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井裏

第62章 井裏

“咚咚咚!”

有人在敲門。

“禾兒, 你睡了嗎?”

四個人面面相觑。

“……禾兒?你不會有什麽事情吧?”

謝清禾擡手,撤去了防護陣法。

她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

羿龍公子的手指微頓, 白皙的手指蜷縮起來, 臉上滿是委屈:““我剛才敲門好久, 你都沒有回答我,我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

他的視線, 越過謝清禾的肩膀,看向屋內的其他人。

羿龍公子含笑道:“打擾了, 我來伺候恩公沐浴入眠。大家是不是先……”

他暗示。

李銳站起身來:“啊是我們呆的太晚了!我們這就散會!”

藍莫語臉都紅了, 尴尬:“你們、你們不要太晚, 明日還有正事。”

段蟬走過來,趴在謝清禾耳朵邊說:“其實……我覺着大師兄更好。”

“不過,大師兄肯定不如羿龍公子柔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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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禾:???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三個人都走了, 羿龍公子笑吟吟道:“明日還有什麽要事?出行奔波這麽累,還是要有充足的睡眠比較好呢。”

謝清禾搖了搖頭:“就是此行的任務罷了。”

羿龍公子:“哦?可有什麽進展?剛才你們是在讨論這個嗎?”

謝清禾否認:“不是。”

羿龍公子給謝清禾收拾房間,他端茶倒水的行為十分自然。

謝清禾托腮看着他。

随着羿龍公子在她身邊時間越長, 她越是有些離不開羿龍公子了。

有個人陪伴着自己, 端茶倒水,似乎也不錯?

況且,他不求名分,只要謝清禾一點點的愛。

這種癡情的愛人, 從哪兒去找啊?

謝清禾腦子想到這裏, 手下意識地給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拍的她腦子嗡嗡的。

羿龍公子:“禾兒, 你怎麽了?”

謝清禾頭暈的不行:“我頭疼, 我想先睡了,你別忙了, 你也去睡吧。”

羿龍公子關切地扶住她肩膀:“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放心的下?我來伺候你躺下。”

謝清禾想要說好。

然後她擡起另外一只手,又給了自己腦袋一巴掌。

謝清禾:……

好了,這下兩邊頭一樣疼了。

疼痛讓她清醒了許多,她吸了吸鼻子,“我感冒可能加重了,你回去吧,別傳染給你了。”

羿龍公子:“我不怕,我想陪着禾兒。”

謝清禾擡起手,看着羿龍公子:“你不走,下一巴掌是你的。”

羿龍公子:……

門關上。

謝清禾抱着自己的腦殼,無力地躺在床上。

她怎麽會被羿龍公子打動啊。

她剛才竟然不想讓羿龍公子離開。

哪怕給她端茶倒水,哪怕給她說說話呢?

謝清禾的手指死死掐住自己的胳膊。

指甲将肌膚都破開,滲出來一絲絲鮮血。

謝清禾長呼一口氣。

不對勁。

她若是尋常的修士,倒也罷了。

可是她從穿書以來,苦練心眼子,一心只想搞事業,誰都別想pua她。

現在竟然被羿龍公子左右……

她是那樣的人嗎?

謝清禾幹脆利索地掏出來自己的流星錘。

然後一屁股坐在流星錘上,打坐。

流星錘尖銳森涼,讓她不得不凝神凝聚靈氣,提起精神。

腦子裏的混沌感這才清醒了一些。

她想起來章竹雨最後說的話。

章竹雨說,她頭痛的越來越頻繁,唯有睡覺可以稍稍緩解。

于是她開始頻繁的入睡。

早晨醒的很晚,用過早膳之後,便開始補覺,睡到傍晚時分,清醒些許,到了晚上,又早早困了。

這樣的她,精神不濟,讓她覺着愧對逸郎。

逸郎從不嫌棄她,反而寬慰她,也許是身體的本能,要遵從身體本能的反應。

她的身體想要休息,那麽便多多休息,他會陪着她。

章竹雨一邊信了,一邊又有些懷疑。

直至有一天。

她發現睡醒後,自己的房間與睡前有些稍稍的不同。

繡娘對于自己的繡線極為敏感,分明有幾根不起眼的繡線擺放錯了位置。

她睡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随後,随着她清醒時間越來越少,她發現了更多的不同。

她開始懷疑自己睡眠中,是否夢游了?

