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他偷走銀子,咱養了只白眼狼(2)
銀子都被三七拿走了,之前的辛苦化為烏有,現在藺巧龍和小蝶又成了窮光蛋,兩人又得重新來過
不過幸好,正值夏日,豔陽正炙,她們将清理過的葛根費勁的制作了葛粉,再度趕上了去市集的時間,搭了村裏人的牛車到縣城裏,順利把葛粉賣給了榮安堂,從馮掌櫃手中得了四兩銀子
拿到銀子,藺巧龍心裏也踏實了,這陣子臉上的烏雲似乎消褪了不少,小蝶見狀總算松了口氣
打從三七偷了銀子跑掉,小姐就沒怎麽笑過,整天都板着臉,可見小姐有多肉痛那些銀子啊
“姑娘來啦!”薛大夫聽聞藺巧龍來了,特地迎出來,額上還沁着細細的汗,可見他跑得急
藺巧龍淺淺一笑“薛大夫,上回遭雷擊那人如何了?可是康複了?”
“已經無事了”薛大夫熱切地說道:“老夫一直在等姑娘哩,姑娘怎麽這麽久才來?”
藺巧龍歪頭“等我?為啥?”
薛大夫直言道:“上回姑娘診治雷擊的手法令老夫大為驚嘆,老夫想向姑娘讨教針灸之術,故此這陣子一直在等候姑娘再來”
藺巧龍心裏的疑問越發擴大
上回薛大夫說他的針灸之術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她還當他是自謙哩,難道是真的?
可是,榮安堂的招牌大夫針灸之術不及她?這不太對吧?
“大夫!大夫!救命啊!”
榮安堂大門口,一個焦急的男人抱着一名女子進來,女子的嘴角和衣襟上滿是血跡,觸目驚心“內子無緣無故就咳了血……”
“我瞧瞧”薛大夫引導他們入內,指示男人将女子放在診床上,他給女子把了脈,說道:“可能是肺疾”
男人焦急道:“那該如何是好?”
薛大夫沉吟道:“先喝五帖湯藥,若是沒有改善,再改改藥方”
說話間,那女子又咳了大量鮮血出來,藺巧龍看了實在難受“滿口鮮血以及持續血痰已是重症,薛大夫為何不為她施針?”
“針灸?”薛大夫驚訝的看着她“針灸治治風寒還行,咳血之症是無法醫治的”
藺巧龍蹙眉“怎麽會?”
依稀曾發生過這樣的事,她就給咳血者施過針,成效還很好
薛大夫連忙問道:“難道姑娘連咳血也會治?”
藺巧龍點了點頭“自然了”
她心裏實在納悶,咳血也不是什麽大病,怎麽身為榮安堂第一把交椅的薛大夫竟不能用針灸來治,還要耗費時日用湯藥醫治?依她看,不等湯藥煎好,那女子都要咳血身亡了
薛大夫迫不及待地道:“那麽就請姑娘快試試!”
藺巧龍坐了下來,取出針灸包,取穴尺澤、孔最、魚際,留針兩刻鐘,時辰一到,再換肺俞、足三裏、太溪,一樣留針兩刻鐘,她施針時,薛大夫一直聚精會神地看着,目不轉睛
沒一會兒,女子不再咳血了,氣息也平穩了許多,薛大夫再度給女子把了一次脈,脈象已與先前截然不同,令他啧啧稱奇男子頻頻道謝,小蝶在一旁驕傲的擡頭挺胸,與有榮焉
女子睡了過去,薛大夫讓男人留在那裏陪妻子,他與藺巧龍出了診間“姑娘不趕時間的話,可否與老夫喝杯茶?”
藺巧龍笑着點頭“好啊,我正渴呢!”
薛大夫領路,小偏廳裏擺着冰,比大堂涼爽許多,小藥童連忙送上三杯涼茶,小蝶拘謹地站在藺巧龍身後,謹守奴婢的本分,無論藺巧龍怎麽叫她坐下喝茶,她都不肯,立場十分堅定
薛大夫連喝了兩杯涼茶平複內心的激動,這才問道:“姑娘還是想不起來師承何方嗎?”
藺巧龍捧着茶喝,點了點頭“是啊,還想不起來”
“實在可惜”薛大夫一臉的惋惜“老夫看姑娘行針的手法,倒有幾分像老夫見過的海家弟子的手法”
藺巧龍也很想知道自己是怎麽會醫術的,因為照小蝶的說法,她絕對沒拜過師,也絕對不會醫術,她細細盤問過小蝶,從時間上來看,她在錦州城出生長大,十歲摔壞了腦子,變得癡傻又得了啞疾,因此被丢到山柳村裏養病,一直到她清醒過來之前一步也沒離開過山柳村,一直和小蝶相依為命,因此她根本不可能去跟人學醫
這事實在蹊跷啊!她既沒學過醫術,就不可能憑空多了一手醫術,可想不起來她也沒法子,這事急不得,還是得等她想起來才能解開謎題
她老早就不糾結自己會醫術這回事了,轉而問道:“薛大夫,您說針灸治治風寒還行,難道是所有大夫都如此嗎?在這裏,針灸不能治別的病了?”
“不錯”薛大夫見她問起針灸,神色也特別慎重“在林縣是如此,老夫曾去過錦州城和京城,也是如此像姑娘如此神乎其技的針灸術,老夫是第一回見到,而我們一般大夫帶着針灸包都是給病人暫時疏解頭疼腦熱的,沒想過治別的病”
聞言,藺巧龍越發訝異了“整個大滿朝就沒有用針灸來治病的大夫嗎?”
“适才老夫說的桐城海家家主海萬選的針灸據聞是天下一絕,比起大理國的醫聖宋人風有過之無不及,只是老夫無緣一見”
“桐城海家是嗎?”藺巧龍不置可否地道:“有機會我倒想見識見識”
薛大夫嘆了口氣“咱們都沒機會見了”
藺巧龍眨了眨眼“為何?”
薛大夫不勝唏噓地道:“數個月前,一場大火将海家的長庚堂燒得精光,海家上下五十餘口無一幸免,海老親手寫的針灸秘笈也不翼而飛,如今那裏成了一片廢墟”
藺巧龍一愣
火燒長庚堂?
眼前,彷佛出現了烈焰騰空的景象,熊熊大火照亮了天際,濃煙滾滾,沒人逃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