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朵玫瑰(雙更合一)

二十五朵玫瑰(雙更合一)

晏明姝在三樓換好了禮服,雙手微微提着裙擺,一步一步,踏着臺階,緩緩往下走去。

這身禮裙的裙擺并不會太誇張,剛剛長及腳踝,正适合參加展覽會這樣的場合。

衆人在臺下看着,怔怔不語,恍然間發覺,這好像還是晏明姝第一次在公開場合穿酒紅色以外的禮服裙。

如果說穿着酒紅色長裙的晏明姝,如明豔動人的玫瑰花一樣嬌豔欲滴,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那麽冷色調的霧霾藍則是給女人更加增添了帶着一絲清冷感的朦胧美。

使天生貴氣的晏明姝,變得遙遠如天邊世間少有的姝色無雙的藍色玫瑰,令人難以接近。

工作人員紛紛小聲驚呼起來,“哇,晏小姐好漂亮,這一身霧霾藍色的一字肩禮裙,簡直太适合您了,和酒紅色裙子一樣,穿在晏小姐的身上,都很漂亮。”

頓時,此起彼伏的誇贊聲響徹室內。

晏明姝嬌聲一笑,半開玩笑道,“那看來今天想低調的打算是完不成了。”

衆人哈哈笑起來,只當晏明姝是在說笑。

畢竟晏明姝只是站在那,什麽也不做,也從來都不是低調的存在。

半個小時後,晏明姝的妝容整理完畢。

她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出了客廳,坐進了酒紅色跑車駕駛位上。

好不容易和江司屹軟磨硬泡借來的跑車,她今天一定要開着它露面。

臨發動車子前,晏明姝撥打了江司屹的電話。

過了幾秒,機械的女聲從聽筒中傳來,“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最後,這通電話,被晏明姝無情挂斷。

她輕笑了兩聲,啧,很好,江司屹,再一次放了她鴿子。

距離展覽會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晏明姝驅車到達了展覽會的現場——明宸酒店。

她甫一打開車門,便有長槍短炮對着她掃射過來,幸好副駕駛上的助理及時給她擋回去一些。

無奈攝影師們眼疾手快,紛紛對着晏明姝,拍了不少的照片。

有記者拿着話筒問晏明姝各種各樣的問題,卻毫無例外,都是有關于江司屹的。

[晏小姐,請問江總呢?沒有跟您一起參加嗎?]

[晏小姐,聽說江總于昨日出席了歐洲最大的拍賣盛典,所以今天的展覽會江總是來不及參加了嗎?]

晏明姝漂亮的眉毛淡淡蹙着,一個問題也懶得回答,只說了句歡迎參加和采訪今天的展覽會。

便被從晏家趕來的管家和從酒店的保安緊緊圍在中心圈,踩着高跟鞋進了酒店大廳。

展覽會已經有序開始,晏明姝四處浏覽了幾眼,發現基本所有預置的展品已經擺放在正确的位置上。

相應的解說詞和保護措施等,也一應俱全。

她暫且放下心來。

正想四處看看,以防有什麽錯漏。一道有些熟悉的音色從門口的方向傳來。

“呀,明姝來了。”來人穿着一身明黃色小禮裙,倒顯得活潑靈動。

晏明姝應聲回頭,在管家的提醒下,也知道了來人是誰。

她淡淡笑了下,擺出主人的姿态,“歡迎你,”而後轉頭看向何絮身旁的崔妙,“歡迎。”

崔妙柔柔笑了笑,“謝謝。”

随後,她往周圍看了幾眼,才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江總沒來參加嗎。”

晏明姝還未回答,一旁的何絮舉起手,生怕錯過任何一個機會似的,趕緊為崔妙解惑。

“江總現在在歐洲呢,聽說是去參加巴黎今年的拍賣盛典了呢,怎麽可能趕得回來。”

聽何絮這麽一說,崔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開口的語氣裏有着明晃晃的驚詫,“哦,看我,竟然忘了。”

說着,她微微一笑,“不過沒關系,江總一定給明姝買了好多禮物,想想都羨慕。”

