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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蟐狐最近修為長進，昨晚上頭一回以動物姿态化成原形以後，能被人的普通肉眼看到，以前他們化原形，功力不穩。

有時候能被人看到，可有時候就是缥缈的靈體，化人形那就更不用說了，只有蘇言的眼睛，才會看到，虛虛幻幻站在那跟魂體似的，修為差遠了。

按說500多年，變成人也行了，可他們不行，太懶。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根本不修煉。

蘇言估摸着，再500年，就算他們修的能往天上飛，估計也胖的飛不動。

能變成普通動物出現在人的視野中，對二位而言屬實不容易，可最大的麻煩也相繼出現。

這二位大仙，它就變不回去了，一晚上急的哇哇滋滋亂叫也沒變回去，索性擺爛，窩在蘇言被窩裏正睡大覺呢。

蘇言早起，做好了飯，端到客廳飯桌上。

阿婆不一會兒，走進來:“今天怎麽這麽早，是不是還沒睡？”

蘇言挪動凳子，幾步過去扶她坐下，“我很早就回來了，看阿婆睡了便沒喊，林道長在那和蘇文哥守了一夜。”

“唉，也不知道這孩子什麽時候好。”

“快了，阿婆放心。”蘇言安慰。

昨晚，林長風堅持讓她回來，說他和二炮在那幫蘇文輪番看一夜就好，本應壯碩男子守夜，她一個纖細瘦弱的女子，就算趴鬼上也起不上作用。

加上蘇文和二爺嫂嫂也勸阻讓她回家，蘇言便回來了。

吃了會飯，阿婆起初沒說什麽，可過了會，打破飯桌上的平靜:“言兒，婚姻這兩個字，看似是兩個人的事，可實際上，是兩大家子的事兒，雖然，阿婆也希望你能早日有個夫家，可如意郎君不是那麽好找的，你想想，兩個人從年輕走到老，幾十年磕磕絆絆，人的心，總歸會在柴米油鹽裏變的不成樣，這世界上，有幾對夫妻是恩愛到老的？日子過着過着，就成了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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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定要靠自己，哪怕将來嫁到夫家，也不能讓自己一無是處，別人的那是別人的，進不了自己的兜，自己好才能站穩，那是底氣。咱們不着急，沒有人傻乎乎着急把自己嫁出去，嫁，不管什麽時候，無論如何也得選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最起碼，也得身體好好的，要不将來，自己是個負擔，說不定孩子也不健康，自己沖動選擇導致的後果，不能給無辜的孩子添負擔。”

蘇言不太明白阿婆，為什麽莫名其妙說出這種話，便問:“阿婆，你怎麽突然說這個？”

“你老實告訴我，跟那個姓林的道長怎麽了？”說到此，阿婆臉色不太好看。

蘇言:“沒怎麽呀，我們就是朋友。”

“朋友當街拉拉扯扯的？”

果然，鄰舍看到定會傳到阿婆耳朵裏。

“阿婆，不是這樣的，是個誤會，你這又是聽誰說的？”

“你甭管我聽說的，反正，我堅決不同意，”阿婆嘆了口氣，又語重心長的繼續說:“說實話，我不是不喜歡這個孩子，模樣好個頭好，人還是玄門人有戒律，阿婆挑不得什麽，可他有病啊！言兒不能那麽傻明白嗎？”

那天家中場景，猶如在腦海裏重新演了一遍，蘇言忍不住笑了:“阿婆，他根本沒有病，更沒有中風！”

“沒有？那那天那個樣子不是中風是什麽？”

這就說不清了，蟐狐的事蘇言隐瞞到現在沒對她說過，真要說出來，她不止不信，還會以為自己心理邪魔，“他真的沒有病，總之，那天為什麽那樣是有原因的，至于為什麽，我也說不清楚，阿婆您自己都知道他是玄門人，這玄門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兒，一時也說不明白，反正，人家正常着呢。”

“他真沒病？”

“沒有！”

阿婆眨眨眼，“那那天這……”

蘇言開始随口編造謊言，如果不讓她知道，肯定還會問，也怪麻煩，笑道:“在我們這個行道裏，有很多說不清的忌諱，他那天，正好開壇請師公，好像是因為什麽事來着你看我又忘了，反正，才導致了那天原因，你要是不信，就去周民生家問問，他和周民生是好朋友，周民生的父母肯定知道。”

“真沒有啊。”

“嗯。”

其實，倒也不是鄰舍說閑話，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誰都知道蘇言這麽大姑娘了還沒成親，先前，也有人介紹不少，可蘇言正眼不瞧，這事兒也就一直耽擱着。

