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共處

共處

頓時心生愧疚,将他攔腰抱起來,帶進剛偶然看見的山洞裏,保險起見還是先藏起來,以免再被那群人發現。

這一待就是傍晚了。

蔣湛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第一時間摸了摸自己的身上。

孟芸正好将這一小動作捕捉眼底,覺得他的反應好像劇裏那些被輕薄後的女主醒來,先看看自己的衣裳還在不在,她眼角跳了跳。

“你有哪裏難受嗎?”

“哪裏都難受。”蔣湛揉了揉眉心,神情無奈。

沒把人盯好,那些被非法私藏的文物沒找到,用來聯系的信號槍也丢了,應該是在摔下來的過程中被撞掉了。

孟芸只當他傷口難受,歉意更深。

“這個時候那些人應該走了,要不我們去找找看有沒有回去的……”

話音未落,就見他突然皺了皺眉,閉着眼,嗓音透着些低啞,“一站起來就頭暈,還有手腳也特別疼,應該是傷口感染了,我額頭應該很燙,不信你摸摸。”

孟芸尋思着他這不還沒站起來過。

傷口感染不都有兩三天的緩沖時間嘛,這才過了幾個小時而已。

雖然這麽想,但看着他蒼白更顯‘柔弱’的臉,還是伸手向他額頭探去。

“還行,沒有發燒。”她收回手,松了口氣。

想着實在不行背着他走也行,仔細觀察了眼他的身量,這不看還好,一看卻是着實吃驚不小,別看小白臉長得漂亮,實際上目測應該有一米八五身高。

一雙得天獨厚的大長腿,而且透過那碎裂的白襯衫,還能看見他手臂的肌肉線條,并不誇張的那種剛剛好。

孟芸腦海冒出個形容詞。

黃金比例。

這麽高,她背他走肯定是不行了。

*

夜幕降臨,林中的樹木并不密集,往上擡頭便能看見圓月,林子裏也并不存在什麽野獸,安靜的很。

就是蚊子比較多,孟芸已經被叮了好幾個包了,擡頭見對面的蔣湛似乎是睡着了,白皙的臉上那幾塊紅特別明顯,眉心還是緊緊皺着。

現在是暑期,大晚上也并不會冷,但他還是靠在角落裏,額上還冒出了汗。

孟芸反應過來不對勁,湊上前喊他。

“小白……喂,你沒事吧?”

蔣湛沒睜眼,眉頭皺的更緊,眉心都形成了一道溝壑,想讓人伸手撫平,他呼吸也有些急促,這明顯不正常。

孟芸擡手覆上他額頭。

好燙……

她忙将外衫披在他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帶,撕碎一塊布料浸在外面的小溪裏,幫他擦拭臉上還有上身的傷口。

就這樣來來回回,但也只是簡單的清潔,還是得抓緊時間去鎮上的藥鋪。

就在孟芸無措中,一束光亮掃過來,緊接着便是許多的腳步聲。

照得她眯了眯眼,以為是青龍幫那些人又找過來了,她抄起地上的石頭,眼神有些發狠,“欺負人是吧?還敢追過來!真當你姑奶奶是吃素的?”

對面陷入了一段詭異的沉默。

“誤會了,我們是來救人的。”一道男聲傳來。

手電筒從她身上移開,孟芸這才看清了來人。

約莫有五六個,年紀都不大,為首的那位青年看起來也就二十三歲的模樣,留着寸頭,五官硬朗,同樣的白襯衫西裝褲,手上的腕表直反光,一看就不是鎮子裏的。

幾人上前,看見地上昏迷的蔣湛,表情有片刻的錯愕,連忙将人攙扶起來。

駱子服和身邊的同伴把蔣湛架在肩上,不忘看了孟芸一眼,“他這是怎麽了?怎麽會傷成這樣?”

孟芸一時語噎,“從山上摔下來時撞傷的。”

她以為他們會問她是怎麽和小白臉走一起的,後來這些人誰也沒再說話。

爬山坡的時候,駱子服覺得她是姑娘家,還想幫她一把,結果被她直接了當的拒絕了,動作比他們這些大男人還要利落。

見多了城裏嬌滴滴的丫頭,頭一回看見孟芸這樣的,還饒有興趣地挑了下眉。

……

孟芸看見山路邊停靠着的那輛黑色奧迪的時候,起初還覺得意外,見這些人帶着蔣湛進去,就覺得很是不可思議。

小白臉的來歷不小啊。

現在可是九零年代,這款奧迪車價格大概在四十多萬,無疑是筆巨款。

“你不上來?”駱子服降下車窗朝她招手。

“你是合莊鎮的吧?這裏距離回去還有幾公裏路程,大晚上的,幾乎沒有什麽車從這經過,難道你打算從這走回去?”