章竹雨開始想辦法,驗證這個想法。

她在睡前擺放了些東西,睡醒後,一定會有不在原地的地方。

她去找李奶奶,李奶奶卻對她嗜睡沒有絲毫的反應,仿佛她幸福暈了頭。

她走在大街上,有鄰居說起來她昨日怎麽樣,章竹雨茫然。

她沒有那些記憶。

除非……是有人,亦或者另外一個她,在過章竹雨的人生。

……

謝清禾被流星錘戳的屁股疼。

她挪了挪屁股,問系統:“我感覺自己不對勁,我怎麽樣才能檢測自己哪兒不對勁兒?”

系統懶洋洋地出現。

它發出來嘲笑聲:“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積分?”

謝清禾沉默。

她賺的積分太少了,又不停的兌換東西,根本就沒有剩餘。

謝清禾:“你怎麽這麽摳門!”

系統涼涼開口:“是你對我摳門!我都要餓死了!”

一開始,它還急切,後來,它發現,它若是急,謝清禾就絕對不急。

系統深覺人類思想詭計多端,于是趁着有空學習了厚黑學、人際學等書籍,自覺已經能壓住謝清禾這只孫猴子。

現在,系統已經學會了,謝清禾急,那麽它就絕對不急,讓謝清禾急!

謝清禾震撼:“你這段時間沒出現,去哪兒進修去了?這都會了?”

她屁股實在是被流星錘戳的疼的受不了,“行吧行吧,我保證,在不違背我本心的情況下,會好好練習心眼子!行了吧!”

系統這才勉強道:“你現在沒有積分,但是你累計的積分,已經可以開啓每日免費抽獎,試試看,也許能得到什麽有用的東西。”

謝清禾打開系統面板,看到了頁面上多了一個抽獎。

她興致昂揚!

她一定能抽到最稀有的獎勵!

十秒鐘後。

謝清禾看到指針落在“下次一定”上,面無表情地對系統說:“這就是抽獎?”

系統:“你太非了。”

它補充:“這是你自己的問題,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謝清禾:???

系統怎麽也跟她學會了?

系統: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謝清禾:……

被系統這麽一打岔,她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有用的技能:真實之眼。

真實之眼能用在萬物身上,那麽,是不是就包括了謝清禾呢?

她如果将真實之眼,用在自己身上呢?

系統:哦豁,你沒有積分。

謝清禾:我可以刷積分。

她坐在流星錘上,拿出來玄機鏡。

開始刷題。

高情商!練習心眼子!

只要觸發心眼子練習,就能得到積分!

她要做職場中嘴最甜的崽!

謝清禾嘴甜問候師尊沈禦舟。

謝清禾:我尊敬的師尊大人,您近日可覺着還好?

身體上的疲憊,是否讓你想到了曾經教養弟子的艱辛?深夜中的忙碌,是否讓你想起了當年初入大道的初心,夜不能寐的晚上,是否感受到了人生的根本?

我相信,我最尊敬的,我最敬愛的,我最崇拜的師尊大人,一定能感覺到我深夜熱切的思念之情!願對您缺失的問候還不晚!願師尊一切都好!

謝清禾洋洋灑灑,第一次當沈禦舟的舔狗。

她發過去,志滿意得的等待着沈禦舟對她這麽熱情澎湃的回答。

只要他發問,就有可能觸發心眼子練習!

