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三是心上人(捌)

第三是心上人(捌)

在場之人除了楚泠風,估計也只有孫成溪明白了。

那日,他聽柯辭說過,林央央救了一個公子。

但是沒想到是他。

而且他看起來不知道那是林央央,并且知道以後很不喜。

而林央央聽着他們說自己那個香包,才想起來自己那個香包不知道丢哪裏去了。

難道楚泠風想要她那個香包?

肚子的饑餓感讓她停止了思考。

丹吉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飯,發呆發了會兒,然後對着小魚兒和林央央将楚泠風大罵了一頓之後終于氣順了不少。

晚上睡覺之前,丹吉嘆了一聲:“你說,我尋個有緣人怎麽就那麽難呢?”

林央央本來想說話,丹吉又道:“看來我只能衷心于少爺。”

林央央哭笑不得。

“珠兒,你是怎麽認識楚大人的?”

啊,她該如何說?

或許是有些安慰的成分在,林央央竟然說起了卷珠兒的故事。

要是放在平時,回憶她都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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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面是一個小混混想欺負我,他替我趕跑了。”林央央照着卷珠兒的回憶說道。

那個小混混就是唐羌。

夜裏靜悄悄的,屋裏響着林央央的聲音:“那時候其實他自己已經湊齊了去洛浦趕考的路費,但是他拿去醫治一個一直照顧他的老奶奶了,那時候珠兒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好之人,漸漸喜歡上了他,也為了給他湊路費去大戶人家做短工賺錢……”

卷珠兒是在唐笛的建議去了那一戶人家,有一次還差點被主人家玷污,幸好她拼命掙紮,對方又是個身子不好的,她才逃脫了魔爪,那家人為了擺平她,還給了她一些錢。

她拿到那些錢時很想将銀子扔回給他們,但是她不能。

那種委屈,連現在的林央央似乎都能感同身受到。

可是好不容易湊到了一定的數,那銀子卻是不翼而飛了。

她想不到是被誰拿了,也尋不出來,于是去報了官,但是那些人不但不可憐他,還譏諷她:“你哪來那麽多銀子,莫不是……”

那些個眼神,歷歷在目,令人久久不能平靜。

“所以只能就此作罷,我回到了原點,白忙活了一場。”林央央說道。

林央央看了丹吉一眼,她聽得很認真。

“後來啊,我就碰到夫人了,為了給心上人湊路費沖動之下就把自己給賣了。”林央央說道。

“到底是誰偷了你的錢啊?太過分了!”丹吉咬牙切齒起來。

屋裏燭影晃動了一下。

“我舍不得打斷你,珠兒。”丹吉心中有些複雜,“我還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往事。原來你那麽喜歡金燦燦白花花的銀子是這麽回事。”

不,她林央央喜歡金燦燦白花花是天生的。

“往事不堪回首。所以,丹吉,楚泠風那個人不要也罷。”

“是啊,哼。”丹吉頗有同仇敵忾之感。

林央央覺得困意襲來:“啊啊啊,我不行了,我要睡覺了。”

“诶?等等,你不要聽我罵他了嘛?”

宋朝雨要離開了,孫成溪和林央央都去送她了。

她此刻的臉上是林央央從所未見的輕松之感。

“成溪,你一定要比我好。抓住不能放。”宋朝雨本來是對着孫成溪說着的,卻突然掃了一眼林央央。

雖然只是一瞬,但林央央還是抓住了,但是并未放在心上。

最後宋朝雨上了馬車,馬車揚起了塵土,漸漸消失在地平線。

唐笛感受到了楚泠風的心情很不好。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她有幾次試圖詢問,但是都被他擋了回去。

但是今日吃早食時,他突然主動問:“你同卷珠兒有聯系?”

唐笛愣了一下,觀察着他的表情:“沒什麽聯系,只見過幾次。”

“有沒有覺着……她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唐笛聞言仔細想了想是有這種感覺。

“是有那麽一些。”

楚泠風又想起那日看到她衣衫不整地從那屋子出來……

他的臉色突然又會變得冷漠了起來:“沒什麽,吃飯吧。”

他真是瘋了,才會被卷珠兒一直幹擾。

唐笛覺着他這副樣子倒是挺不常見的,難道是同卷珠兒有關?

