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表白

表白

第三十七章：表白

晚上十點多鐘，步夢影給陳缺發消息：【你還不回來休息嗎？】

這回陳缺回得很快：【在電梯，馬上回來。】

步夢影：【哦，好，我是怕你回來晚了吵醒我睡覺。】

陳缺沒回她了。估計是被無語到了。

步夢影捂着嘴偷笑。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陳缺像往常一樣，脫下防護服，摘下口罩，全都扔進垃圾桶裏。然後走進衛生間用消毒洗手液洗手。

步夢影剛洗完澡躺在床上。要不是她讓陳缺給她帶了個塑料矮凳讓她坐着洗澡，可能這段時間都洗不了澡。

被窩裏、身上都是海洋的氣味，仿佛被陳缺的氣息包裹着。

步夢影不由得臉紅了。把紅紅的臉埋進了被窩裏。

陳缺走進卧室，把燈打開，燈光照亮了卧室，裏面散發着淡淡的海洋的香氣。他偏頭看向步夢影，只有腦袋在外面，整張臉都埋進了被子。

“你不覺得呼吸困難？”陳缺一邊脫外套，一邊問。

步夢影搖搖頭。

陳缺覺得今天步夢影有點奇怪。多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麽話要說，但是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擡頭看一眼時鐘，已經十一點了。

眨眼的那一瞬間有一絲落寞。但随即又消失不見，拿着睡衣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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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般洗完澡回到卧室，步夢影都已經睡着了，陳缺像之前一樣從善如流地掀開被子上床，可是這回，步夢影沒睡着，她說：“陳醫生，你又忘了，你的折疊床。”

陳缺動作一頓。臉色倏然變黑，冷聲道：“謝謝提醒。”

然後起身去睡到了折疊床上。

漆黑的卧室兩人都沒說話，雙方都安靜極了，都以為對方已經睡着。可殊不知各懷鬼胎。

步夢影在被窩看了一眼手機——23：30

然後動作很輕地起身，為了能順利下床而不驚動陳缺，只能提醒他去睡折疊床。果然，很順利地下床了。

借着手機的光，杵着拐杖輕輕跳到了辦公室，蹲到書架下面的櫃子，拿出蛋糕。

一切順利。

緊繃的心松了一半。

步夢影把蛋糕放在辦公桌上，打開盒子，插上蠟燭。再一看時間——23:50

诶對了，打火機呢？

東方祿給她打火機了嗎？

步夢影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好像東方祿沒有給她打火機！

于是她拿着手機照明，在陳缺辦公桌的抽屜裏找打火機。可是陳缺不抽煙，怎麽可能在辦公室放打火機。

“你在找什麽？”

一道如鬼魅的聲音幽幽從她身後傳來。

步夢影頓時僵住，心跳如擂鼓，再看一眼時間——23:59

“陳缺，生日快樂。”她的聲音伴着淩晨12點一同說出。

這回輪到陳缺頓住。

兩人的目光就這麽借着手機的燈光對視，晦明晦暗，朦胧缱绻，缥缈暧昧。

陳缺許久不曾這樣無措。一時間無言以對。

步夢影扶着桌子站起來，把陳缺拉到辦公椅上坐好。說：“這是東方祿準備的蛋糕，今年他們沒辦法陪你過生日，我陪你過，你介意嗎？”

陳缺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雙眸裏閃爍的光回答了步夢影。

步夢影知道陳缺不回答就是同意了，心裏一喜，但随即又頭疼地說：“可是我找不到打火機。”

陳缺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打火機遞給步夢影。

“我剛才怎麽沒找到。”步夢影扶着額頭。她給蠟燭點上火。

室內照亮了許多。

陳缺菱角分明的臉在燭火下變得溫柔了幾分。

“陳缺，陳醫生，祝你三十一歲生日快樂。”步夢影眉眼彎彎，笑意盈盈。

陳缺看着閃爍的燭火，嘴角淺淺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說：“的确是個驚喜。”

步夢影雙手手肘擱在辦公桌上，偏頭看着陳缺，目光在他的微笑中有些迷失神智，情不自禁為他着迷。聲音都有些飄忽：“陳缺，許個願吧。希望你都能如願以償。”

“都能如願以償？”陳缺偏頭迎上她的目光。

步夢影看着他的眸子：“當然。”

陳缺眸光卻黯然了一瞬，自嘲道：“怎麽可能。”

他回頭看向蠟燭，閉上了眼。

步夢影就這麽安靜地看着他。見陳缺睜開眼，問：“這個願望和我有關嗎？”

陳缺神秘道：“說出來就不靈了。”然後一口氣吹滅了蠟燭。

偌大的辦公室內再次陷入黑暗，只有手機微弱的光照亮辦公桌這一小塊地方。與此同時，陳缺冰涼的嘴唇被柔軟的嘴唇碰了一下。他身體瞬間僵硬。

只聽耳邊步夢影的聲音柔柔響起：“願望實現了嗎？”

陳缺緩緩偏頭看她，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你什麽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步夢影。

陳缺看着她漂亮的水眸，眼裏只有真誠，沒有一絲作僞。

步夢影鼓起勇氣：“陳缺，我喜歡你。”

一鼓作氣，問：“你還喜歡我嗎？”