另外一邊。

長樂宗。

掌門密室。

世人都以為閉關中的沈禦舟,仙氣飄飄,不涉世俗。

實際上。

密室裏,沈禦舟儀容不整,長發披散,他坐在石床上,微微喘息。

曾經清冷高潔的臉上滿是猙獰與汗水。

他崩潰地将自己手中的靈劍扔在地上,如今他用起來“凜然劍”,早已經找不到當初得心應手的感覺。

“凜然劍”,劍名取自正氣凜然。

這是修仙界中最為有名的聖劍之一,因為它有自己的意識,會選擇最為正義的宿主。

當沈禦舟被凜然劍選中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的前途無量。

可是現在,他失去了凜然劍的掌控力。

沈禦舟發瘋一樣掀翻了密室中的所有東西,将那些早就被砸的爛碎的東西,又砸的更稀爛。

他喘息半晌,手指顫抖地拿起來桌子上的一枚小小的……繡花針。

一針,又一針。

他的手指穿針引線。

終于,他克制不住地翹起來蘭花指。

沈禦舟剛平複的心情,被玄機鏡上的新消息打斷。

他看完了謝清禾發給他的消息。

視線定格在“身體上的疲憊”、“初心”、“根本”、“缺失的”。

自從自宮修煉了神法後,他即便修為一日千裏,深不可測,可是面對自宮後的身體,依舊極為敏感自負。

沈禦舟看着那些字,仰天大笑起來。

連謝清禾都要嘲諷他??

等着吧,謝清禾,總有一日,你要後悔!

笑着笑着,他發現自己的胡子飄落下一根。

他慌亂地抓住胡子,想要讓胡子回到原本的地方。

他是個男人!

不,他現在已經是個殘缺的男人!

沈禦舟臉色一變。

又開始砸那些已經被砸的稀巴爛的東西。

……

謝清禾抓耳撓腮。

她等着師尊沈禦舟給她回複,哪怕回複一個“滾”呢?

沈禦舟沒有給她回複。

謝清禾慘遭滑鐵盧。

系統在旁邊傳來譏笑。

它就知道,指望宿主高情商,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謝清禾毫不氣餒,再接再厲。

她給大師姐發去問候。

然而,大師姐也沒回她。

謝清禾按照自己的玄機鏡名單,一個一個發問候。

不知道為什麽,她絞盡腦汁發的消息,一個都沒有得到回複。

肯定是被溫暖的問候感動了,忙着感動,沒有時間來回複她!

就在謝清禾的屁股要被流星錘紮穿的時候,謝清禾給大師兄發的消息回複了。

大師兄李朝夕發了個微笑表情:“:)”

謝清禾:?

她剛才發什麽了?

她去扒拉消息,這才看到她一直得不到回複,于是開始群發消息。

剛才把一條群發消息發給了李朝夕。

內容是:“好久不見,十分想念!我懷念我們上一次見面,期盼下一次見面!我相信那一定非常愉悅,畢竟,我有按照你說的,在好好努力!”

這話很套路。

謝清禾就是被逼急了,想試試群發大法好使不。

現在看來,确實好使。

謝清禾精神一振!

她沒有聽到系統提示音,可見這個還不行。

謝清禾繼續給李朝夕發消息:“什麽意思?大師兄這是對我的鼓勵和認可嗎?”

李朝夕:“離他遠一點,這是命令。”

謝清禾後背一激靈,腦子都清醒了幾分。

……大師兄怎麽知道羿龍公子跟她走的很近?

【觸發練習心眼子任務】

你覺察到羿龍公子不太對勁,于是想要多掙積分。

你給大師兄發了問候消息,大師兄說:“離他遠一點,這是命令。”

請問,你該如何高情商回複?

謝清禾茫然了。

大師兄真的知道羿龍公子追過來了嗎?

如果知道,那就是知道的應對回答。

如果不知道,那就糊弄過去。

這怎麽回複啊?

……

選項A:這麽霸道不要命啦?

選項B:發過去一道威懾人的劍意,暴躁冷冷說,沒有人能命令我!

