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有皮膚饑渴症的主播(7)

第36章 有皮膚饑渴症的主播(7)

隔壁的人五官深邃溫柔, 有點像混血兒,穿着一身居家服,看起來氣質和關白沐像是有幾分相似, 但是細看完全不同。

一個偏向清冷,一個偏向溫柔。

這是——

苗檸記起來了,在那個夢裏, 這個人就是霍岐那個出國的白月光——荊千雪。

也是他十七歲時最依賴的人。

看起來和記憶裏一模一樣,戴着一個沒有度數的平面鏡框。

但是苗檸還記得荊千雪恢複記憶後眼底的冰冷, 偶爾會讓他心悸。

事實上, 荊千雪沒有什麽對不起他的,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突然出現, 苗檸早就已經忘記他了, 自然也不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夢裏的那個屬于霍岐的白月光。

果然還是得見到本人才能觸及相關的記憶。

苗檸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進了屋子和荊千雪拉開了距離。

荊千雪停下腳步, 他取了平面鏡框放進口袋裏,露出那雙如雪的眸子看着苗檸。

又是這樣的眼神, 以往每次荊千雪露出這樣的眼神來,苗檸都會吃虧。

荊千雪看起來溫柔,做事也是,看起來溫柔,下手極狠。

苗檸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他牙齒有些打戰, “你、不是出國,不再回來了嗎?”

“寶寶在這裏, 我當然要回來的。”荊千雪溫柔地笑了一下, “當初的事……讓我很難過,但是寶寶原來一直在關注着我, 這讓我很高興。”

苗檸抿直了唇,好半晌才說,“我沒有關注你,你也沒有對不起我,以前是我年少什麽都不懂,不關你的事。”

他說完就要關門,荊千雪往前一步,抵住了這扇門。

苗檸睜大眼,看着被夾在門縫中的修長手指,驚得一下子松開門把。

“你,你幹什麽?”

荊千雪渾不在意,他的手指輕輕地彎曲了一下,然後握住了苗檸的手,“寶寶,我很想你。”

苗檸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痛恨自己身體的體質,他根本無法抗拒荊千雪的觸碰,荊千雪很熟悉他的體質。

“檸檸。”荊千雪把苗檸摟進懷裏,他輕聲說,“我回來了,不會再走了,你也別再走了好不好?”

苗檸呼吸有些急,他腦子一頓一頓的,抓緊了荊千雪的衣服,想把荊千雪推開,卻又無法控制身體的本能。

“檸檸。”荊千雪低下頭來,他深深地嗅了一下苗檸的味道,像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看見了綠洲一般,聲音又沉又啞,與溫柔的形象完全不同。

“我一直在想你,每一次快要死掉的時候我都會想到我的檸檸還在國內,沒有我檸檸犯病了怎麽辦?我必須得回到檸檸身邊。”

苗檸的腦子又開始恍惚了,他咬了咬舌頭強迫自己清醒,“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

“我知道檸檸很棒。”荊千雪溫聲細語,“但是我總是自作多情的覺得,沒有我檸檸會很辛苦。”

“以前不辛苦,現在也不辛苦。”苗檸喉嚨有些幹癢,他說,“我從來不覺得自己苦。”

……

荊家那個時候因為奪權的事什麽下作手段都能使出來,身為第一繼承人的荊千雪被多方勢力針對,一時不察着了道。

他醒來的時候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過去。

面前的瘦弱少年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蒼白漂亮的臉上帶着笑意,“你醒了?”

盡管忘了一切,荊千雪本能地防備着所有人,他不動聲色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叫苗檸。”少年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和防備,“你是我在暗巷裏撿回來的,既然你醒了,就回家吧。”

回家?荊千雪腦子裏沒有家的概念,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家的人。

“醫藥費和住院費我就不找你要了,反正也是在小診所看的。”

他聽見苗檸嘀咕了一句,“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人,好像比我還窮。”

窮?

荊千雪眉頭一皺,他看了一眼這個灰撲撲的地下室,意識到面前這個少年的确很窮。

但是這樣窮還願意幫助他,應該不是什麽壞人,更重要的是,荊千雪的直覺告訴他,他可以先留在這裏。

“我失憶了。”荊千雪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少年轉過頭來,那雙桃花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你……擱這演電視劇呢?”

荊千雪:“……”

“那怎麽辦?怎麽給你找家人呢?”少年似乎很苦惱,“我沒有錢養不起你啊。”

荊千雪喉嚨有些疼,他聲音沙啞,“我能賺錢。”

少年眼睛亮亮,“你能賺錢?”