何絮哼了聲,不以為意。

話裏有些嘲諷,“這麽重要的日子,這應該算是明姝在商界活動上的第一次公開露面吧,禮物有什麽用,不如本人到來的實在。”

崔妙拉扯了何絮一下,“絮絮,你別這樣說。”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說,表姐,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何絮叭叭起來個不停,“要不是她,你早就和江司屹…”

“絮絮,不要說了。”

崔妙聲音驟然淩厲下來,一臉的不贊同。

何絮見到表姐這樣子,有點害怕,一時噤了聲。

崔妙轉過頭看向晏明姝,面上絲毫不見剛才的淩厲之色。

她柔柔笑着,對晏明姝滿含歉意地道了句,“對不起,明姝。”

“是何絮一直以來誤會了,你不要介意,我和司屹,就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關系。”

“嗯。”晏明姝悠悠點了點頭,心下覺得好笑。

不過她沒表現出來,只是避重就輕地道,“今天展覽會有很多不錯的展品,應該有你們喜歡的牌子,可以看看。”

說完,晏明姝便轉身去招呼別人了。

崔妙這話說的滴水不漏,但讓有心人一聽,便能聽出來裏面的暧昧。

京北誰人不知江司屹,清矜自持,高冷難近。

和他是談得來的朋友…

啧。真是有趣。

江司屹這個臭男人,遠在歐洲,還不忘沾花惹草。

晏明姝紅唇微噘,莫名覺得有點生氣。

晏明姝站在角落的位置,看着展覽廳內絡繹不絕的游客。

這次展覽會晏明姝花了很多心思,陣勢相當浩大,從參觀者的反應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人們對于這次展品很是喜愛,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晏明姝還是覺得驚奇。

她的心裏也稍微安定些許,看來收購RHY,将該品牌引入國內,對于明宸集團來說,是一個正确的選擇。

這麽想着,她又感到有點矛盾和擔憂。

希望晏明弦看到競争對手是明宸集團,可以望而卻步,及時打住讓晏氏投資RHY的想法。

說曹操曹操到,晏明姝百無聊賴地望着展覽廳裏流動的人群,眼前閃過一道熟悉的人影。

晏明弦。

他走到近前,低低叫了她一聲,“阿姐。”

男人的音色偏向于冷感的質地,淹沒在嘈雜的展廳裏,聽得不太真切。

晏明姝淡淡點了下頭,“嗯,你怎麽來了?”

晏明弦懶懶笑了下,沒答,轉而問了句,“阿姐是不歡迎我嗎。”

晏明姝秀氣的眉毛微微蹙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敏感,或是什麽離譜的錯覺。

從回國開始,和晏明弦之間的相處,經常讓她感到奇怪和不舒服。

她回嗆他一句,“不歡迎,你還不是來了。”

“嗯,當然,畢竟阿姐在這,我能去哪。”晏明弦說完這話,一側嘴角輕勾起,動作姿态愈加游刃有餘,“順便來學習學習。”

“明宸集團有很多地方都很值得我們晏氏學習。”他又補充一句。

晏明姝皺着眉頭,語氣嚴肅,“明弦,我說了,爺爺不會同意你收購RHY的。”

這麽大一個品牌,連明宸集團都有些費勁,以晏氏如今尚未回流的資金,根本吃不下。

“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嗎。”晏明弦不置可否。

下一秒,又似是而非地來了句,“歐洲是個好地方,在那生活似乎不錯。”

晏明姝眉頭一擰,覺得他話裏有深意。

下意識便問了句,“什麽意思。”

“沒什麽,”晏明弦悠悠笑着,簡單解釋兩句,“就是覺得這幾年阿姐在國外,生活的不錯,很幸福。”

這話聽的就不對勁。

晏明姝的神色冷淡下來,反駁他道,“謝謝,我回國之後也很幸福。”

晏明弦不以為意地笑了下,沒再說什麽。

過了會兒,他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姐夫呢,沒回來陪你?”

