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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另一邊，阿狐竄出菜館門，直奔另一個方向跑去，餘春早就扶着門框上氣不接下氣，根本沒有力氣追，阿蟐悠哉悠哉地爬到他腳上，再爬進他的褲腿。

餘春察覺異樣，一把從褲腿裏抓出來，一看，是條蛇，登時吓得哆嗦着扔掉，“啊！！！”

隔壁卧床的婦人給驚醒的孩童蓋了蓋被子，哄道:“快睡，有狼。”

這趟夜探，算沒白跑，好歹拿出了人偶，蘇言和林長風半路等了一會，等阿蟐和阿狐跟上來之後，才一起去了河邊，把人偶在地上燃燒掉，等燙感消失之後，又把燃燒後的灰捧進了河水中。

“你有沒有感覺，他會在哪裏？”

“我也不知道，回去上柱香看看。”

“那只能等明日了，你想上午還是下午，要不我中午過去找你。”

蘇言蹲在河邊，望着潺潺流水，沉思道:“中午怕是不行，阿婆和胖嬸約了客人要去見，我也得去，還是下午吧。”

“那也行，咱們先回蘇文那，其他的明天再說。”

“嗯。”蘇言雖答應着，但身子并未有任何反應。

林長風接着問:“你是不是還在想那兩個人偶？依我看，像和合偶，吳阿桂他小舅肯定看上誰家姑娘了，得不到用了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就像他對付他自己親姐的孩子一樣，沒什麽事是他不敢下手的。”

“我是在想，他為什麽會半夜出現在花神宮？”

“他半夜去過花神宮？”

“嗯，是上次上官律頤帶我去他墳墓時，我無意中看到的，人偶很像柳月容，可又并不是柳月容，難道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你懷疑餘春和柳月容之間有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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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是推測，目前還不能準确判斷，這件事太奇怪了，戚掌櫃、柳月容包括餘春，他們三人身上，都有陰氣，包括整個花神宮染坊裏的人，染坊裏的人我倒不奇怪，因為地下就是上官家的墳墓，可他們三人同時都有，而且，餘春也确實半夜去過染坊。”

“你一定要想到一點，但凡身上有陰魂，那他們的神智多少都有點無法自控。”林長風提醒。

蘇言:“你說的對，不管是與不是，那都是他們的私事，餘春愛和幾個女人有染也是他的事，咱們管不着，男人本性如此，古代帝王尚且佳麗三千三宮六院，雖說現在一夫一妻，那心裏頭，指不定裝了多少個女人，天下男人一般黑，都一樣。”

“你是在說我嗎？”林長風怔怔問道。

“我說你幹什麽，自己非要對號入座，對哦，你也是男人，搞不好也是這麽想的。”

“我不是。”

“你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

林長風抿唇一笑，朝她湊了湊，再次聲明:“我真的不是。”

蘇言懶的和他再聊，這件事暫且這樣吧，吳阿桂的事算來已經好幾天，好不好，只能看他自己命數。

閻王要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路上，把周一放出來活動了下，等快走到蘇文家時，蘇言又把它藏了進去，小家夥想娘了，得帶他去看一次。

蟐狐不方便進門，蘇言便讓阿狐帶着阿蟐先回家等她。

桐桐的事，從精叉鬼離開之後，貌似已經平穩，不管白天黑夜，都沒發生任何問題，蘇言忽然想起她說過的一句話，這幾天事情多，差點忘了。

“主公……”她是誰？為什麽怨人們自己生在這片地界？

難道，這諸多魂氣當中藏着什麽陰謀？

回往家中時，天還沒亮，孩子沒事，蘇文堅持讓大家回去休息，說再以後，也不用過去了，他覺得孩子沒什麽事，晚上他自己就能守，無非就是白天休息晚上守夜，精力充足，已經拿到了這麽久，總這樣他也覺得不好意思。

蘇言仔細查了下桐桐全身，包括林長風也仔細看了下孩子，兩人一致認為她身上已經并無任何異常，蘇言不會畫符，由林長風特地當場畫了一張避邪符疊成三角，讓桐桐娘縫個小布包裝進去，給桐桐每天随身佩戴。

林長風和二炮把她送回家後，兩人就走了。

蘇言回房拿了一柱香，又悄悄走出大門，選擇了個隐秘地方，把香點燃插在地上。

“姐姐，你要幹什麽？”周一在罐子裏問。

蘇言:“姐姐問點事。”

香氣一出，很快，四周鬼魂皆飄近，蘇言立即問:“此香奉衆陰魂為食，我想向你們打聽個事。”

“什麽事？姑娘請說。”

“你們可見到過一個年齡大概六十多歲，身上穿着白外衣黑褲子的老人，是我爺爺，你們有見到過他嗎？”

