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三十八朵玫瑰

三十八朵玫瑰

時間一晃,到了周日這晚。

這兩天江司屹不上班,自然也鬧着晏明姝不讓她去。

兩人好好地過了次二人世界的周末。

晏明姝吃過晚飯,在電影室看了部片子,看了一半,江司屹不在這,晏明姝又覺得無聊,便早早地去了浴室洗澡。

而此時的江司屹,正在書房處理公務。

這兩天為了陪晏明姝,他都是晚上回家在書房遠程辦公。

今日的公務處理的差不多,江司屹伸直了腿,頭微仰在黑質皮椅上,雙眸微阖,似是在休憩。

又像是在等什麽。

不多時,一道急促的鈴聲,伴随着嗡嗡的震動聲,“叮鈴叮鈴”地響起來。

江司屹眼皮微微撩起,往那兒看了眼,看到來電人,并不意外。

男人指尖一滑,按了接聽,放在耳邊。

對面是薛臣的詢問聲,“江總,請問現在要讓副總通知太太屹明資本取消和公司合作的消息嗎。”

該來的總會來。

江司屹低垂着眸子,沉思幾秒,估摸着時間,好一會兒,才道,“嗯,半小時之後吧。”

挂了電話,江司屹一個人又在書房裏待了二十多分鐘,才回到卧室。

他眼睜睜看着她接通了那通電話。

晏明姝一句話沒說,全程聽着對面抱歉的語氣和措辭。

慢慢地,她渾身沒了力氣,循着附近的沙發,坐在上面。到最後,表情也懶得端着,木着一張臉,挂了電話。

沁涼的晚風透過半開的窗飄進來,江司屹先是走到窗戶邊,合上窗戶。

才回到沙發前,男人仍是一句話也沒說,雙臂伸出,輕輕攬住雙眸已然泛上淚花的女孩。

男人身上溫熱灼人的體溫,隔着衣衫,緩緩傳到她薄嫩的肌膚裏。

因為用力,晏明姝指尖發白,她緊緊抓着江司屹的衣衫,仿佛在給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尋最後一個着力點,“江司屹…我剛剛…剛剛接到了屹明資本的電話。”

江司屹“嗯”了聲,掐着晏明姝的腿彎,将她放到自己腿上。

男人輕嘆口氣,“我知道了。”

晏明姝細白臉頰埋入江司屹的脖頸,縱使心中千分不甘,也要問個明白,“江司屹,晏氏,要完了,是嗎。”

女孩的聲音甕甕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不會,”江司屹見不得晏明姝這般委屈的模樣,手掌輕撫她的腦袋。

“哼,”晏明姝依舊埋着腦袋在他懷裏,覺得這男人就是在敷衍她,語氣帶着幾分遷怒,“你說不會就是不會?”

畢竟要破産的也不是他家。

她眼角流出好幾滴淚,動了動腦袋,随意便抹在了男人的襯衫上。

江司屹輕手掰開她的臉,溫柔擦掉她頰上殘餘的淚水,出口的話卻一點不溫柔。

透着股子在她面前少見的淩厲,“你以為你老公是吃素的嗎。”

聽見這話,晏明姝怔怔地擡起一雙淚眼,望向他,“你是在哄我開心嗎?”

“你說呢。”

晏明姝向來知道江司屹厲害,平素看着溫隽斯文,骨子裏卻是淡漠的,生意場上的手腕一點不虛。要不然明宸集團也不會在短短幾年,做到業界頂尖。

可是RHY獅子大開口提出那麽大的資金流,饒是明宸集團,也不可能空手拿出來。

就算可以拿出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麽眼下這檔口,再找一家資本公司嗎?業界赫赫有名的屹明資本都轉移陣營到了對面的公司,其餘比不上屹明厲害的。

難道不會看眼色嗎。還會巴巴地跟上來合作嗎。

晏明姝越想,心越往下沉。

思維發散間,她轉而想到另一件事。

“不對,”晏明姝擦了擦臉,淚水半幹,頰側被淚水澆過的皮膚有點發緊。

“江司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也是這時候,晏明姝才反應過來。

江司屹應她的語氣淡然,不緊不慢地安慰她,一點沒有剛知道這件事的驚慌感。

江司屹微微颔首,指腹輕觸她的側頰,帶去點蓬松的溫意,“嗯,比你提前點時間。”