她聽到陳缺呼吸不平穩了，下一秒，她的腰被陳缺手臂勾住，拉着坐到了陳缺的大腿上。後腦勺被大手托住，嘴唇碰到了對方的嘴唇。

一切都仿佛是瞬息之間，步夢影來不及反應，就被陳缺拖入了醉生夢死的癡吻之中。

直到步夢影被吻得嘴唇發麻，呼吸困難，她才理智回籠，撐着陳缺的胸膛推開一點距離。小口喘着氣。滿臉的通紅很好地被夜色掩蓋。

陳缺回答：“明白了嗎？”

步夢影羞赧地點頭，目光不敢直視陳缺。她又反問道：“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實現了一半。”陳缺撫摸着她的頭發，勾起一縷在鼻間輕嗅。

“剩下的也會實現的。”步夢影勾住他脖子，在他嘴角吻了一下。

陳缺心尖一顫，哪經得住這樣撩撥，抱着步夢影站起身走進卧室。

“我們進來幹什麽，你還沒吃蛋糕。”步夢影今天拿到蛋糕時就饞了，好久沒吃奶油蛋糕，一直心心念念着。

陳缺把她放到床上，俯身在她耳邊說：“我的禮物呢？”

“……我，沒有辦法給你準備。”步夢影別過腦袋去。她确實沒辦法準備。

陳缺把她腦袋又擺了回來：“那你就是。”低頭又吻了上去。

步夢影身體都軟了，但是還是比較理智地說：“我的腳還沒好。”

“我不碰到你的腳。”陳缺的雙眼已經被欲望染紅。

“可是，你沒有……套。”步夢影覺得非常羞恥。

陳缺頓了一下，說：“疫情結束我們就領證結婚。”

步夢影呆呆地看着他。

陳缺眉頭忽然皺起：“你不願意？”

“不是，我是覺得太快了。”步夢影。

陳缺雙手撐在她兩側，語氣嚴肅：“步夢影，你不會認為我們只是玩玩而已吧。還是說，你說喜歡我，只是突發奇想找個樂子，并沒有打算和我有結果？”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有想清楚，但是我還沒做好結婚的心理準備。”步夢影眼睫眨着。

“好，我給你時間，你想清楚了。如果讓我知道你只是寂寞了想拿我取樂，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陳缺在她圓潤的肩頭不輕不重咬了一口。雖然有牙齒印，但是并沒有傷痕。卻疼得步夢影泛出了淚花。

陳缺把頭埋在她頸窩，嗅着她身上的氣味。天知道他這幾天是怎麽忍住不碰她的。而此刻又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不睡她的。

不過只要人在身邊就好。

更重要的是，步夢影也喜歡他。這就夠了。

次日一早。

步夢影接到解柔的電話，她虛虛睜開眼睛，困倦地說話：“喂，柔柔。”

“快說快說快說！怎麽樣了，表白成功了嗎？！！！”解柔激動地大聲問。

由于卧室太安靜，解柔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陳缺的耳朵裏。他緩緩睜開眼睛。

步夢影此刻也不困了，扭頭去看陳缺，只見陳缺側躺着身體，單手支着腦袋看她如何回答。

“額……”步夢影頭皮發麻，尴尬地轉過身去小聲回答，“成功了。”

“我靠了！你倆真是絕配，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給我鎖死吧你倆。”解柔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步夢影額頭冒汗，小聲說：“柔柔，沒其他事我先挂了。”

“诶等等，你着什麽急嘛。快說說表白成功後陳缺什麽反應，有沒有那個那個？”解柔。

“什麽什麽嘛，我等會再跟你說。”步夢影着急心慌地想挂電話。

解柔：“看來就是沒有咯。陳缺是不是個男人呀，面對如此美人，竟然坐懷不亂，多半是不行。”

“哎呀柔柔，你別亂說，我挂了。”步夢影心虛地挂了電話。深呼吸幾口，然後翻了個身，看到陳缺還盯着她看。

陳缺把步夢影看得額頭冒冷汗。終于開口發問：“我很好奇，你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昨天他實在大喜過望，一時間興奮得忘了思考步夢影什麽時候喜歡他的？又是為什麽喜歡他？喜歡他什麽？

表白來得如此突然，如今細細想來，還是有那麽一些質疑的。甚至還覺得不真實，總感覺這只是步夢影一時寂寞而找的樂子。

步夢影，向來把感情當兒戲。前有高凱承作前車之鑒。讓陳缺不得不對步夢影的“喜歡”打上問號。

縱使他再喜歡步夢影，也不能這麽稀裏糊塗地在一起。要不然以後也會囫囵吞棗地結束。

步夢影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陳缺的，她回答道：“應該是我們睡過之後。”

陳缺目光暗了暗。“所以你喜歡我什麽？”

步夢影：“這個問題可不可以留着我慢慢想好了告訴你。因為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在敷衍你。我只能告訴你，我是認真的，我這回很确信。你相信我好不好？”

陳缺收斂了質問的語氣，目光變得柔和，無奈地輕嘆了口氣，伸手撫摸步夢影的臉，然後把人摟在了懷裏。

“好，我相信你。你千萬不能再傷害我一次了，我沒有你想的那般堅強，我也會崩潰，也會痛苦。”陳缺吻上她額頭。

這八年來，心裏無法愈合的傷疤，在如今，已然變成滾燙的朱砂痣，灼灼烙印在心尖。

這麽多年都未曾放下，也不過是希望念念不忘有所回響。

只有真正得到了，才會安心。

此刻抱着步夢影，總覺得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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