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生日

生日

我有些惱怒自己竟然被人就這麽震住了,還是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現在如果再走感覺就更丢人。

我抱胸看着她,“我不理解。”

馮曉曼看着我,表情緩和下來,“你不要那麽抗拒,我只是有種直覺,你是要做些什麽難以挽回的事情!你當時在想什麽,或者說你想幹什麽?”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我當時想的是要殺了秦甫父子,哪怕是同歸于盡,所以她上一次僅僅憑着我的眼神就看穿了我的意圖?

“你是心理醫生?”

她糾結的點點頭:“差不多吧,我是老師。”

……

我扶額嘆息,這其實差很多……

“老師?你年紀有我大?您是教的幼兒園吧。”

馮曉曼不自在的側了側身:“這你就不用管了,你莫不如和我說說緣由,說不定我能幫你解決當前困境,我認識秦家的人,反正試試也沒有壞處。”

這種誘哄的态度有些似曾相識,我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已經想辦法解決了。”

“但你用的是非常極端的辦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有太多的隐患,我說的對嗎?”

我頓了一下,說道:“無論你說的對不對,我都不會相信你這樣一個陌生人。”事已至此,我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秦甫必須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馮曉曼想了想說道:“其實如果今天不是再次遇到你,我也不可能拉着你來到這裏,有些事情可能是早就注定好的,你想沒想過擺在你面前的可能是一個機會,相信我對你并沒有什麽壞處,最壞也不過是幫不了你。”

我站起身說道:“不必了”

“哎——”

我看着她道:“別再攔着我。”

馮曉曼把擡起的手慢慢放下,略有些失落的道:“我只是想幫你,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我漠然轉身往樓下走,剛到三樓商場,懷裏的電話突然響了,是溫揚。

不遠處有個搖獎機,有幾個中學生模樣的少年在那裏吵鬧的厲害,我掉頭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起電話。

“怎麽還沒回來?”

“啊,公司加班,要晚些回去,抱歉忘記告訴你了。”

“吃過飯了嗎?”

“嗯,吃過了,我還以為你今天會加班,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回去了……”

我挂了電話,把手放到胸口,似乎越來越舍不得了。

走回樓梯口的時候,那幾個學生還在那裏。

“中了,中了,我就說吧,試試看,反正游戲幣是送的,不用白不用,這下咱們可以再過去溜冰了。”

“我也沒想到運氣這麽好,嘿嘿——”幾個少年慢慢走遠。

我沒有馬上下樓,在那裏站了一會兒,然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硬幣,向空中扔去,一個完美的抛物弧度之後,穩穩的落在我的手上。

我盯着鋼镚上的人頭像看了一會兒,把硬幣放回口袋裏,往回折返。

馮曉曼還坐在那裏,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喃喃的自語的道:“到底是哪裏不對?”

我重新坐到她面前,她擡頭驚喜的看着我,“你——”

我閉了閉眼,長嘆了口氣。

……

“你是說秦奚讓你幫他奪秦氏的股份?”

我點頭:“作為他幫助我不受秦甫侵擾的代價。”我喝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充斥着味蕾,卻沒能體味到人們所說的醇香,“不過我拒絕了。”

“為什麽?呃……我的意思是雖然你做的沒錯,但是為什麽拒絕呢?”

“因為我不想……”我頓了一下,“這些都不重要,我會自己想辦法解決。”

“不是……”

“嗯?”

馮曉曼猛地站起身,有些兇狠的道:“我知道了。”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幹什麽?”

“我要找那個王八蛋問清楚。”那個叫馮曉曼的女孩說完,就氣勢洶洶的帶着兩個跟班離開了。

我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沒能理出頭緒,我并不知道這言談舉止十分怪異的女孩是什麽人,如果說和秦家有什麽關系的話,我上一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這顯然不太合乎常理。

我看了眼時間,沒有多做停留,連同那女孩的賬一起付了,離開了咖啡館。

回去的時候快八點了,書房的燈亮着,我心中一松,原本身心俱疲的身體似乎找到了一絲慰藉,這個人還在為着他的夢想而努力,沒有承受上一世讓人絕望的苦難,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洗了澡,穿着浴袍從衛生間出來,想到如此簡單的就剔除了一個心腹大患,整個人有種隐隐的興奮。

我走到上鎖的抽屜旁,裏面是我之前放進去的黑色錄音筆,不管溫赫答不答應我開出的500萬,這件事兒之後,我都能讓他見到溫揚就躲得遠遠的,他若敢動溫揚,我讓他這輩子醜聞加身,永遠也翻不了身。

“什麽時候回來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驚了一跳,回頭溫揚正倚在門邊看着我。

我不動聲色的關上抽屜,用身體擋住溫揚的視線,“沒多久,見你在工作,就沒打擾你。”

“你在做什麽?”