荊千雪嗯了一聲,他看着少年的表情,忽然就覺得心底柔軟起來。

只是一個低層求生的漂亮少年,沒有威脅。

“那得給你起個名字,在你恢複記憶之前使用。”苗檸仔細打量着荊千雪,“你覺得叫什麽好?”

“都可以,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不重要。”荊千雪說。

“那就叫你小代吧。”苗檸笑盈盈道,“代號的代。”

果然簡單粗暴。

荊千雪莞爾,他說,“可以。”

後來荊千雪才知道,苗檸父母雙亡,高一辍學,如他所想的是一個在底層掙紮求生的少年。

荊千雪應該是沒有過過這樣的生活的,苗檸與他從不會有一點點身體上的接觸,偶爾有一點觸碰苗檸跟碰到燙手山芋一樣甩開他的手。

本來荊千雪還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某次他找到被人堵在巷子裏的少年。

把少年護在懷裏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少年慢慢變熱的身體。

“抱抱寶寶。”少年抓着他的衣服,眼淚汪汪地祈求着,“抱抱寶寶。”

他當然要抱抱他的。

少年地呼吸急促而難過,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掉,讓荊千雪的心髒也一抽一抽地疼。

他發現了少年的秘密,并且只有他一個人發現。

少年很喜歡被他擁抱和觸摸,他也很樂意抱着少年,看少年在他的懷裏失神又恍惚。

但是少年的渴望日益增加,荊千雪無法滿足少年,少年還差一點才能十八歲……至少得等到十八歲才行。

他是這樣想的,直到荊家的人找到了他,直到苗檸離開了他。

後來再回想起來,和苗檸的那段日子是他二十餘年來過得最開心的時候,讓他在國外的六年也沒有片刻放下。

他像一個卑劣的偷窺者,關注着苗檸的一舉一動,讓人帶着苗檸賺錢,引導着苗檸去觀魚,他做了苗檸的第一個觀衆。

他以為他能看着苗檸這樣下去,但是霍岐的出現,讓他知道,自己無法再留在國外了。

他要回國。

他必須得來到苗檸的身邊,來到距離苗檸最近的地方。

……

“好,我知道寶寶不苦。”荊千雪溫柔地把苗檸抱進屋,“寶寶,抱抱。”

苗檸揪着荊千雪的手指松了松,他擡起頭來,看着成熟了不少的男人,腦子有些混亂。

他不知道荊千雪怎麽能在時隔六年之後還能一副他們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來擁抱他,也不知道荊千雪在想什麽。

荊千雪在那個夢裏,好像一直沒有再回國過,最後似乎是提了一句荊家新任掌權人把事業重心轉移到了國外。

“寶寶。”荊千雪輕聲問,“現在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

男人身上的味道像是清冷的雪松,苗檸有些恍惚地想,和霍岐身上的味道不一樣。

這樣的味道已經不像少年時那樣叫他沉迷了,苗檸從荊千雪懷裏擡起頭來,他問,“你為什麽會住在這裏?”

荊千雪的身份怎麽也不該住在這種地方。

荊千雪的手指輕輕地擦過苗檸的唇,“想離寶寶近一些。”

荊千雪的手上,被門夾後留下來的青黑色格外明顯,苗檸怔了怔,強迫自己從荊千雪懷裏出來。

“檸檸。”

苗檸沒回答,他把找了噴霧,取了塊冰遞給荊千雪,“你自己來。”

荊千雪眉眼彎彎,接過來冰敷。

苗檸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慢慢地打量着荊千雪。

這個人和關白沐,似乎也沒有哪裏相似的。

說起關白沐……

苗檸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解鎖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好友申請。

【好友驗證:你好,我是關白沐。】

苗檸點了通過。

關白沐的頭像是一片草原,ID是一個句號。

【。:小檸檬你好,我是關白沐,上次你說給我做模特的事,我想問一下還算數嗎?】

【草草:算數的,關先生什麽時候需要?】

苗檸回消息的時候看了一眼荊千雪,他現在倒希望能趕緊去當關白沐的模特,這樣就不用面對荊千雪了。

他其實有些不知道怎麽面對荊千雪,荊千雪沒有對不起他什麽,相反,荊千雪對他很好。

但是在他的記憶裏,他和荊千雪已經早就過去了,甚至他對荊千雪的記憶也在随着時間一點點地淡去,如果不是荊千雪突然回來,或許他永遠也不會去回憶和荊千雪的過去,自然也不知道荊千雪就是夢裏的那個白月光。

