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替代
替代
這天也恰逢越修休沐,不過越修慣性勤勉,仍在如常翻閱古書典籍。聽到外面的喧嚷之聲,越修皺了瞬眉。
長文立時發揮了他的管家職責,如實答道:“是宋二郎求見之歌姑娘。”
越修轉頭一看,發現旁邊院子現出一抹慌亂的身影。他眸光沉了沉,放下書向門外走去。
許之歌其實本沒有打算要去見宋覽。昨日被人那樣當面羞辱,她又不是不知冷熱。不會別人随意道一聲歉,就這樣輕易原諒。
可是她并不想把越府衆人牽扯進來。宋覽攔在越府門外,已經給越府衆人造成了負擔,所以她要自己去解決一下。
見越修竟然也出來了,許之歌呼吸一滞,産生了幾分歉意。她知曉這是越修難得的休沐,不想就這樣被自己破壞掉了。
因而她急着要去阻止宋覽,顯得更加行色匆匆,仿佛是迫不及待要去見客似的。
越修擋住許之歌的步伐,僵硬的語氣潛藏不悅:“你要去見他?”
許之歌不知為何,直覺不妙,選擇說了實話:“其實不太想見,但是……”
于是越修眸中現出愉色:“那就不見。”
他轉身向長文吩咐了句,命把宋覽攔在門外。
長文愣頭磕腦地呆立當場,仿佛都要不認識公子了似的。公子性情冷淡,沒想到竟然主動介入了這件事?
不過想想這也是在為之歌姑娘分憂,長文就依言行動了。只是他一面走向門外,一面在心裏琢磨着——
其實經過他這幾日的觀察,公子似乎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樣讨厭之歌姑娘吧。
正在這時,聽到越夫人派人來找他,越修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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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夫人頭疼地問道:“聽說你沒讓宋二郎進來?”越夫人略覺不妥,所以把越修叫來詢問,這樣做未免也太不給宋府面子了。
越修并無推脫,只輕飄飄道:“之歌似乎并不想見他。”
越夫人一聽,立時就轉變了态度,也同意把宋覽趕走。
誰知不多時,聽到長文來報,宋覽還站在門外。宋覽說了,既然進不去府,那他就在越府外面一直等下去,總也會等到之歌出來的。
越夫人盛怒,早就聽說宋覽是個混不吝的,恣行無忌不在乎世俗眼光,今天果然算是見識到了。
越修面色倏然冷得似山間寒雪,大理寺卿的氣勢顯于周身,諷笑一聲:“他父親都不敢如此嚣張,他還妄想在越府門前肆無忌憚?”
言罷,就要派人通知宋父将人領走。
越夫人诶了一聲,忽轉變了主意:“慢着,不過少年意氣罷了,沒必要過多計較。我本以為他是不在乎之歌,但看他這副樣子,顯然還是在意的。”
越夫人想了想,到底覺得是一門好婚事,錯過實在太可惜了:“再給他一次機會吧,放他進來,我聽聽他如何解釋。”
越修攥緊了手中茶杯。半晌後,他唇邊勾起抹不知真假的笑,忽又坐回原位:“那我也聽聽。”
長文應了一聲,趕緊出去相迎。
見人進來了,越夫人也直截了當,想快速弄明白之歌昨日為何傷心。
但很可惜,宋覽也被宋姨娘蒙在了鼓裏。不過宋覽進來時,已經下定決心要讓越家人接受自己,放心把之歌嫁給他。
因此他不發出任何辯解,很幹脆道:“此事怪我怪我,是我沒有照顧好之歌。還請夫人放心,絕不會有下次。”
他一定會努力改正所有缺點,躲避掉讓越夫人不滿的地方,繼而順順利利地娶到之歌。
瞧宋覽态度誠懇,越夫人這才稍稍滿意:“你先等等,我先去替你向之歌說幾句好話,看她答不答應見你。”
宋覽松了一口氣,拱手道:“麻煩夫人了。”
等越夫人離開了,此處就只剩下宋覽和越修。
越修眸光寒涼地瞥他一眼,語調不輕不慢:“聽說宋大公子如今正忙,宋二公子若是得空,不若多替他分擔一些。”沒事不要總往越府跑。
宋覽似有所悟,頗為感激道:“多謝越兄費心指點,你放心,我知道要成家立業的道理。為了能給之歌一個依靠,我定會去求求兄長,替我找門正事做的。”
語畢,宋覽戰戰兢兢地端起茶杯,忙喝了幾口。從前宴會時,他也曾見過越修,那時只覺越修為人淡漠。但近日一見,卻總有一種恍若實質的威壓,都快化成敵意了。
想來定是因為越修功高望重,氣勢也愈加驚人。這樣一想,宋覽不自覺有幾分羞愧。在越修面前,他都被吓到有些不敢說話了。
玲珑院裏
越夫人為了勸慰許之歌,頗費了一番口舌。她操心許之歌的婚事,忽而心念一動,憶起不久有一個極為适合成親的日子。
許之歌有些迷茫,不自覺地捏緊了越夫人的衣擺,渴望得到這位長輩的引導:“真要嫁他嗎?”
越夫人一怔,有些遲疑地點了點頭:“宋覽他,應該值得吧。”
許之歌沉默着站起了身,聽從了越夫人的話:“那我去見他。”
越夫人看着許之歌的背影漸漸消失,神情是恍惚的。頓了頓,忽而又化為了幾分苦澀。
其實她哪裏有什麽資格去給建議呢。就連她自己和越侯爺的婚事,也只不過是一場将就罷了。
湊合地成了婚,勉強牽扯到了一起。稀裏糊塗地過了這麽多年,她也還沒弄懂夫妻究竟意味着什麽。
但是她明白,自己這樣的日子是錯誤的,所以不要走她的老路,找個相反的人選應該就是對吧?
宋覽喜歡之歌,願意疼她愛她,這樣就很好。不像越侯爺,實在是個很不近人情的人。
越夫人極輕地嘆息了一聲後,想到之歌已經找到了歸屬,這才心中松快不少。像她這個年紀,對于情情愛愛早已不強求,只希望看到這幾個孩子平安順遂就夠了。
……
宋覽在這屋子裏煎熬地和越修待了許久,終于等到了許之歌。他雙目灼灼發亮,立時迎了上去。
刻意避開了人群之後,他将許之歌帶去了一個無人的小亭,只餘兩人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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