聞言,孟芸幹脆也不客氣了,跟着上了車。

她坐在後座,一起的還有蔣湛在內的兩個男人,四個人的座位有些擁擠。

山路和來的時候一樣,搖搖晃晃,颠簸過程中,蔣湛的頭靠在了她右肩,有些急促的呼吸掃在她的臉頰上。

孟芸裝作不在意,偏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即便黑漆漆一片,她也看得格外認真,中途一直保持這個姿勢沒變過。

*

車輛抵達鎮子診所。

駱子服想開車送她回去,但孟芸堅持要等蔣湛過來才放心,畢竟他是因為護着自己才受傷的,不然她今晚上可能會愧疚的睡不着覺。

打了強效退燒藥沒多久,病床上的蔣湛終于清醒,睜眼就看見了床邊的孟芸。

沒等他說什麽,駱子服幾人就迎了上來。

“湛哥,沒事吧?”

“大夫說你可能有輕度腦震蕩,咱們回市裏的時候拍個腦部ct,順便把四肢什麽的都檢查下,可別落下什麽後遺症!”

“湛哥放心,那批文物已經找到了,現在已經在送往博物館的路上,偷盜文物的青龍幫也供出了幕後指使,他們逃不了法律的制裁,這多虧了你留下的線索。”

蔣湛靠在病床上,揉了揉酸脹的眉心,“你們怎麽發現我的?”

“我們趕到地時候,看見了地上的信號槍。”駱子服忍不住感慨,“湛哥你這回也太大意了,這不像你的風格。”

信號槍,文物……

一旁的孟芸聽出了大概。

怪不得能開上奧迪,果然來歷不小,竟然還能和文物扯上關系,而且這似乎是國家級單位才能有的權利。

“丫頭。”蔣湛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孟芸恍然間擡頭,對上他含着笑意的桃花眼。

蔣湛示意旁邊椅子上,她那件之前披在他身上的外衫,語調輕緩,“回頭我再賠你。”

回頭?

孟芸正疑惑着,又聽見他開口,這話是對同伴說的,“她家裏人肯定找着急,你馬上開車送她回去。”

駱子服負責送孟芸回家。

剩下的幾個男人對蔣湛笑呵呵的講今天發生的事。

“這小姑娘性子真是挺特別的。”

“你不知道,你在山洞昏迷那會兒,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她以為我們是青龍幫那夥人,舉起石頭就要和我們對峙。”

“那氣勢那眼神……啧啧,我都被吓着了。”

病床上的蔣湛忍不住勾了勾唇。

孟芸剛到家門口,迎面撞上了孟母。

後者眉頭緊鎖,滿臉焦急,在看見她之後,眼神瞬間變得驚喜,她快步走上前,作勢就要打她,然而落在她身上的只是輕輕的一拍。

“你這丫頭真是,這麽久跑哪去了?知道娘有多擔心你嗎?”

孟芸安慰她,“媽,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就是出去辦了點事耽擱了。”

“娘知道你忙,但你也好歹說一聲……”孟母話音一頓,見她身上髒兮兮的,上衣只有一條吊帶衫,皮膚也有輕微擦傷。

她面上一慌,“你老實說,是不是和人打架去了?”

“沒有。”孟芸說着往院裏走,“真沒有,家裏還有飯嗎?我都快餓死了。”

孟母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有,給你留着呢!”

……

孟母去廚房拿飯。

段佳麗正在外屋那坐着,見孟芸回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麽晚回來,還穿這麽少。”

她說着瞪大眼睛,好似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該不會在外面有相好的吧?”

“這麽會編,幹脆去當狗仔得了。”孟芸瞥了她一眼。

段佳麗雖然追星,屋裏放着不少娛樂雜志,但卻不知道狗仔的含義。

她氣的咬咬牙,“你才是狗!”

話落,她哼笑兩聲,“別以為你現在是大學生就了不起了,我這麽說也是為你好,我娘和奶奶正商量把你嫁出去呢!省的讓你和你媽天天在我家賴着不走!”

“你說什麽?”

孟芸正拿毛巾擦臉,聽到這話瞬間轉頭看去,“你把話說清楚,她們倆都怎麽商量了,什麽時候的事?”

段佳麗心中正得意着,對上她泛涼的目光,脊背一僵,“我,我也是中午在窗戶下面偷聽到的,就聽見了幾句。”

“說是鎮子東頭,一個叫段衛國的,奶奶還拿了彩禮錢,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

孟芸将手上的毛巾重重甩在桌上,臉色冷得吓人,她起身就往裏屋走,看着躺在炕上,呼呼大睡的王婆子。

視線落在她手上的金镯子上,一把扯下來。

還在睡夢中的王婆子瞬間驚醒,見自己的金镯子在她那,吓的瞪圓了眼睛,伸手就要去搶,沒得手後更是氣極,指着她鼻子罵。

“沒教養的臭丫頭!你偷我镯子幹啥?早就看出來你不是個省心的白眼狼,快把我镯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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