他對荊千雪……現在已經沒有特別留念了,對他來說過去的就過去了,他也不會想要吃回頭草什麽的。

而且那個時候他年少不知事,對荊千雪的請求應該也讓荊千雪感到為難,每每一想到這一點,苗檸就有些燥得慌。

【。:我關注你的直播了,知道你最近都不播,那麽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呢?】

【草草:我随時都可以!】

【。:今天下午可以嗎?】

【草草:當然可以!】

【。:那麽今天下午三點,我來接你,你家住在哪裏?】

【草草:不用關先生接,關先生告訴我要去哪裏就行。】

關白沐沒有一定要來接苗檸,他說了個地址。

苗檸眉頭一松,把手機關了。

苗檸擡頭才發現荊千雪坐在旁邊含着笑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為了不見到荊千雪迫不及待地想和關白沐見面,這讓他一時有些心虛。

他問,“藥噴了嗎?”

荊千雪說噴了。

“那你回去吧。”苗檸說,“我要睡午覺了。”

荊千雪眸色微沉,很快他又舒展眉頭微笑着,“那寶寶先睡覺,我晚點來找寶寶。”

苗檸哦了聲。

他想等他走後荊千雪就知道他早就不是荊千雪記憶裏那個人了。

隔壁的門打開又關上。

荊千雪站在窗口往下看,他見苗檸打了一輛車離開了。

他捏了捏眼角,眼底洩露出一絲冷漠來。

檸檸是他先發現的,不管是誰都不能和他搶檸檸,即便是霍岐也一樣。

……

苗檸來到關白沐的畫室。

關白沐依舊穿着一身白襯衫,看起來清冷疏離。

“做模特得保持一個姿勢不動。”關白沐說,“可能會比較辛苦。”

苗檸這會兒心底存着感謝關白沐解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想法,連連道,“沒關系沒關系,我可以的。”

關白沐看着苗檸的模樣,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抑制住自己的笑容,輕聲說,“換件衣服。”

“嗯?”苗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的T恤,“我沒帶衣服。”

“我準備了。”關白沐從袋子裏取出來,“新的,洗過了。”

一件……很寬大的襯衫,堪堪能遮住大腿。

“褲子也不穿嗎?”苗檸小聲問。

“為了最大程度地還原出你的腿,不能穿。”關白沐歉意道,“你現在可以拒絕。”

答都答應了,而且在畫家眼裏,模特就是塑料和雕塑,苗檸當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就是下半身涼飕飕,讓他有些不自在,他不自覺地拉了襯衫的衣角。

關白沐站在苗檸面前,解開襯衣的兩顆扣子,露出苗檸精致漂亮的鎖骨。

他的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鎖骨,低聲說,“很漂亮。”

關白沐的手指微涼,在鎖骨上只是一碰而過,這讓苗檸不自覺抖了抖。

那份想被觸碰的渴望還沒上來又掉下去,讓苗檸的心尖發麻。

關白沐恍若未覺,他的視線從苗檸白皙修長的腿上又往上。

“關先生……”

“坐在沙發上。”關白沐的聲音莫名有些啞,“擡起頭,露出居高臨下的表情。”

苗檸依言坐在沙發上,他琢磨了一下什麽叫居高臨下的表情,覺得這對他來說太難了。

“這樣。”

關白沐蹲下來,握住苗檸光潔的腳踝,“就像你腳下踩着你的求愛者,高高在上地俯視他。”

高高在上地俯視?

苗檸腦子有些混亂,被握住的腳踝讓他心尖又癢了起來,他甚至有一種踹開關白沐的沖動。

但是他忍住了,默不作聲地看着關白沐。

“這樣就很好。”

關白沐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他站起來握住苗檸的肩,把襯衫往下拉,露出大半圓潤漂亮的肩膀。

寬大的襯衫能遮住的地方已經所剩無幾,盡管都是男人,關白沐還是主角受,苗檸還是不自在起來。

更何況,關白沐的手放在他的肩上,這讓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關先生。”苗檸的聲音細弱蚊蠅,強行壓着自己想要被撫摸被觸碰被擁抱的欲望,“可以了嗎?”

