及了,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周芒戴了綠帽,你讓我以後怎麽出去做人啊。”
徐慧安撫他:“行了,你催什麽催,我已經在安排了。”
“我沒催你,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快要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
徐慧已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她還提醒溫嘉澤:“嘉澤,你都這麽大的人了,不管做什麽,都要穩重一點。”
穩重,穩重個屁。
溫嘉澤現在看到他大哥和周芒在一起的畫面就覺得刺眼。
徐慧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問道:“不說這些了,你今天在許家怎麽樣,我讓你多接觸接觸思涵,你接觸了沒有?思涵是許家最小的孩子,許家都對她格外偏愛,你以後如果能和她結婚,也不比周芒那個臭丫頭的結局差。”
“這個許思涵跟眼睛瞎了一樣。”
聽到溫嘉澤這麽吐槽,徐慧連忙制止:“嘉澤,你怎麽說話的,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平時說話過點腦子,不要動不動就說這種任性話。如今許家發展也很好,我不管你怎麽想的,你就算裝也得給我裝出來。”
“她今天在大宴上彈鋼琴讨好大哥,一個勁地跟大哥示好,你讓我怎麽裝?”溫嘉澤想不明白,怎麽所有人都喜歡他大哥。
徐慧沉默片刻,半晌後才開口:“好了,許思涵喜歡你大哥也沒有用,她是個好面的,撞了幾次南牆自然會回頭,到時候就是你的機會。”
“媽,你這是讓我當她的備胎?”
徐慧解釋:“嘉澤,你眼光要放長遠一點,過程是什麽不重要,結果是什麽才重要。”
溫嘉澤不喜歡這套理論,直接把電話挂了。
宴會結束後,溫靳之随周禮白和周芒一同出門,送周芒上車後,周禮白把溫靳之叫到一旁。
夜色漸濃,周禮白眼底掠過擔憂,他視線掃向溫靳之,緩聲開口:“你要幺幺的婚禮就只剩下一個月了,你真的想好了嗎?”
周禮白似是想一次把話說完,不等溫靳之開口,他便再次補充:“靳之,咱們雖然是多年的朋友,但你如果欺負我妹妹的話,我也肯定不會答應的。”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
溫靳之神色篤定。
而周禮白也相信,溫靳之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落在他心裏的結也慢慢放心。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就跟我說。”周禮白拍了拍他的肩。
“好。”
話落,周禮白回到車裏。
周芒扭頭看他:“哥,你剛剛在跟二哥說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寒暄了兩句。走吧,我們回家。”
“好。”
周禮白的車子漸漸消失在了夜色裏,溫靳之在原地站了一會,等人走後,他才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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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四,初雪夜,出差三年的賀家長子賀宴津歸國,舉家歡慶。
大喜的日子裏,衆人圍爐嬉笑——
“大哥,你出差的這些日子,奶奶給你物色了一門親事,還說讓你明年結婚,給我們做個表率。”
“是啊大哥,大嫂我們已經給你看過了,溫婉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你肯定會喜歡的。”
八卦讓大家夜談的興致持續高漲,而賀宴津在一旁笑而不語,看着大家嬉鬧。
角落處,安靜的少女悄然起身,走到外院,看着大雪飄然落下,心裏說不出的惘然。
倏地,少女被往後一攬,跌落寬厚的懷裏,她正驚慌失措,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這麽久沒見,想我沒有?”
宋檀星眼眶含淚,露出傲嬌姿态:“你馬上就要和別人結婚了,我想你幹什麽?”
賀宴津将小姑娘的頭摁進懷裏,低聲輕喃——
“沒有別人,賀宴津只有星星。”
回國後的賀宴津成為各家族想要聯姻的香饽饽,然而無一不被拒絕,問其原因,賀宴津只說——
“已經有心上人了。”
無人知曉賀宴津的心上人到底是誰,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賀家小子們甚至懷疑是不是他們大哥杜撰的。
當夜,浴室彌漫着白霧,宋檀星被堵得說不出話來,賀宴津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垂,聲音緩緩落下——
“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一個名分?”
“不然別人都要以為我有幻想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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