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平替
第34章 平替
謝清禾在魔宮樂不思蜀, 壓根不想走。
盡管郁語堂拉了她數次,謝清禾堅定認為這是一次難能可貴的旅游,最好玩夠了再走。
“急什麽, 我還有好幾天的任務時間呢!魔宮又不強制消費, 又管吃管喝管住, 這裏超棒的,我超喜歡!”
郁語堂:……
能喜歡魔宮的正道中人, 恐怕只有謝清禾這一個吧!
他寄希望于魔尊能趕他們走,沒想到魔尊似乎也沒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
魔尊只在乎“白頭吟”什麽時候能熬出來解藥。
謝清禾的藥鼎還在熬制。
“很快很快!”
話雖如此, 她的尾音裏卻有一絲心虛。
魔尊司馬無命:?
不知道為何, 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他抱臂看她:“若是熬制不出來解藥, 本尊便捏死你。”
謝清禾:“不要天天打打殺殺的,看看這個世界,多美妙!讓我們平心靜氣, 深呼吸,感受這個美好的世界!”
司馬無命蹙眉:“你的藥鼎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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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煙就是快要熬制好了,謝清禾的藥鼎不僅冒煙, 還冒出來一些奇怪的味道。
她連忙蹲在藥鼎旁邊, 等煙霧散去,她打開藥鼎,倒出來一枚黑漆漆的丹藥。
那丹藥模樣奇怪,隐隐泛着些青綠, 嗅之奇怪, 似乎有些發酸。
“怎麽感覺不太對?”
他捏着那枚丹藥, 遲遲沒吃:“你這小丫頭, 該不會是用假丹藥騙我的吧?”
謝清禾有些心虛,強自道:“你憑什麽說我是假丹藥!它是從藥鼎裏熬出來的, 就是真丹藥!”
“那這味道,與我熬丹藥的味道并不一樣。”
“我們正道熬藥都是這個味的!”
謝清禾堅定:“你們魔族熬藥跟我們不一樣!”
司馬無命:“……”
看不出來謝清禾在胡說八道他就是個傻子。
再說,他還不知道正道熬藥什麽味道?
他放下丹藥。
司馬無命抽出來巨大巨大巨大的一把大砍刀,開始威脅謝清禾:
“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便一寸一寸地割你的頭,一塊一塊切割你的血肉,讓你體會什麽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謝清禾眼睛都直了:“這麽殘忍!”
他看上去好危險。
謝清禾一步步往後退。
“我命令你不能這麽做!”
司馬無命一步步往前逼近她。
“即便我不這麽做,魔族折磨人的方法,可不止這一種。你不知道嗎?這裏可是被稱為魔窟。”
“等你一個一個命令下來,恐怕你也早就奄奄一息,只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了。”
謝清禾:……
她啪的一下坐了個屁股蹲。
好可怕!
他要把這些手段都在她身上試一遍嗎!
魔尊俯視着她。
還行,她還有害怕的時候。
他像是一個十足的大反派,将巨大的刀架在她脖頸上,聲音低啞陰鸷:
“說。”
鋒銳的刀鋒抵在她肌膚上,寒的人一哆嗦。
寒芒掃過,她垂下的碎發頓時斷裂,落在光可鑒人的魔宮大殿上。
場面寂靜了一瞬。
魔尊司馬無命俯身。
修長的手指掐住了她的喉嚨,迫使她仰起頭。
他聲音寒的像是冰:
“你若是還不肯說,那我便将你關到魔窟地牢裏,到時候,可就一切都晚了。”
謝清禾不能呼吸了。
她要被魔尊掐死了。
她哇的一聲哭了。
“司馬花花你殺了我算了!我不活了!”
她哭瘋了:“勞資早就不想活了……這是什麽奇怪的修仙界啊!”
自從穿到這修仙界,她心知這就是穿書,她都是抱着“這就是書中人”的心情來過任務。
身為現代社畜她不想殺任何人,這些人物與她無關,這就是書中的紙片人。
昨日放走小花,便是這種心态。
可是她自認為跟魔尊已經是故人了,她還摸過魔尊大腿呢,他們還一起鬥地主呢,怎麽說翻臉就翻臉。
謝清禾第一次感覺到傷心了。
司馬無命:…………
不對啊。
謝清禾怎麽不按照劇本走。
謝清禾哇哇大哭。
他尴尬地收回掐她喉嚨的手,直起身來。
沉默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麽。
大殿之後,大長老躲在帷幔後。
他瘋狂向魔尊使眼色:你哄哄啊!哄哄啊!
司馬無命當做沒看到。
他冷聲道:“不許哭!”
謝清禾:“我都要死了,還不允許我哭!你有沒有人性啊!”