“沒有。”衆來此的陰魂全都搖頭。

但有一個年長看似有些道行的陰鬼說話了，“你既然問我們，肯定已經知道什麽了。”

“對，我知道，他出意外了，所以我想問一下各位前輩，你們有沒有碰到過我爺爺，家中還有年長阿婆需要照顧，我真的無法舍下她離開家去找。”蘇言說着，聲音哽咽眼眶濕了，那眼眶淚水在即将明亮的晨夜中發着光，仿若群星入了眼。

“我們沒見過，謝謝蘇言姑娘慈心大舍，相信您一定能很快找到家親。”

至于最後想問的話，蘇言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因為她發覺，從這些陰魂身上來看，似乎是她多慮。

“姐姐，找不到爺爺。”

蘇言抽泣，一雙明眸直視着黑暗，宛如發誓，“會的，我一定會找到！”

林長風回去後也睡不着，自己坐二炮家大門口，目光不由自主的垂向搭在膝蓋上的右手。

他從兜裏掏出那張紙，在黑暗中看着，奈何門口沒燈根本看不見，不過沒關系，蟲樹形狀早就記在心裏，就算這張紙扔了他也能重新畫一個。

他懷疑過到底有沒有這顆樹，也懷疑過葉師傅告訴他的對不對，更懷疑會不會找到？也或許，這輩子都找不到。

可心底深處，最終還是偏向于信任葉師傅。

間接，蘇言的身影映現腦海，就連那廣闊的心原中，也遍地都是，手機微信上，彈出一條消息，他拿出來一看，是江冉發來。

“長風，明天中午岳陽樓一見，我有些話想要問你。”

二炮看他遲遲不進屋，從屋子裏走出來，“幹嘛呢，坐這看鬼啊！”

林長風嘆了口氣:“江冉說，明天中午去岳陽樓，你去嗎？”

“她約你我去幹什麽，那麽大燈泡我可不想當。”二炮說着，也随着坐在他跟前。

“你不去我也不去。”

“欸，人家約的你不是約的我。”

“我知道，我自己更不想去，沒什麽可說的。”

二炮咧嘴笑，頗有興致想要打聽，“你倆為什麽分手的？”

這種事，過去多年，已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的清，為什麽分手？林長風好好想了想，自己也有點想不太清楚了，很多事已經忘了，大概就是相處着性格不合适吧，三觀不一樣走不到一起。

過後的很多年，無心感情，也沒對其他女孩動過心，早就忘了。

看他不回答，二炮拿胳膊肘碰他一下，又問:“你是不是看上蘇言了？”

林長風一愣，嘴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心裏，早已争先恐後給出答案，他不說，二炮也清楚的很，“我早就看出來了，獻殷勤誰也沒你快，人家用得着你嗎？她比你都厲害，她爺爺也厲害，一天天就你叭叭跑的快。”

他原本垂着的眉眼，忽然擡起，看向某一處角落，直勾勾看了會，迅速爬起來跑向屋子。

把二炮納悶的在後頭直喊，“說你跑的快還真跑的快，就不能跟我說一聲，怎麽滴？這是睡着了夢游過去，跑慢了是不是能死路上？啊？”

二炮越說越想笑。

剛從地上站起來，卻又見林長風被鬼攆了似的，從屋子裏跑出來，這種情形把二炮吓一跳，真懷疑他是不是神經有問題。

“抽風啊……”

話還沒說完，便看到林長風手上拿了個黑乎乎的罐子，這個二炮熟悉，白天剛刷好，看他盯着右前方嘴裏叽裏咕嚕念咒，手上也跟着做手勢，二炮頓時知道怎麽回事了。

再沒敢吭聲。

過了會，林長風迅速把蓋子蓋上，甩手一張黃符“啪”的扣上，說:“好了。”

二炮全程看的目瞪口呆，“收了？”

林長風得意地點點頭，“嗯。”

“就這麽快？”

“對呀，就這麽快！”

二炮豎起大拇指，贊:“牛。”

“小意思，先讓他在裏面呆着吧，我也跟着學一學。”

不錯，他想到了蘇言身上的鬼童周一，以前抓過一個，但抓了以後就滅了，初入玄門的時候，他對自己說過，遇害人鬼魂，只滅不渡，這是他的原則。

但這個不一樣，他決定學一下她的樣子，試着養一個，慢慢馴服，因為這只鬼魂他感覺的出來剛死不久，暫且沒有道行，對付起來輕而易舉。

就這樣，林長風得意的抱着罐子朝屋子裏走，此時，天色已開始晨亮。

“你就不能換一個，這是我白天剛刷好，準備腌大蒜的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