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Chapter12

Chapter12

Chapter12

沈初夏身形微微一僵。

按摩大姐的手也停了停,見她沒有其他動作,才繼續按下去。

Marine還在等着她的回答,沈初夏的臉依舊埋在枕巾裏,緩了一會兒,才悶悶道:“Mairine,別開玩笑,我和他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

聽到這回答,Marine兩道濃郁的眉毛皺起:“難道你不喜歡Ethan?他長得那麽帥。要不是我有了Leno,我肯定要追求他。”

沈初夏:“……”

幸好Leno不在這,不然聽到這話,還不得心碎一地。

“他的确帥。”沈初夏始終趴着,一邊由大姐寸寸按着她的背,一邊理智道:“我下個月就要回中國了,他也會回美國的。”

Marine沉默一會兒,道:“我沒想那麽遠,我更在乎當下的快樂,畢竟誰能預測明天會怎樣?”

“這就是文化差異了。”沈初夏本想說,在中國有句老話叫未雨綢缪,還有一句老話叫居安思危。

國人總是習慣作長遠打算,幼兒園就開始卷教育,小升初、初升高、高考,大學要上名校才能找到好工作。找到工作後每月交社保是為了幾十年後退休領錢,但能否健康活到退休都是個未知數。擔心老了流離失所,從二十幾歲開始背房貸,哪怕可能為爛尾樓搭上大半生積蓄。結婚要努力賺彩禮,結婚後繼續攢錢為了下一代讀書買房結婚養老……上至六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小孩兒,好像每個年齡段,各有各的累法。

不是說為長遠計不好,但的确太累,吃苦耐勞放從前是美德,放在現在成了套在脖子上的枷鎖。

這些話,沈初夏也不想和Marine解釋太多,當然,她的口語水平也沒達到能解釋清楚的地步。

她只是再次重複了一遍:“我是要回中國的。”

距離,是擺在眼前不可忽視的障礙。

Marine再一次沉默。

這次沉默了很久,她将臉埋回了枕頭裏:“好吧。”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除了隔壁房間偶爾傳來Leno吃痛的聲響,屋內無比幽靜。

兩小時的按摩結束,換衣服時,沈初夏和Marine道:“我們開始說的話,你別和伊桑說。”

Marine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嗯?”

沈初夏抿了抿唇:“我怕尴尬,畢竟還要一起出門玩,就讓我們當朋友相處吧。”

同是女生,Marine也理解沈初夏的意思,點頭:“好,我不會跟他說。”

稍頓,她聳聳肩:“等你回中國後,我再和他說。”

對上她狡黠的wink,沈初夏微怔,而後無奈笑笑:“到時候随你。”

反正回國後,也許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見,說就說了,無所謂。

-

從按摩店出來,已是傍晚。日頭式微,晚霞将天空映染成一片絢爛的紫紅,殘留着盛夏熱意的晚風輕輕拂過,遠處紅燦燦的鳳凰花搖曳兩下,又如蝶翼般,翩翩然落入護城河。

晚上要吃的瓦罐小火鍋在清邁大學後門夜市,是個小攤,6點才出攤。

沈初夏他們打車趕到時,小攤擺在街邊的七八張桌子,已經被占了一半,大部分是本地人,還有一桌是一對中國小情侶。

中國人在泰國很好分辨,尤其是女生,皮膚雪雪白,打扮時髦妝容精致,十個有九個是中國妹子。

雖然餐桌旁邊就是車來車往的大街,衛生環境屬實堪憂,但這家的生意卻出奇的好,攤主忙得手腳不停,外賣員還在旁邊催着單。

沈初夏他們挑了張靠裏的桌子,有女店員遞來菜單,大概是看到沈初夏的亞洲面孔,還拿了一張中文菜單出來。

沈初夏:“……”

中國游客的力量果然強大。

小火鍋是和牛肉、豬肉、蔬菜等配套賣的,他們四人一共點了兩個鍋,一套牛肉、一套豬肉。除此之外,還有些特色小菜,像是炙烤牛肉、酸味肉沫沙拉、豬頸肉沙拉、烤雞、碳烤豬腸等。

人多的好處,在吃飯的時候充分體現,四人幾乎把所有小菜都點了遍——價格也不貴,一道小菜折合下來也就十幾二十人民幣。

等待上菜的過程,沈初夏看到隔壁有家賣燕窩甜品的攤子,上xhs一搜,果然一堆攻略。

號稱是清邁最便宜的燕窩,十塊一碗。哪怕用的燕窩是些細碎邊角料,但十塊錢還要什麽自行車,國內買個雙皮奶也要這個價了。

想着來都來了,沈初夏打算去買,伊桑先她一步:“你想吃那個?”