昨天，是她胖嬸來打聽，問蘇言是不是有人家了，看見在家門口和一個男的離的近，做阿婆的這才知道。

早飯吃完，收拾好桌子碗筷，蘇言把手洗了下，正擦幹的功夫，又聽阿婆在一旁說道:“昨天你胖嬸來，說她二姐家的兒子從山西回來了，孩子工作體面，學歷又高，一年也就是回來一次，正好這兩天在家，年齡嘛，比你小一歲，要不，就明天找個機會見見。”

“阿婆，不見了吧。”

“幹嘛不見，條件又不差，見個面又不會掉二兩肉，合适就處，不合适做朋友，我跟你胖嬸說了，明天中午岳陽樓訂個位子。”

蘇言額眉皺着，舒展不開，既然如此，那就見吧，反正也沒戲，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阿婆一看她同意，臉上笑開顏，“戚掌櫃讓人把衣服送來了，明天正好穿上，我們言兒穿着肯定好看。”

她抿唇一揚，皮笑肉不笑。

這件事，她不上心，還是先去趟蘇文那看看桐桐怎麽樣再說吧，上官律頤家的事也得搞清楚，起碼在她奔赴蟒山之前，這些都得解決，不然，她心有愧疚。

回房掀開被窩，呼呼大睡的阿蟐纏在毛絨絨的阿狐身上。

蘇言:“你們倆，我可出門了，記住我的話，在房間裏不要亂跑，你們倆現在能被人看見，萬一真被人抓起來我可來不及救你們。”

“你這是要去哪？”阿狐眯着眼動了動。

阿狐還算可愛，體型不大小小的，抱在身上暖融融，阿蟐也不大，但畢竟是蛇，總之是沒有阿狐招人稀罕，人會抱着狐貍當寵物，可沒有人把蛇盤在身上出門，太吓人了。

為了平複阿蟐嫉妒的心情，蘇言給阿蟐又立了一個霸氣且兇猛的定位:武将！

他對這個身份，甚是滿意。

“我出去走走，一會回來。”

“好。”埋下頭繼續睡，蘇言把被子給他們蓋好，這才走出家門。

出門沒走多遠，便被身後正巧來的林長風喊住:“蘇言。”

蘇言回頭，她靜靜站在那等他跑近後，才問道:“我正要去看看桐桐，你怎麽來了？不是應該回去休息嗎？”

“睡過了，不用去了，她很好，一直到天亮我才走。”

“哦，那就好，謝謝了。”

“那麽客氣幹什麽，阿婆腿傷好些了嗎？”

“已經好了，皮外傷，你還要去別處嗎？我打算去花神宮附近一趟。”

“花神宮？”

他并非本地人，自然不了解花神宮，于是，蘇言便邊走邊把花神宮的起緣告訴了他。

聽完，林長風才明白:“你是說，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布料店，就是花神宮的布料店，花神宮是他們的染坊。”

蘇言點頭:“嗯，上官律頤家的墳地，就在花神宮地底。”

林長風沉思片刻，“這種事不好說，常年累月的墳地，尤其這種百年多的，很多都在風霜雨雪中成了平地，上官家斷後，家族已經沒人，肯定沒人照拂他們墳地，久而久之，大家便淡忘了這件事，為了生計把地皮變賣，也是普遍現象，只能說，運氣吧。”

“所以，我還是得找找原因。”

“這兩天夢裏可有異常？”

“沒有，先前每天都會夢見，自從扒出空骨盒之後，再也沒有夢見，可這件事我總覺得蹊跷，上官律頤沒有理由拿他們家族開玩笑，費盡周折引導我進入他們墳址，再給我一個空骨盒，他這麽做沒有碰到意義。”

蘇言想到那晚，他們夫妻二人的出現，她不相信這是上官夫婦的謊言。

“我得找出來，把這件事弄清楚，不然，我總覺得對不起上官家。”

“好，我可以陪你一起找。”

蘇言低下頭笑了笑，“這個無妨，但有件事我可能真的需要你幫忙。”

“什麽事？”

“我可能要去趟蟒山，阿婆想拜托你幫我照顧一下，”這句話，她沒有說出來，而是在心裏獨自自言自語那般講了一遍，這件事，确實是她的打算，她想要林長風幫忙照顧下阿婆，可随後一想，又打消了這個念頭，蟒山危險重重，有命去不一定有命回。

爺爺的事兒大概已成定局，如果她再莫名其妙沒有了，那阿婆怎麽生活？如果爺爺在天有靈，定不想看到如此局面。

想了想，再三躊躇，她把話改成了:“幫我照料一段時間桐桐關煞，我想分出精力查上官家族的事。”

“好。”

他痛快答應。

有人陪伴的路程，往往都會不知不覺間走到終點，很快，兩人就已走到，許多采購布料的商人以及買客，從他們身邊走過來來往往。

“出來好熱，還是裏面涼快。”

“還真是，尤其她們宮主待客的地方，坐那就覺得涼嗖嗖的，真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