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白桃
白桃
周芒還沒來得及高興,聽到‘算賬’兩個字,她疑惑問道:“大哥跟三哥回來為什麽要算賬?”
溫靳之回頭看了她一眼,解釋道:“老大和老三當時正在實驗室忙,回不來,我就索性沒跟他們說咱們倆結婚的事情。前兩天禮白跟他們提到了,他們說要跟我們好好算賬。”
聽完後,周芒吸了一口涼氣。
“三哥這個人有點記仇,他到時候不會做出什麽吓人的事情來吧?”周芒以前小的時候,沒少被老三惡作劇,給她留下了不小的童年陰影。
看到周芒的小表情,溫靳之嘴角揚起:“怕老三?”
“我倒不是怕三哥,就是覺得三哥這個人壞,欺負起人來的時候都不手軟的,非要把人弄哭他才高興。”
在周芒的印象裏,老三做過的壞事簡直數不勝數,周芒還記得有一次老三搶了她的東西,她氣不過打了他兩下,然後老三就倒在地上,怎麽叫都叫不醒,把她人都吓懵了。
盡管這些都是很小時候的事情,後來周芒長大後,老三也沒有再繼續折騰她,但還是給周芒留下了陰影。
溫靳之看到小姑娘微微蹙起的眉毛,覺得格外可愛,但是又怕周芒是真的害怕,所以安撫道:“幺幺要是不想去的話,那就不去了。”
周芒有些心動,但是下一秒她就放棄了。
“我要是不去的話,三哥肯定會給我打電話的,到時候數落得更慘,而且……”
周芒頓了頓,溫靳之問道:“而且什麽?”
周芒回:“而且我也很想沒見三哥跟大哥了,挺想他們的,所以我還是去吧,到時候二哥把地址發我就好。”
老三惡作劇歸惡作劇,對周芒還是很好,周芒也是喜歡他的。
溫靳之笑着應下:“好。”
雲城已經到了年底,天氣也進入到了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周芒看了好幾次天氣預報,都沒有下雪的跡象。
她都快不記得下雪是什麽樣子了。
眨眼到了吃飯這天,周芒穿了一條杏色打底長裙,外面穿着一件淺色呢子大衣,準備出門時,溫靳之見她穿得單薄,開口:“要不要去換一件厚一點的衣服?”
周芒搖頭:“不用,我這衣服挺厚的,不用換了。”
周芒嘴上逞強,結果一出門就凍得打了一個哆嗦,溫靳之的餘光瞥了過來,周芒又裝作一點不冷的模樣。
“在這等我一下,我去開車。”
周芒乖乖點頭。
僅僅只是等了片刻,周芒的手已經凍僵了,坐到車裏才稍稍溫暖一點,溫靳之開了暖氣。
“再等一下,待會就不冷了。”
周芒嘴唇都白了,還在固執地說:“不冷。”
車子停在一家私人頂奢俱樂部門口,周芒先一步從車上下來,溫靳之去停車了,她便在門口等着。
過了片刻,溫靳之過來,将一條圍巾裹在周芒的身上。
“我不冷。”周芒為剛剛自己說過的話買單,說不冷就是不冷。
溫靳之又無奈又寵溺:“聽話。”
周芒戴上圍巾後,感覺還是溫暖了不少,早知道就不逞強了,應該再多加一件的。
周芒和溫靳之一塊上樓,走進包廂的那一刻,三雙眼睛齊刷刷地往了過來,周芒下意識往溫靳之身後躲。
溫靳之也很有默契地擋在她的面前,但還是被人抓了個正着。
“幺幺,躲什麽呢?怎麽一段時間不見,不認識我們幾個了?”說話的人是老三段覃生,他模樣看着斯文,但是性格相對乖張,在場的人裏,他是性子最別具一格的那一個,反差相對明顯。
“三哥”周芒乖乖叫了聲。
“幺幺,老二,好久不見。”這次說話的人是賀錦文,他是四人裏年紀最大的,雖然只大了一兩歲,但是性子最為沉穩,而且潛心于研究。他戴着一副絲框眼鏡,給人學識淵博的印象。
“大哥。”
周芒跟他們一一打過招呼後,視線最後落在周禮白的身上,周禮白嘴角噙着笑,靜靜地看着這一幕。
周芒一眼看出他是在看戲,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周禮白笑意更濃。
“幺幺,和二哥結婚是什麽感覺,他對你好不好?你們倆打算什麽時候生個小猴子?”
