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朵玫瑰

十四朵玫瑰

晏明姝清楚看見男人眼底映着的神色,頓時有些羞惱,低聲咕哝道,“那…當然還是我好看。”

她真是懶得和江司屹說,她和霍景司的那位女朋友,根本就不是一個風格的美女好嘛。

都是大美女,怎麽能用來随意比較呢。

衆人看到兩人,紛紛過來打招呼。

“明姝,好久不見,你和江二少領證都不說一聲,什麽時候辦典禮啊?”

晏明姝無語半晌,指了指身邊的男人,“…你問江司屹,我也不知道。”

江司屹搭了女孩一眼,倒是沒否認。

“等等吧。”江司屹脫了外套又朝晏明姝伸手,“衣服給我。”

晏明姝依言把衣服給他,“你們要談生意了嗎。”

“嗯,先玩會牌。”

江司屹順了順女孩子因為脫外套帶起的微亂的發絲,不知道是不是包廂裏太吵的原因。

晏明姝只覺男人聲線淺淡溫柔,“會玩嗎。”

“會,而且還很厲害,”

晏明姝撩了撩頭發,在男人含笑的視線中,揚着頭,很是傲嬌地道,“但我不玩。”

“…”

江司屹搖頭失笑。

這時候,霍景司牽着舒蘊的手走過來,朝江司屹淡淡打了個招呼,“來了。”

而後同舒蘊介紹,“這是江司屹和晏明姝。”

舒蘊落落大方,“你們好。”

“你好呀,舒大美女。”

說着,晏明姝自來熟地挽起舒蘊的手,“走,我們一起去那邊玩,不和這些臭男人待在一起。”

舒蘊看了一眼霍景司,男人微微碰了下她的後頸,語氣放任,“去吧,別亂跑。”

啧。這膩歪的樣子,晏明姝揮揮手,“放心吧,霍大哥,跑不了你的。”

說着,兩人往包廂裏面走去。

剛邁了幾步,還沒完全離開。

溫凜那邊的牌局解散,走過來,叫住晏明姝,“明姝,沒看見我?都不打招呼。”

晏明姝皺着眉,離他遠遠的,打着手勢,“停,我要和你避嫌,傳出去,柯瑤就要不搭理我了。”

溫凜:“…”

快要被氣笑。

江司屹好笑地看了晏明姝一眼,語氣卻毫無責怪,“別鬧。某人可還惦記着柯瑤呢。”

“…”

溫凜倏地笑了聲,“明姝,可別聽你老公瞎說,你有時間還是問問,他有沒有事情瞞着你。”

江司屹:“…”

晏明姝:“…”

“行了,我和舒蘊去那邊了。”

晏明姝一身紅裙,清冷又明豔,仿若一點也不在乎江司屹有沒有瞞着她什麽。

等晏明姝走了,江司屹才冷嗖嗖地看了眼溫凜,語氣有一抹威脅,“你們溫氏的那個項目,是不準備做了?”

溫凜:“…”

溫氏下個季度還有一個項目需要江司屹旗下公司進行融資。

“得,”溫凜端了兩杯酒,一杯遞給江司屹,“拿股份賠你?”

江司屹接過來,淡淡道,“合作愉快。”

說着,他看向一旁的霍景司,又從桌邊拿了杯酒,“上次的事,謝了。”

霍景司微一颔首,兩人碰了杯,“小事。”

說着,男人端上調侃的語氣,“不然我還得費勁擺脫這個婚約。”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而談起生意來。

溫凜在一邊聽的莫名其妙,過了會,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明明和晏家有婚約的是北城霍家,結果前兩天突然傳出晏明姝和江司屹聯姻的消息。

晏家和霍家的婚約,原來是在半路被江司屹截了胡。

溫凜喝了口酒,笑着調侃,“啧啧,江二還真是情根深種啊。”

江司屹涼涼瞥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邊,晏明姝和舒蘊兩人一邊喝着酒,一邊随意聊着天。

兩人性格不同,但聊了會,卻發現志趣意外的相投。

“說起古典舞,我小時候還學過呢,可惜沒有長性,耐不住,學了不到一年就沒再學了。”

舒蘊笑得清婉,“你要是想再繼續學,我可以給你介紹老師。”

晏明姝嘆一口氣,“沒有時間,江司屹那個混蛋,每天逼着我跟他一起打卡上班。”

聞言,舒蘊笑了笑,沒說話。

今天在場的人,非富即貴,所有人都有家業等着繼承。

只除了她。孑然一身。

聊了半天無關緊要的事,兩人也熟絡了些,便難免八卦,尤其晏明姝是個耐不住的性子。

她望着霍景司,一臉賊兮兮的神情,“你和霍大哥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呀?”

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舒蘊端着酒杯的手倏然停了一下,他…是怎麽和朋友介紹的她呢?

