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有皮膚饑渴症的主播（5）

第34章 有皮膚饑渴症的主播（5）

“醒了？”

男人的聲音傳來。

苗檸懵懵地擡頭看去, 霍岐穿着一件黑色襯衫，襯衫的袖口挽到了手肘，露出的古銅色手臂極有力量。

襯衫也沒扣好, 露出大片的胸肌，看起來結實漂亮。

平時梳好的發現在落在額前，冷峻的臉倒像是溫柔了不少。

苗檸從床上坐起來, 他喃喃道，“霍岐。”

“帶你回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 所以沒有吵醒你, 客房還沒有收拾好, 所以暫時睡在我的房間。”

霍岐走過來, 濃烈的荷爾蒙也跟着撲過來。

苗檸張了張嘴, “你的房間……”

“抱歉。”霍岐說, “擅自把你帶到了我的房間。”

苗檸腦子一片混亂,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和霍岐從寺廟出來後發生了什麽了，此刻吶吶道, “沒有，不是你的問題。”

霍岐取了外套，給苗檸披上，“開了冷氣，披件外衣。”

“謝謝。”

苗檸伸手拉了拉外衣，外套上都是霍岐的味道, 好像整個人都被霍岐包裹，這讓苗檸有些不自在。

但是都已經讓這個男人抱了這麽多次, 披個外套就覺得不自在好像有些矯情了……這次之後絕對不能再與霍岐和關白沐有什麽關系了。

這次是意外, 是意外。

苗檸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

不過他有些奇怪，那個夢裏, 沒有說關白沐和霍岐認識啊，如果認識的話怎麽可能需要通過他的直播才能讓這兩個人有所交際？

而且感覺兩個人……有些奇怪。

苗檸想不通，他決定不想了，反正在這個故事裏他就是個工具人，不需要參與到他們之間來。

“那我現在先回家了。”苗檸下了床，他沒看見能穿鞋子，只好踩在地毯上，“謝謝霍二爺。”

“先吃飯。”霍岐伸出手握住苗檸的腰把人重新放到床上，“鞋子沒穿，地上涼。”

苗檸睫毛顫抖了一下，或許是因為今天和人的接觸依舊不少了，被霍岐這一碰也沒有那種蝕骨噬心的想要被擁抱和觸碰的感覺。

所以……多接觸這種情況真的能好轉嗎？

“我房間裏好像沒有可以穿的鞋子了。”霍岐看了一眼。

苗檸連忙開口，“沒關系的，我不用也沒關系——”

話音剛落，他已經被霍岐抱了起來。

男人的呼吸很沉，胸膛抵着他，苗檸甚至還能聽見霍岐的心跳聲，“有關系，會生病，我抱你下去。”

苗檸呼吸又急促起來，他剛才還在想自己好點了，這會兒又開始了。

“霍岐。”苗檸艱難地抵着男人的胸膛，和自己的意志鬥争，“我能自己走。”

“我知道你能自己走，但是沒穿鞋。”霍岐溫聲道，“乖寶寶，讓我抱你下去。”

根本沒有辦法推開帶有溫度的擁抱，苗檸有些自暴自棄地想，這個病也太糟糕了。

自從遇到霍岐之後，被發現自己的問題後，似乎就無法抵抗了。

反正霍岐和關白沐還沒開始糾纏，他就……只需要這麽一下就好了，等今天之後他真的不會再和這兩個人見面了。

苗檸伸出手摟住了霍岐的脖子，把臉貼在了霍岐的胸膛上。

霍岐喉結滑動了一下，抱着懷裏的人下樓。

“你說你容易胃疼，所以我做了些養胃的。”霍岐把苗檸放到椅子上，“要動手了嗎？”

苗檸戀戀不舍地松開手，腦子清晰起來，“你……做的？”

“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霍岐拉開椅子坐到苗檸旁邊，“想吃什麽？”

桌上的菜看起來色香味俱全，沒一番功夫做不下來。

他愣愣地看了一眼霍岐。

“不喜歡嗎？”霍岐問，“那你把你喜歡的菜告訴我，下次再換，今天能将就吃一下嗎？已經很晚了，重新做的話我擔心你錯過了飯點會難受。”

苗檸收回看霍岐的目光低聲說，“不用了，喜歡的，辛苦你了。”

霍岐夾了只清蒸蝦去殼，然後放到苗檸碗裏，“西葫蘆喜歡嗎？”

苗檸不喜歡吃西葫蘆，他遲疑了一下說，“還好。”

“那就是不喜歡，下次不做這個。”霍岐記在心上又給苗檸夾了南瓜炖牛腩，“這個味道應該不錯。”