沈初夏怔了下,點了點頭:“嗯。”

在吃方面,她從來不會裝矜持。

畢竟“會嫌她吃太多”的混賬男人,在美食面前不值一提。

伊桑起身:“我去買。”

又看向Leno和Marine:“你們呢?”

Marine眨眨眼:“你請客?”

伊桑挑眉:“沒問題。”

他這樣說了,Marine和Leno也不客氣,都點了單。

不一會兒,伊桑付賬回來,重新入座:“做好後,店員會端過來。”

這就是兩個攤位離得近的好處,互惠互利,都有生意做。

瓦罐小火鍋很快端上來,一個小小的泥巴爐子配上一個紅色瓦罐,有點像國內流行過一陣的圍爐煮茶。不過國內圍爐煮茶,烤的都是紅棗、花生、桂圓,這泥爐上放的是個盛滿清湯的小瓦罐。

見那湯底飄着許多香料,沈初夏先舀了一碗湯。

本來這種堪憂的衛生條件,她并沒指望能有多好吃。沒想到一口清湯入喉,竟是出乎意料的鮮美,她喝了一口,眉毛挑起,又舀了第二勺往嘴裏送。

伊桑他們見狀,也有樣學樣,一人舀了一碗——畢竟在吃這回事上,跟着中國人總不會錯。

瓦罐本來就小,被他們一人舀了一碗湯,瞬間見了底。

喊服務員加湯的時候,服務員都愣了下,估計心裏在納悶,才端上來還沒兩分鐘吧?你們就把湯底喝光了?

無論怎樣,服務員還是很快滿上了湯。

泥爐裏是燒的是炭,小火煮得慢,每放一樣食材進去,就得蓋上瓦罐蓋子,耐心等熟。

幾人邊等,邊看着街邊人來人往,你一言我一語地閑聊。

夜色一點點吞噬着絢爛夕陽,清邁的夜晚在柔和的晚風中悄然來臨。天空時不時掠過從機場離開的航班,轟轟悶響,惹得沈初夏擡頭凝望。

明明下個月才會離開清邁,可現在看着離去的飛機,心裏也莫名生出幾分對這座小城的不舍。

對座的伊桑順着她的目光,也看向那架漸漸遠去的航班,藍色眼眸在夜色裏染上幾分深沉。

“Summer。”他忽然喚她的名:“從這回中國,要飛多久?”

沈初夏道:“我在的城市有直達的航班,2小時就到了。”

伊桑點頭:“那很近,我們今天去黏黏瀑布都一個多小時。”

他這樣一比拟,沈初夏也覺得近了。

“你從美國飛過來呢?得十幾個小時吧?”她問。

伊桑:“我需要從曼谷轉機,來的時候一共用了18個小時。”

沈初夏啧了聲:“十八個小時,可真夠遠的。”

動車坐十八個小時都受不了,何況坐飛機還不能玩手機。

伊桑輕笑了笑:“飛機上可以睡覺,睡一覺過來也沒那麽難熬。”

沈初夏幹笑兩下:“那你睡眠質量很好。”

伊桑:“床鋪好,睡着了和在地面上也沒多大區別。”

沈初夏确信她聽到了“bed”這個詞,但是飛機上有床?

或許他是在比喻,她誤解了句意。

沒等她多想,瓦罐蓋子“咕嚕咕嚕”冒起來,鍋裏煮的東西熟了,可以伸筷子了。

一頓小火鍋,從傍晚吃到晚上8點。

晚飯結束,Marine和Leno提議去酒吧玩。

沈初夏實在佩服他們的精力,她現在只想回家洗個澡,開着空調,躺平玩手機。

他們在商議打車,沈初夏默默打開bolt,發現這裏離她的公寓就20分鐘的路程。

她想着幹脆走回去好了,正好吃飽了散散步。

“我的公寓就在附近,酒吧我就不去了,你們去吧,玩的開心。”

Marine和Leno見她不去,不約而同将視線看向了伊桑。

伊桑沉吟片刻,道:“我先送她回去,再去找你們。”

這法子兩全其美,Marine和Leno自然沒有異議。

沈初夏聽說伊桑要送她,搖頭拒絕:“不用麻煩了。”

Marine卻一臉認真望着她:“sweetheart,別逞強。一個人走夜路,尤其像你這樣的嬌小女孩兒,安全最重要。這個點,很多抽了大//麻的人會在路上發瘋,小心為上。”

自從泰國大//麻合法化後,大街小巷各種綠葉子店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沈初夏偶爾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勾肩搭背地走進葉子店裏,吞雲吐霧。

那種場面對于從小接受“拒絕黃賭毒”教育的沈初夏來,實在有些恐怖。

見她遲疑,伊桑忽然明白了什麽,薄唇輕扯,語氣透着幾分自嘲:“還是說,你其實是在害怕我?”