問完沒等晏明姝回答,便自顧自道,“聽說是去歐洲參加拍賣盛典了,拍賣會昨天才剛結束,今天還有閉幕晚會,估計是回不來了。”

“嗯,”晏明姝不是很在意,轉而趕他,“你還有事?沒事可以走了。”

晏明姝現在對晏明弦說不上是什麽想法,但從他開始固執地打算收購RHY時,兩人之間的航路就有些偏離了。

“看來阿姐不歡迎我,”晏明弦唔了聲,“那我等晚上再來。”

晚上還有一場慈善拍賣會要舉行,晏氏也處于被邀請之列。

“…”晏明姝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晏明弦。

而後忍了忍,沒忍住,低聲諷刺他一句,“你要是太忙,倒也不用來。”

晏明弦勾着嘴角,眼梢輕輕挑起,語調愈加閑散,“再忙,既然是給阿姐主辦的活動捧場,還是有時間的。”

晏明姝無語,像是氣極了般地道,“…随便你。”

晏明弦走了後,晏明姝松開捏緊的手指尖,口中輕輕舒出一口氣。

她和晏明弦之間,到底是誰變了,怎麽每次的相處,都這麽不自在。

晏明弦對RHY的收購計劃,到底已經進行到了何種程度,又是否有放棄的打算,她直到現在,也摸不太準。

晏明姝百無聊賴地在展覽廳逛了會,去了酒店頂樓的休息室。

她已經對江司屹這個臭男人沒了期待,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麽,也懶得和他打電話了。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展覽會圓滿結束。

具有重要意義的拍賣會徐徐拉開序幕。

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同樣是明宸集團,許多人知曉明宸集團的名氣,捐贈了不少東西。

因此今天的拍品不乏名流貴家之作。

江司屹委托助理拍了幾個展品,是今晚捐贈資金最多的。

而晏明姝排在第二。算是為這場由她提議和主辦的拍賣會做足了面子。

上半場的慈善拍賣舉行的很順利,為貧困地區募集到相當可觀的資金。

晏明姝對這個結果比較滿意。

慈善做完了,對于酷愛買買買的晏明姝,下半場的商業拍賣才是重頭戲。

今天展覽會上的一些展品也會進行商業拍賣,晏明姝傍晚在後臺浏覽展品名錄時,相中了幾件珠寶首飾。

經過幾個小物件的鋪墊,位于第三位出來的是來自緬甸的天然鴿血紅寶石,足足有五十克拉。

晏明姝看圖冊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此刻那枚天然的紅寶石被鎖在透明的保險櫃裏,在白熾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美輪美奂。

畢竟是第一件大分量的拍品,想要的人不少。

大部分都是貴婦千金,或者帶了女伴的男士。

在舉了幾個牌之後,紅寶石的價錢已經翻了一番,晏明姝嘴角微傾,緩緩舉起牌。

加了五百萬美元。

至此,已經六千萬美元。

室內一時靜默下來,衆人靜靜看着,也不做聲。

沒人想和今天展會的主辦人——明宸集團的老板娘晏明姝搶。

晏明弦正坐在晏明姝的左後方,在主持人問了兩遍後,輕輕舉起牌子,“六千五百萬。”

主持人的聲音已經有點激動了,本來以為六千萬就會是最後的成交價了,沒想到晏明弦直接又加了五百萬美元。

“六千五百萬美元,一次。”

其他人對現在的一幕倒是覺得好奇了,兩位都姓晏的人,竟然一起參與競價。

有意思。

晏明姝有點生氣,眼看那只紅寶石就是囊中之物了,結果殺出個程咬金。

連帶着她回頭看向晏明弦的視線都帶了點隐隐的怒氣。

晏明弦見狀,笑着安撫她,“阿姐,不要競價了,這是我拍給你的。”

幾十秒的時間過去,在主持人的詢問之下,無人再競價。

這一幕自然落入了有心人的眼簾。

何絮開始嘲諷起來,“啧,果然是塑料夫妻,剛才慈善拍賣江司屹的助理舉牌舉的那麽歡,現在竟然沒動靜了。”

崔妙望着晏明弦的背影,眉尖微凝,好像在思考什麽,沒有搭何絮的話。

“六千五百萬美元,”

‘三次’兩個字卡在主持人的喉嚨裏,還沒說出來。

“稍等。”