苗檸輕聲說，“我可以自己夾的，你也沒吃東西，你先吃。”

“嗯。”

霍岐答應了一聲，卻在觀察着苗檸夾菜的順序，看起來苗檸喜歡吃肉類，不喜歡吃蔬菜，蔬菜幾乎沒動。

營養上算不得均衡……

見到苗檸放下碗，霍岐眉一挑，“怎麽了？”

苗檸重新捧起碗，“沒什麽。”

他說着沒什麽，卻好像不太想吃了。

霍岐起身去廚房端了湯出來放到苗檸面前，“桌上的可能有點涼了，喝一點熱的。”

苗檸不想拒絕別人的好意，小口小口的喝掉了大半碗的湯。

霍岐輕輕地松了口氣，難怪苗檸會胃疼又這麽瘦，吃東西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話當然不長肉。

看起來，這個人就需要盯着才能好好吃飯。

但是他和苗檸又不住在一起，怎麽樣才能盯着苗檸吃飯呢？

“天已經黑了，你今天晚上要回去嗎？”霍岐問。

苗檸從碗裏擡起頭來，茫然地看着霍岐。

“要不然先不回去了。”霍岐斟酌着說，“這附近沒有車，我家的司機這會兒已經下班了，他把鑰匙帶走了，我也送不了你。”

苗檸陷入沉思，霍家只有一輛車嗎？

“咳。”霍岐又說，“主要是最近外面晚上有些不安全，我覺得現在這麽晚了，你留在這裏比較好。”

苗檸哦了聲，他揉了揉耳朵，看着碗底的湯說，“那麻煩你了。”

霍岐克制住自己的笑意說，“不麻煩，你留在這裏，我特別高興。”

苗檸不知道霍岐高興什麽。

他今天晚上吃的東西比往常多了不少，這些胃裏有些漲漲的，說不上疼，就是稍微有點難受。

霍岐似乎覺察到了，他伸出手把苗檸撈進懷裏，很自然地把手伸進苗檸肚子，“一下子吃多了寫，揉一下。”

一被抱進懷裏，苗檸就有些懶惰了，好像有點習慣被霍岐抱着一樣。

霍岐揉肚子的動作不輕不重，掌心溫熱，的确讓苗檸很舒服。

他像一只吃飽喝足趴在人懷裏的貓兒，半眯着眼，扒緊了男人的衣服。

霍岐的聲音又沉又溫柔，“舒服嗎？”

“嗯。”

苗檸舒服到不想說話，只是懶洋洋地應了聲。

霍岐眼底帶了笑意，他說，“下午睡了好久，晚上還能睡得着嗎？”

“可以。”苗檸的聲音裏已經帶了濃濃的睡意，他忍不住把住抓着霍岐的手貼在肚子上，“暖和。”

男人的手掌溫暖有力，苗檸很喜歡。

超過距離的親密的接觸，讓他很有安全感。

懷裏的男生在他的撫摸下又睡着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

霍岐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幸好他年少時有過照顧人的經驗，否則現在面對苗檸只會手足無措。

傭人不知從何處出來，輕手輕腳地把餐桌收拾幹淨。

霍岐給苗檸擦拭了臉，惹來熟睡中的人不滿地翻了個身。

沒兩個小時，苗檸又醒了，他坐起來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進洗漱間。

冰涼的瓷磚讓他驟然清醒過來。

他盯着鏡子裏的自己，有些迷茫地想，自己這是在幹什麽？

他明明只需要避開……為什麽晚上還留在霍家了。

他和霍岐明明不過見面第二次，為什麽關系這麽親密，他扒着霍岐不放，讓霍岐給他揉肚子，他都在想什麽呢？

霍岐和關白沐會有感情糾葛，他現在又在幹什麽？

他是不是真的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他或許真的應該約一個心理醫生看看，否則到時候惹出來的麻煩會比現在的更糟糕。

苗檸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打開了手機挂號。

……

第二天是霍岐送苗檸回去的，苗檸拒絕了，但是霍岐十分堅持要送，苗檸一琢磨自己之後和霍岐也不會有什麽再見面的機會後也就任由霍岐送了。

霍岐跟着苗檸上樓，他的視線落在仿佛搖搖欲墜的電梯上微微皺眉，不過他什麽都沒說。

“都說了我可以自己上來的。”苗檸瞥到霍岐的表情說，“你不用跟我上來。”

“嗯，走吧。”霍岐按了電梯鍵問，“這邊有樓梯嗎？”

