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Trick or Treat 47

Trick or Treat 47

新的一天，距離離開家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對于嘉莉而言，每天的陽光都能短暫地給她帶來動力，離開家走去學校的那一段時間是她每天最快樂的時光。

這一路上，有路過的車輛、有高大的樹木和悅耳的鳥鳴，這一切平等地對待別人和自己，嘉莉享受這一段時間，可路總會走完，到校門口時，她的心情又會重回沉重，低着頭，不敢看周邊的同學。

“嘉莉·懷特！”

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嘉莉怯懦而緩慢地擡起頭，擡頭的一瞬間，就被一件衣服蒙住了腦袋，衣服上還有潤膚霜的百合味。

嘉莉瞬間明白，有人來找她的麻煩了。她拼命地掙紮，可什麽都看不到，在她想要不管不顧往前跑的時候，手腳被人摁住，緊接着，她聽到了膠布被扯開的聲音。

“不想受傷的話，就別亂動！”

嘉莉從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她無法判斷這個聲音來自于誰，在這所學校裏面，誰都知道克裏斯汀不喜歡她，都敢來找她的麻煩。

誰都知道克裏斯汀不喜歡她，可是，她們并不知道克裏斯汀為什麽不喜歡她。

是因為她唯唯諾諾，看起來好欺負嗎？當然不是這樣，在她沒有撞破克裏斯汀的秘密之前，也不受到克裏斯汀的喜歡，但是能夠平穩度日，一切的轉折都源于那一個午後。

嘉莉喜歡角落，無人在意的角落能夠帶給她安心的感覺，像克裏斯汀這樣的女孩絕對不會來角落，她們習慣于站在舞臺的中央，享受別人的目光，他人羨慕的眼神就是滋養的補品。

可是在那個午後，嘉莉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克裏斯汀，她和她的媽媽站在一塊兒，低聲下氣地求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要下個月的生活費。

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就是學校的校董，嘉莉在學校新聞欄目看過他的照片，也是克裏斯汀的父親——至少克裏斯汀是這麽宣揚的。

“叔叔。”

叔叔，克裏斯汀如此稱呼校董，她的臉上露出讨好的笑容，原來那樣的笑容也會出現在她的臉上。

校董摸了摸克裏斯汀的腦袋，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克裏斯汀的媽媽。

克裏斯汀的媽媽還很年輕，皮膚像中國瓷器一般的光滑，她接過銀行卡，道：“我和孩子不是想要你的錢，而是想要你多來看看我們。克裏斯汀這個孩子缺少父愛，她把你當成親生父親。”

校董的臉上出現心疼和愧疚，他的聲音溫柔：“等我安頓好家裏那邊，就過來陪你們。”

“我和媽媽也知道叔叔還有自己的家要照顧，我們都理解的。”

這一番對話落到嘉莉的耳朵裏，她得知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心裏惶恐至極，腦袋一片空白，不小心露出的衣角被克裏斯汀發現。

“我什麽都沒聽見。”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我真的什麽都沒聽見。”

“你死定了，嘉莉·懷特。”

嘉莉噩夢般的生活由此開始。

每次回想到這一幕，嘉莉都希望有一個時間機器，倒流回那一天，她如果不走進那個角落，一切的欺淩都可以避免。

嘉莉被帶到了衛生間，消毒水味道刺激她的神經，沒有人再拖着她走，但也沒有人扯下蓋在她頭上的衣服。

“你們是誰？”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

“求求你們，不要這樣。”

要怎樣呢？嘉莉并不知情，她只是下意識求饒。

“你現在知道求饒，在你造謠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會有這一幕呢？”

是克裏斯汀。

克裏斯汀的聲音，嘉莉可太熟悉了，聽起來像一條吐着信子的蛇，一步一步地往她身邊爬來，那天午後的甜膩和讨好仿佛只是午後的一個幻影。

“我沒有造謠，我真的沒有造謠，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嘉莉的聲音顫抖，帶着哭腔。

“我可以發誓……”

克裏斯汀沒有理會嘉莉的話，她走過去，一把拿下蓋在嘉莉頭上的衣服，嘉莉淚眼朦胧，頭發淩亂，眼睛裏充滿了害怕和讨好。

克裏斯汀身邊是姐妹幫最核心的成員，數量不多，但都可以稱得上“忠心耿耿”。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話嗎？”克裏斯汀冷笑一聲，如果将她的人生比做閃閃發光的寶石，身世就是寶石上的瑕疵，她想要獲得好的價格，會主動向他人展示瑕疵嗎？除了嘉莉，這所學校沒有人再知道她的媽媽是校董的情婦，她不是校董的女兒。

而現在，全校都知道了，她的身世成了課間的談資，寶石上的瑕疵被放大向世人展示。

還好，校園八卦號沒有真實的證據，她可以将一切解釋為謠言，那造謠者就應該受到懲罰。

“可是我真的沒有。”

克裏斯汀沒有吩咐，她身邊“看不下去”的姐妹用水壺接了一杯涼水，從嘉莉的頭上淋去。

嘉莉捏緊拳頭：“我真的沒有造謠……”

“你還在說謊！肯定是你在亂傳克裏斯汀的身世，不了解情況還亂說。”

又是一杯涼水。

嘉莉清楚“造謠”的含義了，雖然她沒有看校園八卦號，但立刻就清楚，肯定是克裏斯汀的身世曝光，所以她才成為倒黴的替罪羊。

“我沒有造謠……克裏斯汀她……”嘉莉身子發抖，如同困獸一般吼出，“她就不是校董的女兒，她媽媽是第三者，她和她媽媽一起破壞別人的家庭……”

克裏斯汀臉色奇差，嘉莉的這幾句話是她人生中聽到的最令她感到難堪的言論，但這一切又都是真實的，就像一面鏡子，迫使她照出完美人生表象下的不堪。

“你還在造謠！”姐妹幫的成員一杯一杯涼水往她身上倒。

嘉莉一直重複着：“她媽媽就是第三者，她一直在說謊……”

克裏斯汀一言不發。

“我們還要繼續嗎？”姐妹幫內其中一個成員問，她沒有想到向來唯唯諾諾的嘉莉這次居然嘴硬到這種程度。

“不用了，她的衣服濕了，”克裏斯汀低下頭，裝作撩頭發，抹去自己快要流出來的眼淚，再擡起頭，如女王般下達指令，“把她的衣服脫了吧。”

姐妹幫的成員遵循指令，去脫嘉莉的衣服，嘉莉拼命掙紮，可是手被膠帶綁住，難以掙脫束縛，她只能不停地踢向靠近她的人。

嘉莉：“住手！”

當然沒有人會聽她的話。

克裏斯汀已經拿出了手機，攝像頭對準嘉莉，嘉莉讓她丢臉，她必定會讓嘉莉付出更慘痛的代價。

嘉莉偏過頭去，躲避鏡頭，但被姐妹幫的人掰正。

“把她的腿也捆住。”

兩個人坐在了嘉莉的腿上，壓制住她，開始脫她的裙子。

“別說，她的腿倒是還挺漂亮的。”

“可惜是長在她的腿上。”

“哈哈哈。”

她們邊動作，邊調笑。

嘉莉心裏頭湧現出一陣又一陣的屈辱，姐妹幫根本沒有把她當人看，只當她是一條狗，不對，連狗都不如。

克裏斯汀：“動作快一點。”

嘉莉感覺到自己的褲子已經被扒了下來，但她的腦袋被摁住，對着攝像頭，攝像頭後的克裏斯汀偏頭，目光如同深淵。

離落入深淵，就只差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