關白沐聽出來了苗檸聲音中壓抑着的顫音。

手下的皮膚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令人愛不釋手。

關白沐收回手,鎮定自若。

他把旁邊的玫瑰放到了苗檸的頸窩,然後低下頭來親吻那朵嬌豔欲滴的玫瑰。

苗檸心想,這些畫家為了追求美真的很厲害啊。

關白沐站在了畫架前。

他時不時擡頭看一眼苗檸,手下動筆的速度越來越慢。

苗檸倒是不覺得有多累,就是坐久了屁股疼,他又不能動,只好在心底漫無邊際地想,做模特賺錢也是不容易的。

關白沐保持一個姿勢累嗎?

關白沐和霍岐現在有沒有開始虐戀情深?看起來不太像有的樣子。

荊千雪為什麽回來了?就因為他嗎?那麽在那個夢裏為什麽荊千雪沒有回來?那個夢裏他和荊千雪好像也有過那麽一段啊?

哦還有……

“小檸檬。”關白沐的聲音響起,“你過來。”

苗檸驟然回神,“畫完了嗎?”

關白沐嗯了聲,視線停留在畫布上沒動。

苗檸看了一眼時間,發現已經到了傍晚,橘色的夕陽打進了畫室。

苗檸:“……抱歉關先生,我腿麻,動不了了。”

關白沐放下筆,離開了畫架面前,他來到苗檸面前,伸手将衣衫替苗檸理好,然後說,“我不是很滿意。”

“啊?”苗檸一愣,“我沒表現好嗎?”

“你表現得很棒。”關白沐輕輕地替苗檸揉了揉發麻的大腿,“是我沒表現好。”

被觸碰的地方從那種發疼的麻換成了另一種麻。

苗檸有些腰酸,他強迫自己不要在關白沐面前露出那副模樣,“關先生,已經……已經不麻了,別揉了。”

“你的皮膚饑渴症好了嗎?”關白沐忽然問。

苗檸咬了咬舌頭搖頭,就是因為沒好才讓他別揉了。

自從夢見那些事情之後,事情的發展似乎就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了。

比如遇到霍岐和關白沐,比如頻頻發作的病症。

……這,真的僅僅是皮膚饑渴症而已嗎?根本就不像。

碰到人之後,他除了想和人親密接觸外腦子裏已經沒有別的念頭了。

或許這不是什麽皮膚饑渴症,而是另一種亂七八糟的症狀。

又或者……

“那麽,你在控制自己不要和我親密接觸嗎?”關白沐收了手,平靜問。

苗檸心頭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關白沐這句話什麽意思,但是他現在被關白沐挑起了想要和人親密接觸的渴望。

苗檸看着關白沐的手在面前晃動,他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因為犯病去碰關白沐,會被當做變态的。

但是……

“關先生。”苗檸的聲音沙啞得厲害,“您是故意的嗎?”

他腦子有些空白的想,真是太糟糕了,關白沐,在做什麽?

“你覺得我是故意的嗎?”關白沐問道。

“關先生沒有理由這樣做。”

苗檸抓緊了關白沐的衣服,“關先生應該很讨厭博取眼球的人。”

“是。”關白沐回答,“我讨厭故意博取眼球的人。”

“關先生很清高。”

“你在罵我嗎?”關白沐問。

苗檸沒有罵人,雖然聽起來像是諷刺。

苗檸深深地吐出一口熱氣來,“如果一會兒我失去理智,關先生別管我,或者現在松開我就好了。”

“現在你需要我。”關白沐伸出手來抱苗檸,“小檸檬,我讨厭一切博取眼球的人,但是你不一樣。”

苗檸不知道自己哪裏不一樣,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身體去推關白沐。

“我一見到你,就想……把你變成我的畫。”

這句話讓苗檸混沌的腦子都清醒了幾分,畢竟這句話,好像有些可怕。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為了博取眼球,我沒有調查過你,但是無論你做什麽,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關白沐喃喃着,“你是我的缪斯。”

被男人的手抓着,苗檸茫然地看着關白沐,他的眼神毫無焦距。

“我帶你去看我畫的你。”關白沐的聲音在苗檸耳畔響起,“你很漂亮。”

苗檸的視線裏也有着重重疊疊的影子,根本沒有看見畫架上的畫怎麽樣。

如果他清醒着,就能發現畫布上的人坐在爬滿了玫瑰花和荊棘的黑紅色王座上,像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被藤蔓纏繞着,衣衫半解的模樣只會讓人想要把他身上所剩不多的衣服全部扒去。

線條流暢的小腿半搭在下面匍匐着的人身上,更像是做完了某種事之後在王座上慵懶地休息。

“小檸檬,為什麽霍岐叫你寶寶?”關白沐撫摸着苗檸,試圖滿足苗檸的渴求。

苗檸的手指嵌入關白沐的肩頸,他只聽見了霍岐兩個字。

他喃喃着,“霍岐……因為,就是寶寶。”

小腿繃得更緊了。

關白沐喉結滑動,他腦子卻很清醒,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在試圖勾引一個他只見過一面的人。

盡管這個人……和霍家的霍岐有關系。

“小檸檬。”關白沐低聲引誘道,“你獲得滿足了嗎?”