一道帶着點淡漠,又充滿磁性的男聲在衆人身後響起。

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給溫暖的室內帶來一點擾人清夢的涼意。

随着廳門的打開,一道颀長清隽的身影緩緩映入衆人的眼簾。

一片嘩然間,衆人發現,竟然是本來應該遠在歐洲的江司屹。

在主持人舉起的拍賣錘落下之前,江司屹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最後在晏明姝左側的位置落座。

男人長腿交疊,長臂微伸出,狀似不經意般地搭在了晏明姝身後。

俨然一副所有者的姿态。

而後,江司屹從容不迫的聲音響徹室內,“八千萬美元。”

“………”

“!!!”

室內衆人聽見江司屹的舉牌,頓時繃不住了,此起彼伏的喧嘩聲,議論聲在偌大的拍賣廳炸開。

他們都覺得這三個人瘋了。

這三人,難道不是一家人嗎。

怎麽還互相叫價。

何絮見狀,嘟囔道,“什麽嘛,江司屹怎麽出現了,還出這麽高的價錢,他這是打算拍給晏明姝的嗎?”

崔妙坐在她身旁,視線一直緊緊盯着最前排的那道身影,臉色愈發不好看起來,聽見何絮的話,也沒理。

何絮見崔妙不說話,叫了句,“表姐,你不會就打算這麽放棄了吧。”

晏明姝回國之前,江崔兩家交好,崔妙和江司屹在公司業務上經常一起合作。

所有人,都覺得最後和江司屹聯姻的一定是崔家崔妙。

結果,半路殺出了晏明姝這個程咬金。

何絮從小就看不慣晏明姝,晏明姝一回國就搶了本該屬于表姐的婚約,她自然也看不下去。

“他們都領證了,感情看上去也不錯。再說,”

崔妙頓了下,看似失落地低聲道,“我和江司屹,只是比較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何絮呵了一聲,很是不以為意,“談得來談得來,表姐,你扪心自問,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崔妙看她一眼,一時啞口無言。

何絮看一眼崔妙的表情,又一臉神秘兮兮地湊到崔妙跟前,低聲諷刺道,“你還說他們感情好,呵,淨會裝。”

要不是明宸集團公關部出馬,微博上不知有多少人不看好這樁婚約。

就是他們這圈裏的人,不看好的人也是大多數。

晏明姝憑什麽能和江司屹結婚,就就憑那張臉和馬上易主的家世嗎。

直到這時,聽見何絮的這句話,崔妙才分了點眼神給她。

何絮看表姐這眼神就知道表姐也是好奇的,當即附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道,“我前幾天去會所玩,你猜猜我看到了什麽。”

“什麽。”

兩人開始窸窸窣窣地低聲耳語起來,随着何絮的話,崔妙臉上的表情顯然越來越震驚。

聽完整件事,崔妙下意識望向前方那一對僅從外表來看就般配不已的背影,心口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所以那兩人真的是塑料夫妻嗎。晏明姝背着江司屹,在會所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拍賣會這邊直接被江司屹加了一千五百萬美元,饒是晏明弦,也沒了再舉牌子的餘地。

他看向前方的背影,臉色微沉。

現在是收購RHY的關鍵階段,需要大量資金。

他剛才,就已經有些沖動了。

對于江司屹的到來,晏明姝顯然覺得有點小驚喜。

而且一來就送給她一份大禮,晏明姝的尾巴簡直要翹上天,偏偏裝得傲嬌,“江總這麽大手筆,準備送給哪位小情人呀?”

“…”江司屹淡淡瞥她一眼,“那今晚回家,你跟我做點小情人該做的事?”

