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餘生悠悠日月長

餘生悠悠日月長

下午兩點,謝媽媽在樓下餐廳擺好碗筷,想着兩個人旅途勞頓餓着肚子睡午覺,該叫起來吃午飯了。

走到房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細微的動靜,作為過來人的謝媽媽臉紅了,輕手輕腳的下樓等着他們完事。

年輕人精力真好,謝媽媽嘆息着拿起手機刷微博。

微博也沒什麽意思了,她的好基友“鹿鹿我的崽”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銷號退博,營銷號整天溜粉,給她女兒編料塞毒餅,一個也不靠譜。

兩點半,樓梯上傳來腳步聲,女兒女婿手牽手下樓了。

兩個年輕人面色都帶着淺淺的紅潤,是午睡和情事所致,女婿身姿挺直神清氣爽,女兒有氣無力地靠在女婿肩膀上,一副累壞了的模樣。

謝媽媽詫異了,這情形好像有些不對,房事上女人免于勞碌,是躺着享受的一方,怎麽就累成這鹹魚模樣了?

看來女兒要加強鍛煉了,雖說女人嬌弱一點更招人疼,但這樣也太柔弱了。

謝媽媽面上笑得慈祥親切:“睡了這麽久,肚子餓了吧,媽媽準備了你們喜歡吃的菜。”

還好不是秋冬季,桌上八個菜還冒着熱氣,有謝鹿瑩愛吃的山筍燒魚,還有褚靖小時候愛吃的紅燒肉外婆菜。

褚靖坐在謝鹿瑩旁邊,謝媽媽給他夾了一筷子外婆菜,褚靖心裏感動,過了二十幾年,這位阿姨居然記得自己的偏好。

“謝謝阿姨。”褚靖拘謹地道謝。

謝鹿瑩轉頭盯着他,眼睛裏藏着不滿:“說好的叫媽呢?”

褚靖在她目光威懾下,硬着頭皮補充了一句:“謝謝媽。”

謝媽媽眉開眼笑,殷勤地又給他夾了一筷子:“乖崽,多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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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邊吃邊說閑話,謝媽媽記性好,把小時候的趣事被翻出來講,飯吃到一半氣氛就活躍了。

褚靖放松下來,不像個小媳婦那樣羞澀了,夾了一塊帶皮大紅燒肉放進謝鹿瑩碗裏,謝鹿瑩要把它丢出去,筷子剛夾起來,褚靖在她耳邊道:“瞧你弱不經風的小樣,多吃肉,有勁盤我。”

謝鹿瑩臉紅了,低聲道:“我要不吃呢,你不給我盤給誰盤?”

謝媽媽耳朵伶俐,聽了幾個字進去,也夾了一塊肉給女兒:“盤什麽盤,多吃肉有好處,像個林黛玉似的,幹什麽都不方便。”

謝鹿瑩把兩塊肉咬牙吞了,謝媽媽又問:“盤是什麽意思?”

謝鹿瑩随口一答:“查百度呗!”

褚靖頭皮一麻,趕緊救場:“媽,查新華字典比較好。”

他們住了三天就準備回國了,褚靖偷了大半年的懶,不知道他的經理人趙端是不是脫了一層皮,心裏不免愧疚。

謝鹿瑩接的新戲也要開機了。

一回國兩個人就分開了,謝鹿瑩去了拍攝基地,前面準備接的那部戲因為粉絲大撕的緣故,經紀人郭禺放棄了,再接了一部,還是女二,依然苦逼暗戀男主不得,與女主撕逼慘敗。

這樣常見的反派配角人設,對于謝鹿瑩來說毫無壓力,進組幾天就給褚靖打電話訴苦:“靖靖,我要失業了。”

“怎麽可能?”謝鹿瑩盡管不太紅,演技卻是有口皆碑的,路人與業內都認這個低調實力派。

謝鹿瑩隔空撒嬌:“我入不了戲,感情戲演得幹巴巴的,被導演上課了嘤嘤!”

褚靖心情卻好起來:“呀,這可怎麽辦呢?”

“都怪你!”

“怪我怪我。”

兩個人在電話裏膩歪了好久,褚靖最後安慰她:“那就尬演吧,臉好看就行,實在不行我可以養你。”

褚靖周末去探班,看到謝鹿瑩撲到男主身上訴衷情,鼓着眼睛癟着嘴巴的賣力樣子,心裏酸甜交織,幹脆轉過臉去看風景。

謝鹿瑩演完一場走過來,把他的頭一扳:“靖靖,你看哪兒呢?”