“你沒有人性,你是魔族的!嗚嗚嗚嗚!!”
魔尊司馬無命:“對,魔族本就沒有人性,正魔不兩立,正道人人得而誅之。”
大長老急的直跺腳。
這小子,從小就不開竅,現在怎麽跟榆木腦袋一樣。
他真想大吼司馬無命:你他媽倒是哄啊!
你哄哄她!
你再這麽下去,是要孤老終生的!
場面一時間陷入僵持。
魔尊站的很僵硬。
他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麽的時候,便看到謝清禾擦了擦眼淚,一骨碌從地上站起身來。
“你說得對。正魔本就不兩立。”
她該正正經經地正視這個修仙界。
于是她往後退了一步,謹慎地看着魔尊:“其實配方是對的,但是,配料出了一點點意外。”
“白頭吟”是修仙界中極為罕見的控制靈藥,極為難煉制,用的靈草俱都是千年一遇的。
相應的,它的破解靈藥,亦是極為難尋的靈草,價值不菲。
不然,那被控制的男子,也不會等到白發蒼蒼才解脫。
謝清禾斥巨資兌換了“白頭吟”,剩餘的積分只能兌換配方表,那配方表中很多靈草她都找不到。
于是她便只好用了平替。
“天照緣生仙魄”,已經數千年沒有出現過了,于是謝清禾用了平替“緣生仙魄”。
“銀絲寶冰天蓮”,據說已經絕種了,于是謝清禾用了“寶冰天蓮”。
此外,還有摧日鬼眼銀絲、寶骨靈心佛石……謝清禾找不到最珍貴的材料,便用了平替。
差不多的原料,應當有差不多的效果,謝清禾一開始極為自信,然而煉制出來的丹藥有些發酸,她也不确定了。
“所以你其實也沒有別的選擇,先吃了它再說。”
謝清禾認真道:“若是你覺着我害你,你殺了我便是。”
司馬無命反而覺着不自在了。
仿佛謝清禾對他的一點不一樣,被哭走了。
他頓了頓:“那便信你。”
他沒看謝清禾,一口将黑漆漆的泛着酸味的丹藥吃了。
沒多久。
謝清禾試探道:“你去喝口茶。”
司馬無命動也不動。
那種控制他的力量不見了。
謝清禾舒了一口氣:“太好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她警惕地看着魔尊:“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司馬無命覺着心裏有些發堵。
“本尊說話算話,只是你不是說要在魔宮多留幾天?……不玩兒幾天再走?”
大長老:……
聽聽你說的什麽鬼話?
什麽叫做“不玩兒幾天再走”?
魔宮什麽時候都能留人玩兒啦?
謝清禾:“不必了,到底我們是正道中人,正魔不兩立。”
“趁着魔尊大人還沒反悔殺我們,我們趕緊走。”
她頭也沒回,去找郁語堂,要離開魔宮。
郁語堂:!!
不過半個時辰,她就想通了!
兩個人被淵魔送出魔宮。
司馬無命僵立在魔宮裏,像是一塊石頭。
大長老啧啧兩聲:“司馬啊司馬,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人已經出了魔宮了。”
司馬無名冷哼道:“本尊從不後悔。”
他撂完狠話。
大殿裏寂靜下來。
司馬無命忽而想到,他本來是沒有名字的。
謝清禾給他起了好多好多個名字。
她一開始一直喚他司馬發財,後來喊他司馬花花,剛才走的時候,喊的是魔尊大人。
司馬無命後知後覺道:“她是不是生氣了?”
大長老:……
有些人單身狗到現在,不是沒有理由的。
-
郁語堂:“我們沒抓到魔尊,這件事怎麽說?”
謝清禾拍了拍胸口:“這事兒交給我來說!”
郁語堂摸了摸下巴。
總感覺謝清禾從魔宮出來之後,似乎有什麽地方變了。
謝清禾:“小花給我的種子,你研究出來是怎麽回事兒不?”
郁語堂是靈植師,小花把種子給謝清禾之後,謝清禾不明白,便扔給了郁語堂研究。
“那是惡花的本命種子,只有心甘情願,才能得到它。”
郁語堂遲疑:“可是,按理說,她不該給你本命種子的。”
謝清禾眨了眨眼:“為何?”
“因為,惡花的種子,等于本命的靈脈,花期是一年一開,孕育的本命種子,也是一年承接一年。”
“她将本命種子給你,也就是意味着,她不可能再吞噬修士。”
“她心存死志,想要救妹妹,不吞噬修士的話,就只能用她自己當做養料了。”
郁語堂嘆息:“我從未聽說過惡花一族有人真心悔改,沒想到竟然是你做到了。”
他真是看不透這個時而有骨氣,時而沒節操,時而有心眼,時而缺心眼的謝清禾了。
……
謝清禾回了長樂宗!
