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天使二十七號
天使二十七號
司隐幾乎是瞬間就找到了司安所在的地方。
他到來時,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司安。
總是充斥着活力與鮮活的人類,此刻卻氣若游絲的躺在她面前。
她的呼吸細不可聞,炙熱滾燙的鮮血在冬日裏看得他眼睛幾乎發疼,緩緩的覆蓋到那個小小的鏈子上。
司隐的身體燙的不可思議。
人類是及其脆弱的存在,生命被剝奪走時,一切都将化為灰燼。
白駒過隙,時間長了,當逝去的生命被人們忘記于腦海中,人世間就像他從未來過。
司隐對于人類的脆弱一直保持遠離态度,他并不在乎今天誰去世了明天誰出事了。
無論是什麽樣的靈魂,他看過的實在是太多。
但今天是例外。
他走到司安面前低頭看她,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幾乎于呆滞的神情。
司隐盯着她蒼白的臉色,迷茫的摸了摸臉上。
是一片的濕潤。
在這個天氣裏,格外的燙人。
他方才填滿的胸腔,緩慢的蔓延出了一種空蕩的思緒。
與先前的不一樣,在蠻長的歲月裏,司隐的胸膛一直都是空蕩無比。
卻沒有任何一刻讓他比現在還要難受。
他要做什麽?他該做什麽?
司隐不知道。
他喊了幾聲司安的名字,喚了幾聲姐姐,得到的卻是她漸漸灰暗的眸子。
曾經的鮮活已經不在。
那顆讓他最為喜愛的心髒,再也無法跳動。
她快要消失了。
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司隐感到了一陣從未有過的害怕。
黑色的觸手狀粘稠在他身後瞬間爆發,将這塊天地包裹起來不斷揮舞。
而那個将司安刺傷的人類,在頃刻間化為黑色粘稠的養分。
但他不會就此死去,他會在那片粘稠當中,飽受一世的皮肉之苦。
黑色觸手們宣洩着什麽一樣,瘋狂的舞動。
兩條較為細小的觸手緩緩伸出,輕柔的覆蓋到司安身上。
它們沒有接觸到她,只是将她周遭溢出的鮮血盡數吸收。
怎麽可以呢。
怎麽會呢。
她不可以就這麽離開。
不可以就這麽走遠了。
司隐曾經想過将她吞吃入腹,卻從未想到沒有她的時刻會讓他如此痛苦。
月色漸濃,烏雲擋住月色,蓋住那抹淡淡月光。
不斷的哭聲從小巷子裏發出,嗚咽着喊着某個人的名字。
斷斷續續,聲聲入耳。
她怎麽可以走。
都怪他,都怪他。
他早就應該保護好她,他應該知道人類的脆弱。
不會讓你走的,姐姐。
司安再次恢複意識時,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的不一樣。
輕飄飄的,像是能被風飄走。
她還活着?
腦子裏想起那日被刺傷的記憶,司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周圍的裝潢。
她還在自己的屋子裏,甚至還待在自己的床裏,柔軟的被子包圍着她,卻沒有讓她感到一絲暖意。
她甚至感受不到被子的觸感,很詭異的感覺。
司安掀開被子,想下床确認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門在此刻被打開。
“姐姐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在經歷那些恐怖的記憶後,司安竟然感到了一絲詭異的懷念。
她應聲,轉頭看去,卻又在看到司隐時忍不住愣了下。
眼前的司隐和平時一樣,卻又很不一樣。
他長着白色的頭發,湛藍色的眼睛,以及身後收起的一對潔白翅膀。
記憶再度複蘇,司安想起來了失去意識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聖潔無比的柔光下,籠罩的是無比的美景。
天使降臨,悲憫人間。
司安看着這樣的司隐,張了張嘴,竟然說不出話來。
她想過無數次司隐會是什麽東西,可能是不知名的鬼,可能是什麽修煉成精妖怪,也可能是什麽奇奇怪怪的混沌。
唯獨沒想到會是傳說中聖潔的天使。
就像你面前出現了一個喝酒吃肉打架的大老粗,結果轉頭和你說那是林黛玉一樣。
完全聯系不起來的形象。
“姐姐在想什麽?”司隐手裏還端着給她準備的早飯,走過去放下,貼近了她的額頭:“還沒回神麽?”
