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瘋魔

瘋魔

待志婷與舒恒談完時，已近晚上十點半。醫院的探視時間一到，不留下守夜的病人家屬便相繼離院。白日裏人滿為患的陸總醫院一下就顯得冷清不少，志婷與關心所住的VIP病房更是如此。

原本一個就診心理科，一個就診顱內科的二人是不能同住一間病房的。但志婷的關系，足以讓整個陸總醫院為她綠燈大開。

盡管婕萸不在身邊，但有黎芳安排的兩名高護，因此志婷和關心還是有人專門照料。

與舒恒談完回房後，志婷聽說關心在她走開期間有醒過。但是仍然比較激動，因此主治醫生給她又用了一些鎮靜類藥物。

這讓志婷很是不滿，“以後關女士的用藥請務必經過我同意！我不希望醫院的治療方法是動不動就用藥物去壓制她，這太過簡單粗暴了。”

負責治療關心的心理科吳主任對着志婷連聲抱歉，但一轉身就黑着臉出了病房罵罵咧咧：“什麽玩意兒！”

又折騰了一天，待護士們離開後志婷回複了一些工作信息。姜周玥那邊似乎沒什麽進展，一整天都沒聯系她，這讓志婷有點煩躁。

打開床頭燈，志婷看着關心的睡顏默默嘆氣。“關心，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就算守着你，我也還是很擔心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把你治好？”

……

“您好！我是伍志婷伍總的生活助理，今天她和一位名叫關心的女士一起入住的VIP病房。剛才臨時急着讓我現在送東西過來，麻煩您幫個忙，讓我上去一下。”女人邊說邊将手上提着的兩大包東西主動打開給鳳凰陸軍總醫院VIP區樓下守着的兩名保安看。

二人耐心地等面前這個大約30歲戴着黑框眼鏡看起來有些怯弱的女人說完，其中一人才道：“現在太晚了，訪客探視時間早就過了。不行！”

“嗯，我知道。可是伍總上午出發時趕時間，第一天入院要用的東西我沒給備齊。給您添麻煩了，請您幫幫忙，我把東西送上去很快就下來。拜托拜托！”女人的表情和聲音都透着些焦急，似乎東西今晚不送到怕是對老板交不了差。

保安本想拒絕，但也知道樓上那兩位何止是VIP，簡直就是醫院的VVIP。又見面前這個穿着樸素的生活助理大半夜還專程過來位于卧龍山頂的醫院，想想确實不易便有了些許恻隐之心。

此時，另一名身高近190cm的保安擡手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摸了摸褲兜裏的煙道：“只此一次，送完東西趕緊下來。”

說話這人是保安隊長廖虎，既然隊長開口通融了，身旁的下屬自然不敢有異議。“快去吧！我們隊長同意了，你抓緊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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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謝謝隊長，謝謝兩位帥哥！我很快的。”女人露出笑容感激道。

“去吧去吧！動靜小點。”廖虎說着掏出煙來發了一支給下屬。

“好咧！”才剛一轉身，女人又倒了回來。“瞧我這記性，對不起啊！老板剛才電話裏就說了一遍房號，我沒記住。隊長您能不能再幫忙查查她們住哪個房？”

廖虎無語……

“哎呀！我真是腦子不好使，明明給兩位帶了煙都忘了。”說着她從手裏的大袋子中摸出兩包鳳凰臺，給廖虎和他的下屬一人手裏塞了一包。

“老板說這煙口感好，不燥。我也不懂抽，今晚謝謝了。”

廖虎本來不太想說，但現在自己和下屬陳忠都拿着人家給的煙。就算他自己不要，也不能讓陳忠也把煙還人家吧！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廖虎看到女人略帶祈求的目光還是松了口：“V888房！”全院最高規格的房間，裏面住的客人不用查他都記得。

“謝謝，謝謝！”女人朝二人躬了躬身道謝，便朝着電梯間走去。

“虎隊，鳳凰臺。好煙啊！您的先收起來，咱倆今晚先抽這包。”陳忠很有眼力見，不強調另一包煙是自己的，只說一起抽。

廖虎笑了笑，收好自己的煙，接過對面遞來的一支鳳凰臺，“啪！”的一聲點了火……

“喂喂，別和我搶女武神啊！我要玩銀色舞姬莉貝卡·卡莉！”護士站內，一名年輕的小個子護士鼓着腮幫子作勢要搶旁邊高個護士的手機。

“哎呀！你都連玩這個英雄四回了，該我了吧！”高個護士十分無語。

“不行不行！我只有這個英雄玩得好，玩其他的你跟我一塊掉排位我不負責喔！”小個子護士挺着胸脯，擺出一副身高不夠氣勢來湊的模樣。

“啧！麻煩。”二人旁邊的另一名護士無奈只能翻了個白眼道：“算了，還是讓她玩吧！”