“…”調戲失敗。

晏明姝悻悻一笑,裝作才反應過來似的,“啊?原來江總是要送給自己的親親老婆呀。”

說着,她朝他豎起個大拇指,“不錯,非常有覺悟。”

江司屹哼了聲,懶得搭理她。

臭男人還哼上了,晏明姝還有賬要和他算呢。

她伸手拽了下他的襯衫衣擺,控訴,“喂,江司屹,你今天要是不來,就是第二次放我鴿子了。”

江司屹聽出來,第一次指的是晏明姝回國後以晏氏名義主辦的那場酒會。

兩人閑聊的時候,展臺上的拍品已經換成了一件巴黎頂級手工大師制作的封山之作——一套酒紅色的禮裙。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

截止到上一刻,已經有不少人舉了牌。

江司屹暫且沒搭理晏明姝,先舉了個牌子。

才轉眸看向女孩,似是向她确認地道,“姝姝,你确定,那次我放了你的鴿子?”

“唔…”晏明姝回想一番,記起臭男人最後不僅去了,還臭不要臉地公開了兩人的關系。

她理直氣壯地控訴,“你沒有按時到,難道不算放鴿子嗎。”

“…”江司屹無語一瞬。

她的理由,倒是一套一套的。

“對了,你這次也遲到了,”晏明姝上手掐了掐男人勁瘦的小臂,感嘆了下還挺有料。

而後繼續道,“所以這兩次都不算,都算你放了我鴿子。”

“…”江司屹拍開她的手,聲音不鹹不淡的,“我看你是又皮癢了。”

“?”晏明姝下意識看了眼自己嬌嫩的手,憤憤道,“江司屹,你很過分哦。”

她邊說着,邊側擡起眸子去看他,兩人的視線在猝不及防間,正對上。

明明室內明亮,而男人的眼眸幽深,裏面似是透着一抹危險,誘人深陷。

晏明姝吞了吞口水,莫名想起那天江司屹出差前。

兩人在會所十八樓上,昏暗包間裏的那個吻。

她舔舔唇,忽然覺得有點口渴。

像是掩飾般的,晏明姝急忙拿起手邊的礦泉水,打開,輕抿了一口。

禮裙的競拍也到了尾聲,再一次以一千五百萬美元的高價被江司屹拍下。

晏明姝眼睜睜看着一件件她喜愛的拍品如數被江司屹拍下,看向男人,“江司屹,你是在國外進修了嗎。”

“?”

難道沒有在男德一類的班進修?

晏明姝哼了聲,“要不然怎麽突然這麽大方了。”

江司屹往椅背上一靠,坐姿愈加松散,懶懶問她,“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麽?”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在晏明姝的疑惑中,江司屹閑閑補充道,“同樣,也沒有白花的金錢。”

總要在其它的地方讨回來。

晏明姝:“…”

直到拍賣會結束,晏明姝都沒有搭理江司屹。

這臭男人,絕對是圖她身子!

這次拍賣會,她看中了足有七八件昂貴的拍品。

江司屹竟然眼都不眨,都給她拍下來了。

這根本不符合江司屹往日摳搜的作風。

晏明姝仔細回想一番,發現自從上次酒吧親了她之後,江司屹就開始對她好,一會溫柔地抱她,一會又給她買這買那。

絕對圖她身子!

壞男人!大變态!

經過今夜的拍賣會一遭,圈裏很多人都開始相信晏明姝和江司屹兩人之間或許沒有那麽塑料。

應當還是有一絲真感情在的。

畢竟,給老婆花這麽多錢,就算是豪門裏正常的夫妻,也得掂量掂量。

但也有人覺得,依照江司屹的財力,這些都只是灑灑水啦。

做戲而已,不必太過當真。

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處,有位女生對着身邊的幾位女生,一臉高深莫測地道,“應該不是做戲。”

“怎麽說。”

女生聽見有人好奇,頓時很是激動地将自己發現的事情告訴他們。

“你們沒看見嗎,江司屹!竟然戴了耳釘!還和晏明姝佩戴的是情侶耳飾!江司屹唉,那麽高冷的人,竟然配合着晏明姝,佩戴這種不值錢的幼稚小玩意,不是真愛是什麽。”

“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女生打開手機,神秘兮兮地将自己拍到的照片發到了幾個人在的小群,“你們看。”

照片上是江司屹和晏明姝兩人一起往門口走的正面照。

女孩挽着男人的手臂,兩人耳朵上一黑一白的耳飾在頭頂燈光的照耀下看得格外分明。

“哇,這麽一看,兩人還挺般配的。”