司隐的原來面貌實在是過于好看,還帶着一股子柔光氣息。
超脫萬物的美讓司安實在不敢注視。
“沒,沒有。”她結巴的回答。
“姐姐好可愛。”司隐彎了彎眸子,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下。
司安詫異的看着他,瞪大了眸子。
“姐姐現在是我的使徒哦,離不開我了。”司隐攬着她,好心的解釋。
只是那雙藍色眸子裏,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滿足。
“為了把姐姐留住,我真的廢了好大一番功夫。”
司隐雖然是天使,但他并不是傳說中悲天憫人的那種天使,他并不負責救人引魂。
也不負責為人世間帶去福澤。
他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不斷的殺戮。
殺盡那些違規世界自然規律的東西。
自誕生開始,他就處于無意義的殺戮當中。
換個說法,也就是人類總是說的戰鬥天使。
他并不具備留住人類靈魂的本事,為了将司安岌岌可危的靈魂,他只好将心髒分給她一半。
讓司安成為他的一部分,以心髒為載體,将她留住。
司安勉強留在了人間,但此後也和司隐徹底綁定。
她無法離開司隐。
作為“心髒”,她不能夠在距離司隐太遠的地方。
不然也會被自然的規矩檢測到,最終化為灰燼。
“……所以說,我現在還算人類麽。”
短短幾句話接收的信息量實在是過于龐大,司安瞠目結舌的看着司隐,半晌後,伸出手愣愣的問。
司隐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然不算啦。”
“……”好,她知道了。
從剛起床那刻,她其實心底有了大概的猜想。
只是一直沒來得及驗證,畢竟死亡的感覺,她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忘。
司安一直是一個接受良好的人,但并不代表她能夠立刻接受自己現在非人的階段。
她拉起被子,躺倒在床上,感受着周圍輕飄飄的樣子,擺出了熟悉的死魚眼。
“我思考下人生,不,鬼生。”司安盯着天花板。
“姐姐午安。”
司隐沒有任何拒絕的模樣,他起身想了想,又湊過去在她額頭親了下。
天使能夠帶來福澤,即使他不會給世人帶來。
但并不代表他不願意給司安帶來。
額頭的親吻十分溫柔。
司安睜着眼看着眼前的天使湊近自己,轉瞬即逝的吻後,她感到了無比的舒服。
手上抓着的被子,頃刻間觸感回到了過去。
她再次像個人類一樣,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玩笑。
但司安又無比清楚的知道這些事情真的發生了。
自己不再是人類了,她見到天使了,自己還死過一次。
三件事的任何一件事,都在沖擊着她人生18周年來的世界觀。
但是……
司安扯住了即将離開的司隐,她只是拉了拉袖子,力道很輕,卻叫司隐停在了原地。
溫柔至死的視線看着她。
“……謝謝你。”司安別過頭,不自然的說道,耳朵已經紅了一片。
作為人類,或者說作為自然界的生物之一,她對生命有着天生的渴求。
哪怕她現在狀态已經不是人類,甚至可以說是個鬼,但她依舊感激面前的司隐。
存在這個世界上,她依然會感知世界,感知周圍的一切。
這讓她十分驚喜。
存在與存活,不管哪一個,都讓司隐感到慶幸。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幸運的,起碼她還能夠留在這個世界上。
雖然還沒有做好準備,但距離未來還有很多年。
她可以慢慢來适應現在的狀态。
腦袋上撫上了一只溫柔的手,司隐摸了摸她的發,輕柔的讓她幾乎發抖。
“好哦好哦,乖孩子。”
他誇道。
卻讓司安更紅了臉。
一想到頭上的那只手過去沾染過無數的鮮血,更是讓司安感到了一絲神奇的心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再是人類,抛棄對于司隐非人的害怕後,她再一次感到了心動。
單純的、為他而跳的。
司安在家裏休息了很久,休息好後,她在沙發上看到了那條藍色的圍巾。
她現在雖然算不上人,但如今的一切都回到了曾經,觸感,味覺,嗅覺等等,與過去沒有絲毫差別。
拿起圍巾,她嘆了口氣,轉身找到了在廚房忙活的司隐。
柔軟的觸感被圍到了他的脖子間,司安給他帶完,難得露出了抹笑。
“新年快樂。”
窗戶上海貼着司隐貼的窗花。
司隐回過身,雖然不太理解為什麽給自己戴圍巾,他只是笑了笑,用和以前一樣溫柔的眸子看向司安。
“新年快樂。”他學着回答。
新年過後,司安提出了去學校的念頭。
新聞上沒有放出那日的任何消息,她的身份證之類的證件也都還在,證明沒人知道她已經死過了一回。
司隐和她說過,她現在的狀态和人類基本沒差別,除了不會死。
現在唯一能徹底殺死她的,只有“心髒”的主人——司隐。
種種念頭之下,司安動起了去學校的念頭。
她給自己設立了一大堆的人生目标,總得去實現吧。
更何況她現在有大把的時間。
司安對于自己非人的身份,接受的格外快速。
她原以為自己會舍不得人類的身份,舍不得一切的計劃,也不喜歡計劃被打亂。
但事到如今,有的卻只有平平淡淡。
既然還能夠感知到世界,那她就沒什麽好遺憾的。
至于計劃。
她看向司隐。
在司隐出現的那刻,她的計劃不是早就被打亂了麽?
司安算是開竅了
好不容易
順便,這本書真的不長,開的時候過于激情了,沒有寫很長的打算嗚嗚嗚嗚
接下來發展下感情線然後把小事情解開就好啦
然後就完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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