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三是心上人(陸)
第三是心上人(陸)
八王爺重清望着眼前這個年輕人,停止滾動手中的掌珠。
他細細回想着他的話——
“是宋貴妃的妹妹為了見楚大人讓我家丫環去鬧了這麽一出。”
重清重複了他的話:“宋貴妃的妹妹?”
“是的,正是在下的好友,名叫宋朝雨。”孫成溪說道。
重清心中已有了計較。
“她為何要見楚泠風?”重清又問道。
“是她看不慣永州考試院那些人為了拍馬屁,借着楚大人家族與當地一謝姓考生有瓜葛而使絆子。”孫成溪說道。
重清皺起了眉頭:“還有這回事?”
雖說山高皇帝遠,官官也可相互,但是國家很重視科舉考試,他們竟然敢阻撓考生考試。
“王爺調查一番即可。”
“這個自然要調查。”重清說道,然後看着孫成溪,眼中有些許戲谑之色,“聽聞你近日都未去品香樓了……風纖姑娘恐怕等的脖子都要長了。”
“最近有些忙。”
“那也是,新鋪子開張,是有些忙亂。忘記恭喜孫老板了。”重清對于孫成溪這人,是有些摸不透的,不過他是很佩服他在暗下有了這麽多店鋪還瞞得很好,他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厘清了他這個人,說不定他的私産原比現在的多,只是他未查全。
重清手中又滾起了掌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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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敵我未分之人,還是謹慎些好。
孫成溪離開不久後,重清又派人出去了。
“主人,八王爺派人去永州了。”柯辭向孫成溪報告之時,孫成溪正坐在若遂樓靠街延伸出來的廊中,一邊呷着茶,一邊看着來往的人。
孫成溪點了點頭。
為了不讓林央央卷進這場争鬥,他将八王爺的關注點引向了永州那邊。
宋朝雨是宋貴妃的妹妹,八王爺自然不會牽涉進她。
而永州那邊阻攔謝文桀應試的,究竟是不是楚泠風的示意,那就由八王爺來查了,其中彎繞同他們也無關了。
孫成溪的視線中闖進了丹吉的身影,她東張西望似乎在尋什麽人。
見她如此,孫成溪微微搖了腦袋。
林央央本來是乖乖待在府中的,但是孫家大宅那邊派了人說錢氏喚她過去。
她沒有辦法,交待了一聲小魚兒便走了。
錢氏尋她做什麽,她清楚得很。
老生常談。
“珠兒啊,少爺最近有沒有看上的姑娘家呀?”
林央央見她心情不錯的樣子,都有些不忍了。
“夫人,少爺最近沒有同哪裏姑娘有接觸,連品香樓都沒去呢。”
“品香樓沒去才好。”錢氏說了一句,然後又同她旁邊的侍女說道,“江家的姑娘終于快嫁出去了,我溪兒也好娶媳婦了。”
“是的呢夫人。”侍女笑臉盈盈。
林央央聽到了,原來是江尚書的女兒要結親了,所以錢氏才如此高興的。
她知道前面因為同江家的瓜葛,許多大戶人家都不同孫家講親,或許江姑娘出嫁了能好一些?
也是,江尚書之前還能說孫成溪耽誤了自己女兒,現下也沒有理由了。
林央央是如此想着的。
錢氏又同她說道:“宋家幺女是沒戲了,不過我們也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你也得多看着點。”
“是……”林央央應着,但也是如風過耳。
孫成溪她哪看得住……
林央央從孫家大宅回孫成溪的府邸,遠遠的便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進孫府小巷的路口,還有個侍衛站在一邊,正好堵住了路口。
林央央看了他一眼,繞過走了進去,這時馬車的布簾突然被掀開:“珠兒。”
林央央轉頭一看,是唐笛。
唐笛下了馬車,和她走了一段距離,然後看了眼阿左,才說話:“我去尋過你,說你不在,我便在路口等你。”
唐笛笑着露出了懷裏的銀袋:“錢替你讨來了。”
難道是楚泠風怕被人诟病所以……
林央央笑着拿了過來:“唐笛姐姐,你說楚大人這是何必呢,這些錢對他來說又不是還不了。”
還不是不想認賬!