唐笛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主意。

楚泠風沒有注意到她嘴角若有似無的笑。

這柳城中人剛得知這楚泠風楚大人同江尚書家的小姐好事将近呢,結果又傳出了一則消息——

楚大人在上元節燈會上邂逅了一女子,對她一見傾心,卻礙于突如其來的婚事而不能全。

這種像話本裏的情節讓聞言者聽了便覺得造化弄人,實在太可惜了。

由于楚泠風是左相之人,而江尚書同楚泠風聯姻,就說明了江尚書的站隊,而與之敵對的右相并不願看到這樣的局面,因着八王爺就是偏右相之人,這樣的流言對他來說實在是天助。

雖然他派去的人知道楚泠風真的有同這樣的女子聯系,但是男女之間的風花雪月并不值得大作文章,反而會給這個楚泠風增添幾分煙火氣息,而楚泠風突然同江家聯姻,他本就是有些意外,還未想到這一層,現下倒是有人替他做了。

不過呢,雖然他重清背負了這麽多不齒之名,但是這種小伎倆他還是不屑的。

而且這種傳言可能是他身邊之人傳出來的,這人可做的真合他的意啊。

于是八王爺重清迅速派人傳信去洛浦,有關于楚泠風在柳城邂逅佳人之事便由此在洛浦傳了開來。同時他也派人去查傳言之人。

這時他派去永州的人帶回來的消息是确有謝文桀一事。

八王爺似乎嗅到了大作文章的氣息,便親自跑去了永州。

而楚泠風這邊必然知道他的動向。

不過他對于謝文桀一事确實無愧于心。正好八王爺不在,他便更容易派人去勘查郊區的那塊隐藏的礦山。

現在走哪都有楚泠風同那位佳人的傳言。

唐笛覺着這些人真會添油加醋,傳言溜了一圈變成了“楚大人同佳人難舍難分,至死不渝的階段”,是不是再下去孩子都要出來了?

“大人,這些人也太亂來了,要不要查查?”唐笛說的時候心虛得很,越是心虛她就要說這種話來撇清自己的嫌疑。

“不用管,他們愛怎麽說就怎麽說。”楚泠風說着,但是心下卻有了計較。

楚泠風一直覺得身邊有內鬼。

不然那些刺客怎會知道他的行蹤?還準确地準備了那麽多場刺殺?特別是上元節燈會上,他都帶了面具。

現在聽聞這些流言,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他去見丹吉,只有幾個人知道而已。

肯定是細作同八王爺說了,八王爺才命人如此做的。

這重清是不是太下作了些?

這婚事對他是重要的,他不得不接受。

可是現下他又有些覺得此事就此作罷也是好的。

由此聽天由命吧。

就是……可能連累到他人……

丹吉覺着自己這幾日出門或者回家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好像被人盯着的感覺。”丹吉說的時候還抖了一抖。

小魚兒說道:“你以前也常說自己去街上被人盯着看。”

“不一樣好嗎?那種使我愉悅,這種使我難受。”丹吉反駁道。

林央央想起這幾日楚泠風的傳聞,她記得孫成溪說過,同他有關的都會被盯上。

又是八王爺他們嗎?

“那你就乖乖呆家裏。”林央央說道。

經過一夜談心,丹吉同林央央的關系好了許多。

而且丹吉有種“她比我更慘”的憐憫感。更因為楚泠風,丹吉覺得她們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不出去不出去了。我還是适合做宅院裏的花~”丹吉說着自己笑了出來。

今日的夜晚是月朗星稀,寒風刮過枝頭僅剩的枯葉,又卷起了落在地上的灰塵。

除此之外,孫府的院中是格外的安靜。

包着黑色頭巾的腦袋從牆外探了進來,确定無人之後騰空落進了院中。

他落到地上滾了一圈,貓着身子東張西望。

拐角處閃出一道銀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架上了他的脖子。

這是一把長劍。

劍氣凜冽,不拖泥帶水,出劍之人必定身手不凡。

使劍之人從拐角處緩緩邁了出來……

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尋死來的。”

刺客是臨時受命的。

他以為來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是件很簡單之事,沒想到在院落中竟然有一位高手。

“高手若願意高擡貴手,在下立馬就走,永不再來。”刺客說道。

其實他就是試試,不抱希望,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打不過這個人。

“誰給你讨價還價的權利?”柯辭從腰間抽出一條麻繩,将他反綁了起來。

這時候,孫成溪的屋子應聲而開。

他朝這裏走了過來,後面還跟着林央央。

林央央見柯辭真的抓了一個刺客,有些驚訝。

她不過不放心,向孫成溪說了丹吉說的話。

原來是真的有人在盯梢!!

孫成溪停在刺客跟前:“誰派來的?”

刺客沒有說話。

孫成溪笑了一聲:“柯辭,讓我們看看是哪位不請自來的客人。”

柯辭聞言扯了他的蒙面巾。

林央央瞪大了眼睛,指着刺客:“我記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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