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為什麽這麽賢惠?

為什麽這麽賢惠?

陸戈正在沙發上躺屍,腹部的傷口繼續開裂,疼得他天靈蓋一陣發麻,輕微地“嘶~”了一口氣。

此時門鈴卻響了起來,吵得人耳膜嗡嗡地響,陸戈只能堅強地滾下沙發,來到門口,将門一掀與南尋安大眼瞪小眼。

南尋安慢悠悠地掀起眼皮上下打量着陸戈,冷淡地問道:“傷口,怎麽了?”

陸戈跳了跳眉,促不及防地聽見了南尋安的心理想法,對方心道:【真爽!】

陸戈:“……”

看來這只雌蟲還是看自己不爽啊。

傷口是海選時跳機時撕裂的,在這個時代全息技術已經足夠完善,連痛苦都可以清晰傳遞感知。

陸戈确實需要南尋安的推薦信,但現在大賽五強還不在囊中,南尋安還心有芥蒂。

陸戈只能捂着傷口嬌弱地轉過身子:“下樓梯摔的。”

南尋安口道:“真可憐!”

心說:【更爽了。】

陸戈寧願自己不會讀心,他感覺自己見證了太多人情冷暖與人心僞善。

南尋安斂下眉眼繼續裝關心:“雄蟲的身體都比較柔弱。”

然後狠狠補上一刀:“下次好好看路。”

陸戈扶額嘆氣,幾乎是咬牙切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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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南尋安抿了抿唇:“現在開始。”

陸戈瞧他:“開始幹什麽?”

南尋安慢悠悠地解開袖扣:“用精神力刺激你的傷口愈合,您的繃帶需要解開,不然剛長上的皮肉會黏在上面,估計以後拆繃帶的時候會很疼。我們需要快點,很快就到飯點了。”

“為什麽那麽急?”陸戈看着對方的手已經開始的摁到自己身上,一把把他寬松的T恤衫卷到了胸前的位置,只能急切地把住南尋安的腕子:“我可以自己來。”

南尋安疑惑不解地盯他,随即歪頭問了一聲:“你自己來?”

很多雄蟲都會用鞭子鞭笞雌君與雌侍,鞭鞭不留情誼,将雌蟲打得皮開肉綻,還不允許雌蟲漏出一聲呻/吟。

雌蟲可以代勞的事情雌蟲就有義務替雄蟲服務,雄蟲絕不可以沾上一點灰塵血氣。

現在,一只被養壞的嬌貴雄蟲說他要自己來!

南尋安的表情跟見鬼了一樣。

陸戈徹底呆住了,一連串的問號通過讀心能力擠滿了他的腦子。

他只能将手放在傷口上猶猶豫豫地扯繃帶,最後還是禁不住南尋安一臉懵逼的眼神只能拆到一半就停手:“不然,還是你來?”

面前那雙閃着銀屑的美麗瞳孔一下子就變得清明了,南尋安用力握住繃帶一扯。

心裏又道:【雄蟲,真是一無是處。】

陸戈:“……”

高嶺黑心蓮。

不讓你上手就懵逼,讓你上手就下死手。

陸戈又一把摁在南尋安正粗暴動作的腕子上,指尖還在顫着,粗氣在胸腔內迀回好幾圈才吐了出來,他偏頭:“有點,疼。可以輕一點嗎?”

南尋安口道:“我注意點。”

南尋安心說:【我故意的。】

陸戈抽搐着嘴角,口頭上無奈道:“我很聽話的,有什麽怨念你可以直說。”

南尋安又懵了一下。

聽話?

這個詞和惡心的雄蟲有什麽關系?

好不容易草草解開了繃帶,南尋安盯着他腹部化膿的血窟窿皺了皺眉。

雄蟲普遍瘦小,被嬌養得細皮嫩肉。

于是在一團白軟的皮肉之間的血窟窿更顯得觸目驚心,南尋安不由自主地放輕動作。

他在戰區的時侯,一擔又一擔這樣的屍體在他面前運過去,不少的雌蟲傷口都感染了真菌,很快就走了。

在軍中,戰士們總對傷口給予最高的敬意。

南尋安小心翼翼地用鑷子挑出對方傷口上的死肉,不悅地提醒:“你碰水了?”

“沒有,是出汗了。”陸戈疼得滿頭冷汗。

“好了。”南尋安将洗淨的手放在陸戈的傷口上。

精神力冰冰涼涼,絲絲縷縷地包裹傷口,鎮痛的效果很好。

陸戈慢慢放松下來,死死摁着南尋安的腕子,将頭靠在對方肩上,迷迷瞪瞪地閉上眼睛:“舒服多了,之前疼得睡不着。”

南尋安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你可以用鎮痛劑。”

“用完了。”陸戈幾乎是可憐兮兮的。

之前為了海選硬着頭皮噴鎮痛劑,跳機的時候倒是潇灑,傷口開裂渾然不知,一下線就疼得五髒六腑都在抽搐似的。

南尋安嫌棄似的把陸戈的頭摔回去:“我弄好了,明天再回來,需要給你帶鎮痛劑嗎?”

“不用。”陸戈哪敢說用?

對方的心聲正在威脅漫罵。

【你敢說用試試。不要臉,&*::,——:~::*&……】

“那你留下來吃個飯?餓了嗎?”白嫖了對方精神力理療的陸戈确實不好意思了,扯了扯南尋安的衣角。

南尋安口上說:“不餓。”心裏倒是真誠【餓!】

陸戈早就放棄深究這人有多不誠實,只能一把把人拽了下來,他擰眉,楚楚可憐地咬了咬下唇:“我不喜歡一個人吃飯。”

“也是,雄蟲吃飯是需要伺候的,您的雌侍現在不在嗎?”南尋安只能坐了回去,心道【真嬌,麻煩死了。】

餐桌前已經擺好了各色果蔬,翻炒火候得當的茄汁蝦香氣撲鼻,南尋安确實是饞了。

現在大家都習慣用營養劑,只要保證身體機能正常就好了,也只有雄蟲要求三餐豐盛精美了。

陸戈拿起筷子遞到南尋安手邊:“嘗嘗。”

南尋安迫不及待地伸出了爪子,口上依舊不饒人:“試毒?”

蝦已經完全釀入了茄汁的酸甜,入口即化滿口鮮香,蔥碎的點綴就是錦上添花,南尋安舔了舔唇,背後的殘翅也歡快地翕張着,心裏不住感嘆:好吃!

陸戈滿意地眯起了眼睛,現在正是扭轉形象的大好時機啊!

他夾起一塊蝦送到南尋安嘴邊:“好吃嗎?”

南尋安下意識點了個頭,卻聽見陸戈清淺溫柔的聲音,對方說:“我做的!”

“嘔~”反應比話來得快,南尋安條件反射般退後兩步,堅定地搖了搖頭:“不好吃。”

“也許是我的口味比較刁。”

但他心裏已經姹紫嫣紅地擠滿了亂糟糟的心理活動。

【雄蟲會做飯?】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他的表情為什麽這麽賢惠?】

【救命啊,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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