“楚大哥……他大概是忘記了……”
林央央哼了一聲,她自然是不信,不過也懶得追究了。
她将卷珠兒的賣身錢連本帶息都要回來了。
也是替她同楚泠風做了個了斷。
對不起珠兒,我幹不過楚泠風……只能如此做了。
侍衛阿左陪唐笛回了安府後就徑直去了楚泠風那裏。
楚泠風在給池塘裏的紅鯉魚扔着魚食。
“回來了。”
“是的,大人。”阿左拱手道,“唐姑娘去找了那位珠兒姑娘,不知給了她什麽東西。”
“嗯。”楚泠風并不關心,只是知道唐笛幫了那位宋朝雨之後還收了她許多值錢之物,然後又去典當了那些東西,對此他有些不滿。
唐笛一向在金錢這種事上表現的雲淡風輕。
楚泠風也沒發現她借着他做什麽斂財之事,所以他一直覺得或許唐笛是單純地喜歡他而已。
他曾經一度真的被打動過,只是有些東西注定了無緣。
“那位丹吉姑娘如何了?”提到她,楚泠風眼裏柔和了許多。
“聽阿上說,她一直在找您,但是昨日被她家公子帶回家就沒再出來過了。”阿左回道。
孫成溪……
楚泠風想起了那日在柳城人家碰到他,身手不凡。
且他來的這幾日,摸清了柳城,他竟然是多家店鋪的實際老板,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他向來沒有同八王爺有過多的來往。
皇上此次派他來,本來是私訪,因為有人暗下奏八王爺私下斂巨財用來招兵買馬,恐有叛亂之嫌。
而現下硬是讓八王爺的刺客們弄成了人盡皆知。
重清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讓一些心虛之人同自己站隊。
楚泠風此行最大的意外就是在上元節燈會上碰上了令他心動的丹吉,他本不該如此的,所以她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去追,也沒派人去尋找,但是他在原地撿到了她丢的香包,裏面寫着若是有緣人拾到,請在十五酉時姻緣樹下相見。
他那日本來是沒去的。
後來到了戌時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去了,他那時想着,都過去一個時辰,她應該早已經走了。
走了便是無緣,若還在……
但是令他訝異的是她并未離去。
他一時情緒所至,亂了心緒,約了她下次見面。
在若遂樓見面之時,她露出了真面容。
是一位清秀的佳人。
只是比燈會上的她多了些嬌羞。
唐笛受傷的事打亂了他,但是也讓他如夢初醒。
他不能如此下去,于他而言,情乃奢侈之事。
所以即使他将她已經打探清楚,但是還是沒有再去尋她。
還有一件事令他意外的是,丹吉竟然是孫成溪府中的侍女。
而他的屬下還發現了那個卷珠兒也是他的侍女,并非他以為的孫成溪的妾室。
他是十分不想再想起卷珠兒這人的。
看上去長得豔,沒想到內心如外表一樣放蕩。
一邊在他面前晃悠獻殷勤,一邊又出入各家府宅的後門。
在金關有一種現象,就是有些表面正經的人家不去青樓,但是暗地裏會找些姑娘來尋歡作樂,這些姑娘會得到相應的報酬,但是誰也不知她們是做這些事的。
而她們都是從宅院的後門進也從後門出,所以金關的人都稱她們為宅ji。
楚泠風曾經好幾次看到她出入一家的後門了。
他那時正好在一戶人家教書,親眼看到卷珠兒被領去那戶人家的老爺的房間。
出來衣裳不整,還行色慌張地跑走了。
那時唐笛是這家人的幫工,正好在他身邊,看見他看見了這一幕,便求他千萬別說出去。
他那時冷冷地說了一句:“自甘堕落之人,我有何好說?”
唐笛還給她說好話:“不是的,珠兒妹妹也是為生活所迫。”
“唐姑娘不也是同她差不多的境況,但是唐姑娘沒有。是她自己的問題。”
楚泠風之後還看到了那戶人家的管事塞錢給卷珠兒。
他後來看到卷珠兒就會想起她一邊用愛意地眼神看着他,一邊在那些人身下承歡,便一陣惡心。
丹吉被孫成溪命令将院子裏的枯草拔幹淨,他每日要來檢查。
“少爺原來不是這樣的,少爺變了!”丹吉憤恨地鏟了一下土。
林央央覺得是有些不太人道,這院子還挺大的呢,還不準他們幫忙。
不過想想她不去到處找楚泠風那個渣男了,也是挺好的。
小魚兒看了眼憤憤不平的丹吉,壓低了聲音同林央央說道:“我覺得吧,丹吉那個有緣人就是個騙子。她太傻了。”
林央央同意。
感情騙子。
這時,她看到孫成溪從書房出來了,便趕緊跑了過去。
小魚兒看着她的背影,覺得珠兒今日比之前積極多了。
“少爺少爺,你要去哪裏呀?”林央央問道。
孫成溪看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意洩露了他的好心情:“去書墨社。”
“哦……”
“你也去吧。”孫成溪見她臉上立馬有了光彩。
“多謝少爺!”林央央一臉讨好的笑。
但是林央央跟着去書墨社的時候,碰上了有人在鬧事。
那人一臉痞樣朝着林賀清喊道:“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姐夫是誰?”
“這位小哥,桃李客真的從來不露面的。”林賀清依舊一副從容的模樣。
林央央看着這本來背對着她的鬧事者突然側了過來,雙手環在胸前:“就他那破畫被傳得神乎其神!給他面子還擺架子!”
林央央覺得,這人的側面似乎有些眼熟啊……
“我姐夫是欽差大人楚泠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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