“有，不過燈壞了一直沒修，黑黢黢的，我很少走那邊。”苗檸說。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三樓。

苗檸取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的時候霍岐忽然握了下他的手又松開，說，“等一下。”

苗檸疑惑地擡眸看着霍岐。

“這上面有東西。”霍岐的眸光沉沉，他指了一下門把，“這些……”

在門把上已經幹涸的乳白色東西隐隐泛黃，看起來有些奇怪。

“這是什麽？”苗檸微微蹙眉，他正要伸出手去摸一下又被霍岐擋住。

霍岐淡淡道，“先報警吧，看看門把上留下來的是什麽東西。”

警察很快就來了，他們提取了門把上的東西後問，“以前有發生過這種事情嗎？”

苗檸搖了搖頭，他還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麽。

但是那邊很快出了答案，“是男人的精×液。”

霍岐的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是什麽？”苗檸好像有些沒明白。

警察又重複了一遍，苗檸才後知後覺，他有些反胃，又覺得胃裏泛酸，好一陣他才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有些人就是心理變态。”警察說，“他既然留了第一次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下一次或許是別的東西。”

苗檸腦子有些木，他說，“哦。”

霍岐沒說話，他盯着那個門把，在警察走後才說，“要搬家嗎？”

苗檸擡頭看着霍岐。

“我會幫你把那個人找到。”霍岐看了一眼走廊沒有發現監控，“但是說不定還會有下一個這樣的人出現，搬到安保好的小區，保護好自己。”

苗檸在這個小區已經住了有兩年了，突然有人提議讓他搬家他反而無措起來。

“如果要搬家的話，房子我會幫你找好，你只需要入住就可以了。”

“不用。”苗檸低聲說，“就算要搬家也不能麻煩霍先生了。”

霍岐微不可見地皺眉，他不知道為什麽苗檸對他的态度又疏遠了，他做錯了什麽事嗎？

“今天你……”

霍岐話還沒說完，苗檸已經轉身敲響了旁邊302室的門。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眉眼彎彎，“小苗回來了？”

“阿嫂，我想接點水和帕子可以嗎？”苗檸指了指門把，“上面有髒東西，我想洗一下，不過帕子到時候可能會直接丢了，到時候我還您一條新的。”

“哎喲，多大點事，來吧來吧。”阿嫂說，“昨天晚上我聽見你家門口有響動還以為是你回來了，不過出來後也沒看見人。”

“大姐，能問一下你聽見外面有聲音是什麽時候嗎？”霍岐在苗檸身後問。

阿嫂看了一眼霍岐，似乎有些疑惑，她說，“大概九點十點那個時候，具體多少時間我也記不清了，最近我們忙着搬家的事，沒有太注意時間。”

霍岐道謝後從苗檸手中接過帕子，他說，“我來。”

苗檸遲疑了一下說，“霍先生，其實您不用管我的。”

霍岐把門把擦幹淨後又從苗檸手裏把鑰匙接過去，他說，“有消毒用的東西嗎？給門口消個毒。”

苗檸說，“有酒精。”

霍岐噴了酒精後看向苗檸，“要準備搬家嗎？”

“不知道，再看看吧。”苗檸已經交付了三個月的房租，搬家意味着會損失三個月的錢財。

霍岐沒再說什麽了。

他看了一眼苗檸租的房子，一室一廳，東西很簡單的擺放着，很整齊，沒有其他單身男性屋子裏的淩亂感。

“你的鄰居要搬走了嗎？”霍岐忽然問。

苗檸正在給霍岐倒水，聞言他說，“嗯，他們家小孩要上高中了，買了學區房，大概這兩天就會搬走。”

霍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霍先生。”苗檸把水遞給霍岐，“今天謝謝你了，我會買個攝像頭來安裝在門口的。”

霍岐問，“被吓到了嗎？”

“還好。”苗檸摸了摸胃的地方，“相比被吓到，更覺得惡心。”

霍岐嗯了聲。

苗檸後退一步和霍岐拉開距離，霍岐人高馬大地站在這裏，顯得屋子很逼仄。

苗檸心髒急速地跳了幾下，似乎不經意一般問，“霍先生以前喜歡的人是什麽樣的？”

霍岐疑惑地嗯了聲，“我沒有喜歡過別人。”

苗檸只當霍岐不想說，他點了點頭說，“今天也謝謝霍先生送我回來，那你現在是不是要回去了？”

霍岐很想說他留下來陪着苗檸，他總覺得苗檸會害怕，總覺得苗檸需要他保護。

苗檸說，“霍先生，你先回去吧，鄰居都在家，又報了警，他不敢再來的。”

