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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日張嚣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床上。

他摘下眼罩眼神裏有幾分剛睡醒的恍惚，看了圈屋裏沒人，又起身去衛生間看裏面也沒人，想着高卓不是在樓下就是回自己家了。

昨晚雨太大，他們到了家雨勢都沒有減小，索性高卓就住在了這。

他洗漱完從行李箱裏拿出個黑色禮盒就下了樓，看李嬸正在廚房裏忙他叫了聲嬸，問：“高卓回去了？”

李嬸回頭看到他，答道：“小卓一大早起來就先回去了，說是等你醒了就讓你去找他。”

張嚣點頭就要往外走，卻被李嬸一把拽住。

昨晚回來的太晚，這會李嬸才仔細打量張嚣，覺得他這兩年的時間比走的時候瘦了很多，個子竄的也不高心疼道：“吃了東西再去，早飯我給你放鍋裏熱着呢”。

李叔和李嬸是蘭槿身體不好那段時間張國安請來照顧他們娘倆的，那時候剛買了這棟別墅，張國安一個月也不回來幾次。這麽大的房子只有蘭槿和他，空蕩蕩的，後來李叔和李嬸過來照顧，張嚣才覺得這屋子裏多了點煙火氣。

他聽話的坐在餐桌邊，在李嬸注視下吃着早餐。

“你爸早上打電話回來問你呢”。

“……哦”，張嚣喝着粥應了聲。

看他沒有問的意思李嬸便自己往下說，“他說會盡快處理完公司的事，下周三肯定能回來。還說學校那邊已經都給你安排好了，就和小卓一個學校還是同一個班，你爸這次都是順着你的意思來的”。

張嚣吃着飯沒有吭聲，他心裏知道好的公立學校他要進去哪有私立學校容易，當年打架的事被記了過。反正張國安這幾年越來越有錢，進私利要比公立省事的多。

經過昨晚的一場大雨外面的雖然陽光充足，但還是帶着些涼意。張嚣出來看着院裏的角落處，有一個用石頭搭好的花壇。花壇裏面繡球花的枝幹經過昨晚一場暴雨被打的不成樣子，那是蘭槿之前種的，這個季節只有光禿樹枝。

張嚣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想發給蘭槿，不過他拍完猶豫了下便把手機又放回了兜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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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嚣和高卓兩家距離不過幾十米，中間隔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兩邊種着名貴的樹木，路的盡頭是小區的業主會所。

他幾步路就到了高卓家門口，房子被一丈高的院牆圍住，張嚣推了推院門是鎖着的，他擡手按了按院門上的門鈴。

沖對講機裏的高卓說了聲：“開門”。

張嚣剛邁進門，就在寬敞的客廳裏看到高卓坐在地毯上拼裝樂高，四周散落着一地的拼圖碎片。

他把手裏的盒子扔給坐在地上的高卓。

“什麽啊？”高卓隔空接過盒子問。

“自己看”。

“給我帶的禮物？”高卓頓時來了精神翻身站起來，捧着盒子坐到沙發上。

“随便買的，你又不缺這些”，說完又強調邊：“就是順手”。

“嚣哥，你這人……”，高卓看着他忍不住啧了兩聲，還要繼續說，就看張嚣臉上已經寫滿了警告的意味。

大有“敢說破，老子就動手揍人”的意思。

高卓很識相的閉上嘴吧，專心的拆禮物。

打開看到裏面是他之前提過的Creator樂高，頓時舍不得放下愛不釋手的擺弄起來，心疼的叫道：“嚣哥，你也不小心點，幸好沒摔到我的寶貝們”。

張嚣嫌棄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四下打量着這幾年高卓又多了哪些新寶貝。

高卓的父親對高卓打的時候是真狠，疼也是真疼。偌大的客廳有半面牆都擺着高卓從小到大拼的樂高模型。張嚣知道高卓家負一已經擺放不下，這是高卓的父親特意又找人在客廳裏給做的一大面的展示櫃。

高卓的母親一向不喜歡家裏有外人，所以高家的保姆都不住家裏。張嚣看了一圈發現屋高卓的父母都不在便問“叔叔阿姨呢？”

“這不是昨天下暴雨，我家的養殖場說是被淹了，我爸回揚城了，我老媽也跟着過去了”。

“那你這幾天不是爽了，沒人管了想怎麽瘋都行了”。

高卓笑的眉飛色舞，對張嚣比劃着說：“讓我在自由的飛一會吧，阿門！”

“嚣哥，我已經研究好這幾天咱倆怎麽過了……”。

張嚣聽他把這幾天的計劃說了一頓擔心他說的口感舌燥，去廚房冰箱幫他拿了瓶飲料，順便也給自己拿了瓶水。嘴上還不忘揶揄，“你到底是在家裏關了多久？”

“哎～自從上了高中之後我媽就開始給我請老師補習，我這個年過的腦子裏都是各種知識點”。

張嚣把飲料遞給他，“那看來這課沒白補。對了，我上學的事定下來了，就在你現在的那個學校和你一個班”。

“真的啊，你家老頭這次可以啊。看來是想和你修複關系，等他回來你就別再和他對着幹了，多少給他點面子”。

張嚣喝了兩口水，沒有繼續和他讨論這個話題。他把瓶子放到沙發櫃上，視線被櫃子上擺放的照片吸引。“這是初中畢業照？”

