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二顆青梅(壹)

第二顆青梅(壹)

轉眼間就到了回孫氏祖宅祭祖之時。

話說孫成溪祖父這一分支之前是很風光的,所以每次回去必是被人擁蹙,而現在風光不再,回去也沒了以前的光景,錢氏也是經歷過風光的時候的,便不免有些惆悵。

她在路上因此事同孫成溪絮叨了很久。孫成溪後來出去騎了馬,本來坐在馬車外的林央央進了裏面,錢氏便将目光鎖定了林央央。然後林央央聽了一路,下馬車之時頭昏腦脹的不行。

“唉,終于到了。”隔壁的馬車裏出來了一個人,伸了伸懶腰,同時目光凝睇了過來,“珠兒?許久不見,漂亮不少,看來我二弟對你不錯啊。”

說話之人正是孫成河,孫成溪的哥哥。

嗯……一個不停納妾又遣妾的人。

林央央看不大懂他。

不過卷珠兒差點就被他染指了,幸好孫成溪将她要了過去。

他身後的馬車又下來一個人,林央央認不得,約莫是他新納的妾。

看來他真的是很喜歡這個妾了,連妻子都未帶帶了她。

“大公子說笑了。”林央央只回了一句,并未多說。

還是離他遠點好。因為林央央穿來的那晚,孫成河正要對卷珠兒欲行雲雨,林央央雖然逃脫了,但是對他還是有些陰影。

“夫君,奴家坐車坐的好累。”新妾聲音又柔有媚,林央央聽得都快酥了。

“好,那我們先進去。”孫成河扶着新妾的肩跟在錢氏後面進了祖屋。

孫成溪下了馬,林央央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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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溪!”這時一道清亮的聲音在道路口響了起來。

孫成溪見到她,嘴角一彎:“朝雨。”

朝雨。宋朝雨。林央央記得書裏有提到她。以她的第六感來說林風纖不太像女主角,而且這篇鴿文從來不安常理出牌,宋朝雨也有可能是女主。

鋪着青石板的巷子此刻霧氣有些重,宋朝雨穿了一身綠衣,小跑過來時衣袂紛飛,林央央覺着猶如仙女下凡。

宋朝雨長了一張幹淨的臉,難得是還帶着靈氣。

林央央覺着仙女的形容不太準确,應該是俏皮的精靈。

宋朝雨一臉笑意得對着孫成溪:“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孫成溪回以禮貌的笑。

“你先去好好休息下,明日我再來尋你敘舊。”宋朝雨的笑容明媚。

“好。”孫成溪點頭致意。

林央央目前還看不出來她的女主跡象。

“我們和大公子住一個院子,沒事不要亂跑。”孫成溪在進去之前提醒道。

“是,少爺。”

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亂跑好麽。

他們進去休整了一番後林央央見孫成溪在榻上睡着了,便尋了棉毯給他蓋上。

這時她的肚子發出了抗議,便去廚房尋吃的了。

這祖屋根本沒人住,這會兒由錢氏帶來的奴仆在清洗打掃,除了灰根本沒其他東西。

林央央沒辦法只好跑出去找吃的。

*

這永州城中的熱鬧倒是不比柳城,不過總體來說該有的之物也沒少。

林央央就近吃了碗馄炖,心滿意足地結賬後在街上逛了逛,忽見街邊一擺攤的在賣字畫。

這人是位身着青衫的書生模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寫着字,對比了兩邊的攤鋪,他那裏可以說是無人問津。

林央央覺着好奇便走了過去,哪家做生意的有如此氣定神閑?

這人見到有一道陰影擋在自己跟前,便停住了筆墨,擡頭望着林央央:“姑娘買字畫麽?”

林央央掃了眼他挂起來的字畫。

嗯……她看不懂畫的好不好,寫得好不好,反正都比她好就是了。

“這都是你自己作的?”林央央問道。

這書生應道:“是的。”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粗嘎的聲音響起:“攤位費!”

林央央循聲望去,是一個吊兒郎當的男子,身後跟着集合護手向攤主們收取所為的攤位費。

攤主們都很恐懼,連忙拿出錢來消災。

“孫朱這惡霸欺人太甚!”這書生看起來很嫉惡如仇,正欲上前理論。

“你做什麽?”林央央拉住了他,“你瞧瞧你這身板子,打得過嗎?”

這書生愣了一下,這時孫朱正好停在了一位抱着孩童的婦女賣刺繡的攤子前。

“孫爺,我今日還未有收入,請您寬限……”那婦女緊緊抱着懷裏的孩童。

“我可不管你有沒有收入,在我的地盤上都得給!”孫朱一腳踩上她的攤,還在她的繡品上碾踩了一下。

“孫爺!”女子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懷裏的孩子也吓得哭了起來。

“吵死了!”孫朱指了指她懷裏的孩子,“沒錢?沒錢拿他來抵!”