晏明姝沒問,以為左右不過是幾十分鐘一小時的事兒,卻不知道這本就是江司屹的決策。

他是最早知道的那個。

“江司屹,爺爺不在,我把公司搞得一團亂。”

晏明姝開口的語氣裏有輕易可以被江司屹察覺的挫敗感。

江司屹往日總是清淡的眸色此刻像是染了濃墨一般漆黑,他低聲安慰她,“不是你的原因。”

是晏明弦,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想到這裏,江司屹神色愈加深沉,渾身的散發着深厚的低氣壓。

晏明姝依舊窩在江司屹的懷裏,像是在依偎最後一個依靠。

覺出懷裏的嬌軀,害怕她被吓到,江司屹一瞬間又收斂了周身的冷氣。

兩人靜靜抱着,一時之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江司屹沉吟片刻,還是開口,也算是盡到自己遵循晏爺爺的一點囑咐。

“姝姝,生意場上,瞬息萬變,或許,有時候你連我也不能相信。”

他頓了頓,“日後你可以交給專業人打理,但自己也要懂得裏面的道道。”

聽見這話,晏明姝驀地擡起頭來,一眼望進江司屹沒來得及收回的溫柔視線。

女孩伸出一雙細白手掌,緊緊抓着江司屹的衣領,語氣似乎透着那麽點的不甘心,“江司屹,你說過的,我可以相信你。”

她才不信。

江司屹這些天的所作所為,她看在眼裏。

江司屹,應該是有那麽一點喜歡她的。

“嗯,”江司屹雖然那麽說,到底不忍,因為晏明姝毫不猶豫的相信,唇角微彎了彎。

眼裏劃出幾縷笑紋,他摸摸她的腦袋,極盡寵溺,“說話會算話。”

“所以,你真的可以讓晏氏轉危為安嗎。”

也是這時候,晏明姝才恍惚發現,自己在國外學的商科又怎樣,進行了大量的實踐又怎樣。

面對晏明弦的強勢侵略,她根本沒有絲毫的回擊之力。

江司屹只是“嗯”了聲,讓她放心,沒說其它的。

夜色靜寂,一時無話,兩人靜靜依偎。

繞是心神混亂,晏明姝坐在他身上,兩人挨得這樣近,能夠察出男人身體的變化

還沒等她逃離,江司屹的腦袋便靠上來,呼吸接上她的,滾燙噴薄在她薄白的面頰,澆起一層潋滟的紅暈。

晏明姝烏黑纖長的眼睫輕顫,情不自禁叫了聲,“江司屹…”

“我…”

沒等她說出拒絕的話,江司屹溫柔克制的吻便落了下來。

他根本不給晏明姝逃離的機會,她推拒在江司屹胸膛的雙手,被男人單手反到身後,攥在了掌中。

她只能任由他擺布。

裙子脫掉的時候有些纏住,被撕破好幾處,淩亂破爛地扔在地上。

“染到沙發上了。”

冷不丁的男音想起,晏明姝好似從裏面聽出濃濃的戲谑。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麽。

她渾身的白皙,在此時冒起一層層楚楚誘人的嫩粉。而江司屹卻依舊衣冠楚楚。還要來說這種渾話惹她,簡直混蛋。

饒是平日再大膽,晏明姝也有些抹不開面子,她難捱地推他,“江司屹…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

江司屹盯着晏明姝緋紅的小臉,笑了聲,似乎也意識到什麽。

又俯身貼近她,“幫我把襯衫扣子解開。”