霍岐定定地看着苗檸，“我可以留下來。”

苗檸眨了眨眼，“不用，真的不用，我這裏只有一個房間，床又小，睡不到。”

“我可以睡沙發。”霍岐并不放心苗檸。

“回去吧。”苗檸笑起來，“你放心，他不會來的，我也不會給他開門。”

霍岐沉默地看着苗檸。

“回去吧，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苗檸說，“我這裏真的住不到兩個人。”

霍岐抿直了唇，他知道自己和苗檸的關系還不到他可以随意留在苗檸這裏的地步，但是這讓他有些不甘心。

他很擔心苗檸會被變态騷擾，也擔心苗檸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出事。

“那你要小心一些。”霍岐沒有和苗檸争執，他已經打算讓人來看着這個小區了。

苗檸點了點頭。

霍岐打開門，他又回頭看了苗檸一眼，“在那個人沒被抓到之前，無論是誰敲門都不要開。”

說到這裏，霍岐朝苗檸伸出手，“把手機給我。”

苗檸不明所以地把手機遞過去，霍岐輸入一串數字，“有事給我打電話，不要給陌生人開門，警惕送上門的快遞和外賣，陌生的電話號碼也不要接……”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苗檸看着手機上多出來的電話號碼，好半晌才說，“我知道。”

霍岐一邊思考讓誰來這個小區，又想着讓人去查是誰在騷擾苗檸。

“寶寶。”霍岐低下頭來看着苗檸，“有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苗檸擡起頭露出絲絲的笑容，“我知道了，霍先生。”

霍岐伸出手把苗檸嵌入懷中，低聲說，“別怕。”

苗檸聽着霍岐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那種身體發軟的情況又出現了，這讓他有些難以招架。

他呼吸有些急，“我，知道。”

霍岐把苗檸抱回沙發上坐好，“我走了。”

苗檸一瞬間還沒緩過神來，直到屋子的門被關閉，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他洗了把臉出來又皺眉。

霍岐在的時候顯得屋子逼仄，但是霍岐走之後，屋子好像有些空。

更重要的是……身體似乎越來越渴望有人時刻擁抱着他了。

苗檸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摸到手機準備買個攝像頭。

……

苗檸在直播間挂了請假的公告後打車去了約好的心理咨詢室。

心理醫生的助理是個年輕的小姑娘，那女孩一見到苗檸就睜大眼，“你是……小檸檬？”

苗檸笑了一下問，“你認識我嗎？”

“認識啊，你的直播我都有看！”女孩很高興，“我可喜歡你了。”

“謝謝你。”苗檸聲音溫柔。

“前面兩次直播都被迫中斷了，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挂請假條的嗎？”女孩眼底露出明晃晃的擔憂來。

“不是。”苗檸回答，“是我自己的問題。”

女孩還想說什麽，苗檸預約的時間已經到了。

他歉意地沖女孩笑了一下走進咨詢室。

咨詢室裏的窗簾随風而動，坐在桌子後面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苗檸一眼，給苗檸推過去一杯水，“邊喝邊說。”

明明來之前打定主意要看醫生了，但是現在面對這個醫生，苗檸卻又覺得緊張到不行。

他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指尖泛白。

“我父母在我十六歲那年去世了。”苗檸閉了閉眼開口，“去世之後，我發現自己得了一個怪病，不能再和其他人接觸，一旦接觸到某個人就渴望着對方的擁抱和撫摸。”

“我上網查過，這是皮膚饑渴症，但是我好像更嚴重一些，有一段時間我無法控制自己……”

那段時間苗檸收留了一個失憶的男人，男人是一個很溫柔善良的人，面對苗檸的症狀，他可以整夜整夜地把苗檸抱着，安撫苗檸。

但是更多的事情他不願意再對苗檸做了，即使苗檸懇求着，無法得到滿足的苗檸強迫自己和那個男人分開。

苗檸可以理解對男人來說他太小了，但是他不能望梅止渴，倒不如及時斬斷。

這樣一來，症狀似乎緩解了一些，至少他沒有那種整夜整夜睡不着只想被人抱着的渴望了。

但是現在……似乎又有了那種感覺。

特別是從霍宅回到出租屋後，那種感覺強烈到他做夢都被男人擁抱着。

“你需要被滿足，”對面的醫生說，“有人把你滿足了，你就不會有這樣的感覺了，每一次越來越嚴重的狀況都是源自你沒被滿足。”

苗檸放在膝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是單單喚醒我渴望的那個人可以滿足我，還是其他人也可以？”

