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惡魔與天使(1)

今天倫敦的天氣算是極好，雲霧被陽光撥開，雖然日光不烈，卻是難得的晴朗。

整面落地窗敞開，季司深面對着日光而坐，他頭微微的仰着，像是在享受這難得的日光，他的膝蓋上攤放着一本深紅色的本子，翻開了一頁，上面貼着一寸照，隐約可見女孩兒精致可愛的小臉。

“季先生。”路易斯從外面走進來，站在他的身後喊他。

“有消息了？”聽到路易斯的聲音，季司深轉動輪椅，面向路易斯。

外國人身形向來是高大的，更有季司深此刻是坐在輪椅上，而他是站着，兩人氣勢上該是相差着半截，也該是路易斯勝，但是并未，季司深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倨傲尊貴之氣要重。

“是。”路易斯半弓着身子點頭“按着昨天國內傳回來的消息，我于昨晚親自回國去了一趟魔都，确認過人，是季小姐。”

“這是拍下的照片，請季先生過目。”路易斯說着，遞出一疊照片。

季司深伸手接過，眼微微往下垂，入目的便是一個甜美可愛的人兒，比之五年前要長開了許多，但還是一眼能夠辨認出來，是他的淺寶。

他指腹按壓在照片上，聲音微啞“準備一下，明日回國。”

“是！”路易斯點頭，但是并沒有馬上的離開，而是還在等待着，等待着季司深其他的吩咐，或是他允許他離開。

“你先下去吧！”季司深揮揮手。

“是！”路易斯這才恭敬的應一聲，彎腰躬身往後面退幾步，轉身離開。

在路易斯離開之後的房間很靜，甚至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若不是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有着輕微的動作，那麽這個空間裏是寂靜而無聲的，他将路易斯遞上來的照片攤開擺在膝蓋上，輕輕慢慢的翻動着。

不過才幾張照片，他卻是埋頭看了一個下午，直到太陽緩緩落下去，透明的落地窗映出這個城市的夜晚，霓虹閃爍，喧鬧而繁華，他方才擡頭，罷休。

他轉動輪椅，便是面對着這一眼的繁華，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許久睜開，又垂下眼眸，半響，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有了動作，捏住擺在膝蓋上的照片，還有那一本深紅色的本子，小心翼翼仿若珍寶，然後他從輪椅上起身，他轉身往屋子裏面走，房間裏漆黑一片，他一步一步走過去，修長挺拔的身影一點一點兒的被黑色吞沒。

……

魔都，清晨。

“咳咳咳！”

“咳咳咳！”

季子淺一邊下樓一邊的咳嗽，她已經竭力的在控制着聲音的大小，但是還是傳進了桑葚的耳朵裏面，他放下手中的財經報紙，朝她看過來“感冒了？”

“沒！”季子淺用手掩住唇，低聲的回答，并且在餐桌邊落座。

“還說沒有！”桑葚并不理會她的一句沒有，直接的走到她的身邊，用手碰上她的額頭，格外的燙“你發燒了你知道不知道？”已經是不需要用體溫計來量了。

“我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季子淺躲開他的觸碰。

“待會兒去醫院。”桑葚眸色微斂，聲音裏情緒倒是不重。

“我真的沒什麽事情，估計是前幾天晚上吹了點兒風所以才咳嗽，額頭發燙是因為這是早上剛剛起來呢！人體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