“……”

纖長的眼睫微不可察顫了下,沈初夏不得不承認,她的确對伊桑還存着幾分戒備——

畢竟這異國他鄉的,他又是個萍水相逢的外國人,全然信任,也不現實。

但想到這幾次的相處,以及伊桑對她的照顧,她又覺得自己這份戒備,未免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有點心虛,讪讪說着:“沒有。”

伊桑看着她:“你的眼睛在撒謊。”

就像他白天所擔心的,她并未對他說出最真實的感受。

“你稍等。”

他低頭,從褲子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短款錢包,錢包上的銀色金屬logo一晃而過。

沈初夏乍一眼覺得眼熟,一時也想不起是哪個牌子,伊桑就放下錢包,長指捏着一張卡到她面前。

那是一張身份證。

和國內身份證差不多,左邊是一張人像照,照片上的伊桑顯得比本人要成熟,梳着背頭,黑色西裝,看上去像是剛從華爾街下班,直接去照相館拍了張照片。

照片上寫着California,右側是身份信息,Ethan·Wilson,出生年月xx年10月9號。

原來他全名叫伊桑·威爾遜,今年28歲。

“如果還擔心,你可以拍下我的ID。”

伊桑說着,将身份證往沈初夏面前送了送。

他的坦誠,更讓沈初夏難為情。

“我…不用拍。”她面頰有些發熱:“我相信你。”

伊桑垂下眼:“出門在外,你注重安全我能理解,拍吧,沒關系。”

沈初夏:“……”

她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許是他的語氣太過誠懇,而那張ID就近在咫尺,她真的拿起手機拍了張。

Marine和Leno都看愣了,面面相觑。

伊桑卻坦然等她拍完ID再收回來,眉梢輕擡:“現在,可以讓我送你回家了嗎?”

沈初夏都不好意思看他了,低着頭,聲音也小了:“謝謝。”

-

二十分鐘的路程,都沿着燈火明亮的大街。

然而經過一家葉子店時,看到那幾個從玻璃門後走出來的歐美青年,沈初夏還是下意識往伊桑的身後躲了躲。

伊桑偏過臉,看着躲在背後的嬌小身影,藍眸閃過一抹溫和柔色。

他擡起手,虛攏着她:“不用害怕,我在。”

離得近了,沈初夏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雪松香氣,清冷又沉穩,令人安心。

她垂下眼睫,又說了句謝謝。

往前走了一段,那幾個瘾君子也漸漸遠了,沈初夏暗松口氣,直起腰身,又和伊桑并排走着。

“你很害怕他們?”伊桑側眸。

“怕。”沈初夏老實道:“在我們國家,堅決禁止一切毒品,我覺得這些人很可怕,像魔鬼一樣。”

伊桑笑笑:“贊同。不過相較于魔鬼,更像是行屍走肉。”

沈初夏不置可否,忽而又記起美國不少地方也大//麻合法,她好奇問:“加州大//麻合法嗎?”

話音落下,伊桑皺了皺眉,有些難以啓齒:“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在加州是合法的……”

不等沈初夏回應,他連忙解釋:“不過請相信我,我不碰這些。高中時我同學曾讓我嘗試,但那個氣味實在太糟糕,我拒絕了……Summer,請不要因為這個讨厭我。”

昏暗路燈下,男人冷白的臉龐因為着急,漲得通紅。

沈初夏失笑:“我沒說不相信你。”

伊桑道:“真的?”

“真的。”

沈初夏點頭,又聳聳肩:“你也沒必要和我撒謊,這個在我的國家是禁止的,但在你們國家合法,或許對你們來說和吸煙一樣普遍。而且……”

她避開他的目光,望着前方:“我們只是路上結識的旅伴,那些都是你的私事,和我沒關系。”

頂多他在她面前抽,她遠遠躲開,從此再也不來往。

伊桑聽到她這話,沉默下來,那雙藍色眼眸好似也蒙上一層灰色黯淡。

沿着大街又走了幾分鐘,倆人到了公寓樓下。

行至電梯口,沈初夏轉過身:“送到這裏就可以了,謝謝你。”

伊桑點頭,薄唇扯出一個淺淺弧度:“早點休息,晚安。”

沈初夏:“你也是。”

電梯門打開,她邁步進去,揮了揮手:“拜拜。”

“summer。”

門關上的剎那,身形高大的男人忽然上前,擡手撐住縫隙:“我希望你能相信我,在乎我,希望我們不僅僅是旅途結識的朋友。”

那雙幽邃如海的藍眸深深望着她,嗓音磁沉認真:“Actually, i really have a crush on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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