醫生笑了一下，他站起來傾身看着苗檸，“你希望獲得什麽樣的答案？”

苗檸迷惑不解，這難道不是應該由醫生來解答嗎？

“如果不願意和喚醒你渴望的那個人，你可以先找個人試試。”

找個人試試？

苗檸皺着眉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一只流浪貓在苗檸身邊露出肚皮曬太陽，幾個小孩在不遠處玩游戲，還有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散步。

苗檸看着頭頂上的太陽，許久才站起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眼前看人也暈。

苗檸扶着椅背好一會兒才覺得面前的重影消失了。

他回到出租屋後煮了碗面條，沒吃幾口又覺得毫無胃口。

……他現在就想有人抱抱他。

屋外有人敲門。

苗檸揚聲問，“誰啊？”

“同城快遞。”

同城快遞，應該是買的攝像頭。

苗檸頓了頓說，“你給我放到門口就行。”

“麻煩您出來簽收一下。”快遞員似乎很無奈，“我們得拍照。”

苗檸腦子還有些昏沉，他手握上把手的時候忽然記起霍岐的話。

——無論是誰都不要開門，包括快遞和外賣。

苗檸的手又松了，他有些後悔，剛才不該應聲的。

……但是如果真的只是快遞呢？

“先生，麻煩您簽收一下，我還要送下一單。”

隔壁的門打開了，阿嬸的聲音傳進來，“怎麽了這是？”

“送快遞呢。”快遞員苦笑，“這位先生在家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不開門。”

“哦哦，快遞啊。”阿嬸說着叫了一聲，“小苗。”

外面有熟悉的人，苗檸急速跳動的心髒才緩了緩，他打開門面對外面的快遞員說，“抱歉，剛才有點事。”

“嗯。”快遞員壓低了帽檐把快遞遞給苗檸，“簽收一下吧。”

隔壁阿嬸的門又關上了，走廊的聲控燈亮着，顯得安靜無比。

苗檸簽完快遞後把筆遞給快遞員，快遞員接過筆忽然擡起頭來看着苗檸。

苗檸遲疑了一下問，“還有事嗎？”

“沒事。”快遞員往前一步，“小檸檬，其實我是你的粉絲。”

苗檸腦子有些懵，“你……”

“那天送給你的禮物還喜歡嗎？”快遞員逼着苗檸進屋，砰的一聲關了門。

禮物？

苗檸腦子反應極快，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門把上的液體。

“對，我一直在想，你摸上去就好了。”快遞員的眼裏露出興奮的光來，他一步步逼近苗檸，似乎是在享受苗檸對他的恐懼。

苗檸心頭的确很慌，他勉強使自己保持冷靜，并且很清楚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人碰到，否則他就完了。

他跌坐在沙發上，霍岐送給他的平安符從口袋裏掉出來。

苗檸摸到了手機。

“小檸檬。”快遞員跟着彎腰，他看着苗檸，眼底露出癡迷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太漂亮了，想着一定要找到你，本來我還不知道你住在哪裏的，但是那天接到了跑腿的單子，天知道我有多高興。”

苗檸牙齒打着戰，“跑腿？”

對，這個人的确有幾分眼熟，跑腿……那天送手機的跑腿。

撥到的電話已經響起了嘟嘟聲，快遞員一把奪過手機扔到牆上摔得四分五裂，他皺起眉，“我們的二人時光你要給誰打電話？是哪個直播過的人嗎？”

那只手眼看就要碰到自己了。

苗檸的餘光只看見了桌子上的杯子，他一把奪過旁邊的茶杯朝快遞員頭上敲去。

但是這并沒有給快遞員造成什麽傷害，反而激怒了他。

“我這麽愛你，你為什麽要抗拒我？”快遞員的表情變得猙獰，“你明明能和其他男人直播談戀愛，那麽和我不行嗎？”

“那個男人問能不能和你上床，他和你上過床了嗎？那些男人都配不上你，小檸檬。”

苗檸呼吸有些困難，被人按着手之後覺得惡心到透頂，完全沒有半分渴望對方撫摸自己和觸碰自己的需求。

“我會好好愛你的，我不比其他人差，你直播不就是談戀愛嗎？我也可以，那天的東西你不喜歡嗎？我——”

像是變态的罪犯，甚至已經不僅僅是騷擾了。

苗檸腦子又沉又暈，恍恍惚惚間感受到快遞員被一腳踢開，他仿佛聽見了肋骨斷裂的聲音和慘叫聲，身材高大的男人把他抱進了懷裏。

那種詭異的惡心反胃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湧上來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