選項C:噗通一下跪下來,朝着大師兄方向磕三個響頭,錄下來發給大師兄,祈求大師兄的原諒。

選項D:裝傻當不知道“他”是誰,發給大師兄五十個哈哈哈哈哈!

謝清禾陷入到了沉思。

謝清禾傾向于大師兄不知道羿龍公子。

他是日理萬機的大師兄,正道長樂宗未來的掌門,天天忙的腳不沾地,怎麽可能知道她跟羿龍公子見面了?

他又沒在她身上放眼睛。

他又不像是司馬花花一樣,眼線遍布修仙界。

更不可能将珍貴的人力物力浪費在她的行蹤之上。

他肯定不知道!

……他怎麽可能知道!

謝清禾篤定!

謝清禾本該堅定地選擇D,就在即将選定的那一剎那,她鬼使神差地選擇了A。

……她好像不該騙她的拜把子兄弟。

謝清禾:“這麽霸道不要命啦?”

禦劍飛行中的李朝夕正在星夜趕路。

他受掌門沈禦舟的命令,帶領長樂宗三個長老,一同前去聖宮拜見聖帝。

就在謝清禾發消息之前,李朝夕收到了魔族機密閣的消息:

謝清禾身邊,多了一個俊俏的男子,該男子就是羿龍公子。

李朝夕當時臉色便冷了下來。

他現在沒辦法立刻趕回去,這兩日他的消息網查了很多事情,逐步發現羿龍公子不像是表面那麽簡單。

現在離開聖宮的視線,根本不可能。

聖宮的人已經前來迎接,他根本不可能再趕去找謝清禾。

李朝夕不知道為何,升起來一股淡淡的火氣。

他面無表情地給謝清禾發了一個微笑臉。

還沒想好怎麽說,手指下意識的發出去:“離他遠一點,這是命令。”

李朝夕還在想,如果謝清禾問他怎麽知道她的行蹤怎麽說……接着便看到謝清禾說,這麽霸道,不要命啦?

臉上的寒霜融化些許,李朝夕嘆了一口氣。

修長的手指回複:“盡可能的遠離他,有什麽不妥,及時跟我聯系。”

遠處。

聖宮的人已經前來迎接。

李朝夕急匆匆的将消息發給大長老:

“去找謝清禾,務必保證她安全。”

-

謝清禾看着李朝夕發的消息。

愣了半晌,她忽而有一種感覺:大師兄知道她跟羿龍公子在一起。

她又給大師兄發消息,大師兄沒有再回複她。

他果然是日理萬機。

就在此刻,系統結算積分獎勵。

【宿主第一次主動觸發心眼子練習,獎勵心眼子:四分之一個。】

【目前心眼子數量:七又四分之一個。】

【獎勵積分:50分。】

謝清禾:!!!

她抓緊時間,兌換了“真實之眼”。

深夜。

坐在流星錘上的女子,眼睛瞳孔黑白交織,愈發虛無。

竟然與刑堂的真實之眼,有些許的相似。

謝清禾睜着真實之眼,愣是沒有點開。

因為她發現,她的真實之眼,是需要自己眼睛看的。

可是她頭疼。

她頭疼,就要看頭。

她的眼睛,看不到自己的頭頂啊!

謝清禾找出來客棧中的銅鏡,影影綽綽,充滿着古典韻味。

卻看不清自己。

謝清禾站起身來,推開門就往客棧院子裏跑。

她記得院子裏有一個水井,現在月色正好,應該是能看到自己的影子的。

月色下,寂靜無聲。

謝清禾跑到水井邊,探出來自己的頭,開始對着井照鏡子。

這是天然的鏡子。

月色将睡眠籠罩上一層光暈,将她的面容清清楚楚的照出來。

沒有風,沒有一絲漣漪。

謝清禾開啓了真實之眼。

她深吸一口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開啓真實之眼。】

【真實萬象,俱都湮滅。】

【對鏡攬月,看到的是真實,還是虛幻?】

【檢測到:蠱,伴生蝴蝶。】

【似乎是個活物,并且與宿主有寄生關系。】

【解決方法:未知。請宿主不要輕舉妄動。】

【副作用,頭痛難忍,未知,未知,未知。】

謝清禾不明白“未知,未知,未知。”是什麽意思。

仿佛檢測到了什麽,卻不能告訴她一般。

她皺眉:“未知,未知,未知到底是什麽?再進行檢測!”