苗檸沒有獲得滿足,他難受極了。

他想,心理醫生已經沒有辦法幫助他了。

“寶寶。”關白沐的手指捏上那顆黑色的小痣,“你想要……更多的嗎?更多的撫摸。”

更多的。

但是……

誰在和他說話?

苗檸努力地分辨着,只看見了面前的人穿着白色的襯衫。

他的小腿被抱着他的人掌控着,他感覺有幾分熟悉。

是誰?

給他熟悉感那個人,願意抱着他親吻他滿足他的那個人……

那個人。

又或許……這個病症,需要在最後的親密接觸之下才能好起來。

他抓緊了面前人的衣服,聲音沙啞,“霍岐……”

他說,“親親我。”

關白沐垂下眼皮,沒有如苗檸所願親吻苗檸,他的手指按上苗檸飽滿的唇,“寶寶剛才叫的是霍岐,我不是霍岐。”

他頭一次對某個人抱有欲念,也是頭一次對某個人抱有惡意。

苗檸沒忍住哭了兩聲,“霍岐。”

關白沐輕嘆一聲,掩飾住眼中的惡念,他想苗檸再叫錯名字今天他不會放苗檸走的。

這樣的體質……關白沐甚至不需要過多地去考慮要怎麽留下苗檸,只需要擁抱和撫摸,苗檸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樣的體質,可真是危險又令人着迷。

關白沐喜歡,特別是男生在他懷裏的時候,他只需要抱一次就上瘾了。

車裏的那一次。

苗檸喃喃着,低聲說,“霍岐,霍岐。”

是霍岐嗎?可是味道不太像,霍岐的氣息更有攻擊性……面前的氣息過分柔和了。

霍岐……

手掌被抵住了,苗檸擡起濕漉漉的眼看着面前的‘霍岐’,他似乎不明白,面前這個霍岐的反應和以前的霍岐怎麽不一樣。

“寶寶,我是關白沐。”關白沐說,“不是霍岐。”

關白沐。

那個……主角受。

關白沐。

手機的鈴聲在畫室裏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和暧昧。

苗檸的思緒被抽離,他滿臉的茫然。

他聽出來了,這是霍岐的來電。

霍岐自己在苗檸手機上設置的,獨一無二的手機鈴聲。

關白沐。

霍岐。

苗檸這下子徹底清醒了。

他……對着關白沐叫霍岐,甚至叫霍岐親他。

他是瘋了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是以怎麽樣的姿勢和關白沐一起的,像一只八爪魚一樣,把關白沐纏得很緊。

苗檸手忙腳亂地推開了關白沐,壓下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把手機拿過來。

找男朋友,苗檸牙齒顫抖着想,一定要找男朋友,不管霍岐還是關白沐,他都不能再放任自己這樣下去了。

懷裏的溫度消失了。

關白沐微微閉了閉眼,把那幅畫遮住,然後看向苗檸。

只穿着一件襯衣的男生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電話那頭,霍岐的聲音響起,“寶寶,你去哪裏了?”

不知為何,苗檸有些心虛,他清了清嗓子,“在外面。”

霍岐眉一皺,他聽出來了,苗檸的聲音……他實在太熟悉這樣的聲音了,被人擁抱之後慵懶的嗓音。

他壓下心底的惡意和嫉妒問,“寶寶現在和誰在一起?我來接你。”

苗檸看了一眼關白沐,關白沐清冷的眸光看着他,苗檸只能想到剛才這個人是如何擁抱他的。

清冷半分不沾。

“我馬上就回來,你不用接我。”苗檸說到這裏還覺得有些奇怪,霍岐為什麽要來接他?

關白沐握住了苗檸的手,他聲音也淡,“我們的事還沒完。”

什麽事?

苗檸手有些軟。

關白沐把還沒挂斷的手機放在一邊,聲音微微沙啞,“小檸檬,你剛才不是說,讓我親親你嗎?”

手機挂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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