這一連串問題下來,周芒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只好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溫靳之。
溫靳之打斷道:“好了,她臉皮薄,別欺負她了。”
段覃生笑聲幹淨爽朗:“二哥,這麽快就開始護短了,我這還沒開始呢。你們倆不聲不響地就結婚了,一點風聲都沒告訴我跟老大,喜酒也沒有喝到。你說說,今天這筆賬該怎麽算。”
段覃生倒是沒有欺負周芒了,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溫靳之身上。
溫靳之看出他的小心思,難得配合:“我先自罰三杯。”
這一舉動,可刷新了大家對他的認識。
“二哥,以前讓你喝杯酒跟要你命似的,你今天怎麽這麽主動?”段覃生有些不可置信。
“先去怕影響你們的試驗進度,沒有告訴你們婚禮的事情,怕你們左右為難,是我的不對。今晚你們想怎麽喝,我都陪你們。”溫靳之今天在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
“二哥,這話可是你說的,別三杯酒下肚,待會立馬就不來了。”段覃生難得逮住一個機會,立馬起了壞心思。
“不會。”
聽到溫靳之這麽肯定的回答,段覃生也不好意思再繼續為難他,不過賀錦文倒是輕聲開口:“老二幺幺,雖然我們的工作保密性很嚴,我們也的确抽不出時間來,不過結婚這事,你們還是應該告訴我們的,我們也好第一時間祝福你們兩個。”
“知道了,下次注意。”
段覃生忍不住起哄:“什麽下次,哪裏還有下次,難不成你還想抛棄我們這麽可愛的幺幺,去找別人?”
溫靳之否認:“不會。”
他怎麽會丢下周芒,除非周芒不要他,否則這輩子他都不會松開周芒的手。
段覃生故意盯着周芒看了一會,周芒躲開他的視線,段覃生又調侃:“幺幺是李白的親妹妹,現在二哥又和幺幺結婚了,論理來說,二哥你是不是還得叫禮白一聲‘哥’?”
周禮白聽到這話,緩聲開口:“好好的你把事情扯到我身上幹什麽。”
“我這不是在分析你們的關系嗎。”段覃生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禮白直接塞了一塊糕點到他的嘴裏:“現在是吃飯的點就好好吃飯,吃東西都堵不住你這張嘴。”
段覃生一臉委屈地看向和賀錦文:“大哥,你看他們兩個現在親上加親,就開始合起夥來欺負我了,你得為我做主。”
賀錦文一臉無奈。
他們四個明明年紀相仿,這性格差得也太多了些,段覃生人前是斯文俊朗年輕有為的天才學者,私下裏讓他們一言難盡。
他們四人已經很久沒見了,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似的,話題從國外扯到國內,從經濟扯到政治,再到家長裏短的八卦。
仿佛聊也聊不完似的。
周芒沒有打擾他們,就在一旁靜靜地聽着。
他們輪番地勸酒,就連平時極少喝酒的周禮白,今天也破天荒地和他們喝了個盡興。
他們是各個領域的佼佼者,而此刻,也只是許久不見閑話家常的幾個年輕人,周芒酒瘾發作,想跟他們一塊喝點,但是被段覃生給組織了。
“幺幺你可不能喝了,待會你也喝醉了,誰照顧我們幾個醉酒。”
周芒覺得三哥說得有道理,忍住了酒瘾,繼續在旁邊等着。
直到半夜兩三點,侃侃而談的聲音才漸漸停了下來。
賀錦文看了一眼時間說:“都這麽晚了,今天就喝到這裏,改天再好好聚一聚。”
段覃生擡頭了一眼,接着又趴到了桌上:“我還可以再喝,我今天要把二哥喝趴下。”
他今天鉚足了勁,也的确把溫靳之給喝趴下了,不過他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甚至比溫靳之更慘。
賀錦文打算叫代駕,周芒提議道:“大哥,今晚要不你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
賀錦文看了趴桌上的段覃生一眼,覺得也只能這樣了,這會再叫個代駕,還得來回折騰,不然早點休息。
賀錦文打算打電話訂房,他看着周芒問道:“幺幺,你們兩個怎麽安排,是回去還是一塊住在這裏?”