“霍景司都說了什麽?”她猶豫了會,還是問出口。

晏明姝淺淺皺着一雙秀眉,回憶起之前在車裏的時候,語氣有些随意,“也沒什麽呀,就是江司屹說霍景司帶了女朋友來,這樣你可以和我做個伴。”

說着,晏明姝很開心地晃了晃舒蘊的胳膊,“你能來,能認識你,真的很開心哦,不然就我自己,和他們一大堆臭男人待一起,會無聊死的。”

舒蘊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有幾滴晶紅的酒液灑在桌上。

她覺得不可置信,畢竟兩人差距實在懸殊,吃人的霍家也絕不允許霍景司娶一個毫無根基的女人。

她從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今晚來會所,也只是一時鬼迷心竅。過段時間,她會逼着自己退出。

可是舒蘊從沒有比現在更清楚地看到,自己在霍景司密不透風的溫柔裏,清醒的沉淪。

怕晏明姝發現自己的異樣,舒蘊沒有意識地胡扯了句,“怎麽會無聊呢。”

一向神經大條的晏明姝自然沒有發現舒蘊的異樣,自顧自地吐槽道,“江司屹那個活佛,真的好無趣。要不是我們兩家有婚約,為了順利繼承公司,我現在還在國外潇灑呢。”

“你不想和他結婚?那…”

剩下的話,舒蘊沒有問出口。

這個問題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與她現在所面臨的困境實在太過相符。

一開口,幾乎能預料到的,滿盤皆輸,粉身碎骨。

“正常啦,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家庭,除了聯姻,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再說,她本來就是不婚主義,江司屹長得帥,除了有點小氣,其它都比另外那些花花公子哥強多了。

說完,晏明姝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幾分不妥。

慌忙找補,“當然我說的是我和江司屹啦,霍大哥不會的,他不需要通過聯姻來鞏固事業,畢竟一整個霍家都是他的。”

舒蘊面上還是笑着的,心卻一寸寸地涼了下來。

豺狼遍地的霍家,全是最為看重利益的商人,怎麽會允許霍景司選擇一個沒有背景的女人?

霍景司呢。

明明眼前就是康莊大道,坦蕩前途,誰又願意選擇一條滿是荊棘的荒野小路呢。

她不願再深想下去。

晏明姝也不知道舒蘊有沒有想多,連忙轉移了話題,“來,舒蘊,我們喝酒吧,這家的酒還不錯。”

晏明姝一口氣叫了好多杯酒,亮晶晶的,各種顏色都有。

她舉着杯藍色的低度雞尾酒,遞給舒蘊,“喏,你嘗嘗這個,又漂亮又好喝。”

“和你今天穿的裙子真配。”

舒蘊今天穿的是一條海藍色的裙子,大商場裏随處可見的樣式,卻被她穿出了獨家定制的高貴感。

兩個女生一小杯一小杯地喝着,本來都是低度數的酒,可是有幾杯被服務員從酒局那邊端過來的時候拿錯了。

拿錯的酒一被喝下去,窗外的風一吹,沒過多久,晏明姝的小臉就變得紅撲撲的。

“唔…舒蘊大美女,你怎麽啦,有兩個你出現啦,美女連影子都是重的嗎。”

而舒蘊喝的,恰好都是度數低的酒。

她看着已經半醉的晏明姝,有些無奈,又覺得好笑,“明姝,你喝醉了。”

“我沒醉,我還能喝,”晏明姝開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江司屹呢,這個小氣鬼,大變态,假正經。竟然都不舍得送個跑車給他老婆,讓他來,讓他來陪我喝。”

舒蘊沒法子,只好叫來服務員,讓她先扶好晏明姝。

而後往牌桌那邊走去,江司屹正好坐在霍景司的左手邊,她過去要經過霍景司。

可是現在,舒蘊根本不想見到霍景司。

她只好站在牌桌邊,隔着人群,朝江司屹喚了聲,“江總,明姝喝醉了。”

霍景司聽出是她的聲音,擡眼往她這看來的眼眸微深,開口的聲音徐淡,“阿蘊,過來。”

男人的視線極具穿透力,舒蘊不自覺,蜷了蜷半露的小腿。

沒有動作。

那邊,江司屹起了身,路過的時候,淡聲向她道了聲謝。

舒蘊微微一笑,沒說客套的話。

江司屹遠遠便看見晏明姝東倒西歪的,有些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真是個酒鬼。

他不在的這些年,她是抱着酒壇子過的麽。

服務員攔不住晏明姝,在江司屹沒到的時候,她還端着好幾個酒杯,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忽然間,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眼前一空,手裏的酒杯被人拿走。

晏明姝擡起腦袋,看向來人,嬌聲低喝,“你誰呀你,把酒還給我。”

“我是誰?你不認識?嗯?”

江司屹只當女孩喝醉了胡言亂語,也沒往深處想。

晏明姝平日裏一雙水靈靈的狐貍眼此刻微微眯着,顯得幾分迷蒙,女孩的臉頰泛着紅暈,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嬌豔。

她嘟了嘟嘴巴,一點也沒察覺到危險,輕輕“唔”了聲。

反應了會兒,她聽出似乎是熟悉的聲音,晏明姝伸手扒拉起男人的手腕,看見上面那串黑檀木佛珠時,也知道了來人是誰。

“哦,”她的心落回原地,人也重新趴回吧臺上,小手拽着江司屹的襯衫衣擺搖晃着,“是江司屹呀。你來做什麽。”

一道低磁的聲音響在耳邊。

“接你回家。”

聞言,晏明姝猛地仰起頭,微微睜大的眼眸,在不經意間和江司屹的對上。

有燈光打在他的頭頂,映得男人一雙格外标志的桃花眼裏,似有潋滟的暗色閃過。

仿若和夢中朦胧模糊的景象重合。

她舔了舔唇,動作快于大腦,微直起身子,便朝男人探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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