“啊”，高卓擡頭看了一眼，就又低頭研究起張嚣帶來的新樂高拼圖。“以前初中班主任一聽到你的名字就炸毛，不過你出國後他問了好幾回你在國外的情況”。

提到初中班主任，張嚣嘴角忍不住上揚，“現在想想老李頭那時候真是為咱們操碎了心”。

“不是為咱們”，高卓擡頭看着張嚣，反駁道：“是為你，我那時候……還行吧……”。高卓說這句“還行吧”主要是因為張囂幹什麽他就幹什麽，所以他覺得要是張囂不惹事他也不會惹事。

張嚣啧了聲，嫌棄道：“不知道是誰不寫作業，天天抄我的。

提到初中的事高卓忍不住樂道：“你那作業還不是喬顧淮天天把你堵在座位上逼着你，寫不完不讓你走”。

聽到喬顧淮的名字，張嚣的視線落回在手裏的照片。在一群穿着普通校服的同學裏那張臉讓人一眼就能記住。嘴角微抿着，一臉的嚴肅矜持，看着就覺得不通人情，張嚣忍不住皺起眉。

要說上初中那會他最怕的一是抓到他能教育兩個小時不帶喝一口水的碎嘴班主任，第二個就是喬顧淮了。

“你說顧星也一個做班長的都不管，他為啥總管我寫不寫作業，再說你那時候也不寫作業啊，班級裏別的同學也有不寫的……”

“你想啊，說出去連張嚣都寫了作業，自己再不寫作業那得多丢人啊。所以你寫了大家考慮面子問題都會寫的”。

張嚣扯了扯嘴角想罵句髒話，但覺得還是動手比較能解決問題。一掄手臂環住高卓的脖子，把他勒的不得不側身求饒。

“嚣哥，別碰壞我的寶貝”高卓本能的把壞裏的樂高摟住，以防零件散落到地上，“我錯了！！”

張嚣還是用另一只手使勁胡亂弄了他兩下頭發才放手。

終于被張嚣松開，高卓先喘了兩口氣才說：“人喬顧淮是學習委員，和班長不一樣的。”

“哪不一樣，他管的閑事多呗！”張嚣一想到喬顧淮就覺得郁悶，啪的把照片扣倒在桌面上。

“嚣哥，喬顧淮也在蘭德”。

“你上蘭德第一天就和我說了，他上就上呗，我又不和他一個班，他總不會再堵着我交作業了吧”。

高卓想到張嚣那時候被喬顧淮逼在座位上寫作業的樣子笑的更歡了，那是他嚣哥難得一見又惱又慫的時候。

誰讓他嚣哥打不過人家呢，好像也沒真的打過，但喬顧淮的殺傷力……

他忍不住在心裏啧了兩聲。

“不過他怎麽也會去上私立學校？”張嚣問。

“這就不知道了，就他那成績想去什麽學校去不了。”

“嗯，那人應該屬螃蟹的，頂着張冰塊臉到哪都能橫着走”。

看着張嚣想到喬顧淮就一臉嫌棄的表情，高卓覺得他嚣哥就是嫉妒人家又帥又學習好。心想人家喬顧淮确實有那個實力，只是這點他堅決不敢表現出來，作為小弟一定要誓死捍衛老大的自尊心，高卓很狗腿的跟着點頭。

張丹把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張嚣正在和高卓一起研究新買樂高怎麽拼，他心裏隐隐有些後悔給高卓帶這玩意回來。

“喂！說話！”兩個人研究到中午剛拼出了三分之一的，這個時候一通電話打過來高卓看着來電顯示是個座機，以為是推銷的。

不過下一秒張嚣就看高卓改了語氣，聲音溫柔了八個度，大氣都不敢喘的樣子，看着他這副讨好的樣子，好奇的問：“誰啊？”

高卓直接把電話遞給他，小聲的做着口型說：“丹～姐～”。

張嚣愣了兩秒，有點心虛的接過電話，剛把電話貼到耳邊又立馬拿開。直到隐約聽着電話那頭怒氣沖沖的聲音漸漸小下來，才叫了聲：“丹姐”。

“你走的時候不和我說，回來了也不告訴我，我小時候白帶着你玩了”。

沒見到人光聽聲音，張嚣也能感受到電話那頭的殺意。他心虛的摸了摸鼻尖，見高卓還在一旁幸災樂禍的對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張嚣恨恨的踹了他一腳，才讨好道：“我昨晚剛回國……”。

不等張嚣說完這句話，高卓就見他嚣哥一臉無奈的把手機扔回了自己懷裏。

他趕緊問：“丹姐說啥了？”

“說要給我接風，歡迎我回到祖國懷抱”張嚣咂巴着這話，都能想到電話那頭的人說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

“鴻門宴？”高卓擔心的問。

張嚣看了他一眼，覺得高卓這幾年的補習錢沒白花。

看着張嚣的表情高卓有所悟一臉的心有神會，“我覺得還是咱們自己送上門，這樣丹姐可能收拾的時候會手下留情些”。

剛說完這句話，高卓的手機就來了條微信，高卓看了眼微信上的備注名字點開語音就聽到冷飕飕的聲音，“張嚣，明天晚上你要不來你就死定了”。

高卓看着張嚣眨了眨眼睛，重複道：“不來你就死定了！”

張嚣不客氣的用手掌蓋在他頭上，把他的腦袋磕在沙發上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