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3)

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3)

而許不知被林洵拽住後,尴尬地笑了兩聲,看了看林洵一眼,忙道:“哎呀林公子的生意自然是好的,我也就問問,問問……取取經嘛。”

林洵臉色稍緩,放下拽着她的手,冷哼了一聲,道:“你若真想問什麽,問我就是,我又不是吝啬小氣之人。”許不知聽着這句話,心中只有兩個字:呵呵。

兩人出了門,上了馬車,氣氛稍微緩和了些,但常常是許不知問東問西,林洵懶洋洋地偶爾回答一兩句,許不知絞盡腦汁,把差不多該說的話題都說完了,氣氛漸漸有些尴尬,許不知幹笑道:“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陽光正好,呵呵呵呵。”

林洵嗯了一聲,眯着眼睛靠在馬車椅背上,許不知偷摸摸地打量着他。林洵眉眼如畫,清雅秀麗,那雙水光潋滟的眼睛此時緊閉着,少了些魅惑,卻顯出他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

許不知暗自感嘆,也不怪乎此人脾氣那麽差,人那麽傲,人家确實有傲的資本啊,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哎,你是長得像你母親吧,你母親一定是個大美人。”

林洵卻猛地睜開了眼,若水秋眸帶了絲怒氣,盯着許不知:“怎麽,許老板就如此喜歡體格健碩的?”

許不知愣了愣,想來是剛剛自己在與那少年談話讓這小心眼聽着了,心中暗自又把林洵罵了千百遍,心想老娘喜歡肌肉男管你毛事,嘴上卻賠笑着說道:“呵呵,我自小長在山野間,喜歡的就是那些能耕地的,能抗鋤頭的,那些個弱不禁風的,養着有什麽用。”

林洵眼光閃了閃,手撐在窗欄上,神情有些不快:“果然是婦人之見。這些簡單的事務,不過是費些力氣的事兒,厲害的人,喚來幾十百個人,來做這些髒活累活不就是了。”

許不知笑了笑,道:“是了,還是林公子見識高,呵呵。”

林洵回頭看了許不知一眼,難得地嘴角勾了勾,笑容淺淺,聲音輕快了些:“算了,你這般想也沒什麽,說起來秦洛那厮倒是真真弱不禁風,聽說曾經秦老板還想讓你與秦洛成親?你是不是嫌那小子瘦弱得跟女人似的呀?哈哈。”

見林洵如此說秦洛,許不知心中有些不快,她這人極其護短,秦洛對她來說是一家的,林洵不過是斜對面礙眼小倌館的。許不知咳了咳,忍住了情緒,淡淡道:“誰說的,花樓街就是逮着個男男女女就瞎傳,沒有的事兒。”

林洵斜眼看了許不知一眼,沒有應她。許不知覺得自己再絞盡腦汁跟他聊下去,肯定會破功掀桌,只又沖林洵笑笑,閉上眼靠在馬車壁上,馬車一晃一晃的,許不知怕自己這樣顯得不禮貌,于是随口解釋道:“呵呵,早上起得早,有些累。”

林洵這回倒是回應了她,只是聲音有點悶悶的:“誰稀罕你那麽早起做飯菜了。”

許不知真是一口氣堵在胸口,恨不得現在就上前掐林洵的脖子,深吸一口氣,眼睛也沒睜,繼續應付道:“呵呵,也是些鄉野小菜,估計也入不了林公子的眼。”

林洵沒有說話,于是整個馬車陷入了沉默的狀态,只聽見車輪咕嚕嚕的聲音,和前面車夫一聲聲的“駕”和皮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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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菜和船只應是已經被新蘿安排妥當,但許不知還是有些忐忑,直到馬車沒多久停了下來,外面是流年柔柔的聲音喚道:“公子,到了呢。”

許不知深吸一口氣,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咦,好像有點反應過度。

許不知正準備先下去,卻被林洵拉了一下,許不知疑惑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個是也要講究禮儀的?那該是誰先下誰後下的?許不知有些迷茫,但還是趕緊笑道:“呃,林公子先請。”