周芒還在糾結,但是這時溫靳之突然開口:“我們回家。”
溫靳之雖然整個人都很沉重,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如果住在這裏,容易暴露不說,周芒和他共處一室估計也不方便,他知道自己此刻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她。
聽到他這麽說,周芒也順着開口:“大哥,你們訂自己的就好,我們回家,反正我也沒有喝酒,可以自己開車。”
“那好,待會我送你們下去。”
周芒擺手道:“不用了大哥,我們讓侍從送我們下去就行,你們早點休息。”
見周芒執意,賀錦文只好叫來侍從,讓他們送周芒和溫靳之下去。
臨走,周芒朝賀錦文揮手:“大哥,那我們先走了,下次再約。”
“好,你們路上小心。”
下樓時,溫靳之擔心周芒這麽晚開車會害怕,掀了掀薄唇:“幺幺,這麽晚開車害怕嗎?要不要…要不要我叫孫助理過來一趟。”
溫靳之說話斷斷續續的,眼睛也微眯着,像是強撐着精神。
周芒回道:“沒事的二哥,我自己可以,這麽晚不用麻煩孫助理了。”
“要是害怕的話就跟我說。”
“好。”
下樓後,溫靳之自己坐在了副駕駛上,還主動地系安全帶,不過他全身有些乏力,總也扣不上。
周芒湊過去幫忙。
“二哥,你坐好,我來幫你。”
溫靳之聽話地斜躺着,周芒身體前傾,很快将安全帶扣好。
夜晚的行人很少,周芒十分順暢地回到了家裏,回頭一看,見溫靳之已經睡着了。
她小聲提醒:“二哥,我們到家了。”
溫靳之猛地驚醒。
從車上下來,周芒小心翼翼地扶着溫靳之,生怕他一個不留神摔倒了,男女力量懸殊,她怕自己又扶不住,所以格外小心。
好在溫靳之雖然有些踉跄,但是能平靜地走着,時不時還會幫她把圍巾隴上一些。
“小心着涼。”
半夜寒風肆虐,可是溫靳之關切的目光和關心的話語,都讓周芒心頭為之一暖,心恻在隐隐作動。
又只能悄無聲息地隐沒。
回到家裏時,家裏傭人都已經睡着了,周芒也沒有打擾他們,獨自扶着溫靳之上樓。
他的房間清冷簡約,天藍色的窗簾和深灰色的被子給人一種寒意襲來的感覺,周芒扶着溫靳之小心翼翼躺好。
卻在落下地那一刻,她失去重心,和溫靳之一起跌落在柔軟的大床裏。
溫靳之雙手将她緊緊裹住,她的腦袋落在他的脖頸處,柔軟的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肌膚。
周芒有一種占了別人便宜的心虛。
她想抽身離開,可是溫靳之卻将她抱得愈發緊,生怕她下一秒就離開。
“二哥。”周芒輕聲叫着。
時間安靜了好幾秒,溫靳之才将人松開,周芒也深深呼吸了一口。
她替溫靳之簡單地擦了擦臉,然後輕手輕腳地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
而寂靜的夜色裏,溫靳之輕輕掀開眼皮,觸摸方才被周芒親過的那一寸地方,灼熱又滾燙。
有人沒有沒人,快快揮動你們的雙手讓我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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