護手聞言要去搶孩子。

“住手!孫朱你不要欺人太甚!”書生大喊着跑了過去。

孫朱望着他,放下了腳,一臉鄙夷:“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窮書生謝文桀啊……你今日有錢交費了嗎?還管別人閑事呢?”

“孫朱,這條街并不是你孫家的,你有何權利收取費用?”謝文桀忿忿不平。

“整個永州建城都是我孫家祖上捐資的,你說呢?”

“你!歪理邪說!”謝文桀氣得臉通紅。

“你們把這個窮酸書生綁到城門口的柱子上,看他以後還敢不敢亂管閑事!”孫朱手裏把玩着掌珠,語氣懶懶。

“是!”

眼看謝文桀就要被拉走,林央央想自己為何沒有穿成一個有一身功夫的俠女,那樣她就可以替天行道了!

“孫朱,你膽子大得很,誰允許你在城門口私自綁人了?”熟悉又清脆的聲音伴随着馬上的一道倩影而來。

“喲呵,是宋大小姐呀。”孫朱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什麽風把您吹來了呀?”

宋朝雨沒正眼看他:“孫朱,你們孫氏最近可是要進行祖祭的,可不要鬧出什麽事來才好,我可記得前些日子你才被你孫氏族長罰了禁閉吧?”

孫朱臉上有些不自然:“宋大小姐知道的可真多。”

說要他扭頭對護手們說:“今日本少爺身子不舒服,先打道回府!”

周圍的攤主都圍了過來,紛紛向她道謝。

宋朝雨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林央央注意到她的視線卻有意無意掃了過來。

林央央看了身邊之人,謝文桀正有些癡癡地望着宋朝雨。

诶?這位兄臺,她有可能是我們少爺的女主角啊,你還是不要做男配了吧……不,看着不像男配,倒像個炮灰。

林央央腹诽道。

不過這宋朝雨倒是挺有俠義心腸的,有點像女主角的跡象了……

林央央思忖着回去了。

此時天色已經快暗了,她路過孫成河的屋子前時正聽到他的新妾在那裏嬌聲地歡叫。

天,這大公子精力可真夠好的。

林央央聽着聲音便已經紅了耳根,加快了步伐。

她回去孫成溪的屋子時,孫成溪已經睡醒了正靠坐在榻上,見她進來悠悠掃來一眼:“臉怎麽那麽紅?”

“珠兒去吃了頓飯。”林央央說着又問道,“少爺餓了麽?”

孫成溪嘴角浮上諷笑:“你倒是還知道關心我。”

林央央一臉讪笑:“少爺珠兒知道錯了,珠兒見您睡得正香就沒叫您。”

孫成溪也不再同她讨論這個話題,只是讓她去燒水沐浴。

沐浴完畢後,錢氏差人來喚孫成溪去廳中吃晚飯。

林央央跟在後面,聞着前面剛沐浴完的孫成溪身上傳來一陣皂香。

孫成溪到時,孫成河同他的新妾已經坐定。

林央央見到他們就想起之前那歡愉的聲音,不自覺的臉又灼熱了些。

她一個現代人士,在這開放的世紀竟然還比不上古人。

這時候她又不由地想起孫成溪雖然也是風流公子,但是卻未見他實戰。

林央央想着畢竟是男主,不能種馬啊,必定單戀一枝花,可這花是誰?

錢氏像是眼睛看不到孫成河同新妾的如膠似漆般淡然地吃着飯菜,還不停地囑咐孫成溪多吃點。

連孫府帶來的侍女侍從也自動忽略了般。

而孫成溪也是八分不動的樣子。

只剩下她在那裏被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親昵雷住。

快點結束吧。

林央央沒眼看了,她覺着再這樣下去兩人可能要當衆實戰一番了。

“聽說宋家幺女明日邀你了?”錢氏提起這個的時候眼睛彎了起來。

孫成溪回道:“是的。”

錢氏很開心,若是今次能促成這兩人,她倒也可以了卻一樁心事了。

她的餘光看到孫成河同新妾的調笑,心裏不由地想到,一個不停地納妾,一個連妻都未有,要是他們在此事上勻一勻便好了。

晚飯結束後,孫成溪就回了自己的屋子。

林央央睡在孫成溪屋子的外間。

這本來是大戶人家都有的,方便夜裏使喚下人,但是孫成溪并未有如此要求,而錢氏是很注重此類的規矩的,所以她眼皮子底下她就按起了老規矩睡在了外間。

林央央已經睡了一覺,想轉身繼續接覺時卻瞧見裏間的油燈還點着。

迷迷糊糊之間她又想起了程寧樹。

睡覺的時候總喜歡點着燈。

這是他家保姆說的。

那時她在心裏嘲笑他是膽小鬼,但是後來她知道了原因後卻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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