林洵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掀開簾子,洩了一車的陽光,晃得許不知眼花了一瞬,而流年早備好了小板凳,林洵施施然下了馬車,回頭對着許不知伸出手,許不知愣了愣,盯着他,沒有動。

林洵的臉在陽光下帶了一絲紅暈,神色有些不耐煩,手伸着,手指纖長白皙,手臂下垂着寬大的衣袖,對着許不知道:“還不快下來。”

許不知試探性地伸出手,搭上林洵的手臂,感覺林洵的手微微抖了抖,又似乎僵了些,許不知看了林洵的臉色,依舊一臉不耐煩,眼神到處亂飄,就是不看許不知。許不知笑了笑,道:“謝謝林公子了。”然後借着林洵手臂的支撐,也下了馬車。

馬車外是護城河的小碼頭,林洵風流倜傥地屹立在岸邊,引得一陣漁家女孩們偷偷瞄着他,又嘻嘻笑作一團。

林洵一副渾然不覺的樣,抱着臂,斜瞟了許不知一眼,許不知趕緊往前走了兩步,對着林洵笑道:“來來來,林公子,這邊走。”

小碼頭上停着一艘豪華大船,前面新蘿笑盈盈地站着,對着許不知和林洵微微欠了欠身,道:“許姑娘,林公子,東西都備好了。”

林洵擡頭看了看大船一眼,一旁的流年拉了拉林洵的衣袖,想要說點什麽,卻被林洵一眼瞪了回去,流年住了嘴,又擡頭看了看大船一眼,待得許不知和林洵上了船,才慢騰騰的在後面,對着新蘿小小聲道:“新蘿姑娘,我有個不情之請。”

新蘿見流年小心翼翼的樣子,撲哧一笑,道:“什麽不情之請,你說罷。”

流年靠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新蘿姑娘可否備點腌制的梅子?我,有點暈船。”

新蘿笑了笑,體貼地問道:“沒問題,一會偷偷給你?”

流年頓了頓,又扭頭看了看前面兩人一眼,卻見林洵回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繼續往前走了。

流年這才對着新蘿道:“就直接送到桌子上罷,放在公子前就成,麻煩姑娘了。”

新蘿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流年這才松了口氣,快步跟上了林洵的步伐。

待得兩人坐穩了,菜也陸陸續續地上了,船家也開始搖橹把船駛離了岸邊,船家老練,許不知幾乎感覺不到船身的晃動,笑着親自拿過新蘿遞上的桃花酒,給林洵和自己斟上,站起身,舉起酒杯,笑道:“林公子,當日我莽撞,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林公子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就先幹為敬了。”然後就一杯飲下。

林洵撇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抿了口酒。

許不知心中一萬頭神獸跑過,卻還是笑嘻嘻地自顧自坐下,對着林洵道:“林公子,來來來,嘗嘗菜。日子定得匆忙,小女子在洛水城又沒啥勢力,訂不到那上好的淩雲閣的位置,只有親自做了一桌家常菜,且表表自己的誠意。”

林洵狹長的眼掃了她一眼,道:“淩雲閣老板是我舊識,你若想去那裏,跟我說一聲就是。”

許不知臉僵了僵,好在林洵已經舉了箸,夾起一筷幹煸鳝絲,放在碗裏,而一旁候着的流年,掃視了一下桌面,眉頭皺得更緊了,又時不時望向身後,神色有些焦急。

許不知擡頭看了流年一眼,暗想,不會吧,林洵這個孔雀男不會記仇記得那麽深,還準備派人來整死自己吧。

許不知筷子抖了抖,又看了看細嚼慢咽的林洵一眼,殷勤地給他添了一塊清蒸鲈魚,笑道:“林公子,這魚早上剛買的,新鮮着呢,原汁原味,林公子嘗嘗。”

一旁流年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林洵掃了許不知一眼,筷子也撥拉了那塊魚肉一下,撥拉了筷子尖那麽大小的一點,吃了一小口。

你是雞嘛一小口一小口地琢,許不知心中正在吐槽,卻見林洵放下了碗筷,臉色有些發白,一旁的流年趕緊上前扶着他,許不知一下子慌了,忙繞過桌子走了過去,問道:“怎麽了?我可沒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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