她帶回來了淵魔的皮毛、掉落的半顆牙齒,還有留影珠記錄下來的珍貴畫面!
在刑堂之上,謝清禾繪聲繪色地講述她智勇雙全的擒拿魔尊之路!
“我一路迎頭激戰淵魔!深入魔族中間,終于找到了魔尊的蹤跡!我遠遠看到魔尊的時候,就知道,這家夥肯定要被我生擒!”
“于是我便跟在魔尊身後,伺機潛入魔宮!”
刑堂主位上,聽謝清禾報告的堂主莊廈長老,刑仇副長老俱都愣住了。
“然後呢?你竟然真的跟蹤了魔尊?”
謝清禾用極為激動昂揚的語氣:“我當然要跟蹤魔尊!為了刑堂的榮譽,為了長樂宗的未來,我一定要生擒魔尊!”
她很有講故事的潛力,作報告的時候,刑堂的師兄弟們聽說生擒魔尊的謝清禾回來了,斷斷續續的,來了好多人。
刑堂大殿的人越來越多,謝清禾絲毫沒受影響,反而越來越人來瘋。
“大家肯定沒想到,魔尊竟然真的沒發現我跟蹤他!于是我就按照我的計劃,偷偷潛入到魔宮裏,等待着入夜……”
師兄弟們俱都被震撼了!
“這是潛入魔宮第一人吧!”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能潛入魔宮,還能全身而退的!”
“還是跟蹤的魔尊,魔尊這麽殘忍弑殺,要是被魔尊抓到了,怕是要被折磨死了!”
師兄弟們俱都猛烈的讨論,這時候,有人自覺地側了側身子,給來人讓開了路。
有人小聲道:“大師兄也回來了!”
大師兄李朝夕趕回來的時機剛剛好。
恰好是謝清禾繪聲繪色講述她怎麽生擒魔尊的:
“入夜,我便偷偷走向魔尊,舉起來我的超大榴蓮,一把将魔尊打暈了!”
“然後,我在他耳邊吹響了唢吶,魔尊耳膜便破了!”
“再然後,我将他投入了我的腌制大缸中。”
她極為震驚道:“我就這麽生擒了魔尊!”
衆人驚呼:!!!什麽!
魔尊竟然被謝清禾用了榴蓮、唢吶、腌制大缸制服了!
大師兄李朝夕:???
這不是謝清禾的PlanA嗎?
他真想轉頭就走。
他就不該來。
莊廈堂主:“那你确實生擒了魔尊,可是為何沒有成功?”
謝清禾一拍大腿:“是啊,要說魔尊陰險狡詐呢!我就是去魔宮大殿寫了‘謝清禾到此一游’的時機,再回去,魔尊已經不見了!”
“委實是讓人遺憾啊!”
刑仇冷笑:“那你根本沒有生擒魔尊!任務還是失敗了!”
謝清禾:“你說的是生擒魔尊,可沒說是過去完成時,還是現在完成時。”
“我确實生擒過魔尊,只不過是你不争氣,不能潛入魔宮,不然裏應外合,早就抓住了魔尊。”
刑仇:???
這怎麽還怪他不争氣了?
他一拍桌子:“證據呢?”
謝清禾拍下留影珠:“謝清禾到此一游的字跡便是證據!”
大殿之上,放映着魔宮的畫面,謝清禾寫下字跡的情況清晰可見。
他們都能清楚看到陰森的魔宮,到處巡游的淵魔。
确确實實,能證明謝清禾來過。
那麽謝清禾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刑仇還要質疑。
謝清禾:“那你把魔尊請過來,我們當面對質吧,你問問他我有沒有生擒過他。”
“誰質疑誰舉證,你舉證不了,那就是我完成任務了。”
莊廈堂主沉吟:“确實,按理說,謝清禾是完成任務了。刑仇啊,你還有什麽證據要提供?”
刑堂堂主都發話了,這事兒風向就穩了。
謝清禾笑嘻嘻地找茶具泡茶,她繪聲繪色講半天,都口渴了。
先給堂主奉了茶,謝清禾看也沒看副堂主刑仇,自己便喝了起來。
正好看到大師兄李朝夕來了,謝清禾順手倒了一杯茶給大師兄。
“大師兄,喝茶喝茶。”
李朝夕接過手中的茶,表情複雜。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吸取教訓。
首先,便不能不假思索地喝小師妹的茶。
“大師兄你怎麽不喝?我泡的不好喝嗎?你喝呀。”
謝清禾撓頭。
然後他就喝了下去。
李朝夕反應過來:……
不太對。
他怎麽還在聽謝清禾的指令。
平替藥果然還是出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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