“嗯?沒什麽,你工作做完了?”我岔開話題。

我看見溫揚似乎有些失望,随即他又淡淡笑道:“還沒有,過來看看你,你先吹吹頭發吧。”

“嗯。”我笑着應了一聲,看着溫揚轉身離開,我摸了摸濕漉漉的頭發,感覺溫揚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備份好錄音,我如往常一樣熱了牛奶給溫揚送過去,書房的門半開着,卻見溫揚坐在倚在靠椅上兀自一個人出神。

我敲了門,走進去,把牛奶放在他的桌子上,說道:“別太晚了。”

溫揚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擡眼淡淡的說道:“啊,謝謝!”

我能感覺到溫揚有些不高興,卻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我自是見不得他這樣,半開玩笑的問道:“怎麽了,這麽深沉,溫大老板有心事?”

溫揚只是凝視着桌上的牛奶,過了一會兒,才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沒什麽,不用管我了,你早點休息吧。”

這明擺着是有事兒了,但因為什麽呢?我苦惱極了。

我本就不太喜歡刨根究底,重新來過更是如此,生怕揪的太緊惹得溫揚的不快。

我硬挨了一會兒,溫揚的的冷漠和刻意疏遠讓我手足無措,想想上輩子我也是只能不停的去問“為什麽”,但現在我連這個都問不出口了,我在原地挪了幾次腳。

“有事兒?”他問。

我搖搖頭,最後只能離開。

夜色漸深,卧室裏很安靜,我站在窗前給關磊打電話。

“你訛了溫赫五百萬?”關磊電話裏的聲音很驚訝。

“啊,他還沒答應。”我糾正道。

“行了,別裝了,你心裏樂開花了吧,就溫赫對溫揚的執着的勁,不上套還有鬼了,這小子真特麽不是東西,這麽陰損的主意也想得出來,等公司緊要的這段忙完,不扒他一層皮,對不起老子低頭哈腰的給人裝孫子,對不起我們大家這一年沒日沒夜的煎熬。”

“嗯,一定要打的他翻不了身,一聽到溫揚就惶恐不安,見到人就退避三舍,讓他再也不敢動這個心思。”

“嘶……沒看出來,你小子夠狠的。”他頓了一下,又說,“不過這事兒要是讓溫揚知道,估計不會同意你這麽做。”

我明白關磊的的意思,溫揚雖然沒說,其實一直在把我和他那些糟心的家事隔離開來,出于什麽目的我不清楚,但公司的事兒不讓我參與,家裏事兒不讓我知道,這讓前世的我覺得自己離他很遠,滿心的不安和惱怒。

我想了想,對關磊道:“你別告訴他就好了,量溫赫也不敢對溫揚說什麽,他那個爸渣是渣了點,但是知道這事兒,溫赫不死也要脫層皮下來,私自挪用五百萬去害自己的哥哥,呵——就算他爸查出來錢不見了,他也不敢說這錢用在哪了。”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關磊頓了一下,問,“那五百萬你打算用來做什麽?”

我猶豫了一下,問:“最近公司還好嗎?”

“靠,你當我們是吃白飯的啊,要不是開始溫赫借他老爸的關系一直打壓,根本用不到你的錢。”

“這樣,那我想把錢用到別的地方。”

“随你,送來的錢不要白不要,你這小子可真陰,想想都一身冷汗,我得記住今天,簡直就是披着羊羔皮的餓狼,今後千萬不能得罪你。”

我不以為意的笑道:“能有這種效果也不錯。”

其實得罪我還真沒什麽,我的點在溫揚,如果秦甫不是把手伸向溫揚,我也不會想着報複他,能讓我較真算計的也只是和溫揚有關的東西。

只是到現在我還沒接到對方得手的消息,難免讓人心下犯合計。

又閑聊了一會兒,我讓關磊做個能瞞過溫赫的案子,我再進行簡單的加工,騙過溫赫那個半吊子自是沒什麽問題了,估計就是他們自己公司的人看了,也察覺不出異樣。

說到最後我頓了一下,遲疑着問道:“溫揚最近怎麽樣?”

“挺好啊,你不是和他住一起怎麽問我啊?”說到一半關磊好像想起來什麽,哦了一聲道,“這個啊,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歡聚會,大家說今天要一起給他慶生,他推說只想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下班他就走了,不過他打小就不喜歡過生日,你也別太在意這些,估計和許靜邱他們母子脫不了幹系,溫揚小時候沒少被他們擠兌,弄得他……”

我有一瞬間的晃神:“你說今天是溫揚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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