系統不說話。

真實之眼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謝清禾對着井,不知道說些什麽。

果然,大師兄的勸告是對的。

她腦子是有點問題。

并且是大問題。

她腦子裏長了蠱。

或者說,是蝴蝶。

她現在頭痛難忍,都是因為蝴蝶在她的腦子裏生長,并且已經與她連為一體。

現在,她與蝴蝶是寄生關系。

檢測出來的初級真實之眼,告訴她不要輕舉妄動。

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貿然殺死蝴蝶,她的小命也沒有了。

怎麽會這樣?

謝清禾開始複盤自己從什麽時候腦子裏有這些蠱蟲。

她想來想去,想到了當初羿龍公子想要投懷送抱的時候,給她喝了一杯茶。

那一杯茶,讓她沉睡了過去。

大師兄救了她,但是他們都沒有發現倪端。

羿龍公子是狡詐的,他也許當時并沒有讓蝴蝶生長,而是只是種下了種子。

直至後來,才慢慢萌芽。

這與謝清禾的頭痛歷程是對得上的。

她也是後來才頭痛的。

更讓謝清禾感覺到震驚的,是與章竹雨的經歷逐漸吻合。

章竹雨當初,也是一開始頭痛,後來頭痛的時間越來越長,再然後,開始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章竹雨開始懷疑自己的身體裏,到底是自己,還是別人?

……

章竹雨發現了有另外的人在掌控自己的身體。

于是她開始做計劃,終于在某一日,她明白,她的未來夫君,在主導這一切。

可是她那時,一天只能清醒一個時辰。

在外人看來,兩個人恩恩愛愛,逸郎根本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

章竹雨想要用清醒的這一個時辰的時間逃命,卻發現沒人肯幫她:

大家都以為她有孕在身,需要卧床休息,都在勸她不要出去。

她極為恐懼。

她想要自救,想要逃跑。

可是逸郎看守住了她,她沒有機會。

于是她只能借書看,這是唯一與外界交流的機會。

逸郎審閱過她的書籍之後,才肯還給別人。

章竹雨不動聲色的,開始想要知道,逸郎到底想要得到她什麽。

她只想到了黑塔。

在她站在黑塔之下的那一日,逸郎與她相遇了。

神識海中的黑塔,本就是一個神秘的東西,她曾經問過李奶奶,李奶奶讓她不要說出去,這是他們先祖曾經許下的諾言。

直至有人覺醒靈氣,才可以再次守護黑塔。

而她,竟然在愛情……或者說控制之下,将黑塔的存在,告訴了他,并且敞開了黑塔,讓他進去。

黑塔已經打開了大門,她不知道逸郎得到了什麽,但是她知道,逸郎一定還有沒有得到的東西。

畢竟,若是逸郎已經得到了黑塔,她早就已經該死了。

更不會活在這個世界上。

逸郎不會一直留在小鎮上。

她必須要抓住最後的機會。

即便是她不能活,也不能讓黑塔,落在逸郎的手中。

她最後,只留下了三個字:繡花針。

謝清禾想到這裏,開始猜測章竹雨最後做了什麽呢?

她想到了那個黑色的蝴蝶。

那個枯萎的蝴蝶。

蝴蝶腦子,仿佛被針穿過。

謝清禾霍然明白什麽。

那是……章竹雨?

謝清禾霍然想要起身,頭痛欲裂。

她身形不穩,啪地一下,掉進了井裏。

“來人吶!有人要自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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