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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說到騎摩托這個事，張嚣便想到上次答應要騎摩托載喬顧淮這事，一把拍向喬顧淮的肩膀，“淮二，上次我不是說你騎自行車載我，有機會我騎摩托車載你，一會吃完飯我騎摩托車把你送回去”？

喬顧淮看向某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臉色變了又變。

張嚣忽然想起上次他和高卓勾肩搭背被喬顧淮看到的情況，急忙讪讪把手拿開，尴尬的笑了笑：“習慣了”。

“喝點吧？咱們難得能帶着安安出來玩”葉南初看完顧星也又看了看喬顧淮，“一會我們把安安送回去，讓張嚣騎摩托把你送回去”。

高卓覺得這個安排特別好，急忙點頭。

一時間幾雙眼睛都看向喬顧淮。

不等喬顧淮點頭，張嚣一拍桌子，“大爺，你還不趕緊去拿”。

幾分鐘的功夫高卓就已經拎了一筐酒回來，主要是紅酒、果酒和洋酒，啤酒只有百威。

“這瓶紅酒是我爸和朋友一起來時開的，年份還不錯我給拿出來了”。

“你不怕老高回頭收拾你”，張嚣問。

“管他呢，先喝了再說！”

高卓把酒往桌邊一放，給了喬顧安倒了杯果酒，除了張嚣外其他幾個人都選了啤酒。

“我們要不要玩個游戲什麽的，輸的人喝酒”，高卓看着桌子上的酒提議。

“你覺得在他們幾個人面前，玩什麽你有贏的幾率？你是不是想看到自己的智商被踩在地上碾壓摩擦”，張嚣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勇氣還是這人壓根不知道自己酒量幾斤幾兩。

“……也是”，高卓看了其他三個人一眼，乖乖的給自己倒了杯年份還不錯的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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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杯喝完，葉南初一言難盡的看着一杯紅酒兩啤酒下去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的高卓，問：“他……這酒量還敢起哄喝酒？我記得畢業的時候他也是喝得不醒人事，當時還抱着班主任哭。”

“不止抱班主任，班級每個人他都抱了”，顧星也無奈的搖頭笑了笑。

上次就聽喬顧淮提過這件事，這會張嚣頓時覺得有些遺憾忍不住感嘆道：“可惜了那時候我不在”。

喬顧淮側頭看了他一眼，緊跟着就收回了視線，垂着眼眸一口把手邊的酒喝盡。

這個話題讓大家都想起當時張嚣打人被開除的事情，畢竟那件事當時在一中鬧得很大，還有人傳言張嚣被他老子拽到醫院向人賠禮道歉，張嚣不肯被他老子揍的很厲害，沒多久就被送去了國外。

氣氛有些沉默，還是張嚣自己打破了尴尬，“一會讓他在這醒醒酒，不然就這樣回去也是被他家老高收拾”。

“那是不是要給他開個房間？”喬顧安不怕死的提議。

張嚣用手指節蹭了蹭鼻尖，急忙笑着說：“樓下酒店有他家股份，一會和餐廳的人說一聲他們會照顧的。”

喬顧安這會也知道剛才她的提議有點太那個，所以讪讪的閉嘴。

她這一晚上已經說錯了好幾回話，很怕被喬顧淮抓住批評。所以一出餐廳就趕緊跟着顧淮也和葉南初離開，臨走還不忘偷偷告訴張嚣，“她哥難得出來放松，不用太早送回去”。

“你妹比你有意思多了”，看着幾個人離開張嚣感嘆道。

高樓大廈裝飾的霓虹燈五彩斑斓，把整個都市照得如同白晝。

燈光下本就高挺颀長的身影，看過去更加清瘦俊朗，清冷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帶着幾分迷離。

喬顧淮的一雙眼睛平時看上去總是冷清中帶着幾分漠然，這會看過去眼角微微下垂竟然帶着幾分無辜。

“喝多了？”張嚣靠近試探性的問。

“沒有”，喬顧淮定定的站在一片燈光下，霓虹的光影打在他臉上，勾勒出溫柔的輪廓。

“走吧，嚣哥帶你去浪！”張嚣剛想過去勾住他，下一秒又想到什麽急忙收回手臂。

喬顧淮掃了他一眼，唇角微動似乎想要開口，卻沒有說出來。

兩個人并肩走了幾分鐘，喬顧淮就看到一輛黑色的炫酷機車停在車場內。

“上來！”張嚣先跨了上去說。

等到喬顧淮坐好，張嚣又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淮二，你會騎機車麽？”

“不會”，喬顧淮說。

“那你這樣，不怕一會被甩下去？”張嚣掃了眼身後的人，看着兩人之間恨不能再隔個人的距離有些無語。

喬顧淮怔愣片刻，視線定在張嚣勁瘦的腰側沒有回答。

張嚣回頭看他一副有些茫然的表情，就像可憐無措的小狗讓人忍不住想揉搓幾下，不過只是想想，最後還是理智占了上風，他只是笑着問：“看什麽呢，摟緊啊！”

半晌，他能夠明顯地感到身後的人，微微往前動了一下。

張嚣有些無語，要不是考慮到身後的這個人是喝了酒的。他還真想一腳油門踩下去，一個慣性這個人肯定就老實的貼緊坐安穩了。

“淮哥，我後背是長了什麽刺會紮住你麽？你能貼緊點麽？”