晏明姝當然很樂意,一顆顆扣子解得幹脆利落。

終于,兩人坦誠相見。

襯衫沒有落得和裙子一樣的歸宿。

江司屹托着她的屁股,将襯衫墊在了下面。

“…”晏明姝紅着臉,心裏罵了男人一句。

真是物盡其用。

從額頭,眼睛,鼻尖,嘴唇,再到細白的脖頸。

江司屹一處沒放過。

室內開了一盞昏黃的燈,浮浮沉沉的光線罩在兩人身上。

緊接着,男人薄唇漸漸下移。

不遠處有滴答滴答的鐘聲響起。

最是讓人羞赧的地方,她輕仰頭,看不分明真切。

米白的天花板一片迷糊朦胧。

察覺到溫熱彈性的觸感時,晏明姝身子一僵,開口便是拒絕。

窗外月亮挂于夜幕之上,月色素白如水。

可是這個時候的拒絕聲兒一出嗓子,倒像是成了舍予服的哼哼聲。

黑夜靜寂,偶有幾聲婉轉動聽的鳥叫。

江司屹沒有絲毫停頓,一波一波的愉.悅向着晏明姝湧來。

天邊好像炸起絢爛的煙花。

她徹底失了話語和反駁的力氣。

夜色深沉,萬籁俱寂。

時間像是靜止一般,被男人不停的動作緩緩拉長。

猶如複古的膠片。

晏明姝目光渙散地望着天花板。

恍惚間,也終于意識到,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取悅她,企圖讓她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而心田處盛開的花兒,無不昭示着雀躍。

當然,這次的取悅,照江司屹不要臉的話來說,算是利息。

日後總要還回給他的。雖然昨晚已經還了不止一次。

聽到這,晏明姝對于和江司屹坦白倫敦前男友的想法可是一點沒有了。

索性就這麽裝着,不然又不知道怎麽被他哄騙索取。

翌日。周一。

前一晚累到最後,自己是怎麽被洗了澡,收拾了身體,最後又是在哪裏睡着的。

晏明姝全然不知。

托江司屹的福,本該睡不好的這一晚,她一覺沉沉睡到八點鐘。

晏明姝心情恹恹的,去公司的一路上都沒怎麽說話。

十點鐘就是RHY宣布結果的時間。

在這之前,晏明姝也沒想到,會是另一件事直沖眼前。

她和江司屹周五晚上去約會被拍了。

幾張照片,直怼她的臉,拍的清清楚楚。

應該是角度的原因,江司屹只留一個挺拔清隽的背影。

熱搜詞條[江司屹晏明姝餐廳約會]正在以極其飛快的速度往上攀爬。

底下各式各樣的評論層出不窮。

[笑,不是說這兩人是塑料夫妻嗎?塑料夫妻約會吃飯?]

[對鴨,看晏公主臉上的笑容,感覺這兩人很幸福哦~]

[神馬情況,你們沒發現江司屹耳朵上還戴着和前女友的耳鑽嗎?神特麽幸福。]

[前女友?不是說江司屹一直單身嗎?]

[豪門圈子裏的公子哥兒,怎麽可能一直單身?笑死。姐妹不要太單純。]

這些言論,晏明姝沒太關注。

熱搜還沒上到頂,便被明宸集團的公關部撤了。

關于晏明姝與江司屹或恩愛或塑料的言論,沒掀起什麽風浪。

畢竟流傳已久,兩位主人公不在意,沒辟謠。

随便網民們說。

久而久之,也落得個沒趣。

RHY公布結果的地方距離明宸有些遠,說來也巧,是位于晏氏旗下的一家酒店。

與晏氏總部臨街相望。

再次來到這兒,晏明姝還有些恍惚。

回國也才不過月餘,晏明姝卻覺得好像已經過去好久了。

車子停在酒店樓下,既然知道了最終結果,兩人并不準備上去。

只派了明宸的投資部總監。

不出一小時,總監便下來了,和江司屹彙報。

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晏氏各類重大項目停擺,RHY成為晏明弦的囊中之物。

京北赫赫有名的晏家,徹底坍塌。

晏氏所有資産都被晏明弦借着投資RHY的幌子轉移至海外。

晏氏成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殼。

京北地标之一的晏氏大樓,空空蕩蕩,走的走,散的散。

再不複往日的繁華與熱鬧。

而這些事情的發生,也不過短短兩周的時間。

江總讓姝姝開心的方式——

醬醬釀釀

姝姝哼一聲(叉腰):明明是他自己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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