衆人八卦起來,都有些不約而同的興奮。

這時,有人眼尖地看到一旁的來人,下意識招呼一句,“崔妙,你來了。”

“嗯,”崔妙走到幾人身邊,狀似不經意地道,“你們在聊什麽。”

有人将他們發現的事情和崔妙說了一嘴。

忽然有人意識到崔妙和江司屹關系的不同尋常之處,扯了那人一下,示意她別再說了。

崔妙看見,不在意地笑笑,雲淡風輕道,“你們是說這件耳飾嗎,我之前就見江司屹戴過。”

說着,她像是陷入了回憶,“上次見,似乎已經是三四年前了。”

“…”

衆人微訝,如果崔妙所說如真,三四年前就見到過江司屹戴那枚耳釘的話。

那時晏明姝還在國外,而江司屹根本不認識晏明姝。

這邊的氣氛因為崔妙的打岔,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仿佛剛才的歆羨和興奮,只是一場泡影。

今天晏明姝過得還算開心,展覽會和拍賣會圓滿結束。

向來小氣的江司屹還給她拍了那麽多珠寶禮裙,回望明海灣的路上,晏明姝殷勤的不行。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不止是江司屹突然的大方,還有那天酒吧她撩人,竟然誤撩到自家的塑料老公頭上。

晏明姝後來想想,總覺得自己不太地道。

兩人雖是塑料夫妻,但在外人面前,好歹也算是一對恩愛夫妻。

所以她既然已經和江司屹領證了,再來搞這一出,總不太好。

當然,晏明姝在心底說服自己,她只是因為看見江司屹今晚拍賣會大出血,萌生出來的那麽一丢丢的歉疚。

當下,晏明姝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男人,“江司屹,你今天回來,送給我那麽些禮物,”

她離江司屹近了些,一手攀到男人肩上,“是不是代表,我們兩人之間重新開始了呀。”

由于臉盲症,她在無意間得罪他的那些事,都一筆勾銷了?

晏明姝正等着他的回答,卻見江司屹懶散靠在座椅上,雙眸微阖,男人淨白指骨輕輕在扶手上敲擊着,似乎是不打算回答的樣子。

她等着等着,視線逐漸在男人的精致優越的臉上聚焦。

江司屹的皮膚白皙又細膩,鼻梁高挺,鴉羽般的睫毛烏黑纖長,燈光透過,在男人眼睑下灑下一層陰影。

啧。晏明姝心中咋舌,這臭男人,長這麽帥,還這麽一本正經。

尤其那天還穿了簡直在她性癖上蹦跶的深黑色襯衫,她見到了,拔不動腿不正常嗎!

所以根本就不怪她。

還解釋,這就是她的解釋!

“其實我也不是很生氣,姝姝,”

江司屹睜開眼來,望向她的黑眸裏劃過一抹極其明顯的意味深長,“畢竟你每一次,看上的,都是我,不是嗎。”

江司屹意有所指,晏明姝卻誤以為,他說的是回國後晏明姝對他的兩次認錯。

雖然她覺得江司屹的腦回路有點奇怪,不過既然他不打算追究,晏明姝也樂得自在。

“你不生氣就好啦,那我們還像原來一樣,做一對塑料夫妻。”

“嗯,”江司屹上下打量她一眼,晏明姝今天穿的禮裙是一字肩的,胸前傲人春光若隐若現。

男人翹着二郎腿,似是大發慈悲地來了句,“所以我不要你的解釋了。”

聞言,晏明姝喜不自禁,顯然早已忘記了自己曾經的大放厥詞。

兩人漸漸熟絡,晏明姝也沒有一開始那麽收着了。

她雙手抓着男人的手臂,輕輕搖了搖,話音裏滿是愉悅,“江司屹,我就知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嘿嘿。”

江司屹望着晏明姝得逞的小模樣,淺淺彎了下唇,重複一遍剛才的話,“所以我不要你的解釋。”

在晏明姝疑惑的視線裏,男人盯着她晶亮的眸子,不緊不慢地補充道,“我要你親我。”

今天是勤快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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