VIP區和普通病房區比向來是事少錢多，上班特別安逸。特別到了這個點有錢有勢的VIP們更不會叫她們，因此值夜班時睡覺、玩游戲、短時脫崗都不算事兒！

外面是三名粉衣護士坐在護士站內聚精會神玩游戲，裏面是值班的兩名全科醫生躺在辦公室沙發上睡得呼聲震天。還有一名護士長則坐在洗手間馬桶上，邊如廁邊看熱播劇。

白帆聽着這些夜班摸魚的動靜只覺得，愚蠢至極！

面對這些擺設一般的工作人員，她在VIP區如入無人之境。輕輕松松摸到V888病房門口，從門縫看進去病房的燈已經關了，只有洗手間留了盞隐隐透出光來。

白帆擰了擰門把手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了。“哼！”一聲嗤笑低低從她鼻腔發出，以為這樣就能攔着人進去？

不過幾十秒，伴着輕輕地“咔噠”聲響，門開了。

綠色的醫療專用口罩下，白帆露出滿意的笑容。穿着白大褂的她戴着醫用矽膠手套，一手持針筒一手捏着濕潤的紗布，借着洗手間透出來的微光輕輕朝着病床走去。

洗手間的門把手忽然下壓，白帆意識到房裏還有醒着的人，緊接着伍志婷從裏面走了出來。

“醫生？”

志婷有些吃驚，然後幾乎是與此同時瞬間反應過來了什麽。“醫生，真是麻煩你了，這麽晚還叫你過來。我怕她半夜醒了，不知你手上這針能讓她睡多久？”

白帆愣了一下，随即順着她的話道：“你放心，夠她今晚睡個好覺了。”她以為伍志婷應該沒有這麽敏感。

“嗯，那就好。我把燈給你打開吧！她睡得挺熟的，開燈應該不會醒。”

“好。”她手裏的藥并不是為關心準備的，先前她不清楚伍志婷睡在病房的哪個位置，現在倒是省事了。

志婷惴惴不安的朝門口走了兩步，她不清楚白帆針筒裏裝的是什麽，總之不會是好東西。她怕來不及阻止對方對關心進行注射，此時恨不得後腦勺能長出一雙眼睛來。

“嘣！”

“啊！嘶~”她故意重重撞到自己那張床的床尾，整個人因為疼痛蹲在了地上。

“你還好嗎？”白帆找到了機會迅速朝她走來。下一秒志婷的一只手摸到了病床下方的長桌板，那是給病人吃飯、寫字用的。桌板雖然并不厚實，但本身的強度還不錯。志婷知道自己有傷在身使不上多少力氣，便果斷選了掄桌板從側面攻擊對方。

就在白帆邊走邊準備用撒了迷藥的紗布捂住志婷口鼻時，她鉚足了勁一把抽出長桌板毫不猶豫從下往上朝對方掄了過去。

白帆雖有警惕，但志婷突襲的角度有些刁鑽，且在黑暗中桌板忽然側劈而來視覺上并不顯眼。這使得她的攻擊結結實實打在了白帆腹側的肋骨上，這樣的攻擊力确實比砸更強，白帆堪比吃了一記鐵拳疼得連退幾步，連手上的針筒也掉地上摔碎了。

“淦！”她罵了一句。一手捂着疼痛的腹部，另一只手摸出了兜裏的□□轉身就朝關心的方向去了。

病床上的關心被巨大的聲響驚動，鎮靜劑的藥力還在，整個人昏昏沉沉只勉強看到一個黑影正氣勢洶洶的朝自己走來。

志婷被自己用力這一擊牽動了傷口，疼得跪在地上冷汗直冒。眼見白帆朝關心去了，她咬着牙跟瘋了似的扯起床上的毯子就大叫着沖向對方。白帆哪能讓着她，直接反手擰住毯子跟她拉扯起來，兩人頓時扭打成一團。

“快去看看！”護士長剛從洗手間出來就聽到V888這邊的動靜，立馬指着玩手機的三人一路小跑查看情況。

白帆見事情敗露，忙一腳踢開志婷欲挾持躺在床上的關心，卻被志婷不要命的抱住了雙腿。眼見即将摔倒，卻被白帆用單臂撐住了地面。她體力很好，這些年的訓練沒有白費。

白帆冷笑道：“讓你失望了吧！”

正在這時，窗外傳來警車的鳴笛聲，紅藍色的警燈交相輝映投進窗戶。白帆沒想到警察會在此時出現，一同出現的還有忽然亮起的病房照明和護士們的尖叫聲。

“你竟敢對我設陷阱？”她的臉色大變，神情陰鹫仿佛要吃人一般。

志婷唇邊淌着血，依舊沒有松開她的意思。“呵，沒錯！你跑不掉了！”

“那你就去死吧！”白帆發狠的一刀就朝志婷臉上招呼過來。志婷擡臂自保，那刀身直直貫穿了她的手臂。

白帆用力将刀從她手臂抽出，并擡腳将她另一只手蹬開，轉身爬起來去抓關心。

三名年輕護士已經吓得抱作一團，護士長撿起地上的桌板就朝白帆背後砸了去。白帆吃痛，卻仍不放棄眼前目标。

她的臉上染着血跡，關心終于認出了她：“白，向導。”她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我們又見面了。”說完白帆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幾名警察沖進了病房，帶隊的男人用槍指着她喝道：“快放下人質！”

“呵呵，有本事你們來啊！”白帆的刀尖抵在關心喉頭，稍一用力就能刺破那裏脆弱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