褚靖無辜臉:“太尴尬了,我的流量小花。”

“什麽意思嘛?”

“辣眼睛呀!”

謝鹿瑩嘆氣:“我把這部演完歇歇,轉型演別的類型,不演感情戲大概就好了。”

她給郭禺打了電話,告訴自己的經紀人:“我演技下滑,暫時不接戲了,調整一下。”

郭禺覺得可惜:“我正在給你接觸一個女一的劇本,大瑪麗蘇,絕對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滑一點也沒什麽。”

“算了,還是給別人吧。”郭禺手下藝人好幾個,暗地裏也在争食,謝鹿瑩最佛系,也是條件最好的一個。

“你很快就要紅了知不知道?”郭禺恨鐵不成鋼,好不容易接觸到一個好餅,給別人未必能紅。

“知道了,可是我不想紅怎麽辦呢?”

“不想紅的演員不是好演員,不想紅你想什麽?你不是熱愛演戲嗎?”

謝鹿瑩知道,她現在只想談戀愛。

“我想要詩與遠方。”

最後郭禺有氣無力地結束了通話。

謝鹿瑩不是故意要氣她的經紀人,她心裏清楚自己的狀況,既然不能入戲,越好的劇本給她越是浪費。

褚靖在劇組附近訂了賓館,每天來看謝鹿瑩拍戲,感情戲之外都發揮正常,感情戲越辣眼睛他心裏越是暗搓搓的高興。

褚靖之前有一點擔心,萬一謝鹿瑩再次與戲中角色共情患上癔症,他就該躲到廁所哭了。

哭完送謝鹿瑩去治病,繼續等着她走出來,過着悲催又刺激的日子。

現在的情況出乎他的意料,謝鹿瑩不肯在戲中投放自己真實的感情,入不了戲,對謝鹿瑩的職業來說是個要命的障礙,對他來說卻是好事,謝鹿瑩永遠是他的,那些真真假假的人,誰也搶不走。

他現在徹底放下心,謝鹿瑩已經完完全全屬于他了,在劇組蹲了三天回公司工作。

謝鹿瑩尬演的日子不好過,經常一條NG好幾次,在拍攝期間主動要求減戲,在別人削尖腦袋加戲的情形下,她成了娛樂圈的一股泥石流。

當然減的都是僵硬的感情戲,她花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把這部戲尬完,殺青後立即飛往褚靖所在城市。

等這部劇播出,不知道觀衆是什麽反應,會不會罵她沒演技面癱,叫她回家種田生孩子?

粉絲當然不會抛棄她,他們大部分是顏粉,內涵粉很少,在粉圈混的時間長了會被洗腦,覺得自家愛豆全世界第一好,看愛豆一言一行都會戴着濾鏡。

業內的口碑大概是留不住了,她的經紀人人脈一般,以後接戲會比以前困難一點。

看到褚靖,謝鹿瑩就抛開了這些職業危機,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兩個人在公寓裏纏綿了幾天,褚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群衆會不會以為你被我包養了?”

“有這個可能。”

自從去年的CP熱搜後,褚靖的真實身份被扒開了,一個低調多金的富二代。

“那我們還能出門嗎?”

“能,包養就包養,我不是玻璃心。”戀愛腦謝鹿瑩天不怕地不怕。

謝鹿瑩窩在褚靖的公寓裏,偶爾翻翻褚靖的老相冊,追憶似水年華,想到那個被褚靖神秘兮兮藏起來的紙袋,心裏堵得慌。

那是褚靖收到的情書,說是一百個女孩子寫的,這個數量謝鹿瑩是相信的。

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十年時間,每年十個女孩子,以褚靖的條件,絕對不算多。

心裏有貓爪子在撓,揪着褚靖要看信。

“是哪些妖豔賤貨寫的,寫了什麽?有沒有肉,嗯?”晚上躺在床上,謝鹿瑩開啓了霸總模式。

“要看可以,看一封,給我盤一次。”褚靖笑眯眯地提出條件。

謝鹿瑩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買賣可以做。

數一數日子,就算節制一點,每周一盤的話,給他盤一百次,她可以盤他一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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