要是此刻張嚣的餘光能夠掃到一百八十度，大概就能夠看到喬顧淮因為緊張而過度繃緊的背脊和灼灼的目光。

“我怕你喝多了坐不穩”張嚣難得對人有如此的耐心，小臂往後一伸。拽過喬顧淮的手腕就放在自己腰間：“摟緊了，別甩下去！”

還不等這觸電似的感覺傳到喬顧淮的大腦，機車的轟轟聲就響起。

一腳油門踩下去，喬顧淮不自覺的身體向前一頃，貼近前面的人。從耳邊掠過的除了風聲還有劇烈的心跳，那被他努力壓抑、克制的情愫，此刻從心底的最深處呼嘯的噴湧而出。

他不自覺的摟緊前面的人，下一秒眉毛就忍不住擰在一起。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人，腰瘦的讓人稍稍用力就覺得似乎能斷，背肌挺直也單薄。

某人絲毫感受不到身後人的心疼和欲望，只當他是緊張。笑着大聲吼道：“是不是感覺很爽，緊張就抓緊我！”

“……張嚣……你…有沒有……”

“什麽？”伴着風聲，張嚣側頭想要聽清楚。

燈火通明的城市和車流影影交錯，喬顧淮覺得除了自己的心跳聲所有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張嚣沒有直接把他送到家門口，而是把車停到了江邊。笑着解釋道：“我剛導航查了一下，這個點沒法進市中心那一片了，說送你回家主要是之前說過要騎他載你一圈的，剩下的你得自己打車回去”。

喬顧淮絲毫沒覺得被放在半路有什麽不妥。

看着他點了點頭，“嗯，我一會從這打車回去”。

“要抽煙麽？”張嚣拿出一根煙點上，接着遞向喬顧淮。

喬顧淮接過煙，學着張嚣的樣子，倆人齊齊半靠着機車身站着。

“我出國前有段時間，總是一個人騎機車來這裏呆會，我喜歡看江邊的落日，餘晖照在外灘上特別漂亮”。

張嚣說着手指指了指遠處的位置，喬顧淮知道那是申城最著名的外灘景點。

“所以你那時候總是喜歡最後兩節課逃課”。

張嚣笑了笑，吸了口煙。

昏黃的路燈下，他低着頭眼底的笑意還沒有散去。

張國安的事業越做越大，對身邊人的掌控欲也變得越來越強。他希望自己能夠像身邊朋友家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出色的成績，以後能夠接管他的公司。希望蘭槿能夠安心的相夫教子，所有的一切按照他的要求進行，就像他在公司裏規劃的管理章程一樣，嚴格執行，按部就班的發展。

對張國安來說管理家和管理公司似乎是一樣的，只是他忘了蘭槿和張嚣都不是他底下的員工。

他和蘭槿吵架的頻率越來越少，到最後對彼此連話似乎都沒有了。每天張嚣回去看到的都是蘭槿在房間裏發呆，他也越來越不敢回家。

他那時候總希望張國安和蘭槿能夠不要吵架，可是後來他們真的不吵了。那種安靜的近乎讓人窒息的感覺原來更可怕，他忽然明白為什麽蘭槿會給起嚣這個名字，小名叫他鬧鬧，她想要這個家熱熱鬧鬧的有一些煙火氣。

“你真的……收過男生的情書？”喬顧淮注視着遠處，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淡而随意，但還是帶着幾分不易察覺的沙啞。

張嚣微微一愣，手指輕輕抖了抖煙灰。頓時又覺得好笑，想着喬顧淮這麽正經的人，在聽到這句話時的別扭樣子不僅心生戲弄的心思，“對啊，在國外我這長相可是很吃香的，收到的男生情書不比女生少”。

他說完不時觀察喬顧淮的變化，燈光很暗，張嚣看不清喬顧淮側着臉的表情。

只見他剛剛靠着車身的身體，站直了些，點着的煙都快着到尾部。

估計不是吓到了就是被自己這不要臉勁氣到了。

半天喬顧淮才又開口問：“那你當時怎麽處理的？”

“怎麽處理？”張嚣有些為難，他确實有收到過男生的情書，不過并不是他自己說的男生和女生的一樣多。

他剛剛那麽說無非是想逗逗喬顧淮這個小正經。

男生的情書他只收過一次，那還是他在醫院的時候。

“處理什麽？你被男的喜歡上會怎麽樣？”這回喬顧淮轉過頭看着他，兩個人離得很近。

張嚣可以清楚的看到喬顧淮臉上的變化，由青到白，好像受到了什麽羞辱慢慢漲紅。

張嚣看着他極其難看的臉色趕忙說：“看吧，覺得很惡心吧，我反應和你差不多！”

說完急忙偏過頭，壓制住嘴角上挑的弧度，對于同性相戀這件事可能是因為在國外這兩年接觸和看過的比較多。思想也開放的多，他是真的不排斥的，只是喜歡上了和自己同一性別的人有什麽錯呢。又沒有去妨礙誰，誰規定男人只能喜歡女人呢。

只是這種想法……他看了看喬顧淮，對于他這種軍人家庭出身的人來說，應該很難接受吧。

還是不要在喬顧淮面前傳遞這種思想了。

張嚣不知道喬顧淮是不是因為這個同性的話題很難接受，之後便再也沒有開口。

又是一次性的抽完了三根煙，他就提出要打車回去。

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很認真的道別，說：“再見”。

“不應該是明天見麽”？張嚣看着喬顧淮上車前認真告別的樣子，忍不住笑着問。

喬顧淮沒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